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從安冉寄過來的,屋裏的桌子上燃著油燈,沈清易緩慢地拆開,在看到上麵的內容後,沉默不語。


    晏稷關上房門,湊近了低聲問:“老丞相在信上說什麽了?”


    “他想讓我與你迴安冉。”


    晏稷立即笑開,挑起邪魅的眼角,拍著他的肩膀,“那敢情好,你考慮考慮,咱們何時起程?”


    沈清易拿開他的手,語氣裏多了幾分無奈,“我沒想過離開天聖,沈家救了我,我要報答這份養育之恩。”


    “你要一輩子留在天聖?”晏稷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十年不見,你怎麽變得這麽迂腐了?”


    沈家是對他不錯,但他不能留在這裏一輩子,要知道安冉才是他的家,老丞相還等著他迴去為安冉盡忠。


    沈清易低下頭,沉默不言,須臾,他端起旁邊的湯碗,慢條斯理地喝起湯來。


    晏稷看著他淡然的模樣,心裏不禁著急起來,可是沈清易不再說話,這叫晏稷感覺心裏像是嘔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極為難受。


    這夜,晏稷因為心裏太過鬱悶,便出了沈家去了花樓,夜晚的秦樓楚館處處笙簫,溫香軟玉,好不風流。


    晏稷叫了花娘陪酒,屋子裏飄著一股脂粉的俗香,一杯清甜的美酒滑入喉嚨,晏稷眯了眯眼,把那彈著琵琶的花娘摟入懷中。


    他放下酒杯,懷裏抱著花娘,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起小姑娘那嬌美如花的小臉。


    那花娘清麗婉約,雙手搭在晏稷的脖頸後麵,吐氣如蘭,嬌笑著脫下他的外裳。


    然而這時,晏稷忽然沉下俊臉,大手按在花娘那柔弱無骨的柔荑上,氣息一凜,猛然將人推開。


    那花娘掩唇驚唿,整個人摔在地上,剛要嬌聲埋怨,卻見晏稷冷著一張臉大步離開。


    “晏公子,你……”


    那花娘滿臉愕然,還以為是自己伺候不周,惹得公子生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可晏稷的身影已經走遠了。


    夜色深濃,晏稷並未立即迴到沈府,而是就近找了家醫館,直接敲開醫館的大門。


    晏稷二話不說,讓大夫給他把脈,片刻後,那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詫異地開口:“這位公子,你體內氣火不暢,內理頗虛,按理說應當配以虎鞭鹿茸等藥材大補,可又不像是患有隱疾之人,莫非……你是後天傷了根本,才會顯現出隱疾之症?”


    這大夫擔心傷了晏稷的尊嚴,所以才說得如此委婉,如果換成一句通俗的話,那就是在說晏稷不舉了。


    老大夫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心裏定然是在想這男子年紀輕輕,竟然是個沉湎於酒色之徒,否則怎麽患了隱疾?大半夜的跑來求醫問診?


    晏稷心裏窩著一股火,扔下二兩銀子,一言不發,怒氣沉沉的闊步離開。


    他會不舉?他怎麽會不舉?


    在天聖的這段時間內,他一直潔身自好,未曾碰過其他女人,可大夫不會信口胡言,由此,晏稷便想到了自己被藺初陽抓住的那一晚。


    唯有那晚,他陷入昏迷,不知後來發生了何事。莫不是藺初陽讓人給他下了藥,以至於他現在出現不舉的症狀?


    思及此,晏稷攥緊了拳頭,眼裏閃過一抹厲色,直接往皇宮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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