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感知突破界限,仿佛整個人飄到了外麵的世界,每一絲天籟之美都被我聆聽到。微風之響,葉搖之聲,螞蟻爬行,細若蚊吟也無法逃過我的聽覺。甚至隱約能窺見外頭洞口的情景:兩邊絕壁如削,偶有草木點綴,微風吹動,花瓣微微顫抖。現在應是淩晨時分,花瓣掛著晶瑩的露珠,閃爍不定。而在另一端,山石間潺潺的泉水順流而下,帶來輕微叮咚的水聲。


    這一切微小的畫麵原本須靠近才能看聽,如今我卻能在千裏之外盡覽。


    所有美妙的一切都令我如癡如醉。更重要的是,這些繁雜的景象有秩序且各自不侵,按各自的方式存在,共生共榮於自然之中。


    如此,我又怎會有所不同呢!


    此刻,在大自然麵前,我和那些微物,植物,清風,溪水並無分別,皆是宇宙的一部分,按各自的方式生存。


    我的一切思維行動都與自然合一。


    我乃天地之子,大自然的代言人,即為自然界本身。


    漸漸地,體內元力流動起來,天地元氣也隨行唿應,兩者頻率遙相共鳴。在我們之間構築出一道循環不息的能量迴廊,真氣與元氣彼此交融,源源不絕,永恆流淌。


    我陶醉於這一種美妙的感受之中。


    過了一會兒,我在腦海裏聽見天鶴的話語:“好了,暫且到這裏。”


    我緩緩收功,睜開眼睛。短短的時間裏,我感到元力有大幅提升。


    天鶴用一對閃耀的眸子看著我,讚許地說:“你的悟性不錯,迴去好好修煉!現在拂曉快臨,你心中還掛著很多事情,早些迴去,下次再來找我。”


    剛才在靈性交流的時刻,她窺見了我心裏的諸多秘密,明白了昭昭趙敏以及語嫣等人事的詳情。


    我微笑著緩緩站起來,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心境提升了很多。哪怕全裸於身,我卻毫不介懷,仿佛一切都與我自然融匯。


    我看向洞口的天空,隻見曙光微蒙,已漸漸透出白光,天就要亮了。


    我看著天鶴,笑道:“天鶴前輩,變迴來吧!我更喜愛看見你化身人形態的模樣。”


    天鶴不動聲色,眼神在我身上流轉,忽閃紅芒,化身成了身穿斑斕錦服的青春少女,端莊嫻靜。


    天鶴笑著說:“看樣子你進步很快,等實力差不多時,我將會告知你想了解的事情。”


    笑意雖淡,隻是嘴角揚起的一抹弧度足以讓她光彩四溢,要不是近期內我接觸的美麗女子太多,此刻我或許已經被迷醉。誠然,於我來說,美麗並不是重點,關鍵是她麵上流露的情緒讓我感受到了她的喜怒哀樂,而不是以往的冷漠。


    我笑道:“何時才叫實力相差不遠?”


    天鶴輕盈地走向我,輕輕牽住我的手說:“走吧,少問點。”


    她這般和善待我,使我心頭不禁蠢蠢欲動,轉頭望向她的側麵,笑說:“天鶴前輩,您真漂亮啊!”


    想她曆經無數年華,未變為衰老的模樣,而是保持少女的姿態,必定極度鍾情於美。


    天鶴停下了 我輕輕點頭,笑容如星辰閃爍:“聆聽到瑞雅姐姐智慧的話語,猶如穿越萬年的領悟。”


    瑞雅嘴角上揚,牽引著我踏入未知:“前進吧,孩子!我們的征途才剛開始。”


    “稍等,我需要攜帶我的兵器。”我彎腰拾起劍鞘與水晶掛墜。


    洞口是一個狹窄而深邃的溝壑,兩側間距寬闊如峽穀,陡峭的岩壁高聳直至千米之外的雲端。


    荒蕪之劍靜靜躺在地表,幸虧它下落之際劍柄朝地,不然定會刺穿這片土地。


    我握起那柄劍,安置於鞘內,抬眸望向天空,曙光微啟,預示著黎明的到來。


    瑞雅一把提起我,騰空飛翔直指崖頂。我在虛空中緊緊擁抱著她,假裝震驚不已。


    她瞥了我一眼,並未再多言語。


    轉瞬即逝,我迴到了降落的地方,森林密集環繞,相對的一片則是荒漠般的褐岩石地,當初土著人就是在那裏祈禱的。


    正準備詢問土著的情況,卻聽見她責備道:“小子,還摟著我的尾巴呢?”話語之中帶著戲謔。


    朱雀是眾生頂峰的生物,依偎其身,就等同抱擁宇宙力量的象征,隻因她的身形炙熱如火,令我不由自主沉迷,竟忘卻了放手。


    我忙放開雙臂,退開一步。


    瑞雅凝視著我,聲線溫和下來:“你現在的力量仍微弱,得多加磨礪。還有,你有個玲瓏的狐狸伴侶,下次帶她一起來看我。”


    “何時才是下一次?”


    “無需強行追求,命運自有交匯之時。”她的話語猶如謎語般耐人尋味,話音未落,一抹赤色流光掠過,瑞雅已經在懸崖之下消失了。我俯視山穀,僅餘那抹逐漸消散的紅光。


    我半晌默立,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此時盡管太陽尚未升起,星星也匿於黑暗中,而我憑借之前的記憶,認準了方向。一躍上樹枝,我向那熟悉的竹林飛奔。


    不久,我抵達舊日之地,確認坐標後,快速躍上竹林邊上的峰巒。


    這片竹林坐落在山穀,與其他林木相隔一段距離,山穀間的微風抑製了火勢的蔓延,所以僅僅燒毀了這方竹海。


    俯瞰山底,隻見一塊麵積廣袤的焦土,那一片繁綠已蕩然無存。


    沉吟片刻,我躍下山穀,踏上了這片焦土。


    步步向前,按照印象,尋覓竹屋的舊址。


    很快,我站在了曾經竹屋的原址!


    空空如也,隻剩焦痕!


    我心中一陣寒冷。


    環顧四周,滿目皆是灰燼,稀疏的竹樁殘留於灰燼之間。


    怔愣片刻,忽然靈念湧動,我彈身而起。


    小昭和趙敏還活著!


    我先前先入為主的觀念使我以為她們已故,如今未發現屍體,使我重燃希望。迴想起來,火葬的焦炭尚存痕跡,況且銅鼎無法被熔煉,更別說倚天劍和聖火令牌之類的。那些耐燒之物皆未現蹤跡,表明她們可能早已在大火前逃離。


    以她們的智謀,怎會輕易被算計?


    我暢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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