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坐罷,林依正要把棋子倒出來,重新開始。


    趙晏冷笑一聲,用折扇虛按住林依的手道,“咱們換個玩法。”


    在場都不是笨人,既然林依真要玩這個,那就肯定不會純靠運氣,如此換了規則,不知她還會不會應付的來?


    林依一挑眉,縮迴了手,做了個請的姿態。


    隻要萬變不離其宗,還是有機會贏的,況且輸人不輸陣,如自己先露了怯,還如何玩下去。


    趙晏見林依那水波不驚的樣子,一時被林依迷惑,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話已經出口,那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就不信,一個世井小屁民,真有什麽驚世駭俗的本領不成?


    趙晏正了正神,細細思索了一番後,方道,“這次我們一次最多不拿三顆棋子,改拿五顆,如何?”


    林依“呃”了一下,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難道這小子真懂速算?”


    別人有沒有瞧見林依那一瞬的皺眉,趙晏不知,但他瞧的是真真兒的!


    於是心裏大爽的趙晏,“刷”的打開扇子,狠狠扇了幾下。


    雖然他一時還未勘破秘訣,但能打亂對方的套路,那也就夠了!如此倆人的勝算變成了五五開。


    “嗤!還來不來?”趙晏覺得自個兒破了局,得瑟的把桌子拍的砰砰響。


    林依心裏一哂,兄妹倆果然同一個媽生的,連拍桌子的手勢都差不多呢!


    不過囂張的人自有摔絆子的時候,與其讓他以後闖出更大的禍來,還不如讓她先教教他,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林依自謂是個良善的人,這沒經曆過社會毒打的青年,今天該讓他來個永生難忘的經曆!


    林依裝作為難的道,“那...那就如...趙郎君說的來吧。”


    趙晏越發得意難耐,率先拿下三子。


    不過確實如趙晏所想,棋子過多,林依並不好默數,但到了百來顆上下時,林依默數出來了棋子數,且等到時機,在趙晏拿錯了棋數後,得到了製勝點,最後毫無疑問,還是林依贏了比賽。


    趙晏看著最後怎麽拿都沒有辦法一次性拿走的棋子,傻了眼,嘴裏嘟囔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一次眾人看林依的眼神都變了,來了兩場,諸人也明了,這靠的是算學的能力和甚計算方法。


    但就自個兒看,一時也無法堪破,也就是說,這小娘子算學怕是比在場諸人都厲害!


    趙晏不服自個兒真的這麽輸了,也想耍賴掀了棋子。


    “明仲,不可!”沈鈺喝止住趙晏這輸了棋還要輸人品的局麵。


    不過不等沈鈺說什麽,趙晏氣惱的抖落掉沈鈺的手,直勾勾的盯著林依道,“我們重新來過!”


    “明仲!”沈鈺提高了音量,不過聲音已不剩謙和,隻餘幾分慍怒。


    趙晏扭頭怒視他,見好友不見以往的包容,寸步不讓,氣的胸腹急喘幾下,“果然為了小娘子!連好友都不要了是吧!見色忘友!”


    趙晏一時氣急,怒推了沈鈺,接著也不去管沈鈺有沒有絆倒,抬起腳來就下了樓。


    眾人被這突然的一下,打的措手不及,也不知是先安撫那下樓的貴郎君,還是看看撞到腰的沈郎君有沒有問題,一時間剛還安靜的廳裏,一下子人聲沸沸。


    林依也有些被嚇懵了,“這趙郎君,怎麽有暴力傾向?而且怎麽還玩不起的樣子!”


    趙韶歡這時也沒空管她喜愛的男子有沒有受傷了,她趕緊拎了裙子,下樓追自家哥哥去了,她可是很明了的,她一個嫡女以後好不好,還是需要看娘家與她親不親,怎好為了男子而得罪了娘家的助力?


    沈鈺被好友下了麵子,心裏自然氣極,不管怎樣,他好歹也是侍郎家的大郎君,這般被人下麵子,怎麽好舔著臉去尋人。


    於是忍耐的按了按腰,保著僅存的溫潤道,“今日攪了林娘子的吉日,某代好友致歉。”說罷,補了一禮。接著站直身子後,又道,“某還有事,就先告辭!”


    “沈...”林依想要說些什麽,但見沈鈺此時的樣子,還是住了口。


    隻心裏長歎一聲,“沈郎君可真是好涵養啊~!”


    將人送走後,剩下三人似個老樹樁,就紮在林依的鋪子裏了。


    其實這可就誤會蘇城他們三人了,不說薛神醫是否為了口吃的留下,蘇城和陳新卻是怕有人眼裏沒分寸,過來擾事罷了。


    林依不知,也不去管,隻看著時間快到午膳時辰,正要迴了後廚看看二人準備的怎麽樣了。


    雖然好好的一個開店吉日,被人敗了心情,但賺錢事卻是馬虎不得。


    林依迴到廚下,看倆人洗的洗切的切,準備的挺有條理,心情舒順了些。


    所以那趙郎君的事情隻是個意外,她的開業還算順遂!


    “林娘子,這豬肉需要切起來嗎?”


    丁澤拿著刀不知道要怎麽下手,他是京城人式,從小做的最多的當然要數羊肉,羊肉價比豬肉貴,但架不住京裏有權有錢人多,廚子隻會對著羊肉研究吃法,並沒人會對著豬肉研究花樣。


    ”等一下。“林依趕緊阻止,”你去拿了火來把這豬皮毛撩一下。“


    丁澤聽的趕緊放下刀子,從灶洞裏拿了一根柴火,心裏慶幸,”還好他沒先動手,不然可就壞了林娘子的事了!“


    林依讓丁澤托了五花肉,她則拿著火柴撩黑了豬皮,之後又用絲瓜瓤擦洗幹淨後,方拿著刀比了比,“你把這肉切成麻...”


    一出口,林依反應過來,也不知這時代有沒有“麻將”這東西,卻不好說這詞了,於是改了口道,“我切一個你看看,你照著切就好。”


    丁澤點點頭,拿著林依放下的刀,切起肉來。


    “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貴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


    蘇公(蘇軾)被貶黃州時,說那裏的豬肉賤價,老百姓又不會烹飪,白白浪費了好豬肉。


    這話聽來也知,起碼在宋之前,人們對於紅肉的需求,主流還是吃羊肉,對於上層清貴來說,“居不可無竹”,因此食的肉當然也要隻吃青草的羊才符合他們的審美。


    當然牛肉也好,隻是律令,牛不可做為餐飲中的食物,除此之外就還剩各種水產了。


    作為豬肉的鐵粉,林依自然對於掌握豬肉的烹飪方法比之羊肉多的多。


    所以今兒個中午的主打菜就從“東坡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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