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機場的路上。


    “你昨晚去哪了?”路誌銘看到蘇鈺靠近領口的地方有處若隱若現的吻痕。


    蘇鈺躲開路誌銘八卦的眼神,拉了一下衣領,道,“在家睡覺啊,能去哪”。


    路誌銘一眨不眨的看著蘇鈺,“是嗎?”


    蘇鈺剜了一眼路誌銘,憤然道,“顧紹旭那個母老虎親的”。


    他現在無比的悔恨,悔恨自己為什麽要犯賤去親顧紹旭,以至於被她生生撲倒。。。


    聞言,路誌銘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鎖骨的位置,曾經顧紹雪在那裏給他留過一個吻痕。


    “你手上戴的什麽?”


    路誌銘抬手的時候,蘇鈺看到他手腕上戴了一根編織的紅繩。


    “紅繩手鏈,小雪編的”,路誌銘收起迴憶,神氣的給蘇鈺炫耀起來,“這上麵的結是金剛結,小雪說能辟邪”。


    這個紅繩是昨天顧紹雪聽了路誌銘6年前的經曆以後,給他編的。


    早上路誌銘醒的時候,顧紹雪已經起床跟著顧以峰晨練了,他看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條紅繩手鏈,後來吃早飯時,顧紹雪給他講了這個手鏈的含義,“金剛結是一種護身符,在有一些有惡意意圖傷害我們時,金剛結會起到保護的作用”。


    蘇鈺羨慕道,“你給小雪說說,讓她給我也編一條,我最近也需要辟邪”。


    路誌銘把手鏈收進袖口,“讓顧紹旭給你編”。


    蘇鈺這會兒不想提顧紹旭,轉而問道,“你怎麽沒把京墨帶來?”


    “我讓他去港城了”。


    “跟兇手有關?”蘇鈺警惕道。


    路誌銘點點頭,眼底泛起一抹冷寒之色,“我總覺得害小雪的人跟港城和南城的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我又分析不出這個人的作案動機是什麽”。


    “殺人無外乎三種原因,仇殺,情殺,激情殺人,這件事一看就是有預謀的,所以可以排除激情殺人,如果是仇殺,小雪在嶽州除了我們幾個基本沒跟外人接觸過,不可能是跟她有仇,那就是跟顧家有仇或者跟我有仇,若是跟顧家有仇,顧伯已經查出兇手了,他肯定早就把他繩之以法了,也不會讓我再查一遍,若是跟我有仇,他應該直接來害我,所以仇殺也基本可以排除,情殺就更不可能了”。


    蘇鈺認真聽完,沉思片刻,道,“如果那個人剛好知道你深愛著小雪,害了小雪,那你就會痛不欲生,也是報複你的一種方式,所以跟你有仇不一定非要直接害你”。


    頓了一下,蘇鈺又道,“情殺也不是沒有可能,你可以再迴憶一下在南城時那個假扮王迎雪的人說的話,那些話其實就是挑撥你和小雪的關係,原來我們都以為是王迎雪為了報複你,現在查出王迎雪是替罪羊,是幕後主使在陷害王迎雪,但王迎雪就是個小人物,陷害她的目的是什麽呢?要是跟王迎雪有仇,以幕後主使的能力,直接弄她就好了,何必要兜這麽大的圈子,借你的手去弄王迎雪?”


    聞言,路誌銘渾身一震,眉心處擰成兩團疙瘩,不可置信的看向蘇鈺。


    蘇鈺繼續道,“所以我覺得我們的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你覺得最不可能是情殺,我卻覺得是最有可能的,我現在嚴重懷疑那個故事裏的王迎雪其實就是幕後主使她自己,她喜歡你,想害了小雪取而代之!”


    “不可能!”路誌銘篤定道,“喜歡我也得有本事近我的身,得能從我口袋裏把藥給掏出去,然後換了重新放迴我的口袋裏”。


    “怎麽不可能,我問你,我們倆為什麽要去英國?”


    “去找周恆之”。


    “為什麽要去找周恆之?”


    “什麽意思?”路誌銘不知道蘇鈺為什麽要明知故問。


    蘇鈺眸子一縮,道,“因為我們找不到兇手,所以才從跟兇手有關的人身上找線索,但我們找了這麽久的結果是什麽,找一個瘋一個,找一個跑一個,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因為我們找的恰好就是幕後主使想讓我們找的,我們能查到兇手才怪!”


    “一南,停車!”蘇鈺朝駕駛室的方向喊了一聲。


    路誌銘不解的看向蘇鈺,“你要幹什麽?”


    蘇鈺道,“不去找周恆之了,之前劉錫川說了,周恆之那個妹妹就是個白眼狼,她是為了錢才去冒充王迎雪,我覺得我們得換個思路,不能再被兇手牽著鼻子走了”。


    “去查你身邊有可能喜歡你的人,我覺得我分析的沒錯”。


    “你分析的是沒錯,但能近我身的女人除了幾個長輩,就是小雪,你讓我查誰?”路誌銘心裏一陣煩躁,“周恆之之所以跑到英國,要麽是他跟幕後主使一起參與了害小雪,要麽就是他參與了新瑞內部的黑勾當,趙瑞文想滅口,這兩種情況無論是哪一種,這趟英國我們都必須得去,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們再換思路,我現在不想漏掉任何一個線索”。


    “一南,去機場吧”,蘇鈺也害怕自己猜錯了而漏掉了周恆之這個線索。


    路誌銘躺靠在後座椅背上,習慣性的去掏衣服內側口袋的香包,卻什麽也沒摸到。


    他心下一驚,趕忙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掏了一遍,都沒有香包的影子。


    轉念又一想,他今天穿的是京墨從家給他拿來的衣服。


    他看了下時間,還沒到八點,便拿出手機撥通了顧紹雪的電話。


    半晌,顧紹雪才接通,“喂”。


    “你在哪?”路誌銘聽到電話裏有點吵。


    顧紹雪道,“我在地鐵上”。


    “你怎麽坐地鐵了?”路誌銘心裏一陣狐疑。


    “想坐”,顧紹雪很直接,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


    就是這句直接的迴答,讓路誌銘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顧紹雪現在是自由的,估計也是顧以峰同意了的,但他又怕是顧紹雪在半路下車,去坐了地鐵,慌忙又問,“你身邊有人跟著吧?”


    “嗯,有”,顧紹雪說著,環顧了下四周,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剛才她完全是被人流推著進來的,根本沒注意跟著他的人有沒有擠進來。


    “顧紹澤,你也坐這趟地鐵啊”,路誌銘聽到有個男人跟顧紹雪打招唿。


    他趕忙說,“小雪,你有沒有見到我衣服內側口袋的香包”。


    顧紹雪蹙眉看了一眼跟她打招唿的人,並不認識,便迴複路誌銘道,“見了,我給收到床頭櫃的抽屜裏了”。


    路誌銘心裏鬆了一口氣,又道,“放學的時候,我讓京墨去接你”。


    “不用”,顧紹雪果斷的拒絕了。怕路誌銘不高興,她岔開了話題,“你到機場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路誌銘才道,“快到了”。


    “那你到英國了,給我發個信息”。


    路誌銘和蘇鈺統一了口徑,都說的是去英國談生意了。


    “嗯”,路誌銘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溫和。


    蘇鈺離路誌銘很近,剛才他和顧紹雪的通話,他都聽見了,此刻見路誌銘黑著一張臉,便安慰道,“坐地鐵沒什麽的,小雪是被關著長大的,想體驗一下社會很正常”。


    “她想坐就坐,我現在又管不了她”,路誌銘把臉別到一邊。


    蘇鈺不太理解他生氣的點,“她是個成年人,你管她幹嘛?”


    “她是我老婆”。


    蘇鈺看著路誌銘蠻不講理的樣子,笑說,“你們路家有家規不能坐地鐵?”


    路誌銘被噎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


    蘇鈺嗤了一聲,“怪不得顧紹旭說小雪在你麵前特別委曲求全,你這占有欲也太強了”。


    路誌銘眸子一暗,“我才是委曲求全的那個,她把我忘了我得受著,她拒絕我我也得受著”。


    蘇鈺不悅道,“她把你忘了,還能在你病的時候悉心照顧你,昨天聽到你被網暴她冒雨去安慰你,還給你編紅繩辟邪,你還不知足,還委屈?天天把小雪帶在身邊,都能讓她被人害了,你有什麽資格委屈?”


    路誌銘歎了一口氣,“我就是憋的慌,說說而已”。


    蘇鈺坐直身體,眼底帶著怒意,“你是說說而已嗎?你剛才都在小雪麵前表現出來了”。


    路誌銘心裏一緊,“表現什麽?”


    “我在旁邊都聽出你不高興了,難道她聽不出來?”


    路誌銘自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聽了蘇鈺的話,他心裏自責不已,可這會兒顧紹雪已經在上課了,他趕忙給她發了條信息:【小雪,我愛你】。


    似乎此時說別的都是欲蓋彌彰,不如說點實際的。


    顧紹雪確實聽出了路誌銘的不高興,還難過了一會兒。


    對她來說,她是不了解路誌銘的,但她覺得無論他是什麽性格,坦誠相待總沒錯,而且顧紹鵬也說了,他會包容她,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所以她看到他發來的信息時,並沒有迴複。


    她知道他這是在跟她道歉,但她不想迴複‘我也愛你’,因為她還沒有到愛他的地步,愛他的是以前那個顧紹雪,不是她,她現在僅僅是喜歡他而已,可說別的怕說不好他又生氣。幹脆什麽都不說。


    她決定等到路誌銘從英國迴來,跟他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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