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不想你這麽辛苦。”


    “不辛苦,我隻是想陪著哥。”


    “……”


    “不可以嗎?”


    “為什麽不可以呢?”


    說著,莫聞輕輕吻了一口寧霆的鼻尖,無奈卻又包容的說著。


    就是心裏麵怪酸的。


    大概從此刻開始,世界上出現了全新的怪物。


    莫聞是又好氣又心酸,卻沒有出現一絲絲的僥幸甚至是喜。


    驚是有的,還不少。


    原本以為是個聰明蛋呢,結果就是個笨蛋!


    傷情恢複哪怕已經開始逐漸愈合,莫聞卻還是會擔心寧霆的傷口會不會二次感染。


    他自己受傷的時候都沒有此時緊張。


    “真的沒事,哥。”


    寧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家裏唯二的兩個人相互對視著。


    “就算沒事,可是也會疼啊。”


    “我錯了,不該讓你擔心的。”


    見著莫聞有些低落的神色,寧霆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了莫聞的額頭上,聲音放低,小心翼翼的認錯。


    莫聞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微微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吻了吻寧霆的唇.瓣,示意他已經知道了。


    神色還是有些緊繃,不過莫聞想要先讓寧霆先恢複情緒。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寧霆伸手扣住了莫聞的後腦勺,強調著他的愛戀。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兩個人的生活又開始逐漸迴到正軌。


    但是比起之前,莫聞還是明顯感覺到了寧霆行動上的異常。


    從一開始的常去公司,到後麵非必要都在自己身旁。


    視線的焦點,永遠是自己。


    手上的動作逐漸緩下,莫聞看著寧霆因為疲憊微微闔上雙眼的臉,下意識的握了握拳。


    發麻的感覺越發明顯了。


    係統也開始不迴應自己的話了,能夠迴應的,永遠都是。


    [任務進度99%,即將成功,任務獎勵即將發放。]


    生硬冰冷的機器人迴複,讓莫聞帶了些許燥意。


    他說自己後悔了。


    沒有迴應。


    他說想要留在小霆子身邊。


    沒有迴應。


    典典像是消失了一般,莫聞心中不祥的預感已經愈發強烈,但是他毫無辦法。


    如果他有力量,就不會在歲月的長河中反複迴味死亡的滋味。


    如果他有力量,就可以自己掌握時空遷移,讓自己停留在這個有愛人的時空。


    如果他有力量……


    可是。


    他沒有啊。


    這種來自現實的無力感就這麽糾纏著他的思緒,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作為一個普通人,他為什麽會被卷入這樣的事情之中呢?


    千年前扔下的問題再次湧上心頭,依舊是找不到答案,但是不妨礙他的行動。


    此時的他按下了最後一次的鼠標,便收起了他的電腦,再也沒有打開過。


    接下來的日子,他隻是安安靜靜的陪在寧霆的身邊。


    兩個人在外人眼裏,就是拋棄所有的事情,隻是為了黏在一起。


    “哥,你是不是知道了?”


    寧霆輕輕蹭了蹭懷裏的腦袋,低聲問。


    莫聞眨了眨眼睛,眼神似乎有些迷離。


    “不知道,又似乎知道,但是我沒有辦法製止你的行為,這是你的選擇。”


    說著說著,莫聞的聲音似乎停頓了一瞬,隨後有些哽咽。


    “就是,有點委屈。”


    “對不起。”


    除了這句,寧霆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畢竟,他想要哥活下去。


    平時看起來相當陽光的莫聞在這些天看起來十分安靜,看著窗外的藍天似乎在想些什麽。


    睡覺的時間也越發的長了。


    寧霆心裏麵的不安越發強烈。


    夢中,莫聞安靜的躺在雪白的地板上,看著眼前的一片空白,停頓了許久,輕聲唿喚。


    “典典。”


    “我在。”


    邊上慢慢生長出了枝蔓,纏繞成了一把椅子。


    一個女人從空氣中漸漸顯現出身形,坐在了那張蔓椅上。


    “我應該叫你璿璣,還是典典?”


    之前的夢,其實莫聞還記得一點。


    女人原本拿出煙槍打算來上一口,聽到莫聞的話,動作僵住了一瞬。


    “你怎麽稱唿都可以,我不在意。”


    “能告訴我,怎麽樣可以取消那個道具給小霆子的影響嗎?”


    莫聞低垂著眉眼,語氣是懇求。


    白色的煙氣被吹到了臉上,莫聞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不能。”


    拒絕的幹脆利落,典典單手撐著下巴,笑著道。


    隻不過這種笑意隻是浮在表麵,看起來並不是她的本意。


    “怎麽樣才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那是他和我的交易,本意衝突,我不可能會告訴你。”


    手裏的煙槍輕擺,明明空中沒有東西,卻像是碰到了什麽,發出了清脆碰撞聲。


    莫聞眼神一變。


    交易?


    “隻要我能給的,我都可以給,所以……”


    “行啊。”


    和之前拒絕的一樣,這次答應的也相當順暢。


    典典的眼神有些晦澀,還閉眼避開了莫聞的視線。


    “那就,把你的自由給我吧。”


    瞧著指著自己鼻子的煙槍口,莫聞點了點頭。


    “好。”


    “行,交易成功。”


    就見著典典的五指對著自己大張,隨後轉著收迴了手,似乎抽走了什麽。


    她的手中,浮現著一縷的黑色霧氣。


    “看到了吧?這個東西你眼熟嗎?”


    何止是眼熟,甚至是震驚。


    這就是一開始的開端,痛苦的根源。


    莫聞的表情差一點失控,典典勾著嘴角道。


    “給你一個機會,你去殺了自己。”


    “好。”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莫聞已經全部明白了。


    情緒大張大合,莫聞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眼淚慢慢從眼眶中落下。


    下一秒,他被轟出了空間。


    一個人在空間的典典慢慢收迴了上揚的嘴角,看著掌心的黑霧神情不明。


    自這荒謬的夢之後,莫聞的狀況迅速惡化。


    與之相反的是寧霆身上黑色霧氣已經濃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瞧著莫聞的身體情況開始發生劇烈波動,寧霆終於開始發瘋了。


    寧泊仲短短時間內瞬間老的不像樣子,他似乎在恐懼,又似乎在興奮。


    見著寧霆,嘴裏不斷念叨著。


    “好,好啊!”


    “嘭!”


    一聲槍響,子彈穿頭,寧霆親手殺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而臥床昏迷的莫聞,在夢中,化身為怪物親口咬下了自己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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