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皺眉:


    “先說說看怎麽迴事吧。”


    望月初櫻輕聲道:


    “三年前,我去藏北自駕遊,晚上在荒漠山窟裏過夜。當晚夢到自己被火燒,醒了之後渾身發燙、口渴難耐。迴國之後,我居住那個市再也沒下過雨。醫院找不出病因,幾個最出名的‘禦子’說我被妖魔附身,卻毫無辦法。”


    “我遍訪高人,終於在你們這一個道觀找到個老道長。他說我是半神之人,但這個神格會害死我。他讓我來你們莫家當鋪,把這個神格當在你們這裏。”


    “我現在身體發燙,口渴的症狀越來越嚴重,感覺就要死了。求莫老板一定要救救我。”


    我打量了她許久,歎了口氣,也罷,進了我家鋪子,也算有緣,緩緩開口道:


    “那些‘禦子’說錯了,你不是被妖魔附體。那道長還有點見識,你身上這玩意,確實是天女魃毀損的神格。”


    望月初櫻抽泣不已,貌似在哭,卻沒有一滴眼淚,表情看起來頗為怪異:


    “是天女魃的神格又怎麽樣?半神之人就是半死之人,這神格隻會害死我。”


    我實在看不下去,開口打斷她那怪異的表情,


    “你先別哭,在這裏等等,我取點東西給你。”


    我說完轉身進了櫃後的當庫。


    我家當庫有三間庫房。


    一間凡當庫,裏麵放普通當物。


    一間地當庫,漆黑木門,被把鐵鎖緊緊鎖死。


    一間天當庫,石門鬼麵鎖,裏麵的當物從不示人。


    我在牆邊架子上取下一張黑色紙符,轉身迴到櫃台道:


    “把手伸出來。”


    望月初櫻伸出手,我一把扯過來,把紙符摁在她柔軟手心。右手結訣猛然點在紙符上。


    紙符嘭一聲爆開,化成了灰燼。


    “你跟我家鋪子也算有緣,這道符先保你三月無事。”


    隨手從櫃台下拿出那麵照骨鏡,我鄭重交到她手裏道:


    “這塊養神鏡,你每日戴在身上,能緩解你身上燥熱症狀。你熬過去了,就能真正成神。”


    望月初櫻哀怨看了我一眼,張嘴想問什麽終於還是沒問出口。


    我掏出pos機:


    “天機不可泄露,這塊養神鏡收好,出去不可提此鏡出自我家鋪子。誠惠三十萬。刷卡還是現金?”


    望月初櫻把照骨鏡小心翼翼揣進懷裏,開始刷卡。我盯著多出那個零喊道:


    “多了多了,隻要三十萬。”就想取消讓她重新刷。


    望月初櫻擺手製止了我:


    “不多,莫老板為我的事情盡力了!而且這麵戰國銅鏡也值上百萬了。紅豆泥阿裏噶多果砸,姨瑪西達!”


    目送她出門,我鬆了口氣。


    若是我爹在,她這個神格是可以收的。隻有他才把神格抽得出,壓得住。但是他不在,我隻能出此下策了。


    而且我沒有騙她。


    打進她手心那道符,是專門封天當當物的鎮篆,可以壓住天女魃神格三個月。


    照骨鏡不能養神,但陰氣極重,能緩解她的熱渴病狀。鏡子裏的女鬼,也傷不了天女魃附身之人。


    但我也騙了她。


    她不止成不了神,三月之後,鎮篆失效,她就會被天女魃的神格抽光精氣神。而天女魃損毀的神格為了自保,會再次附身到另一個女人身上。


    天女魃又名旱魃。


    她的神格落在哪裏,哪裏就會赤地千裏,就算是毀損了的神格,方圓百裏之內,也會常年幹旱燥熱。


    附身於誰,誰便是死路一條。


    讓這本就是倭國的事,絕對不能讓她她留在華夏,隻會荼毒眾生。


    把銅鏡給她,是想推一手,幫她訂一張迴國機票。


    我掏出電話,撥通文物稽查舉報號碼:


    “文物稽查嗎?我舉報一個倭國女人,走私戰國青銅鏡……”


    打完電話,盯著巨款到賬的短信,我盤算起來。


    走私文物被抓,大不了東西被沒收再罰點款,以白漢東的人脈幫她周旋一下,最後的結局就是驅逐出境。


    “就算按市價賠那姑娘照骨鏡,還剩二百萬,這是半年來進賬的最大一筆買賣了!今晚腐敗腐敗,去吃火鍋。”


    連忙打電話給我發小,嘿嘿笑著道:


    “雷子,出來吃火鍋,你劉叔開那家石鍋魚。”


    電話那邊傳來雷子的抽泣聲:


    “三哥,來不了,我和奶奶在青山醫院。我爺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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