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玲靠床上翻著電視頻道,錯過了那個時辰,又是剛剛洗過澡,一時間睡意不知去了哪,找不迴來。幾天來的擔心一下子放下,身心格外地輕鬆,剛來時那種沉甸甸的感覺隨之一掃而空。在醉仙閣還破天荒的喝了半瓶啤酒,一來高興,二來也怕智男喝多了,夜裏睡不好。她摸摸自己的腹部,稍有點兒脹脹的,索性拿起床邊櫃子上的杯子,喝了半杯的涼白開,不一會便有尿意襲來。她進去時,智男還在擦身子,衛生間不大,智男便圍著浴巾去了外麵。他正要習慣地將浴巾丟在椅子上,隻聽小玲叫他把浴巾給她。房間裏一共兩條,前麵有一條用過後已被他扔到角落的筐子裏。智男將浴巾送進衛生間,小玲已脫了睡裙準備淋浴。“你不是剛淋過嗎,怎麽又洗?”智男把浴巾放架子上問道。小玲見他光著身子站那看自己,臉頰稍有一熱,說道:“剛洗過,別東坐西摸的,到床上去吧!我衝一下幹淨,就來!”錢智男看了看妻子,出來上床靠著,浴室裏傳來一小會的噴淋水聲。


    披著浴巾出來的施小玲將身上的浴巾扔到一邊的椅子上,赤裸著身子在智男身邊靠下。智男正想摟抱住妻子,卻被她搶先翻了上來,豐腴的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伏身在他耳旁說:“事情落定,怎麽謝我?”智男雙手抱住她肉肉的身軀,咧嘴笑道:“還不簡單,把她喂飽,讓你舒服!”話音未落,不安分的手指早已熟門熟路順著慣常的路子探摸了去。


    錢智男是六二寅虎年生人,施小玲說自己是“兔子入虎口”,反正逃不了,想吃便吃,隨他高興,甚至還會主動變些花樣讓他嚐著新鮮。結婚二十多年,從日常三餐到夜間暖床,施小玲確實把錢智男服侍得服服帖帖的。錢智男也曾說除了煙和酒兩樣,其他的都由老婆做主,事實也確實如此。一直來,家裏有什麽事,二老也總是先找施小玲,如今就更不用說了。母親生病前是全身心地顧著他們,智男沒下海去英才集團之前,是人壽保險的統計經理,小玲在電信,也是一個部門的頭目,日子過得小康平穩,對薛芮文來說也就是操持個日常。後來錢智男辭職去了英才,施小玲則堅持到退休,之後是全力做了智男的後勤保障和資金謀劃甚至人際公關等一應雜事,手裏的錢就像開著龍頭的自來水嘩嘩地流淌,一會進一會出。薛芮文看在眼裏,既喜且憂,鼓點敲肚皮“咚咚”作響,一直到英才破產,銀行追債,房子拍賣,完全到了想操心卻已無力也無法操心的無奈之境地,整日擔驚受怕焦慮不安,無法解脫那“想不通又舍不去”的結,食不安寢不寐,久而久之,得了神經性老年癡呆這一“阿爾茨海默氏症”。也許,這時候才是真正做到了“放下”,隻是成本代價昂貴到無以計算。作為親家,夏銀桂也曾探望過病中的薛芮文,私下裏暗自擔憂小玲會負擔過重。小強勸慰母親說:“小玲哪時受過委屈,吃過虧?反正我記得是沒有!”夏銀桂想想也是,在家兄妹倆從小到大挨罵挨打的除了小強還是小強,以至於自己和他爸施大康稍有什麽事都習慣地叫小玲。後來小強兩口子搬了出去住,有了兒子也不叫奶奶幫忙照看,而是把外婆接過來一起住。陳倩“因聲帶損傷無法繼續教學工作”調離城關中學改行到了財稅局,一年後施小強也因“加強中小學儀器設備的使用、指導和管理的需要”而離開學校調至教育局儀器站,不久又做了副站長。夏銀桂每上門看望孫子,陳倩總是客客氣氣的,話裏話外的說,媽媽兩頭跑來跑去,她很過意不去,累著媽媽小玲也心疼,這裏有外婆在幫忙就好。施小強則直接說這裏沒她操心的事,讓她這個做媽做奶奶的完全像個外人似的,這才感受到他們倆貌似孝順體貼實則是給了她一種無形的壓力。在施小強的眼裏,小自己二歲的小玲從小被爸媽寵慣了,非但自己不能吃虧還處處護著錢智男,即使在英才集團時也是這樣,隻要聽說她的智男受了些委屈,不問青紅皂白就衝著自己或施小輝去“興師問罪”,氣得施小輝幾次說要把錢智男趕走了事。相比之下,也是六三兔的陳倩則要文靜許多,有時候小強也承認自己的這個妹妹有些“難纏”。


    世間之事自有定數,一物降一物絕非瞎掰。你看施小玲任由智男撫弄搓摩,智男要翻轉上身,她擔心他的老腰,事後總是不忘給他揉腰捶背捏肩的,在家時還會去倒上一小杯自己配製的蟲草磨粉鹿茸搗碎加肉蓯蓉一起泡著的藥酒給他喝下。智男總是拿她身體肥嫩處當作擦嘴的地方,小玲不知說了他多少遍,總是死性不改。當然這純屬是他們夫妻間的私事,與旁人無幹。不過,常在河邊之人哪有不濕鞋的?何況人生長河酒宴百出。閨蜜鐵杆可以無話不說,但閨蜜還有閨蜜,鐵杆也還有鐵杆,包括自己,都是隨著時間的年輪不斷地畫著自己的圓圈,誰也不知哪天都成了故事裏的人。故而既是職場生涯各式酒局之中所聞,也是情節邏輯所致,否則也不敢臆造。都說世間黎庶,不管在家還是出門,總有端杯之時,常言道“無雞不宴,無酒不席。”可見酒也在人們日常的衣食住行之列。從電視廣告中看酒類的占比,多少看出大小酒局宴席之盛,酒文化之豐富多姿。他們幾位一起待過的北江省北部述淮一帶就以酒水出名,素有“酒鄉”之稱,酒局上所謂的“文化”也是一套套的,喝到高潮處那絕對是一副“泰山壓頂不彎腰”英雄氣概的模樣,豪言道:“不就是一杯酒嗎?水麽!”言畢張開大嘴一口灌進,很有些“大義凜然”之勢。至於什麽“喝過的啤酒可以遊泳,白酒可以洗澡”這些就如家常的蘿卜青菜完全吹不到台麵。若酒到深處,則“四海之內皆兄弟”,或k廳裏放歌或“羅馬浴池”裏赤誠相見,才算喝好玩好。而西部省更是名酒輩出,酒局如戲台,花樣百般。就說巴城吧,酒到八分後基本上城市都是他家的,連市長都成了他哥或他弟或他小弟,橫著走算個什麽事!不信?問問那路口上那個小交警,公安局是哪家子得麽!總之,酒來膽壯。習俗有地域之分,但席間終歸是推杯換盞水酒戲人。早有賢達說過,酒局是職場,酒盅有乾坤。就如蒲鬆齡之“聊齋”,茶水訴冷暖,涼亭說故事。


    閑話休說,卻見小玲捏了捏智男的嘴唇道:“如果徐文彬真不來,也沒大不了的,平常多和小強聊聊。他也不要多的,隻要幾句好話讓他聽著順耳就成!”智男一手她身上揉捏著所到之處的細皮嫩肉,沒有吱聲。小玲伸手握住他那活問道:“是困了,還是在想什麽?”智男應道:“也困,也在想。這麽多年下來,小強也隻會動嘴了。我們幾個人,做事還是文彬要拿手一些。眼下自己的位置和薪酬待遇都還沒個準數,人微言輕的,拿什麽跟文彬去說?他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半趴在智男身上的小玲時緊時鬆肆意地撫摩著她的寶貝不作聲。智男也在她肥嫩處輕輕捏了捏說:“睡吧,現在就是把床墊想破了也沒用。”小玲笑道:“嗯,這話實在。床墊破了睡覺成問題不說,搞不好還要陪哩!”說罷,兩人逐漸停歇了動作,安靜了下來。


    正當一宿無話,睡夢還香甜時,小玲手機的彩鈴唱了起來。小玲醒的快,伸手抓過手機就將聲音調到靜音,看來電卻是自己的老媽夏銀桂。小玲看了時間已經八點,趕緊套上睡衣褲下床,將窗簾拉開一小半,窗外早已陽光明媚,街麵更是車水馬龍。她喝了口涼白開,將電話迴撥了過去,老媽一接聽就說:“電話都不接聽,幹嘛呢!”小玲說:“在廁所呢,智男他昨晚喝多了,還趴著起不來。”老媽說:“早上晦氣了!買點小菜迴來,都到家了,在門口和隔壁的李嬸說幾句話時被個騎車的女學生撞倒。左手先著地,我看手腕還好,小臂和肘關節有些擦破,左邊的屁股骨有點痛,右腳小腿外側連膝蓋被自行車撞到擦破了些皮,有些腫痛。”小玲急忙問:“幾點的事?現在呢,能走動嗎?”老媽說:“大概也就十幾二十分鍾前的事。小姑娘的媽媽趕來了,說是她孩子上初三,今天是縣裏組織的幾校統考,要憑準考證進場,結果孩子一緊張忘了帶上準考證,進不去,急急忙忙地跑迴家找了準考證又急著趕去學校考試,車子騎得快……” 不等老媽說完,小玲便說:“你先別說了,女學生的母親在旁邊,你把電話給她,我和她說幾句。”不一會,手機裏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喂,對不起,都怪我那姑娘……”小玲打斷了她的話,說:“現在怪孩子也沒用了,何況她還要考試!既然事情出來了,那就想著怎麽去處理解決。我媽是八十多歲的老人,最怕的就是撞倒摔倒!我是她女兒施小玲,和我哥施小強現在都在外地,最遲今明兩天都會趕迴來。你現在就叫120送我媽去醫院做個檢查,今天就住院進去,等我們迴來看了情況再說。另外,把你的電話告訴我,這裏還給我媽。”老媽接過電話說:“你和你哥他們在一起,我就不另外打電話說了!”小玲說:“我會說的。在我們沒迴來之前,你就在醫院裏住著,記住了?”老媽道:“記住了。”


    小玲關了母親的電話,按那女的號碼撥過去,聽聲音是她。小玲讓她把手機給老媽說句話確認一下,便對她說:“不要耽擱,現在就叫120送我媽去縣醫院找外科的陳俊醫生。這兩天是要你照顧了!”電話那頭的女人說:“因我女兒造成老人受傷的,住院費檢查費我都會出,住院期間老人的三餐我也會解決。問題是我還要上班,不能全天陪著老人。我老公他在中醫院,送老人去中醫院可以嗎?我想那樣會方便一些。”小玲說:“不,就去縣醫院,就找陳俊醫生。至於需不需要陪護,也聽陳醫生的。我媽是高血壓,如有個什麽萬一,對誰都不好!”說罷,小玲掛了那女的電話,又給老媽打了過去,交待她手裏的菜就給李嬸了,早上出門時門戶是關好的,但也托李嬸幫忙照看一下。另外,又特地再說一遍,一定要那女的叫救護車,在擔架上躺著,才不會給受傷部位造成二次傷害,檢查時手機給陳俊保管,我現在就給陳倩說,她會交代好的,你就放心在醫院等我迴來。這裏說罷,小玲隨即給小強打了過去,估計是在餐廳吃早餐,嘴裏還嚼著吃的東西,一聽說老媽出事,便到安靜處細聽小玲說話。手機裏還聽到他對陳倩說趕緊跟陳俊說一聲,讓他心裏有個數。最後,小玲說:“我現在和智男就看高鐵或飛機找最近的班次趕迴去,迴海川看媽的情況如何再和你說吧,能處理的我會處理,需要你和嫂子的時候我會說的。另外,我們這裏租的房子,都要找大一些的了,要多留個房間。還有智男的事,你也幫忙盡快敲定下來,這樣他心裏也有個數。”手機裏頭,傳來小強和陳倩的對話,一個問“給陳俊說過了?”一個答“說了,他會安排的。叫我們放心,有事的話隨時聯係。”小強說:“你都聽到了,陳倩也交代了。你們先趕迴去,和陳俊商量,小問題就地處理,麻煩的話就轉到東州去。看情況陳倩也要趕迴去。智男的事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這幾天跟老板碰麵時就跟他講到,但要以他們行政辦的電話通知作數。就這樣,你們抓緊時間準備一下,迴去的高鐵或航班應該會有的,到時告訴我一聲。媽那裏我也要說幾句,這裏先掛了。”


    躺床上的錢智男聽說老嶽母出事,便起來上衛生間該幹嘛幹嘛去了。小玲放下手機,他已經在一旁查看著攜程,說:“你先去刷牙洗臉,不差這點時間,我在看有沒有直到西州的,如沒有,就到東州也行,迴家後直接開車去!”小玲說:“怎麽快就怎麽走。”說著便去了衛生間。“知道,肯定是怎麽快怎麽走!”智男應道。“等下迴去的路上,我想就跟小陶說好,不差這五百,就五千吧!你說呢?”小玲在衛生間裏說道。“你定下來就是。爸媽的退休金足夠安排他們自己的生活,讓她把老人照顧好,逢年過節的再適當給點紅包,我想也夠可以了!”智男說,“唔,這裏有班東航的下午一點五十分起飛,四點到東州,再從機場出來到家估計晚上七點左右,和這趟二點的高鐵差不多,它是六點來鍾到東州東,票價相差不多,就高鐵如何?這裏去機場的話,看時間現在就該出門了,打個車,沒有二百來塊錢估計還到不了。算下來還是高鐵劃算,再說座位也比經濟艙舒服一些!就二點的高鐵了!”小玲說:“你看好就行。”“喔!二等座還沒票哩,一等坐還有幾張,但票價高了一百多塊錢。有西州站,你說到哪?”智男問道。小玲走出衛生間說:“還是到東州吧!五六點鍾到西州叫輛車或叫人送一下,七七八八的就要晚上八點才到青山,搞不好還要你請他請的。到東州歇一晚,順便把房間理一下,交代好小陶,明天早點開車出發,高速上也就兩個多小時。我媽在醫院,有陳俊安排,不差這一晚。沒電話,就說明沒事!”智男道:“行,就這樣定!”


    兩人換好衣服出門下樓吃過早餐,再上樓整理了行囊,又用了兩趟衛生間。智男感歎道:“還真是一年不如一年,本來一次解決的事都變成了兩次,還好時間不緊!”小玲說:“以後跟年輕人在一起或打交道,讓著點悠著些,畢竟歲數不饒人!”“我約個車。你跟你哥說一聲,我們現在就準備往高鐵東走了,這趟車是鵬城始發的。”智男提醒說。小玲點點頭,正要打給小強,倒是陳倩打了過來。小玲開了免提,這樣智男也聽得見。陳倩說,小強已經和媽通過電話,媽是坐中醫院的救護車到縣醫院的,陳俊給媽安排了骨科病房,他請骨科主任曾亮醫生給媽做檢查,媽這邊還都正常。


    “我哥呢?”小玲問。


    “你哥現在外邊接電話,他要我跟你說一聲,那個女生的媽媽你知道她是誰嗎?是月紅宇的女兒。”陳倩說,“是青山小學的副校長月海霞,他老公是縣中醫院的副院長蔡劍軍。按輩分他們還得叫我做姑姑,叫你哥做姑父呢!”


    “這樣的啊!你們怎麽知道的?幸好沒罵哩!”小玲有些驚訝了。一旁的智男說:“沒罵,說得在情在理。不過,把老人撞倒,就是罵幾句也正常。何況,不知者無罪!”


    “我和你哥不是說你罵沒罵的事,你確實不知道是她。再說,把老媽撞倒,換做你哥估計早就罵開了。就是罵幾句又怎樣?”陳倩說,“是她老公打電話給陳俊,我們才知道的。蔡劍軍用他中醫院的救護車親自把老媽送到縣醫院,還和陳俊、曾亮一起給老媽看的傷。你哥的意思是,你們迴去後,和他們說話時注意著點。你哥出來時,月紅宇還給陳偉峰打過電話哩!我這樣說,你們就有數了吧?”


    “是小玲?”旁邊傳來小強的聲音。陳倩說:“是。你哥過來了,他跟你說。”小強道:“剛才是老板吳緯豐的電話,我借機簡單說了一下智男的經曆。他說,行政部門會和他聯係的。我這兩天就要上班了,他要我盡早熟悉環境。我一上班,找房子的事就要陳倩多費心了。媽那邊主要就靠你迴去處理安排。對方是誰知道了吧?說話客客氣氣的總沒錯。媽醫保卡裏不夠的話,跟我們說一聲。對方願意解決就對方解決,我們不提費用二字,不要因這幾塊錢鬧不愉快。必要的時候,陳俊也會出麵的。”


    “嗯,嗯。”小玲點著頭,說:“我們是下午二點的高鐵先到東州,明早開車去海川。”


    “哦。怎麽方便怎麽走,你們自己定。是東站還是北站?”


    “智男說是東站,我們正要出門。”


    “好。你們出發,有事隨時聯係。”說罷,手機傳來掛機聲音。


    “車子也就到了,走吧。”智男背上雙肩包,拉起小拉杆箱朝門口走去。


    小玲四下環顧道:“沒東西落下吧?”背著她的皮質小雙肩包出門,又說:“充電器拿了吧,電話不斷,等下要記得充電。”


    “拿了!車廂裏隨你怎麽充。”智男拔了門卡關上門道,“現在到東站,是早了點。不過到那邊差不多也就中午時間,可以慢慢吃頓午飯。”


    兩人電梯口出來剛到一樓大廳,智男的電話就響了,是滴車司機。智男告訴說在大堂交房卡結賬,馬上就好。


    城市繁華的通病是車難行。地鐵快,但如站口不熟悉,一個不留神走錯口子,隨便折騰個來迴,沒有十幾二十分鍾不把你整得渾身是汗是到不了你要找的地方的,如要“換乘”,時間也難把握,不適合背包拉箱趕行程的外地客。街麵車多路堵,隻要時間寬裕,也隻是累個油箱而已。聽司機說這裏到東站不算遠,二十公裏左右,正常的話也就四五十分鍾。智男打開手機導航,看看也是如此,司機沒說錯。他對後排的小玲說:“你眯一會罷,到了我叫你。”小玲應了聲“嗯”。智男轉後看時,平常在後排不喜歡扣安全帶的妻子不知幾時已扣著帶子迷糊了起來。


    “你兄妹倆真不懂事呀,我不在了,還讓你媽獨自一人在海川,萬一有個閃失呢,身邊連個至親的都沒有!”朦朧中,耳畔響起前年冬上撒手西去的老父親施大康的聲音,“你哥小強,我走時也沒能見上一麵,今天你媽有事,他又不在身邊,想來他也難唷!”老爸患有便秘,那天早上上廁所時突發腦溢血,等老媽發現的時候卻已遲了。那幾天小玲剛好在家,正準備和嫂子陳倩一道去探望獄中的哥哥小強。他是集團旗下最重要的淮州項目的法人,因英才集團非法集資一案難逃其咎,判刑四年零三個月在金州七裏坪東江省監獄服刑。身為集團董事長的施小輝則獲刑九年十個月。老爸走得突然,是以沒能見上小強一麵。小玲清楚個中緣由,心裏急忙迴道:“不會把媽一人留在海川的,不會的!哥是一時走不開,我這就趕迴去!”言罷,驟然醒將過來。


    “快到了吧?一小段路也這麽有得繞!”施小玲說。錢智男道:“看距離是近了。”


    司機操著嶺南腔調說:“這樣已經是可以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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