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顏章王玨穿過露天院子走進鄧家大門時，裏麵迎出了一位身穿海藍色體恤，留著小平頭，稍顯發福，年齡要比鄧在軍大個幾歲的中年男人。他一見方顏章便拱手道：“久聞方顏章醫生大名！”
鄧在軍向方顏章介紹說：“東湖醫院董事長張國雄！之前你們應該有見過吧？”接著對張國雄說：“這位便是我的同門師弟方顏章主任醫生！”
“知道，知道！你經常在我麵前提起過。所以我一點兒都不誇張，確實是久聞方醫生大名的！”張董和方顏章緊緊地握著手，滿臉帶笑地說。方顏章也笑道：“久仰，久仰張董的大名！”張國雄和方顏章招唿過後，沒等介紹，就主動和王玨握手說：“不用介紹，這位便是弟妹了，省人民醫院的王玨主任醫生！”
王玨笑說：“沒有‘久聞大名’吧？！”
張國雄指指鄧在軍和項海萍說：“你問問他倆就知道了！”
項海萍說：“兩個月前我陪同好友薑晨宸到你科室請你幫忙檢查的就是張董夫人呢！”
“哎喲，薑老師啊？可年輕漂亮呢！”王玨說著，往周圍看了看，“人呢？”
“別找了，在瑞士和寶貝女兒一起玩呢！”項海萍說。
張國雄妻子薑晨宸是東江師範大學藝術學院美術設計專業的副教授，這段時間利用假期去瑞士和在洛桑大學法律與司法學院學習的女兒張昱一同周遊歐洲列國。
“別站著說話了！趕緊上坐，邊吃邊聊！”還是鄧在軍了解，方顏章是忙了一整個下午，估計此時已是饑腸轆轆。
“還真有些餓了！”方顏章說著正要坐下，卻被王玨拉住。方顏章笑笑，去洗了手。
鄧在軍請張國雄主位上坐，張董堅持不坐，說在你家吃飯，我還要裝啊！鄧在軍也就不多說了，自己坐了主位，請張董左手位就坐，方顏章在右手位，王玨則挨著方顏章而坐。項海萍坐自家先生老鄧的對麵，上市公司老板作了副陪。一張可以坐十二人的花梨木圓桌，今晚隻坐五人，座椅間隔了一個位置的距離，還顯空敞。張董笑道：“位置前麵最好有個麥克風，說話不累。”項海萍說：“那就轉移到茶桌去吧，也好坐的！”張董搖搖頭，說圓桌好，夾菜公平。鄧在軍笑道：“不動的話，那就上菜吧！”
項海萍朝廚房裏的阿姨說了一聲“可以了”。阿姨應道：“好的，就來。”阿姨叫董小麗，是西州海川人，四十大幾的樣子，剪著齊耳短發，顯得幹練精神，又燒得一手好菜，獲項海萍的認可，在他們家已經做了三四年。想必，項海萍當初所講的三個條件都達到了要求：一是能燒一手好菜；二是幹淨衛生，既包括個人也包括家務；三是厚道本分，不經主家允許，阿姨不得擅自帶人進門，包括親戚朋友等。阿姨剛來的時候，項海萍還特地將父母從上海接過來住了大半年，近距離接觸她，直到老人說還可以，項海萍這才確定下來聘用。當然，項海萍對阿姨也不薄，除了工資外，每逢節假日，也按照企業那樣給她加班補貼和一些購物券，隻要自己和老鄧外出三天以上時間的，都會給她放假迴家看看。讓董小麗倍感溫暖的是項海萍按照企業方式給她辦了養老和醫保，據她所知，這可是保姆行業所絕無僅有，或說罕見的吧。在項海萍的調教下，董小麗自覺地用心學習烹飪，再結合自己的燒菜經驗，廚藝是越發的長進。一些至交好友的相聚，或不便在外邊吃邊聊的，甚至某些範圍不大的社交往來，項海萍和鄧在軍就基本上安排在家裏了。
董小麗給每位端上了一小碗的燕窩羹，之後才開始上主菜。鄧在軍開了一瓶一零年兩斤裝的飛天茅台，忙著給左右斟酒。項海萍問王玨是和他們一樣喝點白的還是另外喝點紅酒。王玨搖頭說等會她開車迴去，就不喝了。項海萍說，難得輕鬆下來聚聚，還是要喝點的，車子叫人幫忙開迴去就是了。
張董也插話道：“你放心喝一點，這裏沒有外人，多少隨意就好。等會兒叫司機幫你們把車子和人一同送迴去！”
“你看，這裏有兩位老板，你還怕車子和人迴不去？”鄧在軍給王玨倒了一小壺茅台。
“你給我倒白酒啊？那海萍姐呢，也是白酒嗎？”王玨問道。
“你喝白酒，那我也跟著白酒吧！”項海萍對王玨說，“不過，意大利托斯卡納富迪酒莊的紅酒也很不錯！”
“你把白酒給我，你跟海萍姐喝點紅的吧。”方顏章把王玨麵前的白酒壺端到了自己這邊。
“那就喝點紅的！”項海萍起身去下麵拿了兩瓶來自意大利托斯卡納的紅酒上來。董小麗已在她倆前麵各添了一隻精致的醒酒壺和高腳杯子。“先嚐嚐，感覺一下口感，等下帶箱迴去。”項海萍在董小麗開酒時對王玨說。
王玨笑道：“還真讓我吃不了兜些迴去啊？上次那箱西施佳雅還沒喝完呢！”
張董插話道：“過些時間，我讓薑老師訂的‘拉菲’和‘海格雷司令’到了，請你們換換口味。”
“張董的好酒是逃不掉的！現在先看眼前的，都倒上了，那就舉杯吧！歡迎光臨！”鄧在軍開了個頭。
“謝謝！”張國雄和方顏章跟著舉杯說道。
項海萍和王玨邊舉杯邊玩著杯中的淺酒，輕口一抿，便幹了。
第一杯，有了一小碗燕窩羹做基礎，一小盅白酒和高腳杯中小口紅酒都很輕鬆。餐桌上，酒香四溢，沁人心扉。
放下杯子，項海萍忙著招唿大家吃菜。在他們斟酒舉杯的時候，董小麗已經端上了五樣熱菜了，有鮑汁鵝掌扣響螺、醬汁海參、清蒸石斑魚、鬆板肉炒山藥、細露蹄筋。項海萍是逐樣介紹，看來她也沒少花時間去琢磨。說著，董小麗又端上一道菜，說這道菜簡單，蝦蟹燴雙鮮。她笑道：“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
“比酒店大廚燒的還要好呢！”王玨由衷讚道。
“真不錯！我就說還是在老鄧家好！”張董連聲附和。
“都是項姐教的，大家請慢用！”董小麗說罷退迴廚房。
“以往她燒的菜都喜歡辣，味道偏重。西州也是個無辣不歡的地方。這兩年她也慢慢改變了一些，基本上可以端出幾樣菜來了。都是些家常菜，喜歡就好，多吃點。”項海萍笑道。
“我借花獻佛，敬方主任、王主任一杯！我幹了，你倆隨意。”張董舉杯向著方顏章夫婦說道。
方顏章王玨舉杯起身和張董碰了碰杯子，說：“謝謝！”也都幹了杯子裏的酒。
“張董可不要小瞧王玨妹子喲！”項海萍說，“她慢慢喝也能喝上二三兩白酒呢！”
“再吹的話，等下她醉了，我可不管的。”方顏章擋住了項海萍的話。但禮尚往來卻是必須的，方顏章夫婦又迴敬了張董一杯，接著又敬了鄧在軍項海萍夫婦一杯。這兩杯下肚，王玨直說：“這樣喝太猛了吧，我要歇會。”
“歇酒不歇菜！”項海萍往王玨這邊旋轉著台子，用公筷給她夾菜。王玨連忙說：“我自己來。”阿姨又上了一道菜，叫草菇爽蘆筍。項海萍對王玨說：“這個好，你嚐嚐！”
王玨夾了一筷子嚐過，讚道：“嗯，很鮮嫩。”
他們三個男的又一起幹了兩杯。鄧在軍對方顏章說：“酒喝了，菜也要多吃。今天估計就你和王玨最忙了！”
“還好。我想把已經安排好的幾位患者的手術給做了。中午臨時插入一個急診，大麵積梗死，送到時已是臨界點。”方顏章說。
“下午曹東民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向我打聽，問你離開市一醫準備去哪裏。我問他是怎麽知道你要離開市一醫的，他說是李力紅給他打的電話，以為是他曹東民私下挖了你呢！你猜老曹電話裏是什麽態度？他跟我說‘方顏章還是離開的好。就憑李力紅的這個電話，說明他很不上路！’他說你十有八九是和我在一起。我裝糊塗，我說我們本來就在一起的，都有二十年了！但是，具體什麽情況我還真的不清楚，打你電話沒有接聽。他說他也給你打過電話，也沒有接聽。”鄧在軍說道。
“是有個未接電話是曹東民的，我都沒迴。”方顏章點頭說。
“兄弟，今晚張董也在，弟妹也在，我把話全部放在桌麵上。你來東湖，是幫我這個師兄的忙，我想說也是幫你自己的忙。我們都一樣，我和張董相處了十多個年頭，也快二十年了吧，也處到了兄弟的份上。有過爭執，也紅過臉，還不都是為東湖的生存和發展！你來了，我就可以從一線解脫出來，和張董一起琢磨明天、後天，甚至更長久的未來！”鄧在軍說著有些嚴肅了起來。
“老鄧說的沒錯！方主任，我也是很真誠地歡迎你加盟東湖！老鄧說的琢磨明天，醫院董事會作出規劃，在未來的五至十年，還要再建一個三甲的東湖！你想，我一個人行嗎？老鄧既要坐診又要管事，照樣顧不過來，必須要有一個精幹的行政班子才行啊！”張董看著方顏章，又看了看王玨，繼續道：“依我的想法，連弟妹都一起過來才好呢！東湖的婦科一直偏弱，戴麗敏的擔子不輕哩！我和老鄧他們搭建了這樣一個平台，需要有人去鞏固去發展去提高！剛才老鄧說你加盟東湖是幫他，我說也是幫我，同時更多的是幫你自己！我和老鄧都認為你能夠在這個平台上跳出連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屬於你的也是屬於東湖的漂亮的芭蕾舞！”
“我一到東湖就當院長，真的不妥，至少也要給東湖一些時間來熟悉我吧！”方顏章笑著說道。他硬是將“考察”改說“熟悉”，幸好幾杯茅台下肚，臉上發熱，估計看不出什麽。
“老弟多慮了！東湖人會不知道你方顏章的大名？隻是不曾有過接觸交流罷了！”鄧在軍說，“你是《柳葉刀》封麵人物，在東江除了魯韋昌院士，還有誰？還需要東湖來熟悉你嗎？”
“剛才張董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雖然沒有最後成文，但也隻剩一個過場形式而已。張董也知道，市裏報上之後，省衛生廳批複時間還算正常。前天吧，省教委正式批複‘同意’。我們兩家聯合創辦的醫學專門學校可以說是正式入軌了！”項海萍對方顏章夫婦說，“一開始我們提出是‘衛生學校’，老鄧的意見是對的，不能好高騖遠，就從培養醫士護士開始。但是，市裏省裏卻不這樣看，東大醫學院本科畢業直接到各地醫院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其中三分之一的本科生去了外校或國外讀研，在本校本碩連讀的又占了三分之一，碩士之後，又有一部分出國讀博，或留本校讀博，隻有小部分就業。再說用人市場，東州各大醫院，本科生進得去嗎？碩士生都難呢！有背景的不去說，博士出來如果沒有大佬級別的導師推薦，想留東州的基本上是去了市四院、五院、六院，或者是紅會醫院、中醫院這類三乙單位，還有少數分流到一些區級或各專科醫院。大家都清楚，在東州，結果是三甲的吃太好，人才濟濟大有過剩趨勢，其它醫院也是夠飽，雖然平台差一級二級的，但不愁待遇和職稱啊，通過交流進修自然也會有該有的渠道，然後找機會跳槽！地市級一醫二醫算是吃飽吃好奔小康，至於區縣基層醫院幾乎是‘貧困戶’！大量的病患都往省城幾家名氣大的醫院擠，還談什麽資源下沉？用什麽去發展和提高社區醫院？縣級醫院是空有硬件設施擺在那呢！能怪老百姓嗎？張董也講目前尚不具備本科條件。可是，分管的高副市長還是提出定位要前瞻。那麽接下去，這項工作一啟動，光我們這幾個人也不行！專門的籌備組應上時間表了！”項海萍看了看方顏章繼續道，“方主任舍得放下臨床醫學而去跑基建、設備，做行政管理嗎？你舍得，我看你家王醫生舍不得，我們也舍不得，否則真對不起病人！我知道方主任一向低調，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倒有個意見，不知道可不可以說。”項海萍看了看張董和老鄧。
“說，說！”張董和老鄧幾乎是同時點頭。
“不怪我‘幹涉內政’？”項海萍對老公鄧在軍笑道。
“我表態，不存在‘幹涉內政’一說！”張董搶著迴答。
“老張都講了，說罷，別藏著了！”鄧在軍點頭道。
“其實也就是一個折中方案，供你們參考吧！方主任不願意做院長，那就委屈他做副院長，醫療技術指導小組組長不變，負責主持醫院醫療方麵的業務工作，其它後勤和行政方麵不是還有一個副書記和二個副院長嗎？到時根據情況還可以再做調整。那時，方主任也全麵了解熟悉東湖了！你覺得如何，方主任？”項海萍看了看他們幾位，張董和老鄧都跟著項海萍一起看方顏章了。
張董豎起大拇指說：“好，就按海萍藥業董事長的意見辦！方主任沒意見吧？”
“海萍姐都說了，我再有意見，這酒喝得就會有問題咯。”方顏章看看大家又看看老婆。
“你看我幹什麽！海萍姐幫你說話，還不謝謝啊！”王玨對老公說道。
方顏章端起酒杯說：“謝謝海萍姐！謝謝兩位大哥！我和王玨一起敬您們吧！”
五人一同舉杯，爽快地喝了杯中酒。
幾人初步形成共識，方顏章出任東湖醫院常務副院長，鄧在軍繼續擔任院長一職，張國雄仍然是以董事長的身份兼任院黨委書記。同時，擬定新院區建設領導小組，張董為組長，鄧在軍為常務副組長。到時候，張董還要兼任東湖醫院和海萍藥業聯合投資創辦的“東湖醫學專科學校”籌備組的組長，暫任行政副校長，項海萍為校董事會董事長。校長和分管教學的副校長人選，大家的意見是盡最大努力請到魯韋昌院士和曹東民教授。
張國雄對方顏章說：“下午的董事會上，鄧院長詳細介紹了你的情況，一致同意你以東湖醫院副院長和首席外科醫生的身份前往德國基爾大學考察學習，時間由你自己掌握。哈，本來是院長身份的，今晚改副的了！”
“有件事我和張董早就商定好了，一直沒有做，現在時機和條件都已成熟，就是聘請池田幸夫老師擔任東湖醫院顧問一事，請師弟代表醫院當麵向老師提出吧！”鄧在軍對方顏章說道。
“這可是件好事呢！”方顏章讚道。
“之前你在市一醫，現在我們師兄弟在一起了，請老師來做顧問，應該是有意義的。”鄧在軍補充道。
“到時再請池田先生做醫學專科學校的顧問。”張董接著說，“聽老鄧講，池田教授可是門生眾多呢，方院長可不能隻顧眼前的東湖喲！”
張董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方顏章點頭說：“明白了，我努力完成任務吧！”
鄧在軍向方顏章介紹說：“東湖醫院董事長張國雄！之前你們應該有見過吧？”接著對張國雄說：“這位便是我的同門師弟方顏章主任醫生！”
“知道，知道！你經常在我麵前提起過。所以我一點兒都不誇張，確實是久聞方醫生大名的！”張董和方顏章緊緊地握著手，滿臉帶笑地說。方顏章也笑道：“久仰，久仰張董的大名！”張國雄和方顏章招唿過後，沒等介紹，就主動和王玨握手說：“不用介紹，這位便是弟妹了，省人民醫院的王玨主任醫生！”
王玨笑說：“沒有‘久聞大名’吧？！”
張國雄指指鄧在軍和項海萍說：“你問問他倆就知道了！”
項海萍說：“兩個月前我陪同好友薑晨宸到你科室請你幫忙檢查的就是張董夫人呢！”
“哎喲，薑老師啊？可年輕漂亮呢！”王玨說著，往周圍看了看，“人呢？”
“別找了，在瑞士和寶貝女兒一起玩呢！”項海萍說。
張國雄妻子薑晨宸是東江師範大學藝術學院美術設計專業的副教授，這段時間利用假期去瑞士和在洛桑大學法律與司法學院學習的女兒張昱一同周遊歐洲列國。
“別站著說話了！趕緊上坐，邊吃邊聊！”還是鄧在軍了解，方顏章是忙了一整個下午，估計此時已是饑腸轆轆。
“還真有些餓了！”方顏章說著正要坐下，卻被王玨拉住。方顏章笑笑，去洗了手。
鄧在軍請張國雄主位上坐，張董堅持不坐，說在你家吃飯，我還要裝啊！鄧在軍也就不多說了，自己坐了主位，請張董左手位就坐，方顏章在右手位，王玨則挨著方顏章而坐。項海萍坐自家先生老鄧的對麵，上市公司老板作了副陪。一張可以坐十二人的花梨木圓桌，今晚隻坐五人，座椅間隔了一個位置的距離，還顯空敞。張董笑道：“位置前麵最好有個麥克風，說話不累。”項海萍說：“那就轉移到茶桌去吧，也好坐的！”張董搖搖頭，說圓桌好，夾菜公平。鄧在軍笑道：“不動的話，那就上菜吧！”
項海萍朝廚房裏的阿姨說了一聲“可以了”。阿姨應道：“好的，就來。”阿姨叫董小麗，是西州海川人，四十大幾的樣子，剪著齊耳短發，顯得幹練精神，又燒得一手好菜，獲項海萍的認可，在他們家已經做了三四年。想必，項海萍當初所講的三個條件都達到了要求：一是能燒一手好菜；二是幹淨衛生，既包括個人也包括家務；三是厚道本分，不經主家允許，阿姨不得擅自帶人進門，包括親戚朋友等。阿姨剛來的時候，項海萍還特地將父母從上海接過來住了大半年，近距離接觸她，直到老人說還可以，項海萍這才確定下來聘用。當然，項海萍對阿姨也不薄，除了工資外，每逢節假日，也按照企業那樣給她加班補貼和一些購物券，隻要自己和老鄧外出三天以上時間的，都會給她放假迴家看看。讓董小麗倍感溫暖的是項海萍按照企業方式給她辦了養老和醫保，據她所知，這可是保姆行業所絕無僅有，或說罕見的吧。在項海萍的調教下，董小麗自覺地用心學習烹飪，再結合自己的燒菜經驗，廚藝是越發的長進。一些至交好友的相聚，或不便在外邊吃邊聊的，甚至某些範圍不大的社交往來，項海萍和鄧在軍就基本上安排在家裏了。
董小麗給每位端上了一小碗的燕窩羹，之後才開始上主菜。鄧在軍開了一瓶一零年兩斤裝的飛天茅台，忙著給左右斟酒。項海萍問王玨是和他們一樣喝點白的還是另外喝點紅酒。王玨搖頭說等會她開車迴去，就不喝了。項海萍說，難得輕鬆下來聚聚，還是要喝點的，車子叫人幫忙開迴去就是了。
張董也插話道：“你放心喝一點，這裏沒有外人，多少隨意就好。等會兒叫司機幫你們把車子和人一同送迴去！”
“你看，這裏有兩位老板，你還怕車子和人迴不去？”鄧在軍給王玨倒了一小壺茅台。
“你給我倒白酒啊？那海萍姐呢，也是白酒嗎？”王玨問道。
“你喝白酒，那我也跟著白酒吧！”項海萍對王玨說，“不過，意大利托斯卡納富迪酒莊的紅酒也很不錯！”
“你把白酒給我，你跟海萍姐喝點紅的吧。”方顏章把王玨麵前的白酒壺端到了自己這邊。
“那就喝點紅的！”項海萍起身去下麵拿了兩瓶來自意大利托斯卡納的紅酒上來。董小麗已在她倆前麵各添了一隻精致的醒酒壺和高腳杯子。“先嚐嚐，感覺一下口感，等下帶箱迴去。”項海萍在董小麗開酒時對王玨說。
王玨笑道：“還真讓我吃不了兜些迴去啊？上次那箱西施佳雅還沒喝完呢！”
張董插話道：“過些時間，我讓薑老師訂的‘拉菲’和‘海格雷司令’到了，請你們換換口味。”
“張董的好酒是逃不掉的！現在先看眼前的，都倒上了，那就舉杯吧！歡迎光臨！”鄧在軍開了個頭。
“謝謝！”張國雄和方顏章跟著舉杯說道。
項海萍和王玨邊舉杯邊玩著杯中的淺酒，輕口一抿，便幹了。
第一杯，有了一小碗燕窩羹做基礎，一小盅白酒和高腳杯中小口紅酒都很輕鬆。餐桌上，酒香四溢，沁人心扉。
放下杯子，項海萍忙著招唿大家吃菜。在他們斟酒舉杯的時候，董小麗已經端上了五樣熱菜了，有鮑汁鵝掌扣響螺、醬汁海參、清蒸石斑魚、鬆板肉炒山藥、細露蹄筋。項海萍是逐樣介紹，看來她也沒少花時間去琢磨。說著，董小麗又端上一道菜，說這道菜簡單，蝦蟹燴雙鮮。她笑道：“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
“比酒店大廚燒的還要好呢！”王玨由衷讚道。
“真不錯！我就說還是在老鄧家好！”張董連聲附和。
“都是項姐教的，大家請慢用！”董小麗說罷退迴廚房。
“以往她燒的菜都喜歡辣，味道偏重。西州也是個無辣不歡的地方。這兩年她也慢慢改變了一些，基本上可以端出幾樣菜來了。都是些家常菜，喜歡就好，多吃點。”項海萍笑道。
“我借花獻佛，敬方主任、王主任一杯！我幹了，你倆隨意。”張董舉杯向著方顏章夫婦說道。
方顏章王玨舉杯起身和張董碰了碰杯子，說：“謝謝！”也都幹了杯子裏的酒。
“張董可不要小瞧王玨妹子喲！”項海萍說，“她慢慢喝也能喝上二三兩白酒呢！”
“再吹的話，等下她醉了，我可不管的。”方顏章擋住了項海萍的話。但禮尚往來卻是必須的，方顏章夫婦又迴敬了張董一杯，接著又敬了鄧在軍項海萍夫婦一杯。這兩杯下肚，王玨直說：“這樣喝太猛了吧，我要歇會。”
“歇酒不歇菜！”項海萍往王玨這邊旋轉著台子，用公筷給她夾菜。王玨連忙說：“我自己來。”阿姨又上了一道菜，叫草菇爽蘆筍。項海萍對王玨說：“這個好，你嚐嚐！”
王玨夾了一筷子嚐過，讚道：“嗯，很鮮嫩。”
他們三個男的又一起幹了兩杯。鄧在軍對方顏章說：“酒喝了，菜也要多吃。今天估計就你和王玨最忙了！”
“還好。我想把已經安排好的幾位患者的手術給做了。中午臨時插入一個急診，大麵積梗死，送到時已是臨界點。”方顏章說。
“下午曹東民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向我打聽，問你離開市一醫準備去哪裏。我問他是怎麽知道你要離開市一醫的，他說是李力紅給他打的電話，以為是他曹東民私下挖了你呢！你猜老曹電話裏是什麽態度？他跟我說‘方顏章還是離開的好。就憑李力紅的這個電話，說明他很不上路！’他說你十有八九是和我在一起。我裝糊塗，我說我們本來就在一起的，都有二十年了！但是，具體什麽情況我還真的不清楚，打你電話沒有接聽。他說他也給你打過電話，也沒有接聽。”鄧在軍說道。
“是有個未接電話是曹東民的，我都沒迴。”方顏章點頭說。
“兄弟，今晚張董也在，弟妹也在，我把話全部放在桌麵上。你來東湖，是幫我這個師兄的忙，我想說也是幫你自己的忙。我們都一樣，我和張董相處了十多個年頭，也快二十年了吧，也處到了兄弟的份上。有過爭執，也紅過臉，還不都是為東湖的生存和發展！你來了，我就可以從一線解脫出來，和張董一起琢磨明天、後天，甚至更長久的未來！”鄧在軍說著有些嚴肅了起來。
“老鄧說的沒錯！方主任，我也是很真誠地歡迎你加盟東湖！老鄧說的琢磨明天，醫院董事會作出規劃，在未來的五至十年，還要再建一個三甲的東湖！你想，我一個人行嗎？老鄧既要坐診又要管事，照樣顧不過來，必須要有一個精幹的行政班子才行啊！”張董看著方顏章，又看了看王玨，繼續道：“依我的想法，連弟妹都一起過來才好呢！東湖的婦科一直偏弱，戴麗敏的擔子不輕哩！我和老鄧他們搭建了這樣一個平台，需要有人去鞏固去發展去提高！剛才老鄧說你加盟東湖是幫他，我說也是幫我，同時更多的是幫你自己！我和老鄧都認為你能夠在這個平台上跳出連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屬於你的也是屬於東湖的漂亮的芭蕾舞！”
“我一到東湖就當院長，真的不妥，至少也要給東湖一些時間來熟悉我吧！”方顏章笑著說道。他硬是將“考察”改說“熟悉”，幸好幾杯茅台下肚，臉上發熱，估計看不出什麽。
“老弟多慮了！東湖人會不知道你方顏章的大名？隻是不曾有過接觸交流罷了！”鄧在軍說，“你是《柳葉刀》封麵人物，在東江除了魯韋昌院士，還有誰？還需要東湖來熟悉你嗎？”
“剛才張董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雖然沒有最後成文，但也隻剩一個過場形式而已。張董也知道，市裏報上之後，省衛生廳批複時間還算正常。前天吧，省教委正式批複‘同意’。我們兩家聯合創辦的醫學專門學校可以說是正式入軌了！”項海萍對方顏章夫婦說，“一開始我們提出是‘衛生學校’，老鄧的意見是對的，不能好高騖遠，就從培養醫士護士開始。但是，市裏省裏卻不這樣看，東大醫學院本科畢業直接到各地醫院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其中三分之一的本科生去了外校或國外讀研，在本校本碩連讀的又占了三分之一，碩士之後，又有一部分出國讀博，或留本校讀博，隻有小部分就業。再說用人市場，東州各大醫院，本科生進得去嗎？碩士生都難呢！有背景的不去說，博士出來如果沒有大佬級別的導師推薦，想留東州的基本上是去了市四院、五院、六院，或者是紅會醫院、中醫院這類三乙單位，還有少數分流到一些區級或各專科醫院。大家都清楚，在東州，結果是三甲的吃太好，人才濟濟大有過剩趨勢，其它醫院也是夠飽，雖然平台差一級二級的，但不愁待遇和職稱啊，通過交流進修自然也會有該有的渠道，然後找機會跳槽！地市級一醫二醫算是吃飽吃好奔小康，至於區縣基層醫院幾乎是‘貧困戶’！大量的病患都往省城幾家名氣大的醫院擠，還談什麽資源下沉？用什麽去發展和提高社區醫院？縣級醫院是空有硬件設施擺在那呢！能怪老百姓嗎？張董也講目前尚不具備本科條件。可是，分管的高副市長還是提出定位要前瞻。那麽接下去，這項工作一啟動，光我們這幾個人也不行！專門的籌備組應上時間表了！”項海萍看了看方顏章繼續道，“方主任舍得放下臨床醫學而去跑基建、設備，做行政管理嗎？你舍得，我看你家王醫生舍不得，我們也舍不得，否則真對不起病人！我知道方主任一向低調，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倒有個意見，不知道可不可以說。”項海萍看了看張董和老鄧。
“說，說！”張董和老鄧幾乎是同時點頭。
“不怪我‘幹涉內政’？”項海萍對老公鄧在軍笑道。
“我表態，不存在‘幹涉內政’一說！”張董搶著迴答。
“老張都講了，說罷，別藏著了！”鄧在軍點頭道。
“其實也就是一個折中方案，供你們參考吧！方主任不願意做院長，那就委屈他做副院長，醫療技術指導小組組長不變，負責主持醫院醫療方麵的業務工作，其它後勤和行政方麵不是還有一個副書記和二個副院長嗎？到時根據情況還可以再做調整。那時，方主任也全麵了解熟悉東湖了！你覺得如何，方主任？”項海萍看了看他們幾位，張董和老鄧都跟著項海萍一起看方顏章了。
張董豎起大拇指說：“好，就按海萍藥業董事長的意見辦！方主任沒意見吧？”
“海萍姐都說了，我再有意見，這酒喝得就會有問題咯。”方顏章看看大家又看看老婆。
“你看我幹什麽！海萍姐幫你說話，還不謝謝啊！”王玨對老公說道。
方顏章端起酒杯說：“謝謝海萍姐！謝謝兩位大哥！我和王玨一起敬您們吧！”
五人一同舉杯，爽快地喝了杯中酒。
幾人初步形成共識，方顏章出任東湖醫院常務副院長，鄧在軍繼續擔任院長一職，張國雄仍然是以董事長的身份兼任院黨委書記。同時，擬定新院區建設領導小組，張董為組長，鄧在軍為常務副組長。到時候，張董還要兼任東湖醫院和海萍藥業聯合投資創辦的“東湖醫學專科學校”籌備組的組長，暫任行政副校長，項海萍為校董事會董事長。校長和分管教學的副校長人選，大家的意見是盡最大努力請到魯韋昌院士和曹東民教授。
張國雄對方顏章說：“下午的董事會上，鄧院長詳細介紹了你的情況，一致同意你以東湖醫院副院長和首席外科醫生的身份前往德國基爾大學考察學習，時間由你自己掌握。哈，本來是院長身份的，今晚改副的了！”
“有件事我和張董早就商定好了，一直沒有做，現在時機和條件都已成熟，就是聘請池田幸夫老師擔任東湖醫院顧問一事，請師弟代表醫院當麵向老師提出吧！”鄧在軍對方顏章說道。
“這可是件好事呢！”方顏章讚道。
“之前你在市一醫，現在我們師兄弟在一起了，請老師來做顧問，應該是有意義的。”鄧在軍補充道。
“到時再請池田先生做醫學專科學校的顧問。”張董接著說，“聽老鄧講，池田教授可是門生眾多呢，方院長可不能隻顧眼前的東湖喲！”
張董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方顏章點頭說：“明白了，我努力完成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