薑涵好不容易從紅衣女手中逃脫,幾乎是飛一般的跑到圍牆邊,一腳踹開後牆的小門,又衝進別墅中。


    客廳裏,珠珠和梅東二人已經解開了捆綁住他們的鞭子。


    梅東坐在地上,將廖真元的上半身依靠在自己的腿上,這個時候的廖真元已經沒有了唿吸,珠珠在一旁看著他,哭得肝腸寸斷。


    梅東默默的流著眼淚,把廖真元輕輕放在地上,拿起自己那柄古樸短劍就往大門外走去。


    薑涵衝到客廳,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廖真元,來不及傷心,一迴頭,木刷已經追了進來。


    他手一伸,木刷似乎知道他現在心中衝天的怒火,乖乖自動飛到他手中。


    薑涵大步走出門外,現在他已經不指望這隻木刷能對紅衣女做什麽了,但是門外還有三個鬼門道的人,和三位師叔鬥在一起。


    他走出門外,剛好看到那個殺了廖真元的龍婆婆,正舞動著已經斷了龍頭的龍頭杖衝著王宗澤的頭頂揮去,那根龍頭杖在斷裂的龍頭位置,散發出一股股黑色的煙霧。


    王宗澤不敢接觸這種黑色煙霧,隻得往後退了幾步後,這才揮劍刺出。


    薑涵一看到那龍婆婆,心中的憤怒瞬間衝到了極點,他抬手用力一揚,木刷“嗖”的一聲,院子裏的燈光昏暗,根本沒有人能看到木刷的蹤影,木刷就已經砸到了龍婆婆的頭上。


    隻聽到龍婆婆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嚎,她手中的斷頭杖脫手而出,滾落到了一邊,整個人向後仰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自己的一邊腦袋,一股股鮮血,夾雜著白色的像是腦漿一樣的東西,從她指縫間流了出來,這老太婆不住嚎叫著,在地上掙紮滾動起來。隻是她滾了幾圈就再也扛不住,昏死過去。


    木刷迴到薑涵手中,他再次將木刷狠狠砸了出去,正在和李勳來搏鬥到了最激烈時候的高瘦男人,早已經發現了不對,這人不住後退,直退到了院子門口。


    木刷在空中怎麽砸過來的,高瘦男人根本看不到它的蹤跡,隻覺身子一木,一時之間整個人都無法動彈,木刷就這麽眼睜睜的砸到了自己胸口處。


    高瘦男人被木刷這一砸,猶如被重錘擊中了胸口,整個人向後飛出七八米,這才跌落在地,口中不斷吐出鮮血,再也爬不起來,他的傷勢似乎更重,連慘叫都無法發出。


    砸完了高瘦男人這一次後,木刷迴到薑涵手中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就連飛迴來的樣子也抖抖索索,看樣子都快飛不起來一樣。


    薑涵感覺不對,上前兩步,接住木刷後,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這時候的木刷不知道怎麽迴事,刷毛都掉了好多,原本固植在木刷上濃密的刷毛,現在明顯稀疏起來。


    薑涵腦中極速思索著,木刷怎麽會這樣?


    消耗刷毛能夠協助自己修煉,那它能砸人砸得這麽有威力,也是消耗刷毛得來的嗎?


    看著明顯少了許多刷毛的木刷,薑涵不由得有些心痛起來,要知道那些刷毛,每一根都能夠幫助自己的修煉取得極大的進展,今天砸了幾次人,就消耗了這麽多。


    可是現在不是心疼這些的時候,他握緊了木刷,看著王宗澤再次上去和周靖,李勳來,一起合鬥那已經斷了一臂的持幡老者。


    看那情形,那老者不需要自己用木刷出手,很快就會敗落。


    梅東站在薑涵身側,一手拿著短劍,一手拿著手機,還在不斷的撥打著距離海天別墅不遠處駐防部隊負責人的電話。


    眼看那持幡老頭被周靖幾人打倒在地,連掙紮都沒有掙紮,就人事不知。


    梅東撥打的手機居然這個時候打通了電話。


    梅東見電話撥通,便趕忙將手機遞給了李勳來。


    李勳來接過手機,一邊往客廳裏走去,一邊對著電話那頭說了這裏發生的事,要求對方馬上帶著駐防部隊進入海天別墅區進行最高級別的戒嚴防守。


    他說完後,將手機遞給梅東,對他道:“繼續給你袁師叔和龔師叔打電話”


    說完後,他走到客廳中,看到地上已經完全沒了生息的廖真元,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這時王宗澤和周靖也麵色鐵青的走了進來。


    王宗澤麵色凝重的看了地上的廖真元一眼,又看著薑涵。


    “那個紅衣女剛才還在後麵,現在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王宗澤和周靖二人連忙又往別墅後麵走去,二人巡查了一圈,沒有看到紅衣女的蹤跡,再次迴到客廳。


    二人又檢查了一番最先倒在客廳中的壯漢,發現這壯漢已經斷了氣,那具小煉屍更是連腦袋都被砸變了形。


    梅東一直反複撥打著袁馳和龔承盛的電話,依然接通了是卻沒有人接。


    他用的免提撥打,李勳來和王宗澤和周靖都聽著他手機裏空洞的嘟嘟聲和提示無人接聽的聲音。


    他們心裏已經感應到了袁馳和龔承盛恐怕也兇多吉少。


    三人不敢這時候帶離開這裏去尋找袁馳他們,更不敢帶著薑涵他們幾個去尋找二人。


    這三人站在廖真元身旁,均是淚流不止,隻是男人的尊嚴,讓他們不能像珠珠那樣嚎啕大哭。


    薑涵流著眼淚,從袁馳一直想到廖真元,他在重傷的最後時刻,依然是堅持著先把自己脖子上的鞭子解開,又讓自己快跑。


    想到這些,他心裏更是猶如刀攪般疼痛。


    幾人守在廖真元身邊,誰都說不出話來,過了不多久,駐紮在西海岸的內衛部隊終於來到海天別墅區。


    領頭的是一個營長,帶了五百軍士進入海天別墅區,他從離別墅區一裏的距離就開始一路搜查著進來,一路布置防守建設重武器。


    就在別墅區外圍的一處隱蔽的垃圾轉運站裏,軍士們發現了民安局在海天別墅安排的安防巡邏小隊的十八人,還有天師門袁馳和龔承盛一共二十人已經冰涼了的屍身。


    等他來到這裏的時候,看見院子裏躺著幾個昏迷不醒的人,客廳中天師門的人全都圍在一個死去的人身邊沉默不語。


    這營長麵色有些難看的咳嗽了一聲,走進客廳,見幾人都沒看他,心裏暗自歎息了一聲,也不知說什麽好?


    李勳來見這人進來,振了振心神,長出了一口氣,這才開口道:“朱營長,你們從外麵進來,有看到我兩位師弟了嗎?還有,這裏的安防和搜查暫時要麻煩你了,院子裏那幾個人我們需要審訊一下,需要借用你幾個人幫個忙。”


    朱營長張了張嘴,停頓了一下,才有些難以開口的道:“李長老,您兩位師弟我們找到了,在別墅區外圍的一處垃圾轉運站裏,不過他們已經。。。。。。還有十八個民安局的巡邏小隊也無一幸免。”


    聽到朱營長的話,薑涵和其他幾人臉上的神色陡然大變,薑涵和梅東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衝。


    李勳來卻大聲厲喝道:“都給我站住,這個時候,都給我謹慎點,你們袁師叔和龔師叔已經不在了,現在活著的人更重要,他們也不希望你們為了他們出什麽事?”


    他說完後,看著薑涵二人凝固的身形,仰天閉上了眼睛,兩道熱淚從他臉頰滾落。


    朱營長看著這一幕,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看到李勳來臉上的不停滾落的淚水,他也深深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實在對不住,我們來遲了。”


    李勳來擺了擺手,在在臉上一抹,沉聲道:“不關你們的事,是對方提前幹擾了通訊信號,也是我們自己沒想周到。還請朱營長安排軍士防守我兩位師弟和民安局巡邏小隊的屍身所在的位置。”


    “我已經安排人守在那裏了。”朱營長趕忙迴道。


    聽到朱營長的迴答,李勳來咬著牙點點頭對其他幾個人道:“小涵打電話通知民安局這裏的事,阿東,把你們廖師叔安置到房間裏去。”


    吩咐完這兩個小的,他又對其他幾個師弟師妹道:“我們必須馬上審訊這幾個人,這裏都已經這樣了,還不知道掌門師兄那邊怎麽樣?”


    薑涵和梅東聞言,又連忙一起將廖真元抬了起來,往客廳另一邊的房間裏走去。


    周靖和王宗澤馬上站了起來,朱營長趕緊叫來幾個軍士,把院子裏那三個人提到了客廳裏。


    看著已經隻剩半口氣的三個人,李勳來眼中閃過一抹恨毒之意,他抬頭看著朱營長,有些歉意的道:“老朱,我們想審訊一下這幾個人,一會兒場麵可能有點難看,你要不要迴避一下?”


    朱營長楞了一下,馬上又道:“審訊人犯嘛,這有啥,我在這裏給你們搭把手。”


    他著實是有些好奇這些道門的審訊手段,所以也不想走。


    李勳來也不多說,默默點點頭,吩咐朱營長叫進來的幾個軍士,將這三人全都用繩索捆成了不能動彈的大字形。


    隨著幾盆冷水潑到了這三人的頭上,這三人悠悠醒轉,看著眼前這一幕,都知道大難臨頭了。


    龍婆婆呻吟了一聲,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沒看見紅衣女,也沒看見薑涵,以為紅衣女得手已經把薑涵抓走了。


    她口中又冷笑了幾聲,道:“李長老,我勸你不要輕易動手,不然,你那師侄在我鬼門道受的苦,隻會更多。”


    李勳來咬著牙,看著龍婆婆,冷笑了幾聲,又大聲喊了一句,“小涵,阿東,出來學藝。”


    薑涵已經打電話到民安局告知了這裏發生的事,此時和梅東正在另一個房間裏,給廖真元整理遺容,聽到客廳裏李勳來的聲音,二人急忙又走了出來。


    龍婆婆看到薑涵完好無損的走到自己麵前,一下子嘴巴張大,不可思議的道:“紅狐怎麽沒抓走你?那她呢?她跑了?”


    薑涵冷冷的看著這個從背後偷襲,殺死了廖真元的老太婆,一聲不吭。


    李勳來轉頭看向梅東,衝他點了點頭,梅東轉身走出別墅,直接走出了院子,向他和李勳來住的別墅那邊走去。


    看到梅東走遠,李勳來對著龍婆婆開口道:“你們為什麽要抓我天師門的弟子?蠱門法寶是你們故意漏出來,引我天師門出海城島的吧?你們在雷州半島的計劃是什麽?”


    李勳來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隻見地上的三個人充耳不聞,隻有龍婆婆冷笑了兩聲,也不搭理。


    李勳來看著這三人,一副視死如歸,死都不可能開口的樣子,良久,他終於咧開嘴,笑了起來。


    隻是他這笑容,透出一股讓人心寒的狠毒之意。


    朱營長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一邊,看著李勳來臉上的笑容,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薑涵微微眯縫著眼睛,看著龍婆婆那張帶著血跡,猙獰的麵容,心裏一幕幕的迴放著廖真元被龍頭杖擊穿胸膛的情景。


    李勳來不再開口,隻讓薑涵去泡了一大壺茶水。


    不多會兒,梅東也拿著一個布包走了迴來,李勳來放下手中的茶杯,接過布包,放在靠牆的桌子上,將布包打開後,把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


    朱營長也端著茶杯湊上來看,隻見桌子上擺放著的是一個個小瓷瓶,還有幾把剪刀,手術刀,鋼絲鑽頭之類的東西。


    朱營長也不知怎麽迴事,看到這些東西後,冷不禁的打了一個寒戰。


    李勳來扭頭笑道:“老朱,你要是怕,就出去逛幾圈,這邊很快就能有結果。”


    朱營長一個當兵的,哪裏能讓人小覷了自己的膽量,當下拍著胸脯道:“我二十年老兵,什麽陣仗沒見過,李長老,你有什麽手段正好讓我開開眼。”


    李勳來微微點頭,“好,一定讓你開眼。”


    說完後,他手拿起一個瓷瓶,拔出瓶塞,走到那斷臂老頭跟前,將瓷瓶裏白色的粉末倒在了那老頭斷臂的傷口上。白色粉末接觸到他的斷臂上,馬上發出一陣陣“嗤嗤拉拉”的聲音。


    那老頭一開始還很硬氣,隨著傷口上不斷發出的聲音,還嘿嘿冷笑了幾聲,叫道:“有什麽招數都使出來,能讓你爺爺開口的,以後你爺爺的名字就倒著叫。”


    李勳來也不迴應,隻是將一整瓶白色粉末都倒在了老頭的斷臂上。


    隨著老頭斷臂上發出的聲音,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那斷臂上的血肉開始融化,那些粉末似乎能夠腐蝕消化血肉一般,不過幾分鍾的時間,老頭的斷臂上的血肉已經被融化到了肩膀處,他的斷臂隻剩下一根白色的骨頭,從他已經融化到了肩膀處的傷口上,不斷流出黃色的液體,隨著創口越來越大,一些血肉來不及融化,就掉落在地上,掉到地上後還在不斷發出“嗤嗤拉拉”的聲音,最後化為黃色的液體。


    朱營長端著茶杯,站在李勳來的身後,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些心驚膽戰,他往後退了幾步,碰到了身後的桌子,轉頭一看,滿桌子的瓷瓶和利器,又趕忙往另一邊走了一步,仍然覺得有些腿軟,最後,他隻能一屁股坐在靠牆的椅子上,口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覺手中端著的茶杯,都開始抖動起來。


    就在他驚慌的這一會兒功夫,那老頭終於忍不住,開始慘叫起來,腐爛的傷口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腰肋上,隻見他腰肋上的血肉已經被融化,露出裏麵紅紅粉粉的肝髒,隨著老頭的每一次慘嚎,還在輕微抖動著。


    朱營長在看到老頭的內髒暴露出來的瞬間,手中的茶杯終於端不住,掉落到了地上。


    “啪”的一聲後,朱營長抖抖索索的站了起來,口中哆哆嗦嗦的道:“那個,李長老,我去巡視一圈,叮囑一下我那些兵。。。。。。。”


    李勳來轉頭向他點點頭,“老朱,你忙你的,一會兒好了叫你。”


    “好好好,行行行,你們審完了通知我一聲就行。”


    朱營長好不容易說完這些話,立刻轉身,一步一抖的向著大門外走去,隻是他剛走出門口,就再也忍不住,一手捂住嘴,“嘔。。。。。。嘔。。。。”


    薑涵看著那老頭腐蝕融化的傷口開始向下蔓延,這時候已經到了胯骨上,他的腰垮部位已經露出了白色的骨頭。


    老頭還在不停慘叫,這巨大的痛苦幾乎痛穿了他的頭骨,而且這樣劇痛還在一秒不歇的持續著。


    也虧了他修煉多年,煉體有成,這樣的傷勢,這樣的劇痛,居然還沒有斷氣。


    李勳來走近了兩步,冷笑道:“你不會死,隻要你的心髒還沒有被腐化,你就還能有一口氣。”


    說完,李勳來衝著一旁麵無表情的梅東點點頭。


    梅東走到客廳後麵的廚房,端了一盆水過來,將盆裏的水從老頭的頭頂澆下,隻見老頭蔓延到脖頸處的傷口停下了腐化。


    可是從上半身衝下來的血水,並不能停止下半身的腐化消融,隻是腐化消融的速度慢了下來,他胯骨的傷口開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消融,又過了幾分鍾後,老頭的大腿骨頭上已經沒有了血肉。


    老頭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李勳來再次開口問道:“想好了嗎?說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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