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白芷身上的小傷頗多,傷疤又重,她到現在都沒醒過來,雲傾也不可能在此時離開。


    她讓藺初陽到一旁坐著,再叫春葉拿來一罐玉雪膏塗在白芷身上。


    藺初麟在床邊來迴踱步,嘴裏罵罵咧咧的,罵的人無非是時香郡主,看他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要把時香大卸八塊似的。


    “早知道阿芷妹妹在安冉受了那麽多苦,我就該早點把她給接迴來!”


    陷入昏迷的阿芷聽不見藺初麟這麽義憤填膺的話,而雲傾偏頭看了他一眼,輕聲寬慰道:“阿芷身上的傷勢不重,一個時辰後便會清醒過來。”


    藺初麟雙臂環胸,哼唧了兩聲,“那我也要給那位安冉郡主一點顏色看看!”


    等春葉給白芷塗完玉雪膏後,雲傾又給她把了脈,然後起身走到藺初陽身邊。


    “藺哥哥,我們可以迴去了。”


    藺初陽挑了下眉,“你不在這裏等她醒過來?”


    雲傾搖搖頭,“我要迴去給阿芷製些藥,她的身體內虛,需要好好補一補。”


    聽到這話,藺初麟轉身對她拱手行了一禮,“玉妹妹,真是麻煩你了。”


    “不客氣。”


    小姑娘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十哥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而且她也看不慣時香郡主的‘暴行’,早點把病人醫治好,那是醫者的分內之事。


    藺初陽帶著雲傾離開,留藺初麟一人在房裏照顧著白芷,迴了東宮後,雲傾立馬從箱籠裏翻出幾株珍貴異常的補藥,小心謹慎的放在花梨木小桌上。


    春葉眼疾手快的過來幫忙,等雲傾捧著一個搗藥杵坐在軟榻上,春葉也端著那幾株藥隨侍一旁。


    藺初陽微微抿了下唇,他從袖中拿出一個雞翅木製的錦盒,打算了雲傾搗藥的動作。


    “幼幼,這是父皇送的,你要不要打開看看?”


    雲傾隻看了一眼就繼續搗藥,“這裏麵裝的是什麽?夜明珠嗎?”


    藺初陽無奈扶額,隻好替她打開錦盒的蓋子,便見裏麵躺著一塊羊脂白玉的令牌。


    那令牌玉色通透,上麵沒有一絲瑕疵,觸手生溫,滑膩似酥。


    “這是……”


    雲傾瞬間瞪大了眼睛,沾了藥汁的手指摸到令牌邊緣,綠色的藥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了開來,不過片刻便溶於玉脂,像是被玉脂一口吞下般,上麵竟然沒有存留任何藥汁沾染過的顏色!


    雲傾嘖嘖稱奇,拿出錦帕仔細地擦了手,然後捧著那塊令牌研究細看。


    玉牌中間刻著天聖兩個大字,末尾則是慶康兩個小字。


    慶康,那是天聖的年份,所以這塊令牌是昭明帝的?


    無需藺初陽細說,雲傾已經猜到了幾分,她興致勃勃的抬首問道:“父皇為什麽要送我們這塊令牌?”


    有了這東西,可以號令兩國公與八王府,更等同於直接掌握了天聖的兵權!


    這可是一份厚禮!


    藺初陽彎下腰,伸指刮了刮她那挺翹的鼻尖,“你猜猜看。”


    小姑娘努了努嘴,當著藺初陽的麵把那令牌係掛在自己腰上,藺初陽倒是什麽都沒說,還滿含寵溺的看著。


    “難道父皇想禪位了?”


    藺初陽唔了一聲,緩緩直起身子,高深莫測地開口:“父皇還未到天命之年,尚可再打理個幾十年。”


    “那是為什麽?”


    雲傾懶得猜,反正這塊令牌到她手裏了,她就是擺在腰間看也覺得賞心悅目。


    隻是這樣做也太招搖過市了,生怕別人不知道昭明帝讓了權。


    “如今盛燕與天聖再度積怨,父皇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有心派兵攻打盛燕,以報母後之仇。”


    雲傾摸了摸下巴,好像聽懂了這話的深意。


    “父皇想讓你帶兵去打盛燕?”


    藺初陽目光深邃,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父皇在此時送他這份大禮,目的肯定沒那麽簡單。


    雲傾想了想,又從腰間解下令牌放迴錦盒裏,一字一句的說:“如果父皇是這個意思,那你讓他把令牌贈予其他皇子,天聖除了你,別人亦可帶兵打仗,我可不想讓你深陷天聖與盛燕的戰爭。”


    藺初陽揉了揉她的發頂,麵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


    “興許父皇隻是想將兵權送與我呢?”


    “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情?白白讓你拿了兵權不做事?”


    雲傾輕哼一聲,她可是南涼女帝,最會揣摩為帝者的心思,所以昭明帝送藺初陽這塊令牌目的不純。


    “那我現在將這令牌還迴去。”


    雲傾連連點頭,“現在就還,你若是喜歡,等迴了南涼,我也送你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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