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說完,小院裏寂靜了一瞬。


    王從靉看了看謝元雪,謝元雪看了看雲傾,忽然想到昨日從這院子裏傳出來的事情。


    阮千蘭剛從這裏受了委屈,心裏可會想讓雲傾來給她醫治?


    可這個時候,誰家會帶著大夫來六安山避暑?這些別院裏除了雲傾精通醫術,就再沒別人了。


    那喘鳴病情反複,病程較長,阮千蘭離京避暑之前就應該考慮到後果的。


    雲傾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丫鬟,眼裏掠過一絲複雜。


    按理說,她是醫者,須拋雜那些個人恩怨,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可是她委實不想給阮千蘭看病,尤其是在鬧出昨日的事情之後。


    “玉小姐,這喘鳴難治,依我看,你還是留在這裏吧。”


    謝元雪好心善意提醒,是因為她和雲傾沒有什麽過節,要是小姑娘沒能治好阮千蘭,那阮家會不會反而誣賴上她?


    雲傾心想謝家小姐說的不錯,便對那丫鬟搖了搖頭,拒絕的話剛要出口,卻見容子謝風風火火的跑來,躬身立在雲傾麵前,拱起雙手。


    “玉小姐,阮小姐上氣複發,煩勞你搭脈施救!”


    雲傾不解地看著他,緩緩站起身,把茶杯擱在了桌上。


    “容世子,你和阮家小姐不是已經解除了婚約?你這是……”


    容子謝眸光複雜,嘴角緊緊抿著,壓抑著說道:“我們臨安王府是與阮家解除了婚約不假,但我也欠了阮家一個人情,如若玉小姐能幫我這個忙,以後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悉聽尊便!”


    容子謝掀起衣袍,看著要給雲傾跪下,被她及時托住了手腕,麵上閃過一絲為難。


    “男兒膝下有黃金,容世子不必如此。既然阮小姐命在旦夕,我去看看也罷,但如果不能治好……”


    容子謝抿著唇抬頭,目光深沉,“那便是她的造化了。”


    阮千蘭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不能完全依靠外力,如若雲傾施針也不能救好,那便怪不到別人頭上。


    容子謝要跟雲傾一起過去,這樣也能給小姑娘多個保障,起碼不會讓阮家做出反咬人一口的事情。


    雲傾讓春葉帶上藥箱,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想到最後竟是容子謝來給阮千蘭求情,令她就是不去給阮千蘭治病也不行了。


    她是看在容子謝乃藺初陽至交好友的份上,如若今日來求情的人與藺初陽毫無瓜葛,那她還得考慮考慮。


    王從靉看著雲傾準備出門,出聲喊住了她,“玉妹妹,那你何時迴來?”


    雲傾看了她一眼,不明其意,“這要看阮小姐的病情有多嚴重,若是棘手的話,興許要到傍晚了。”


    王從靉咬了咬唇,臉上露出些許不願,“那等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吧。”


    雲傾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藺初陽的房間,眨了眨眼睛,心裏更加篤定王從靉會來找她的原因。


    這位王家嫡女還真是來見藺哥哥的,可惜啊……兩人無緣無分,某個人是真的天還沒亮就出門了。


    雲傾笑眯眯的抬起腳步,與容子謝一起走出了小院。


    容子謝知道阮家別院的位置,距離謝家別院還有段距離,兩人加快腳步,立即趕了過去。


    雲傾一走,王從靉和謝元雪也站起身來。


    王從靉不知藺初陽並不在別院,心裏很是舍不得離開。


    當謝元雪走到門口,王從靉忽然停下腳步,自顧自地說道:“九殿下真的不在房裏嗎?”


    謝元雪垂下眸,聽到她的話,眯著眼迴頭,“王家妹妹,這裏是沈家別院,如今院子裏沒有主人,你該不是會想擅闖人家的房間吧?”


    王從靉立即打了個激靈,瞬間迴神,搖頭尷尬一笑。


    “謝小姐多心了,我並未有此想法,咱們這就走吧。”


    謝元雪淡淡地嗯了一聲,可還是瞧出了她的異樣。


    直到兩人出了謝家別院,王從靉仍然不舍的迴身張望。


    謝元雪用餘光瞥見了她臉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緩步迴到了謝家別院。


    一盞茶後,雲傾與容子謝快步走到了阮家別院,院子裏,阮家的仆人們束手無策,心急如焚。瞧著雲傾和容子謝一起來了,趕忙迎上去行禮,七嘴八舌的說著阮千蘭的病情。


    雲傾聽得頭疼,讓容子謝清出一條道來,走上石階,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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