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勇下手也很重,被他打中的兩個都是汪強的手下,一個叫周華,一個叫梁虎,黃毛幾個把梟勇丟在丘野後,就拉著兩人直奔濱城市人民醫院。梁虎已經斷氣,一進醫院就被宣布死亡,而周華尚有一絲氣息,醫院立即組織醫生搶救。


    汪強小光,把蘇平送迴店鋪,就返迴醫院,兩人都害怕了,畢竟出了兩條人命。汪強召集大夥,商量如何處理,小光和汪強也抬起了杠。


    “你說咋辦,這可是兩條人命,還有一個重傷?”汪強問小光。


    “我怎麽知道咋辦,這麽多弟兄打一個,還用兇器。”小光迴道。


    “你意思是怪弟兄們了?小光,咱們弟兄一場,是你找我幫忙,現在幹出問題,你不能找借口。”


    “我不是找借口,我真是不知要如何處理,我擔心他們的家人會鬧起來。”


    “那就先不通知他們的家人。”


    正說著,黃毛從外麵進來,說醫院叫家屬去簽字,並叫交一萬塊錢的住院費和停屍費。


    “知道了,你去簽字,就說家屬還沒趕到。”汪強說。


    黃毛去了,好說歹說,醫生才同意他簽字,因為周華要動手續,同時,醫院也下了病危通知。


    “小光,我公司效益一直不好,又出了幾樁事,賠了一些錢,你看,這住院費和停屍費,你先出,以後有了,我再想辦法還你。”


    “開什麽玩笑,我剛賠了蘇平家五千,我去哪弄一萬塊錢,還是你先墊吧,以後弄到錢,我幫你承擔一半。”


    “我這裏真拿不出來。”


    “我也真拿不出來,這又不是幾百。”


    “要不把你車賣了。”


    “賣車,你真想得出來,這車雖然是我用,可它是我爸的,我要賣了,我咋跟他交代?”


    商議陷入僵局,大家都麵麵相覷,幾個小夥子見自己的老大關鍵時候這樣推諉,都非常氣憤。他們再想,還好不是自己被打傷或打死,否則一樣的下場。


    “事情是你們兩個叫我們幹的,你們不是說出了事你們兜著,你們這樣扯皮,難道要周華活活等死?”一個小夥子說道。


    “小光狗日的,你不是說什麽都不怕,本來是你來找我們對付梟勇的,叫我們拚命,我們上了,現在死了一個,傷了一個,叫你出點錢你還不想出?”又一個小夥子說道。


    “你們這是扯雞巴蛋,今天你們兩個必須把錢交了,否則,要鬧就鬧大點,全都拉去坐牢,槍斃。沒出事,你們都吆五喝六的,什麽都你們說了算,出事了,你們都成了烏龜王八蛋。”這個小夥子更氣憤,他跟周華是老鄉,周華是他帶出來的。


    “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氣。小光,你還是想想辦法吧!”汪強幾乎是乞求。


    “我手頭真沒這麽多錢,再說這事也不能全怪我。”小光想推卸責任。


    “小雜種,今天是不是你來找我們?綁架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出的主意?”周華的老鄉倏地站起來,指著小光大聲吼道。


    “坐下,有什麽好好說。”汪強把他拉了坐下。


    小光被嚇得虛汗直流,盡管他平日算心狠手辣,為非作歹,也曾參與殺過人,但都不是他具體去幹的,麵對眼前這幫亡命之徒,他還是有些膽怯。


    “那我迴去想想辦法。”說著就要走。


    “你去可以,把車留下。”


    “把車留下,我怎麽去?”


    “哼,出租車多的是,一個小時後,你要不來,我們就把車賣了。”


    小光無奈,隻好打的迴去,今天這事他真不知要如何處理,就是把錢交了,周華能醫好,死的怎麽辦?


    小光迴到家,跟父母說自己開車撞了人,正在醫院搶救,醫院叫交一萬塊錢的押金。


    聽說兒子開車撞了人,父母心慌了,趕緊把錢準備好,要跟著小光到醫院探望。


    “你們就不要出麵了,我能擺平,你們要出麵,人家肯定要勒索。”小光害怕事情暴露。


    “那你報保險公司沒?”


    “沒有,我喝了點酒,是闖紅燈時撞的。”


    “你這孩子,叫你開車別喝酒,你就是不聽。那你拿錢去,不要跟家屬吵架,要錢就迴來拿。”


    父母沒有堅持要跟著來,小光鬆了口氣,一個人帶著錢來到醫院,把錢交了。


    交了錢,醫院又叫把屍體拉走,幾個又犯難了,到底要不要通知家屬,大家都不敢發言。


    “還是叫他家人來領迴去,反正他隻頭上有個傷口,我們就說他是跌倒,我們送進醫院時已經死了。”汪強最後決定。


    “到時候,梁虎的家人來,大家要統一口徑,千萬不要說漏嘴。”小光提醒道。


    參與的二十多個小夥子全叫在一起,大家統一了一個說法,汪強要求,無論家屬怎麽問,都得說是梁虎自己跌倒,頭部砸在一根鋼筋上,當場就昏迷了,送到醫院就死了。


    梁虎的老家在農村,初中畢業就來濱城打工,平日裏腳手很勤快,打架總是衝鋒在前。在這群人中,他沒有老鄉,但是大家都喜歡他,他家裏有父母,奶奶爺爺,還有一個叔叔,有一個妹妹。妹妹也在濱城打工。


    汪強找來梁虎的手機,在手機裏翻到梁虎妹妹的手機,於是給他妹妹打電話,告訴她,她哥出事了。


    妹妹當天就趕到醫院,起先哭得傷心欲絕,哭過後,她見哥哥頭部受傷,傷口在頭頂上,她有些懷疑。她知道哥哥與汪強混在一起,經常與人打架鬥毆,她不相信哥哥是跌倒死的。


    她強忍著眼淚,她決心要弄清事情真相。她知道,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根本不會維權。她冷靜下來,堅決不同意把哥哥的屍體拉走。她私下找平日跟梁虎要好的幾個問,迴答都一樣。


    想來想去,她還是把死訊告訴了父母,告訴了叔叔。一家人趕到醫院,叔叔也是在外打工,多少有些閱曆。汪強一夥,都一口咬定說梁虎是跌倒,還把時間地點起因說得嚴絲合縫,滴水不漏。父母倒是相信,他們很傷心,中年喪子,一夜白了頭,隻希望盡快讓兒子入土。


    妹妹和叔叔想法一致,都認為梁虎是被人打死的,他們找到醫院,問醫生,梁虎的死因。醫生建議他們,如果對死因有懷疑,最好是報警,讓法醫解剖鑒定。


    聽說要報警,汪強小光慌了,都勸他們不要報,事情明擺著,不要讓梁虎死了還挨刀。梁虎的父母也堅決不同意,他們要帶全屍迴老家。


    事情有些僵持,妹妹和叔叔以找不到運屍車為由,讓梁虎的屍體停在醫院,最後,他們還是瞞著父母報了警。


    警察立案,來到醫院,對梁虎的屍體進行了檢驗,法醫得出結論:梁虎是被鋼筋從外部擊傷大腦,大腦淤血而死亡。


    這個結論也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緊接著,汪強一夥就被傳喚調查,事情的真相得到初步還原。隨即,汪強小光及其所有參與的人都被拘捕。


    蘇平也是當事人之一,她也被傳喚去公安局做了口供,她供述了當天發生的事情,也談了自己的想法。自從她迴到家,就一直打梟勇的電話,開始是沒有接聽,後來就關機了。梟勇在醫院,他不想把自己的遭遇告訴蘇平,不想讓父母擔心,也就沒迴電話,最後是手機沒電,關機了。


    小光被拘捕,他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父母,他的叔叔市李副局長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才開始介入這個案件。汪強的父親汪琦,知道汪強被拘捕,也才知道發生的一切,他不得不動用各種關係,幹預案件的處理。


    整個案件的調查,由於有李副局長和汪琦的介入,刑偵大隊的工作開始陷入被動,小光和汪強再次翻供,案件陷入僵局。


    汪強的父母,小光的父母,一同擰成一股繩,輪番找到梁虎的家人,希望私了此事,他們願意給他們一筆錢。梁虎的父母起初同意了,梁虎的妹妹和叔叔堅決不同意,希望這個事情由法院處理。


    與此同時,公安部門根據汪強一夥的口供,說梟勇已被打死,屍體被丟在尚河鎮一個山丘的溝壑裏。黃毛胖子幾個帶著公安來到拋屍的溝壑,卻沒有發現梟勇的屍首,案件再次蒙上一層陰影。


    案件未徹底偵破,整個濱城市已傳得沸沸揚揚,輿論參與進來,整個公安局成為輿論的焦點。事情越鬧越大,引起了上層領導的高度重視。上級領導親自來到刑偵大隊,過問案件的進展情況。


    李副局長和汪琦不得不撤出幹預,刑偵大隊恢複正常的偵破工作,很快,案件被移交檢察院,由檢察院提起公訴。同時,市裏成立相應的工作組,負責做好梁虎家人的工作,梁虎才得以火化安葬。


    檢察院在分析了一係列的案情後,認為梟勇作為主要的當事人,特別是行兇者,沒有證明死亡的有力證據,案件又被打迴來重新偵破。


    起不了訴,公安不得不又投入人力,在整個尚河鎮尋找梟勇的屍首。找遍所有的丘陵溝壑,還是沒有找到。後來,有人提出質疑,梟勇有可能沒有死,才開始在各大醫院尋找。正好在尚河鎮醫院,查到了梟勇的住院記錄,但是梟勇已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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