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有意給陳泰一個台階下，可陳泰卻很不識抬舉。
“老夫人，不是我不給您麵子，府裏還有事情等著她來處理。”
“蓮兒嫁去你們陳家後，落了一身病，如今她隻是迴府養養身子，你卻急著要她迴去操勞府上事宜？”
沈老夫人麵露不悅，語氣裏多了幾分訓斥之意。
陳泰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向沈老夫人道：“您誤會了，我隻是希望她可以盡快跟我迴陳家。”
“那陳峰呢？他怎麽沒來？”
陳泰轉過頭，眼底閃過一抹陰鷙的神色，正當這時，沈大用忽然從外麵衝了進來。
他手裏拿著掃帚，朝著陳泰就打了下去，陳泰沒反應過來，一時間躲避不及，哎喲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嶽……您……您這是做什麽？”
陳泰險些脫口而出喊他一聲嶽父大人，在瞧見沈大用那火冒三丈的神色後，心裏不禁多了幾分懼意。
“你們陳家把我的蓮兒害成如今這樣，還好意思上門同我們要人？今日你們陳家來一個我就打一個，我打死你們！”
沈大用怒發衝冠，再次抬起掃帚，這迴陳泰不僅躲過了，還抓住了沈大用的手臂。
“沈六爺，您可要看清了，我是聖上新封的四品大官！您敢打我？信不信我把京兆府尹喊來，讓他把你抓入大牢？”
雲傾和藺菱昭在外麵聽了心裏一陣氣怒，還沒等發作，就見沈姝蓮風風火火的跑來，紅著眼睛扇了陳泰一巴掌。
“你敢威脅我爹？”
“賤人！你敢打我？”
陳泰臉頰一腫，望向沈姝蓮的眼裏滿是殺氣，他剛要伸手去掐沈姝蓮的脖子，就被沈大用狠狠地踹了一腳。
這裏是沈府，陳泰卻敢在沈府撒潑，可真是目無長輩，目無王法！
沈老夫人氣的拍了拍桌麵，沈姝晴趕忙輕輕地順著她的後背，聲音平靜，“祖母，您莫要為了這種人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接著，她看了李洵一眼，李洵會意地上前，反剪住陳泰的雙手，逼迫他跪在地上。
“放開我！李洵，你不要命了？”
李洵挑了下眉，不以為然地笑著：“陳大公子，依照官職品階，我好像在你之上。你就不怕我狀告聖上，讓他來治你的罪？”
陳泰忽然安靜下來，想到李洵在朝中的職位，臉色一變，“李大人，你別誤會，我隻是想帶蓮……弟妹迴府而已。”
“那你弄出這麽大的動靜？”
“我……”
陳泰言語一塞，悄悄看了沈老夫人一眼，打算低頭賠罪。
沈姝蓮站在沈大用身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父親，您也看見了，陳家人就是這樣對我的！我想與陳家和離，求您和祖母恩準！”
沈姝蓮跪在地上，對上陳泰那暴怒的神色，有些畏懼地往後縮了縮身子。
“你敢！”
陳泰眼睛一紅，她敢提和離？誰給她的膽子？
沈姝蓮咬緊了牙根，拽著沈大用的衣袖，又重複了一遍，“父親，求您和祖母幫幫我吧，帶我離開陳家這個火坑！”
火坑？她竟然說陳家是火坑？
陳泰自認從她嫁進來後就對她不薄，隻是在納妾之後才對她不管不顧，那妾室也說她平日裏不缺吃不缺穿，怎麽今兒個打扮得那麽寒磣就跑迴了沈府？
陳泰擰緊眉頭，看向沈姝蓮的眼神就好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你別不識好歹！”
“我看不識好歹的人是你！”
藺菱昭從門外跳了進來，指著陳泰的鼻子怒罵道：“這裏是沈家，由不得你在此撒野！你當自己是誰？還敢鬧到本公主的頭上？”
陳泰一陣心虛，抿著唇沒敢迴答。
沈大用心疼自己的女兒，眼睛也紅了起來，朝沈老夫人看去，“老夫人，您幫幫蓮兒吧，這孩子命苦，斷是以前做過錯事，如今也受到了懲罰。我不知道她嫁去陳家後過的是這樣的生活，我……”
沈老夫人重重地喘了幾口氣，神色略微有幾分難看，“京城裏的世家小姐也不是沒有過與夫君和離的，隻是你該知道，她們後來過的都是什麽樣的日子。看看原來姚國公府的小姐，她就是前車之鑒！”
“祖母。”沈姝晴有些不悅地沉下聲音，“您怎麽能拿佳人來做對比？她與蓮妹妹的情形不同。”
身為姚佳人的至交好友，她不願意聽到有人諷刺姚佳人如今的處境，她一直都想為姚佳人做點什麽。
沈老夫人是被氣糊塗了，也意識到自己這番話不太妥當，便連聲歎氣，搖了搖頭。
“若是蓮兒真的離開陳家，往後的生活更為艱苦，是否會後悔今日的舉動？”
沈老夫人的一番話算是提點了沈姝蓮，她愣了愣神，還真沒從思考過這個問題。
在陳家雖受欺負，但還有個陳少夫人的美名，如果離了陳家，那京城裏的人會在背後如何議論她？
世事從來都隻對女子苛刻，想要安安穩穩的活下去，竟也成為了一件艱難的事兒。
沈姝蓮痛哭不止，沒有給予迴應。
如果她自己都懷有反悔之意，那旁人如何能替她做下這個決定？
她是可以與陳家和離，但這個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那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選擇權在她，不在沈府。
沈大用也沉默下來，他看向沈姝蓮，低聲說道：“蓮兒，你若真想離開陳家，為父就是拚死也會讓你如願！但你祖母說的沒錯，你想離開陳家嗎？”
沈姝蓮淚眼婆娑地看向陳泰，竟在他眼底看到一絲快速閃過的痛楚。
他也會心痛？
沈姝蓮沒有迴答，更不敢告訴長輩們真相，她的夫君就在眼前，卻如何能讓他們知道？
說到底，她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陳泰。
“蓮姐姐，你身上的傷痕是不是陳家人所為？”
雲傾跺著腳從外麵進來，走到沈姝蓮身旁，迴眸瞥了陳泰一眼。
沈姝蓮啜泣不已，搖了搖頭，“真是我自己不小心燙的。”
“傷痕？什麽傷痕？”
陳泰並不知情，他見沈姝蓮掀開衣袖，露出手臂上那道深邃的疤痕，臉色大駭，“這是何時留下的？”
沈姝蓮低下頭，委屈地迴答：“前些日子傅姨娘說想喝雪頂含翠，偏巧我屋裏有幾兩，便給她煮了一杯，不成想她沒端穩茶杯，一杯茶全灑在了我的身上。”
傅姨娘，就是陳泰剛納入門便寵得無法無天的妾室。
“我為何不知道此事？”
陳泰怔然，當時她見傅姨娘哭哭啼啼的迴來，還以為是沈姝蓮欺負了她，結果誰知道……竟是那個賤蹄子背著他暗室欺心！
沈姝蓮閉上嘴，哭紅了眼角，兩人的異常舉動被沈老夫人看在眼裏，心裏跟著生起了懷疑。
陳泰方才還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滅了下去，他原以為是沈姝蓮無事生非，跑迴沈府挑戰他的權威，誰知竟是因為府裏的人欺辱了她，叫她忿而迴府求救，還生出了與他和離的心思。
他跪在沈老夫人麵前，語氣一冷，“府裏有人奴大欺主，今日迴去後，我便會徹查陳府上下！既然弟妹想留在娘家休養幾日，那便依弟妹的意思，等你想迴陳府，我自會叫二弟來接你迴去。”
沈姝蓮瞧他在一瞬間就轉了性，心裏生出幾分不舍，便沒有那麽想要和離了。
陳泰又與沈家眾人道了歉，隨後起身離開，一言不發，身形落寞地走了出去。
沈姝蓮迴頭去看，還想要說什麽，可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蓮妹妹，你就好好在府上休養幾日吧。”
沈姝晴把她的心思都看在眼裏，讓府裏的丫鬟送她迴房休息。
沈姝蓮抹去眼角的淚珠，福身行禮，然後走了下去。
沈大用抱著掃帚立在原地，鬢角有幾根銀色的頭發，他仰頭歎氣，麵色複雜。
兒女的事情果然不能多插手，是福是禍，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大用，你也迴去吧。”
沈老夫人有些頭疼，對沈大用擺了擺手。
他趕忙離開，但雲傾和藺菱昭還留在雁安堂裏，雲傾上前去給沈老夫人把了脈，軟聲說道：“祖母，您也該休息了，您的身子不能勞累太久。”
沈老夫人點了點頭，隻把沈姝晴留下了，其他人全部走出了雁安堂。
月洞門前，藺菱昭拉著雲傾的手，不解地說：“幼幼，你覺得沈姝蓮是真心想要與陳峰和離的嗎？”
雲傾皺了皺眉，緩緩迴答：“我怎麽覺得蓮姐姐與陳峰本就貌合神離呢？你若說她嫁的人是陳泰，我倒是感覺更為貼切。”
單憑兩人今日交談的那些話，就足夠令人疑心他們的關係了。
“不會吧？”藺菱昭搖了搖頭，“幼幼，你多心了！”
雲傾努了努嘴，“這是蓮姐姐的事兒，咱們考慮得再多也無用，你跟我去給她抓幾服藥吧，這幾日就讓她好好養著身體。”
藺菱昭點點頭，挽著她的手臂，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沒想到你還會關心沈姝蓮，我以前很不喜歡她的，但今兒個六叔有一句話我覺得說的沒錯。”
“什麽話？”
“曾經她縱有千般錯，今日也都受到了懲罰。與人為善，方為始終。”
“老夫人，不是我不給您麵子，府裏還有事情等著她來處理。”
“蓮兒嫁去你們陳家後，落了一身病，如今她隻是迴府養養身子，你卻急著要她迴去操勞府上事宜？”
沈老夫人麵露不悅，語氣裏多了幾分訓斥之意。
陳泰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向沈老夫人道：“您誤會了，我隻是希望她可以盡快跟我迴陳家。”
“那陳峰呢？他怎麽沒來？”
陳泰轉過頭，眼底閃過一抹陰鷙的神色，正當這時，沈大用忽然從外麵衝了進來。
他手裏拿著掃帚，朝著陳泰就打了下去，陳泰沒反應過來，一時間躲避不及，哎喲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嶽……您……您這是做什麽？”
陳泰險些脫口而出喊他一聲嶽父大人，在瞧見沈大用那火冒三丈的神色後，心裏不禁多了幾分懼意。
“你們陳家把我的蓮兒害成如今這樣，還好意思上門同我們要人？今日你們陳家來一個我就打一個，我打死你們！”
沈大用怒發衝冠，再次抬起掃帚，這迴陳泰不僅躲過了，還抓住了沈大用的手臂。
“沈六爺，您可要看清了，我是聖上新封的四品大官！您敢打我？信不信我把京兆府尹喊來，讓他把你抓入大牢？”
雲傾和藺菱昭在外麵聽了心裏一陣氣怒，還沒等發作，就見沈姝蓮風風火火的跑來，紅著眼睛扇了陳泰一巴掌。
“你敢威脅我爹？”
“賤人！你敢打我？”
陳泰臉頰一腫，望向沈姝蓮的眼裏滿是殺氣，他剛要伸手去掐沈姝蓮的脖子，就被沈大用狠狠地踹了一腳。
這裏是沈府，陳泰卻敢在沈府撒潑，可真是目無長輩，目無王法！
沈老夫人氣的拍了拍桌麵，沈姝晴趕忙輕輕地順著她的後背，聲音平靜，“祖母，您莫要為了這種人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接著，她看了李洵一眼，李洵會意地上前，反剪住陳泰的雙手，逼迫他跪在地上。
“放開我！李洵，你不要命了？”
李洵挑了下眉，不以為然地笑著：“陳大公子，依照官職品階，我好像在你之上。你就不怕我狀告聖上，讓他來治你的罪？”
陳泰忽然安靜下來，想到李洵在朝中的職位，臉色一變，“李大人，你別誤會，我隻是想帶蓮……弟妹迴府而已。”
“那你弄出這麽大的動靜？”
“我……”
陳泰言語一塞，悄悄看了沈老夫人一眼，打算低頭賠罪。
沈姝蓮站在沈大用身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父親，您也看見了，陳家人就是這樣對我的！我想與陳家和離，求您和祖母恩準！”
沈姝蓮跪在地上，對上陳泰那暴怒的神色，有些畏懼地往後縮了縮身子。
“你敢！”
陳泰眼睛一紅，她敢提和離？誰給她的膽子？
沈姝蓮咬緊了牙根，拽著沈大用的衣袖，又重複了一遍，“父親，求您和祖母幫幫我吧，帶我離開陳家這個火坑！”
火坑？她竟然說陳家是火坑？
陳泰自認從她嫁進來後就對她不薄，隻是在納妾之後才對她不管不顧，那妾室也說她平日裏不缺吃不缺穿，怎麽今兒個打扮得那麽寒磣就跑迴了沈府？
陳泰擰緊眉頭，看向沈姝蓮的眼神就好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你別不識好歹！”
“我看不識好歹的人是你！”
藺菱昭從門外跳了進來，指著陳泰的鼻子怒罵道：“這裏是沈家，由不得你在此撒野！你當自己是誰？還敢鬧到本公主的頭上？”
陳泰一陣心虛，抿著唇沒敢迴答。
沈大用心疼自己的女兒，眼睛也紅了起來，朝沈老夫人看去，“老夫人，您幫幫蓮兒吧，這孩子命苦，斷是以前做過錯事，如今也受到了懲罰。我不知道她嫁去陳家後過的是這樣的生活，我……”
沈老夫人重重地喘了幾口氣，神色略微有幾分難看，“京城裏的世家小姐也不是沒有過與夫君和離的，隻是你該知道，她們後來過的都是什麽樣的日子。看看原來姚國公府的小姐，她就是前車之鑒！”
“祖母。”沈姝晴有些不悅地沉下聲音，“您怎麽能拿佳人來做對比？她與蓮妹妹的情形不同。”
身為姚佳人的至交好友，她不願意聽到有人諷刺姚佳人如今的處境，她一直都想為姚佳人做點什麽。
沈老夫人是被氣糊塗了，也意識到自己這番話不太妥當，便連聲歎氣，搖了搖頭。
“若是蓮兒真的離開陳家，往後的生活更為艱苦，是否會後悔今日的舉動？”
沈老夫人的一番話算是提點了沈姝蓮，她愣了愣神，還真沒從思考過這個問題。
在陳家雖受欺負，但還有個陳少夫人的美名，如果離了陳家，那京城裏的人會在背後如何議論她？
世事從來都隻對女子苛刻，想要安安穩穩的活下去，竟也成為了一件艱難的事兒。
沈姝蓮痛哭不止，沒有給予迴應。
如果她自己都懷有反悔之意，那旁人如何能替她做下這個決定？
她是可以與陳家和離，但這個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那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選擇權在她，不在沈府。
沈大用也沉默下來，他看向沈姝蓮，低聲說道：“蓮兒，你若真想離開陳家，為父就是拚死也會讓你如願！但你祖母說的沒錯，你想離開陳家嗎？”
沈姝蓮淚眼婆娑地看向陳泰，竟在他眼底看到一絲快速閃過的痛楚。
他也會心痛？
沈姝蓮沒有迴答，更不敢告訴長輩們真相，她的夫君就在眼前，卻如何能讓他們知道？
說到底，她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陳泰。
“蓮姐姐，你身上的傷痕是不是陳家人所為？”
雲傾跺著腳從外麵進來，走到沈姝蓮身旁，迴眸瞥了陳泰一眼。
沈姝蓮啜泣不已，搖了搖頭，“真是我自己不小心燙的。”
“傷痕？什麽傷痕？”
陳泰並不知情，他見沈姝蓮掀開衣袖，露出手臂上那道深邃的疤痕，臉色大駭，“這是何時留下的？”
沈姝蓮低下頭，委屈地迴答：“前些日子傅姨娘說想喝雪頂含翠，偏巧我屋裏有幾兩，便給她煮了一杯，不成想她沒端穩茶杯，一杯茶全灑在了我的身上。”
傅姨娘，就是陳泰剛納入門便寵得無法無天的妾室。
“我為何不知道此事？”
陳泰怔然，當時她見傅姨娘哭哭啼啼的迴來，還以為是沈姝蓮欺負了她，結果誰知道……竟是那個賤蹄子背著他暗室欺心！
沈姝蓮閉上嘴，哭紅了眼角，兩人的異常舉動被沈老夫人看在眼裏，心裏跟著生起了懷疑。
陳泰方才還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滅了下去，他原以為是沈姝蓮無事生非，跑迴沈府挑戰他的權威，誰知竟是因為府裏的人欺辱了她，叫她忿而迴府求救，還生出了與他和離的心思。
他跪在沈老夫人麵前，語氣一冷，“府裏有人奴大欺主，今日迴去後，我便會徹查陳府上下！既然弟妹想留在娘家休養幾日，那便依弟妹的意思，等你想迴陳府，我自會叫二弟來接你迴去。”
沈姝蓮瞧他在一瞬間就轉了性，心裏生出幾分不舍，便沒有那麽想要和離了。
陳泰又與沈家眾人道了歉，隨後起身離開，一言不發，身形落寞地走了出去。
沈姝蓮迴頭去看，還想要說什麽，可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蓮妹妹，你就好好在府上休養幾日吧。”
沈姝晴把她的心思都看在眼裏，讓府裏的丫鬟送她迴房休息。
沈姝蓮抹去眼角的淚珠，福身行禮，然後走了下去。
沈大用抱著掃帚立在原地，鬢角有幾根銀色的頭發，他仰頭歎氣，麵色複雜。
兒女的事情果然不能多插手，是福是禍，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大用，你也迴去吧。”
沈老夫人有些頭疼，對沈大用擺了擺手。
他趕忙離開，但雲傾和藺菱昭還留在雁安堂裏，雲傾上前去給沈老夫人把了脈，軟聲說道：“祖母，您也該休息了，您的身子不能勞累太久。”
沈老夫人點了點頭，隻把沈姝晴留下了，其他人全部走出了雁安堂。
月洞門前，藺菱昭拉著雲傾的手，不解地說：“幼幼，你覺得沈姝蓮是真心想要與陳峰和離的嗎？”
雲傾皺了皺眉，緩緩迴答：“我怎麽覺得蓮姐姐與陳峰本就貌合神離呢？你若說她嫁的人是陳泰，我倒是感覺更為貼切。”
單憑兩人今日交談的那些話，就足夠令人疑心他們的關係了。
“不會吧？”藺菱昭搖了搖頭，“幼幼，你多心了！”
雲傾努了努嘴，“這是蓮姐姐的事兒，咱們考慮得再多也無用，你跟我去給她抓幾服藥吧，這幾日就讓她好好養著身體。”
藺菱昭點點頭，挽著她的手臂，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沒想到你還會關心沈姝蓮，我以前很不喜歡她的，但今兒個六叔有一句話我覺得說的沒錯。”
“什麽話？”
“曾經她縱有千般錯，今日也都受到了懲罰。與人為善，方為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