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琉星雲。


    逐光號跨過時空隧道來到五天前所接受到的意誌波動點,卻發現對方早已消失。


    透過因果線的查找,在限定時間線內星雲擴散而出的另一邊有一顆中子星消散時所留下的波動,畫麵被星艦智能調出,但卻模糊不堪。


    翠蒂絲不信邪的親自探查,卻依舊得出了同樣的結果。


    但在意誌波動點處有時空平息後所留下的淡淡痕跡,那是一整片星係被挪走後,時空被撫平所留下的引力波動,按理來說有挪動星係的能力也一定會將引力波動撫平才是,但對方卻並沒有這麽做。


    這說明對方走的很急,蘊星河將麵前光幕展開,信息流不斷浮動。


    對方對聯盟很熟悉,基本可以確定是查理斯所為。


    但現在又在哪裏呢?


    蘊星河眼裏露出一抹思索,如此近的距離不想被察覺那麽就不能動用超過一定界限的力量,否則必然有痕跡遺留。


    秩序模塊加載,逐光號智能借助天河級運算在附近百光年內開始探查。


    蘊星河的推斷並沒有錯,但他沒有預料到的是查理斯已經五階了。


    或者說是很難相信有人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連跨兩個位階,但想象力的擴展就是思維的無限延伸,在蘊星河構思的最壞情況中,查理斯已經被強堆成六階。


    自從逐光號加載了弑神武模塊後,蘊星河就不需要再借用翠蒂絲的神啟了,彩色的星輝照耀在他的麵孔,宇宙的意誌在此片刻顯現。


    勾連一切的命運軌跡開始流動,星辰間的閃耀便是隸屬於生命的色彩。


    無數線條在宇宙中匯聚,彩色星輝照亮一片星係,天道知道答案,不需要知道查理斯在哪,隻需要知道是誰產生的意誌波動就行。


    五階已經開始收束自身的時間線,但未達六階卻難以收束自身的因果線。


    非已成世界,無以為自己。


    此刻世界顯現於眼前,隨著時空波動出現,逐光號來到了被隱藏的星係。


    隨著逐光號被收起,翠蒂絲一臉懵逼的出現在蘊星河麵前,剛才她正在和洛洛迪在虛擬空間中的遊戲內亂殺,結果就被告知即將下線。


    但未等她開口,其餘人紛紛出現,而蘊星河一臉嚴肅的看著麵前的星係。


    蘊星河理解翠蒂絲為什麽要玩遊戲,畢竟到了她們那種位階早已不是刻苦修煉就能隨意提升的了,所以翠蒂絲和洛洛迪在虛擬戰鬥室玩起了遊戲。


    可這並不是簡單的遊戲,因為這就是為了讓別人開掛準備的,科技與魔法,修仙與機械,最開始大家都是處於同一起點。


    宛若在現實宇宙中尋找到宇宙的漏洞一樣,將現實世界的力量帶入遊戲,將遊戲內的力量帶入現實,比的就是誰開的掛更離譜。


    蘊星河抬手往前伸出,一層不可見的隔層出現將他擋住,隨後他食指輕叩,一圈波紋震蕩而出。


    這是降臨到物質位麵的真實神國,或者說是強行掌握宇宙的星係,與無盡虛空中神國所不同的是,這會受到來自宇宙更大的限製,好處就在於可以瞬間掌握現有的龐大力量。


    事有輕重緩急,蘊星河手中出現時空波動,緩緩融入神國壁壘。


    神國,神域和神界之間的區別不僅僅是在於範圍的大小,更是其中層次的差距,但一般來說隨著範圍的擴大就一定需要更加堅固的壁壘,但世事無絕對,還有一類人追求極致的力量會將神國吞噬或者說融入體內,使其合為一體,以此為基點,來鑄就最強大的肉體。


    那就是被稱為肉身神國的原因,他們所追求的是每一顆細胞都是一個次元宇宙。


    但相對來說肉體是比不上規則之類的,就好像去除一座大樓並不需要大量的炸彈,隻需要在特定部位布置就好,可如果大樓堅固到一定程度就會像是用黑火藥去炸鋼鐵堡壘一樣毫無用處。


    所以肉體強大者至少要比現有一切高出一個層次才行,這是蘊星河感觸頗深的,而同層次之間的戰鬥和普通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差別,無非就是一個強壯的人和普通人而已,而這時外在力量就能產生影響了。


    而這就是所謂的選擇,一方選擇肉體一方選擇遠程攻擊的“弓箭”,層次不同之間就好比你信心滿滿的出現在他旁邊準備一把掐死他時,對方卻掏出了手槍。


    隨著神國壁壘緩緩消融出一道口子,蘊星河身上炎龍鎧甲也同時出現,時空逸散的波動拂過他的鎧甲,在沒有護甲包裹的部位其實防禦力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差,隻是護甲部位防護力更強而已,因為鎧甲就是源自生命開始時就存在的防護措施,時至今日生命的防護力在天道的蘇醒下完全變化,鎧甲便是人類進化出的“外部盔甲”。


    蘊星河等人跨入其中,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所以眾人都將自己的存在隱藏,而肖奈,東離月和慕斯則借助終端構建的形態場躲避,除非查理斯親自探查,否則是很難發現的,畢竟誰會在意身邊經常出現的東西呢?


    而蘊星河剛剛進入就察覺到了極快的時間流逝,隨著時空錨點啟動,如同時間長河中的一塊礁石,任時間如何流動,卻依舊處於自己的時間中,在所有人都進入後,蘊星河收迴手掌,鎧甲消失。


    在甩了甩手後,時空波動平息,隨後他抬眼望去,有些驚訝,隨後又恢複平靜。


    而這時的查理斯正在調理青衫劍神所留下的傷勢。


    於此同時蘊星河幾人也出現在複刻神州之內。


    機械的轟鳴伴隨無數人影蠕動,慢慢搭建起屬於近代的設施,高聳的建築物,潔白的象牙石,充滿聖潔的教堂在神州大地上豎立。


    蘊星河走在城外的貧民窟中,入眼處盡是一片低矮的茅草屋,外表由泥土覆蓋而成,與身後高大聖潔的建築形成鮮明對比。


    土地有些泥濘,空氣中有些刺鼻的味道,在沒有化肥的年代,糞便就是最好的肥料。


    而在土地間走動的人,大多赤裸著上身,被太陽曬的黝黑的皮膚下是枯瘦如柴的骨頭,肌肉像是卡在骨頭縫隙間一樣。


    而出乎意料的是居然還有監視的人,蘊星河不由得一陣皺眉,好像有什麽不對勁,似乎,神州的朝代內很少有這種事。


    或許是個例而已,蘊星河心裏這樣安慰自己,很久以前他就想過在宇宙中遇見這樣的事要不要幫忙,他想了很久,曆史不能輕易改變的原因就在於無法預料的未來,而由此產生的因果龐大到無法計數。


    但後來跨入超凡後,他總算想清楚了,為什麽不呢?舉手之勞的事而已,至於因果?既然能改變的因果那就說明這並不是絕對的那一條。


    就像命運是否充滿決定性一樣,這很難說清,畢竟你改變的事,或許才是原本的軌跡,好比說你以為你改變了,其實不然,或許這改變的東西也是其中的一環。


    但這又如何,蘊星河明白,他本就不屬於這片世界,但同時,他也不在意這片宇宙的因果,因果就是宇宙所能動用的最後力量,因為那代表著開始與結束。


    幾人走過泥濘的道路,而附近看見他們的人卻沒有絲毫動作,更多的是害怕,畢竟光鮮亮麗的服飾,從側麵也印證了他們不是普通人。


    跨入一片低矮的房屋群,以此組成一個小小的村落,房屋普遍不高,大約兩米左右,門是由有些腐爛的木頭拚接而成,幾乎每一戶人的家裏都留有一人,為的就是看守為數不多的食物。


    在沒有律法約束的年代,人的底線是想象不到的,而道德更是無從談起。


    有不少人眼帶血絲的看著蘊星河他們,其中的冷漠讓人頭皮發麻,微微裂開的嘴唇中是牙齦裸露在外的牙齒。


    蘊星河抬眼看去,那是一幅幅吃過人後的模樣,生逢亂世,麵臨饑荒,易子而食似乎也變得十分正常,而他們沒去田地間幹活也足以說明,那隻是他們的愛好。


    輕輕打了一道響指,雷鳴聲出現,暗中窺探的人落荒而逃,蘊星河繼續往前走著,至於為什麽來這裏,隻是因為最底層才更能反應出當前社會的狀態。


    臨近村落的偏遠地帶,一道虛掩著的門引起了他的注意,隨著他的走近,門內發出有些低沉的聲音,蘊星河此時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很熟悉的聲音,那是他在破風城的迷離境裏經常聽見的一種聲音,充滿著壓抑和興奮。


    於是蘊星河打算轉身離開,而在這時,眾人離開的腳步卻被慕斯打斷,因為他剛剛不小心踩斷了腳邊晾曬的一截樹枝,而斷裂的樹枝則發出了嘭的一聲,宛若突然爆裂的氣球。


    此時屋內的人則適時發出聲音。


    “是誰在打擾本大爺的興致!”


    蘊星河有些好奇的看著慕斯,似乎是被眾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他開口解釋。


    “對不起啊,我有點不習慣這顆星球的重力,所以下腳有些重了。”


    蘊星河點了點頭,不打算深究,因為出來的人,居然是西歐的人。


    看著沒有人理會自己,衝出來的男人正打算動手教訓教訓他們時,卻看見了洛洛迪,隨後他露出一抹癡迷,但看見她的巨鐮後立馬清醒了過來,隨後他又看見了麵色冷淡,一副清冷模樣的夢未央,瞳孔放大的他,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極品真是極品,庫拉肯德的大腦當場放空,仿佛天地間在無一物,隻有麵前這神秘出塵的女人。


    原來這世界上真有比紫藍神後更美的人啊,庫拉肯德原本以為紫藍刀鋒就是這世界上最美的人了,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居然在這種地方能遇見如此絕色。


    但很快那股迷戀感就在洶湧的欲望下化為衝動,尤其是看見夢未央身邊還有一位美人後,那是絲毫不遜色夢未央的女子,而那股神聖不可侵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更是能點燃每一位男人的征服欲。


    而她正是東離月,似乎是看見對方那色眯眯的眼神一直盯著東離月,於是慕斯側步擋在了東離月麵前,一臉冰冷的看著庫拉肯德。


    來自生命層次的差距讓庫拉肯德寒毛豎立,暫時冷靜了下來,看著他們身上那看似不菲的服裝後,他收起眼神開始離去,而看著他們空無一物的額頭更是讓他產生了一股大膽的想法。


    麵對離開的庫拉肯德,蘊星河隻是微微眯了眯眼,看來對方等下會帶著一些身份高貴的人過來了,也正好看看權貴們腐爛到了何種程度。


    似乎是事件平息,大開的門扉中走出了一位約二十左右的女子,麵容有些憔悴,臉上的皮膚更是有些幹燥,衣服上有些大大小小的補丁,但依舊難掩其靚麗的本色。


    看著門口的幾人,阿麗緊緊攥著衣角,口中細弱無聞的聲音響起。


    “是不是我弟弟又得罪你們了,要是有什麽需要我都可以陪給你們。”


    說完後,阿麗緊緊咬了一下嘴唇,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腳尖,似乎是察覺到沒人開口,阿麗以為是自己的暗示不夠明顯,於是輕輕解開了外衣的盤扣,隨後單手握住衣角,不至於顯露出來,而她眼中的色彩,早已失去了光亮,顯得那樣麻木,那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是那麽的無助,透過有些朦朦的日光,讓人看得遍體發寒。


    蘊星河眉頭緊皺,從踏入神州大地後他的眉角就沒有舒緩過半分,而眼前的這一幕,更是讓他緊緊攥住了拳頭。


    “我們不認識你弟弟,隻是正好路過而已。”


    聽見這句話的阿麗猛然抬頭,內心也是突然一鬆,這時她才打量起麵前的幾人,緊接著她又有些驚慌失措和自卑,但隨即她就反應了過來。


    “對不起各位大人,是我冒犯了,希望各位大人能恕罪。”


    阿麗說完就跪了下去,同為下等平民也是有著差距之別的,似她們這般沒有異能的人,其實也和奴隸們無異。


    蘊星河伸手扶住要跪下的阿麗,在將她強行扶起後,開口詢問。


    “為什麽要這麽做?”


    蘊星河真的猜不到答案嗎?


    或許是他不敢相信想要確認一番,也或許是他難以忍受下的疑惑。


    阿麗低頭沉默,就這麽愣生生的站在眾人麵前,蘊星河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但隨即他又歎了一口氣,再次說出口的對不起顯得那麽無奈,那種渾身冰涼的感覺更是讓他有些心顫和愧疚。


    “多謝各位大人不追究。”


    阿麗說完再次跪了下去,而這次蘊星河卻沒有再去扶起來,究竟是何種時代才會讓平民以拋去尊嚴來求得片刻安息,究竟是何等做法才能讓普通人以匍匐在地來換取片刻安寧。


    蘊星河神識如浪潮瞬間席卷星球,如這般低矮的房屋密密麻麻的在神州大地上鼓起,像是一個個疙瘩般生長,而手中的時間如線條出現,這片世界的過往在他眼中急速閃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天空出現層層黑雲,仿佛籠罩天地般將這顆星球完全包裹。


    就在這時劇烈的時空波動從泰山上傳來,緊接著席卷而出,而查理斯則剛好將紫藍刀鋒的頭按下,在他察覺到時間線脫離掌控後,忍不住怒罵了一聲,隨後破開空間出現在泰山上。


    於此同時不少人都抬頭看著天空中出現的這一幕,但隨著無數雷霆奔湧在其中,道道雷鳴震顫著大地,無數人害怕的卷縮在角落,那雷電撕裂黑暗,仿佛照亮這片天地,而劇烈的轟鳴聲,仿佛無數人在空中擂鼓一般,讓做賊心虛者,不敢有絲毫異動,層層雷霆之下照亮的是蘊星河等人冰冷的眼神。


    隨著時空波動消失,那道響徹天地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響起,那仿佛能點燃憤怒的火焰在心底燃燒,任誰都能感覺到這道聲音的憤怒。


    隨後蘊星河身影消失,再次出現以是天燭峰,天空在此刻下起小雨,隨著雨越下越大,故西行半跪在地上,眼角淚水混合著雨滴不停滑落,而朝明月坐在他身邊,輕輕將他攬入懷中。


    少時,烏雲退散,陽光重新灑落大地,在天邊勾起一道彩虹,蘊星河這時開口。


    “哭夠了嗎?”


    故西行抬起了頭看著麵前的蘊星河。


    “閣下是誰?”


    “聯盟,蘊星河。”


    故西行搖了搖頭,表示沒聽過這個名字。


    “那就換個說法,明陽先生所留給你們的援手。”


    故西行起身行了一禮。


    “在下故西行,多謝相助。”


    蘊星河點了點頭,故西行的經曆他看過,至於為什麽是他,隻是因為各種要求之下,唯有他符合標準,哪怕是和他一樣的人,但心境和想法不一樣也依舊不行,若是可行,那就說明替換者本就是他。


    隨後蘊星河身前空間通道出現,故西行帶著朝明月出現在眾人麵前,而早已了解過他們的人,也是紛紛熟絡了起來,或者說是單方麵的熱情。


    尤其是被洛洛迪包圍的朝明月和按耐不住想和故西行切磋的肖奈,畢竟好不容易看見一位和自己實力差不多的人。


    但故西行的目光卻不在肖奈身上而是阿麗,他很深刻的明白其中發生了什麽,輕輕歎了一口氣後,他拿出一塊銀子,作為一個以兇惡留名的人,怎麽可能不去幹一些打家劫舍的事。


    阿麗並沒有糾結這錢是哪裏來的,也不在乎是誰給的,因為她真的很需要很需要錢,它弟弟因為得罪了城裏一位眷屬所以被貶為奴隸,要想脫離奴籍需要一兩銀子,可她一位貧苦之人又如何能賺的這一兩銀子。


    更何況家裏農田也被村裏惡人霸占,要想乞的吃食隻有聽從他們的安排,而在村內算是頗為豔麗的她自然早早就被人盯上,她能死嘛,不能,弟弟還要等她贖身,也沒有人能那麽坦然麵對死亡。


    或許在亂世中麻木也是一種自我保護,清醒的思緒或許難以麵對勉強苟活的日子,她就像是被養在缸中的遊魚,不時撒下的餌料便是她日複一日苟活的誘餌。


    於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弟弟就成了她心中僅存的寄托,人是很難麻木不仁的活著的,哪怕是苟活,在內心深處也是有著些許掛念,那像是被關入小盒子陷入窒息的人,透過小孔貪戀的活著,每一次唿吸都是慎重考慮的結果,活著對他們而言是那麽的小心翼翼。


    但,天地間廣闊的空氣並不會因為你多次一次唿吸而有所不同,隻是有人想這樣做而已,一個人得到的越多,也就意味著他人失去的越多,除卻天災人禍,人世間的大多苦難都是由人們自身產生的。


    阿麗不知道的是並不是因為世界是這樣,而是她們必須這樣,有人低入塵埃才會有人高高在上,有人苦難相隨才會換來有人平安喜樂,有人去做那些勞累肮髒之事,才會有人光鮮亮麗。


    故西行輕輕歎了一口氣。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這個世道真是該死。”


    蘊星河手中規則之力蔓延,鑽入世界的本源之中。


    厄運專挑苦命人嘛?其實也不然,於天道而言,苦難是相同的,不同的是麵對災難的承受程度,對於某些家庭來說十萬塊的手術費用足以傾家蕩產,而對於有錢人來說卻不過牛毛。


    或許一開始的起點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個體之間智慧和手腕的差距,由此經過年代更換,世代積累,人與人之間也就出現階級的差別,但同樣的,別人積累的財富也沒有理由去平白無故送人。


    吃力不討好的事,在人心之間自難測定,於是時代的浪潮便是人類社會的一場場進化,似是不斷延伸的枝條去尋找出口的答案,但有些枝條會走向錯誤的路口,於是便被堵死在那裏,於是枝條便不得不拋棄這些,因此錯誤的枝條被推翻,在原有廢墟上重建,但重建的也和原本區別不大,因為枝條很難明白未創建的東西。


    但在原有基礎上有著些許改變就是最好的,一點點改變,無數時間的積累,終會在某一刻產生質的變化,那就是一場場社會的變革。


    所以他們需要的不是暫時的金錢,而是一個和平的環境,人類的個體之間,終會在宇宙之中慢慢生長,直到最後交出完美答卷。


    但理想和現實之間有著巨大隔膜,人類困於壽命和資源,人與人之間國與國之間,都是時代中的一抹浪花,或許無數年後,人們會疑惑為什麽會有這種看似愚蠢的事,就如我們看待古人一樣,在那裏長篇大論,滔滔不絕。


    雖然理想和現實相對,但如同陰陽概念,人們很難改變時代的局限性,但思想卻是伴隨人類文明的一生,時代長河中,思想就是那一抹抹不停跳動的光輝。


    對於時代的局限,對於故西行來說那是比麵對查理斯還要絕望的無力感,因為時代的浪潮伴隨著人群的思想前進,浪潮的每一次湧動都不是一個人能輕易改變的,這就是文明發展的困難性。


    就像你無法讓一個奴隸明白什麽是尊嚴,隻有等他自己拿起時他才會明白,而不是強行給予,強行給予的後果,在曆史中早已有了答案。


    蘊星河手中規則之力消失,他改寫了本源中的一點點規則,那就是好人有好報,這涉及到了因果和命運,不是能輕易改變的,但對於蘊星河來說世間或許沒有最好的答案,但是他有能力去做這一點,他便不會推辭。


    如他而言,舉手之勞而已。


    隨著天地間的細微變化,察覺到的人並不多,而查理斯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感受到神國中的那一點變化,他首先感覺到的不是憤怒而是惶恐和害怕,青衫劍神所留下的傷勢雖然不算嚴重,但是卻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使其內心不斷變換,就如同不是滿血就沒有信心去迎戰對手一樣,讓他糾結萬分。


    隨著紫藍刀鋒提出計劃,查理斯醒悟,對方隻有一位五階蟲族女皇,但他們卻有兩位,而手中不斷積蓄的五階生命不是他早就準備好用來圍剿聯盟前來緝拿他的人嗎?


    於是查理斯的命令開始下達,然後他斷絕了一切聯係,借助魔族的本源屏蔽開始躲藏起來養傷。


    蘊星河收迴目光,手中逐光號的光球出現,隨即他來到翠蒂絲麵前。


    “女皇,一個月的食物。”


    翠蒂絲斜眼一笑。


    “明白了,小問題而已。”


    隨著神界的出現,在逐光號和翠蒂絲的神界籠罩之下,查理斯的神國被完全包裹,不留一絲逃跑的機會。


    天道自有常,輪迴入絕殤。


    蘊星河將要以他的方式來告訴某些人他的選擇,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第一次如此堅定的要發泄自己的情緒。


    慕斯看著這一幕眼中出現驚喜,但不知為何卻有些心慌,對於這具身體的反應,慕斯沉神思緒,將計劃不斷推演。


    庫拉肯德迴到萬國聯邦後,就立馬向自己的上司報告了自己的發現,看著麵前這膘肥油膩宛若肥豬的上司,庫拉肯德心裏暗罵一聲死肥豬後,滿臉堆笑的繼續恭維著他。


    雖然他的上司對於貧民窟內出現極多美人的事不太相信,但庫拉肯德的口吻卻讓他頗為意動。


    去一去也不會損失什麽,但如果是真的,那麽他就賺大發了。


    於此同時,接收到查理斯命令的四大勢力也派人開始尋找起蘊星河幾人來,而他們收到的命令隻有四個字,格殺勿論。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庫拉肯德再次踏入村口,於他而言這不過是一件平常的小事而已,畢竟帶著這麽多美人招搖過市,就要做好被別人搶走的打算。


    “賤民!還不快拜見布什大人。”


    隨著一聲大吼,庫拉肯德帶著他的上司走到了蘊星河麵前,密密麻麻的人影將他們團團包圍,而阿麗早已被眾人送入屋內。


    故西行拔劍向前,還未走出兩步蘊星河就出現在庫拉肯德麵前,故西行止步,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個人身上有股莫名的氣質,讓人心靜平和。


    隨著啪的一聲響起,庫拉肯德不可置信的看著蘊星河,而被扇過的地方,肉眼可見的鼓起了一個大包,半邊臉都隨之腫了起來。


    蘊星河麵前出現一朵白雲涓涓細流從中流出,在搓了搓手後,清水將泡沫帶走,順手甩了兩下,水滴正好落在庫拉肯德的臉上,而後蘊星河淡淡開口。


    “衝動了,沒想到你的臉這麽髒,真是讓人惡心。”


    正準備開口怒罵的庫拉肯德被水甩了一臉後,憤怒幾乎將他的理智完全吞噬,怒罵的同時伸手就要還以顏色,可一道透明的掌影掃過他的另外半張臉,將他的話給生生壓了下去。


    而這一巴掌也是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緊接著他往後退去,口中念念有詞。


    “布什大人,這賤民欺負我們聯邦人啊,你可千萬要給我做主啊。”


    “布什大人?”


    “布什大人!”


    庫拉肯德左右看去,居然沒有看見布什的影子,於是他立馬轉頭,看見布什那圓滾滾的身軀已經帶人溜到村口處了。


    一時間悲從心來,恐懼爬滿了他的額頭,冷汗如油滴落,侵染了大半衣衫,但隨即他的求生欲望刺激著他反應了過來,於是不停磕頭,口中不斷求饒。


    “各位大人饒命,饒命啊……”


    沒有理會庫拉肯德的求饒聲,蘊星河指尖電光湧動,如同鎖鏈般直射而出,將一排人影貫穿,而恰好絲絲雷電掉落在布什的肩膀上,讓他亡魂皆冒,身上的肥肉在抖動間迅速掠過所有人。


    在迴到城內後,布什大口大口的喘氣,仿佛要唿吸停滯一樣,但隨即就是極度的興奮。


    因為庫拉肯德所言非虛,而人群中的故西行更是讓他異常激動,那個殺神居然被他找到了,而且他居然逃了出來,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布什認為這是查理斯給予他忠誠信仰的莫大獎勵。


    在心中默默念誦幾句多謝神尊陛下後,布什立馬聯係起了光明教會。


    蘊星河對於逃離的布什露出一抹冷笑,人報我以利刃,我報以何?傷我以同胞,我報以何?侵我以國土,我何以報?


    唯有利刃


    寸寸山河以血祭。


    萬裏青山以命償。


    將串聯的人影拖到門口,磅礴的血氣將他們膝蓋壓下,庫拉肯德被一腳踹倒到最前方。


    隨著雷電化作的鎖鏈將他們的手捆在背後,絲絲雷電為他們清醒意識和提供活著的營養。


    慕斯勾唇一笑,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慕斯仿佛感覺到成功即將來臨,而他將會成為萬界唯一的主角。


    隻要,內心激動的他不留痕跡的看了東離月一眼,隻要得到她就行,這樣想著慕斯舔了舔舌頭,口中不斷分泌唾液。


    日朗星疏,萬裏無雲下的夜幕倒映著夜空中的星辰,北極星在不停閃爍,故西行來到蘊星河身邊坐下,有些欲言又止。


    “直接說吧,能幫的我都幫。”


    “明陽先生還能迴來嘛?”


    蘊星河倒在茅草屋頂,看著天上的星空。


    “其實你很適合做一個俠客,但不適合做這什麽救世主,我理解你的壓力,但我卻無法感同身受,因為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給你經驗。”


    “介意我看看你的劍嗎?”


    “可以。”


    故西行將劍遞了過去,至於為什麽相信蘊星河,其實很簡單,如果真的要殺他,他早就死了,何必和查理斯演這一出戲。


    蘊星河接過朝陽劍,長劍被慢慢拔出,懸飛在他的頭頂,蘊星河手指滑動,朝陽劍也隨之移動。


    “其實你不必有太多壓力,他們是相信你所以才會將這重擔交給你,畢竟有沒有援手他們並不確定,正是因為相信你能做到,所以才將最後的希望托付給你。”


    “而你所代表的意義是人們於絕望中的反抗,也是黑暗過後的黎明,因為不是每一個世界都能等到幫助,而你代表的含義就是萬千世界的縮影,與其現在問他們還能不能迴來,不如創造出一個美好的世界來迎接他們。”


    故西行也順勢躺下,看著漫天星空愣愣出聲。


    “我明白了,但壓力真的很大啊。”


    “這是自然,有些人生來就適合做這些事,有些人卻不一定,可命運來臨時,人是沒有選擇的,像是原地不動時很難精確計算出你要進行的下一步一樣,但隨著你的移動,那麽上下左右便隻剩一處,隨著移動的越多,那麽你所能選擇的也就越少,直到再次停止。”


    “命運如風,常吹彼岸,是九天之上的罡風還是吹拂凡塵的清風,自是沒有什麽差別。”


    蘊星河將劍迴鞘,隨後落在故西行手中。


    “此劍不錯,當好好珍惜。”


    故西行剛剛握住劍鞘,就感覺一股時空波動出現,隨後他眉宇間的樣貌仿佛迴到十數年之前,而所經曆的一切對於身體而言好像隻過了數日而已。


    隨著一陣劍意襲來,他的意識來到了一處純白空間當中,空間內並無他物,隻有四個大字遠遠豎立在眼前,仿佛接連天地一般。


    「太虛劍典」


    故西行在其中感受到了有些熟悉的氣息,於是抬手往前飛去。


    翌日,天明。


    布什帶著光明教會的主教來到村口,麾下騎士團將村落團團包圍,至於為什麽是主教親自前來,那是因為布什所描述的人和查理斯所說的人十分相似,於是消息層層上報,直到主教位置才停止。


    而姆斯主教則打算獨吞查理斯的獎勵,於是將其能調動的高端戰力近乎全部帶了過來,至於會被其他人發現?


    等到發現時,說不定他都已經接受完查理斯的神恩了。


    姆斯伸手一指,隨行的騎士團手中一隻類似狙擊槍的武器,其顏色為白金色,槍身比一般槍械大一些,槍口略粗像是消音器,而瞄準鏡後下方有一顆透明圓球,其中湛藍色的電子流漿在不斷釋放電弧,而外部有從槍身處延伸到槍管的外部裝飾,蘊星河眼神一眯,一陣無語,這不就是聯盟通用型鎧甲的遠程武器之一超溯列能槍嘛。


    “什麽都抄是吧。”


    而迴答他的卻是一道道激射而來的光束,其速度之快,等同於光速。


    蘊星河抬手光束紛紛飛入他的手中,凝聚成一顆圓球,隨後他食指輕彈,光球炸開,一圈肉眼可見的能量波擴散而出。


    而騎士團拿出盾牌將其擋下,蘊星河食指勾動,騎士團手中的超溯列能槍飛出,隨後落在他的腳邊,蘊星河手中出現一把超溯列能槍,隨後豁然分裂。


    “原來是規則之力的仿照品,看起來查理斯還是一個資深遊戲迷啊。”


    所謂規則之力的仿照品就是如同遊戲內的各種神器一樣,雖然可以將各種東西在其中製造出來,但隻要規則之力有所波動就會陷入消失。


    而聯盟的超溯列能槍,是科技鑄造的物品之一,隻要現有宇宙的規則沒有改變,那麽就不會消失。


    因為那是超導數列的運用。


    其關鍵在於常數g和常數n,而導數為三,意思就是常數n和常數g的超導數列為約等於三,當尋找到等於三的材料時,超導便觸手可及,也就是說越接近三就越接近超導,完全等於三時就是矢量超導,這就是關於分子材料學的巔峰運用。


    三並不僅僅是三,更是概念中的三,而導數也不僅僅是導數,而是兩者之間的連接,是能量在其中的流動。


    可超導數列的巔峰運用之一卻是對於人體的運用,如同電鰻可以放電般,人體借助超導數列的基因序列補齊,可以讓人獲得超凡的力量。


    人類的基因序列其實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空白”的,而這份空白可以按照基因和思維的選擇來隨意添加,其超導數列將會自動為其添加最適合的“補齊”,但前期的風險是相對的,所以非生命危及之時,不可輕易動用,同時也是需要極強的求生意誌,要知道改變事物的規則可是規則級文明才能掌握的,而這也是為什麽人類被稱為完美生命的原因之一。


    蘊星河隨手一捏,腳下的超溯列能槍完全消失,隨著破碎的外殼化為基本粒子消散,蘊星河透過本源開始探查。


    結果同樣是一無所獲,蘊星河抬頭看去,輕蔑一笑。


    「真謹慎啊」


    看著有些發呆的蘊星河,姆斯主教眼神兇狠,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把類似手炮的武器,這同樣是查理斯賜予的。


    但不同的是,這是抄的翠蒂絲的蟲族,其中心黑洞,可以發射而出,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黑洞存儲器。


    隨著黑洞出現,時空瞬間被扭曲,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就吞噬了無數物質,但一道紅色鎧甲出現在黑洞旁邊,手中出現透明隔層,隨後將其籠罩在內。


    最初,蘊星河以為查理斯真有那龐大手筆,願意去捕獲一顆黑洞,但結果沒想到,依舊是規則之力所構成的,但因為其能量過於龐大,蘊星河也不禁感覺有些棘手。


    看著手中黑洞依舊在吞噬物質,蘊星河用手一捏,時空隔層在往內慢慢擠壓,變為一顆糖大小,但隨著慢慢縮小,所需要的“力量”也就愈加強大,蘊星河眉頭一皺將其拋給了翠蒂絲。


    “女皇是好吃的。”


    翠蒂絲聞言眼神一亮張嘴吞下。


    “?怎麽味道有些怪怪的。”


    “味道怪?這可是巧克力味的黑洞,可是世間少有的啊。”


    “哦~巧克力味的黑洞啊,難怪……等等你說是什麽?”


    翠蒂絲立馬閃現到蘊星河麵前,對著他吼道:


    “蘊星河你把我當什麽了,垃圾桶嘛?我不是什麽都吃的好嘛!”


    蘊星河捂著耳朵,而翠蒂絲吼出的聲浪將麵對她的騎士團,紛紛震飛倒地。


    “絕版,生命之源。”


    翠蒂絲伸手拿過,然後立馬閃開,生怕蘊星河反悔一樣。


    蘊星河摸了摸下巴,左手下壓領域化作時空場落下,然後他開始思考起來。


    黑洞吸收負粒子,但並不是說負粒子才會進入,正粒子逃離,而是進入的才是負粒子,沒進入的則是正,這是一種因果置換的關係。


    而宇宙中黑洞對標著六階,中子星則對標著五階,但並不是說,就等於,而是說完全利用中子星的力量,能發揮出神啟的全力一擊,雖然時間隻有一瞬,但依舊是很恐怖了,但這裏麵有一個悖論。


    那就是一般文明都是用中子星撞擊來作為攻擊手段,或者厲害一點的則是使兩顆中子星在目標處碰撞,但這依舊不能夠完全發揮出中子星的力量,若是想完全發揮出,或者更進一步,則是五階的範疇,但五階了又何必把中子星當做一次性消耗品呢?


    要知道,一次性消耗品本來就是一種對能源不完全利用的做法,而黑洞也是如此,雖然黑洞完全爆發下可以撕開六階的世界壁,但誰能保證你不會被其爆發的力量泯滅。


    而六階則更沒有必要用這種辦法,真要拚命,燃燒本源不是更實際和堅持的更久。


    所以中子星是五階的最低線,黑洞則是六階的最低線。


    蘊星河摸著下巴,眼神憤恨。


    查理斯究竟走了什麽狗屎運,隨後他若有所感的看向慕斯。


    原來是這個狗東西啊。


    而看著蘊星河轉移過來的視線,慕斯麵露笑容,對對對,就是這樣,就是要這種眼神。


    隨後蘊星河迴頭,單手撐著下巴坐下,身後同時出現一把椅子,可椅子剛剛出現就被翠蒂絲偷走。


    正想看著蘊星河出醜的幾人,卻發現蘊星河依舊平穩的坐在空中,翠蒂絲有些奇怪的摸了摸他身後的空氣,而這時一把椅子又突然出現,翠蒂絲急忙閃現躲到洛洛迪身後。


    隨著小插曲結束,似乎是氣氛有所緩和,於是姆斯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說道:


    “既然是個誤會 那我們就先行告退了,至於剛剛造成的損失,我一力賠償。”


    騎士團的眾人麵麵相覷,損失?不是隻有我們被打的半死嗎?


    布什眼神諂媚半彎著身體走到姆斯身邊,仿佛一顆充滿水的氣球,隨後他不留痕跡的瞟了騎士團一眼,難怪隻能給別人打工,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於是他緩緩開口,絲毫不見肉疼的表情。


    “是我不好,給大家造成了誤會,我願拿出一顆紅晶作為賠償,希望各位大人息怒。”


    姆斯微笑著點了點頭,眼神仿佛在說你小子可以,上道。


    隨著布什走到蘊星河麵前,將其紅晶遞出,蘊星河伸手接過絲綢袋子,姆斯和布什同時麵色一喜,隨後立馬轉身離開。


    蘊星河敲擊著扶手,發出一連串富有節奏的聲音。


    “我可沒說你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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