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殿麵容俊朗,星眉劍目,嘴唇薄削。


    蕭紅羽利用化妝品幫他柔和了臉部硬挺的線條,又畫圓了他的眼睛,為他修了眉毛,調整了唇形。


    季清月拿出一件旗袍給他穿上,隨後給他夾了對耳環。


    旗袍的立領剛好遮住他的喉結,他轉過身,活脫脫一個清冷美豔的禦姐。


    季清月忍住笑,正色道:“還得是殺殿啊,底子好,可塑性才這麽強。你就這樣去兇手眼前晃兩天,肯定分分鍾就能抓個現行。”


    殺殿:……


    殺殿走到鏡子麵前,表情怪異地打量起自己,他努力逼著自己露出一個微笑,一雙鳳眼顧盼生姿,粉麵含春,盡態極妍。


    他似乎很滿意又似乎很不滿意地離開鏡子,低著頭與季清月擦身而過:“我出去了。”


    循著氣味,殺殿找到兇手的所在的那棟寫字樓。


    正值下班高峰期,兇手和其他社畜一並,背著黑色雙肩包,岣僂著背從寫字樓走出來,臉上寫滿疲憊。


    殺殿裝作不經意地與兇手並肩站立等紅燈,他甚至優雅嫵媚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和流淌在耳際的翠綠珠子。


    發絲拂過兇手的臉,留下淡淡的鳶尾花香。


    兇手迷醉地閉上雙眼,貪婪地深吸一口氣,企圖留住鼻尖那道殘香。


    綠燈亮了,兇手沒有繼續往前走,隻一臉玩味地站在原地,看著殺殿的背影,嘴角扯出一個上揚的弧度。


    殺殿這兩天下午都在寫字樓附近閑逛,終於在第二天傍晚逛商場時,聽見了微不可察的快門按動之聲。


    他滿意地勾了勾唇:“大魚終於上鉤了。”


    殺殿繼續在商場裏閑逛,直到商場關門,他離開商場,往一條偏僻的小路走去。


    很快,他的身後傳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殺殿感覺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有些緊張,害怕身後的那個人突然腦子一抽,不襲擊自己了。


    他甚至為了方便變態作案,一點點放慢了腳步。


    當自己的耳邊傳來風聲,殺殿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來了,這個變態終於出手了。


    殺殿側頭躲過攻擊,甚至故意控製角度,讓那人的刀擦過自己的脖子。


    一擊不中,兇手抬起手中的短刀,再次向殺殿捅過來,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捕殺獵物的感覺,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相信不出意外的話,前方的女人馬上就會發出悅耳的尖叫聲。


    可沒想到的是,獵物沒有逃跑,更沒有發出尖叫。


    獵物竟然轉過頭,一臉欣喜地抓住了自己。


    兇手有些錯愕,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獵人還是獵物。


    殺殿抓住兇手的手,拖行著往前方的走去。


    兇手奮力掙紮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兩隻手,竟然無法掙脫殺殿一隻手的控製。


    他想要扭轉身體,用腳攻擊,可殺殿的拖行速度實在太快,他的下半身,隻能被拖在地上,手也被拽得生疼。


    他徹底慌了:“你要帶我去哪裏?”


    殺殿走得越來越快:“公安局啊,你要殺我,我肯定得報警。”


    “哈哈哈哈,你誤會了,我和你都不認識,殺你做什麽?”


    “那等會兒你去跟警察說說,為什麽不認識我,還要殺我。”


    兇手突然反應過來,這冷峻且硬朗的聲線,聲音的主人不會是女人。


    他有些絕望地確認道:“你是男的?”


    “看不出來麽?”殺殿答得坦然。


    “那你扮成女的做什麽?”兇手奔潰質問,要是知道他是男的,自己何苦尾隨,他對男人可不敢興趣。


    前些日子,自己工作壓力太大,才出手創造了一個新的作品,心情也得到了放鬆。


    本來最近都不打算動手的,風聲太緊,那案子還在追查,可昨天遇到的旗袍女人太美了。


    他見到的第一眼,便忍不住想要占有她,讓她成為自己的作品。


    卻沒成想,這穿著旗袍的是個男人。


    他不會就是個警察吧?難道自己早就被發現了?


    兇手心中驚疑不定,更加賣力地掙紮啊起來。


    可自己的手仿佛是被鐵鏈子固定住,完全掙脫不開,他越掙紮,手臂處就拉扯得越痛。


    很快,殺殿將兇手拖到了最近的公安局。


    “我要報警。”殺殿對門口值班的警察說道:“這個人想要殺我。”


    聽見殺這個字眼,值班的警察來了精神,立刻將兩人帶進去,分開做筆錄。


    見帶走自己的人真的不是警察,兇手的心中鬆了口氣,隻要不是釣魚執法,自己就不怕,這人又沒有證據,自己不承認就行。


    他的心理素質極強,完美鎮定地迴答了警察所有問題:


    【嗯,我叫張華勳,在巨富集團工作。】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我隻是跟在他身後走路,他非要說我殺他,就把我拖進了警察局。】


    【警察同誌,你們評評理,他力氣那麽大,還是個異裝癖男人,我躲他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殺他?】


    【他穿著個裙子大半夜在街上走,不會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


    做完筆錄,張華勳被帶出了筆錄室,與即將被帶進去的殺殿擦肩而過。


    他得意地瞥了一眼殺殿,這個死人妖,還敢報警說自己殺他。


    哼哼,自己不介意過些年,收集一幅特別的作品。


    殺殿走進去,警察照例詢問了身份信息,他的身份信息季清月早就幫他弄得天衣無縫。


    在警察的詢問下,殺殿滿臉驚慌地道出自己的遭遇。


    【我逛完街迴家,結果在路上聽見身後有腳步聲,一轉頭就看見那個人拿著刀向我捅過來。】


    說到此,殺殿側著脖子露出傷口。


    【警察同誌你看,我脖子都被劃了道口子,若不是我躲得及時,可是已經死在巷子裏了。】


    【我會一些自由搏擊,所以才能躲過他的刀,把他製服了。】


    【對呀,我根本不認識他,見都沒有見過,感覺像個變態殺手。】


    【嗯嗯,我肯定要把他拖過來報警啊,我當時害怕得忘記打110了。】


    【……我喜歡穿女裝,犯法麽?】


    【我問他為什麽要殺我,他說我該死,因為我晚上一個人在巷子裏走。】


    警察起先對殺殿的迴答不以為意,他甚至內心隱隱讚同張華勳的說話,這個異裝癖精神狀態有問題。


    可這人最後的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由得想起轄區裏的那件影響極其惡劣的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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