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隨風飄來,容子謝渾身一抖,驚愕又驚訝的看向門外,嘴角狠狠一抽。


    接著,他咧嘴一笑,話裏滿是求生之欲,“當然是要我,要我好看!咱們尊貴的九皇子殿下是何時來的?竟也沒個下人通傳,早知道我就出去迎你了。”


    藺初陽眸光淡掃,語氣淡然,“若是讓下人通傳,我還能聽到你在背後說我壞話?”


    “看你說的,這怎麽能叫壞話呢!難怪你要這個時候過來,初陽啊……誰要是得罪了你,隻怕會悔恨終身啊……”


    現在他算是看明白了,設計了這步棋局的人是藺初陽,而沈家大公子不過是裝棋的棋笥,他們都是棋盤上的棋子,黑白兩子,涇渭分明。


    藺初陽神色清淡,側目看向容子謝,容子謝嘿嘿一笑,走到他身邊,豪邁地說:“如今證據確鑿,要不要我找根繩子把姚大公子給綁起來?”


    綁起來?虧他想的出來!


    藺初陽眉眼清冷,視線落在姚錚身上,嘴角冷勾,一字一句地問:“姚大公子,你在為誰賣命,那人也在這鬆林閣內麽?”


    姚錚眸色一深,聲音嘶啞低沉,“九殿下多心了,我並未為人賣命,不過為了一己之私罷了。”


    一己之私?


    藺初陽勾了勾唇,“姚大公子與清易公子有何仇怨,這一己之私從何而來?”


    姚錚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由白轉黑,目光陰沉,“不知道九殿下可還記得清易公子參加的那場春闈?”


    藺初陽涼涼挑眉,“我記得姚大公子也參加了那場春闈,隻不過……”


    成績排在沈清易之後。


    姚錚抿了下唇,“不錯,我也參加了那場春闈,最後的會元是符樂公子,而第二名是清易公子,這些年沈清易的才名扶搖直上,我心有不甘,這才策劃了一起刺殺。”


    沈清轅擰了下眉,平靜地說:“姚國公府的姚大公子並非是那等追名逐利之人,若無他人挑撥,也會起不甘之心?”


    姚錚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裏情緒萬千,飽含了無盡的複雜之色。


    “沈大公子名動京城,驚才清貴,豈能理解我們心中所想?這幾年姚國公府逐漸式微,與賈國公府相比,地位大不如前。若有一絲機會,我都不會讓佳人與李家結親,那李修硯是什麽樣的人,大家同在京都,我又怎能不知?”


    沈清轅眉心一跳,好像聽說過李修硯風流成性,有暴虐傾向,隻是那姚佳人一嫁進李家便不再出席活動,也甚少有人知道她如今的處境。


    姚錚的這番話讓人不禁感歎世事難料,曾幾何時,姚國公府滿門風光,可惜無人能繼承姚國公的衣缽,致使姚國公府每況愈下,如今京城能夠屹立住的皇親國戚少之又少。


    賈芸兒看著姚錚,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日後的賈國公府,臉色微變,再看向賈青瑤的目光中便摻了幾分詭譎。


    “光憑這一點,姚大公子就對清易起了殺心,依我看,不足為憑吧。”


    晏稷挑起唇角,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又道:“我聽清易說,最近他在配合賀家公子調查一起春闈考題泄露一事,說來也巧,那場春闈便是姚大公子參與過的,莫非……姚大公子也私買了考題,怕被人給查出來?”


    姚錚眸子一眯,胸前的衣襟被鮮血浸染。


    “晏公子非我天聖國人,可是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晏稷兀自風流地把玩肩膀上的長發,在指尖蜷了幾圈,幽幽一笑,“本來我是不想知道的,但誰讓你專挑清易下手?出府的大門已經被封上了,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這位姚國公府的大公子到底是在為誰賣命!”


    姚錚神色冷肅,身形利落,快速地奪走沈清宴腰間的長劍,劍一出鞘,便在眾人的驚唿聲抵在了沈清宴的脖子上。


    “原來今日沈兄的生辰宴不過是一個圈套,我勸你們還是放我離開,不然我會讓清宴公子為我陪葬!”


    姚錚的動作太快,沈清宴又站在他身邊,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他的人質。


    沈清轅的臉色終於冷了下來,抬手讓人打開門扇,對姚錚道:“姚兄,我勸你束手就擒,隻要交代了幕後之人,此事便不會牽連到姚國公府。”


    姚錚眉骨沉沉,沉默了半響,才冰冷地吐出一句話,“沒有幕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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