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錚傷在胸口,沒傷在手上,讓他握筆題字,倒是不影響什麽。


    隻是令眾人感到意外的是,晏稷手裏竟然有兩幅一模一樣的畫,而且其中的一幅還是贗品,這年頭難不成還有以收藏贗品為樂的人?


    晏稷不等姚錚有所反應,就讓人去拿筆墨過來。


    沈清轅不緊不慢地打開那幅真畫,眾人卻見從裏麵掉出一封信來,那信紙輕飄飄的落在地麵,沈清宴先人一步撿了起來。


    他來迴翻看著,笑吟吟地問著晏稷,“晏公子,這是什麽?”


    晏稷露出驚詫的表情,想要去拿那封信,但被沈清宴躲開。


    “我也不知這是誰塞進來的。”


    沈清宴打開信封,抽出裏麵的信紙,在看到上麵的內容後,臉色登時一變。


    晏稷好奇地看著他的臉色變化,不解地問:“清宴公子,那封信上寫什麽了?”


    其他人看到沈清宴的表情,也跟著詫異起來。


    沈清宴嘴角一抽,把信紙傳到大家手裏,聲音一冷,“你們自己看吧……”


    頃刻間,那封信在眾人手裏傳了個遍,最後傳到姚錚手上時,姚錚瞬間站起身,胸前包紮好的傷口裂開,衣衫再次被染紅一片。


    他瞪大了眼睛,看到大家對他投來的懷疑目光,手腕一抖,那封信紙飄然落地。


    沈清宴抿了抿唇,質問道:“姚大公子,這是你的字跡吧?”


    姚錚愕然的不說話,卻見晏稷撿起那張信紙,眸子一冷,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這封信上的筆跡與畫上題字的筆跡如出一轍,姚大公子,你竟然計劃刺殺清易公子?那夜清易公子險些喪命,原來是你所為之!”


    晏稷的指責與激憤讓眾人同仇敵愾,沈清宴更是震怒地走到姚錚麵前,疾言厲色道:“姚大公子,不知我家堂兄與你有何仇怨,你竟然想要奪他性命!”


    沈清轅神色幽冷,吩咐下人將鬆林閣的門扇關上。


    姚錚站在原地沒動,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雖然那封信他隻看了一眼,但卻清晰地認出了上麵的字跡。


    那是他的筆跡,如假包換。


    可是他今日出門前特地看過,信不是藏在書房的書裏嗎?怎麽會在晏稷的手裏?


    事到如今,姚錚忽然明白過來,他這是被人給算計了。


    從他踏進沈府開始,便在他人的計劃之中,從比試箭法,到見沈清易,再到比試劍術……林林總總,無不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圈套。


    設下這個圈套的人,是誰?


    姚錚眸光森寒,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渾身肌肉緊繃,胸前的鮮血流的越來越多。


    有晏稷和沈清宴先發製人,其他的人也開始攻訐起來,但還是有人不敢相信,堂堂姚國公府的大公子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物證在此,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姚錚的目光快速掃過符樂,定在沈清轅的身上,聲音冷如寒冰,“設計我的人,是你?”


    沈清轅輕輕一笑,平靜地反問,“姚兄此言何意?今日是我生辰,本想著邀請大家來府上做客,哪知姚兄就是那晚刺殺我堂兄的兇手,是我沈府的敵人!”


    “可這一切,難道不是都在你的計劃之中麽?”


    沈清轅搖了搖頭,輕聲一歎,“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你應當知道我沒什麽勢力,若想成事,需靠他人相助。這一切,並不在我的計劃之中。”


    “那在誰……”


    姚錚剛說了三個字,就立馬反應過來,神色一怔,眼裏閃過一絲絕望,“設下圈套的人……是他?”


    沈清轅看了姚錚一眼,點了下頭。


    這個他是誰,彼此間心知肚明。


    容子謝好像明白了什麽,眉心緊緊地擰了起來,“所以,今日我也被他給設計了?他可真是我的好兄弟!算計起人來連我也不放過!”


    沈清轅揚唇一笑,“你若不入局,姚兄又怎會上鉤?說起來,我還要多謝容世子的幫助,不然也無法知道,姚大公子就是那夜傷了清宴的黑衣刺客。”


    沈清宴與那人過招後敗在他劍下,因此熟知姚錚劍法的招式,容子謝若是不與姚錚對陣,沈清宴還真不能發現他就是那晚的黑衣人。


    容子謝負氣地冷哼,“從小到大除了他,也沒人這般敢算計我,這次是他心黑,等他來了,我定要他好看!”


    話音剛落,外麵便傳到一道清淡優雅的嗓音,隨後門扇被人推開,一抹紫色的身影玉樹臨風,站在門外,輕輕笑道:“容子謝,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誰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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