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遠圖?“ 申潭聽到這個名字,心中火起。這人本來是土生土長斯塔克城起來的低級將領。被教皇隻用一個大隊長的位子就給收買。要不是當年申潭放了他一馬,他早化成泥了。


    “不見!“ 氣忿之下,他低喝到。


    教士轉身出門,卻又被叫了迴來。“他有沒有說什麽事?”


    “沒說,隻說有要事麵稟,看起來是一個高級聖戰士中隊長,帶著十人和不少貨物。” 教士迴道。


    申潭略一思忖,改口道:“你讓他進來吧。在旁邊小廳等我。”


    申潭又與申惠羊聊了一會,才慢吞吞地走到旁邊小廳。


    廳中一人卻是薛遠圖。薛遠圖一見申潭進來,連忙深深行禮,等申潭坐下,才直起身來,說道:“最高審,末將見過最高審。”


    申潭問道:“怎麽是你?” 薛遠圖連忙又躬身說道:“您這個月要到聖城,因此給您送些合用的東西。您府上本來是什麽都不缺的,我這也是備個份兒。” 說道將手中一個禮單遞給了旁邊的心腹修士。修士捧著給申潭,申潭伸手接過,掃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放在旁邊的小幾上。


    “另外,我來也是想見見最高審,上次一別,已有一年。其間雖然變化頻生,末將卻知道自己是斯塔克城出來的,因此今日抽空來見見最高審。見到您氣色這麽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有心了。”申潭聽了,心下有些滿意。薛遠圖當然不是來看一眼他的氣色。他來說明他不想完全脫離自己斯城的烙印,還想靠著申潭這棵大樹。


    果然,薛遠圖接著道:“教皇先是抽我到北邊平富洛山,半年來,我立了些微功,卻也沒料到現在要新建一個大隊。意外之餘,也知道這是有您的力薦,才得以升遷。因此特來致謝。”


    申潭知道這是薛遠圖的說辭。他從來沒有在教皇那推薦過薛遠圖,現在想來,倒是不能完全怪這個薛遠圖。聽他說來,也不像是個沒有心思的人,以後怕是也能有些助力。隻要他不完全靠向教皇,總有用得著的時候。


    以後還真的可以多提拔一下,施恩於他。想到這,申潭的態度緩和了下來,說道:“你不必謝我,也是你立了功勞,又得了教皇的賞識,才有今天。”


    薛遠圖忙道:“教皇每天要處理教內多少事務,哪裏會管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大隊長。您和虞高審,還有範大隊長可是看著我在斯塔城長大的,以後還是要多向您們三位多多討教,免得又做錯事情,應付不了差事。”


    申潭看他說話漂亮,倒不全是一個武夫的樣子,點頭道:“你是我們斯塔克城的幹將,我們對你的成長完全看在眼裏。現在這次也是你的一次機會,你要好好幹。不過,在聖城不比在斯塔克城,以後怕是隻能靠你自己了。”


    薛遠圖聽出申潭的話裏話,連忙說道:“最高審哪裏話,無論我在哪,都還是斯塔克城出來的。正如您所說,我對聖城一無所知,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肯定會碰得頭破血流。以後還是得指望您的多多關照,才能夠不出紕漏。”


    兩人話說明白了,薛遠圖告辭出去。他是冒了信使的身份來的,也不敢待久。


    申潭破天荒將他衝出內廳,才轉迴去。


    幾天後,每年十月份的教庭大會正在教宮中如期進行。


    教宮的教庭議事大廳中,菲尼斯教皇高坐在正中的寶座上,正在聽申潭匯報近日來在各地發生的三次女奴逃亡事件。在斯塔克郡和白牙郡的兩次特別嚴重,有上百個女奴串聯起來暴動。她們被富洛山忍者會那個仇格派來的邪惡使者的蠱惑,殺死了當地的牧師,向北逃亡。雖然一大半都被抓住,但仍有幾十個女奴不知所蹤。


    “很可能他們逃出了神聖國,到了富洛山。” 申潭最後總結道。


    教皇菲尼斯聽完,眉頭緊鎖。


    在北方,特別是在比利斯郡,經過薛遠圖兩次抓迴來的俘虜,大主教菲尚農作了兩次成功的布道,他講話的內容也寫成了教義,下發到郡裏各個城鎮,讓主教牧師在當地宣講,所以比利斯郡這幾個月以來,女奴逃亡事件明顯少了一些。但南方兩郡受富洛山的邪教影響仍然很大。


    “最高審判官,在你的管理下,南方兩郡越來越亂,你恐怕難逃其咎吧。” 教皇語氣嚴厲地說道。


    “教皇,我和兩郡的大主教和城守曾經多次上書,談到過這個問題。目前南方兩郡的兵力幾乎被抽空,致使異教勢力趁虛而入。一年多前連重生聖地都被波及,要說是兩郡的治理問題,恐怕有失偏頗了。” 申潭有些緊張,但仍是鎮定地擺事實講道理。雖然說教皇近年來將越來越多的權力抓到手中,但神聖教很多的機製,他還沒有能夠撼動,仍要在原有的一個基本權力框架下動作。教皇目前安插了很多他的親信親屬擔任了要職,但申潭等幾個大勢力影響也不小。


    況且這事還真有真憑實據。早在三年前,申潭就和菲牧穀、申惠羊、周廣利、端木有治等給教皇上書匯報過,多次提出預警和增兵請求,到目前為止,不光兵力沒增,反而越來越少。這種情況下,教皇要找申潭的麻煩,教會內的壓力會很大。


    教皇菲尼斯看了看申潭,心中雖恨,卻拿他沒辦法。


    現在到處都告急,是不是能從巴斯特前線調一些軍隊迴來?這個念頭再次浮上菲尼斯心頭。然而,據瓦爾圖納所報,城市聯邦國在巴斯特已經集結了近一萬軍隊。他東拚西湊,調集了近兩萬大軍,在3月份的又一次決戰中還是沒有能夠擊潰城市聯邦軍,自身傷亡達五千人。好在這一次聖戰士的傷亡率不算高,隻占10%,補充神選仆役要容易得多。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抽調軍隊迴國,那無異於宣告巴斯特戰爭的失敗。神聖軍很可能被徹底趕出盆地,退迴到鐵拳關。那樣一來,教皇的威信也將大減。“當然,這樣的失敗是瓦爾格納糟糕的指揮帶來的,並不是神聖國不行,更不是教皇不行。不過,無論怎麽講,肯定會影響到教民對自己的擁戴。” 菲尼斯陰沉著臉,暗地裏思考著。


    這個結果對處心積慮想要改變教會結構,獨掌權力的菲尼斯來說,不能接受。


    他有些後悔到巴斯特開戰。在戰爭初期,確實如他所願,搶迴來不少糧食和財物,軍隊幾乎不用運輸給養。攻下西平鎮和巴斯特城後,收獲極豐。然而隨後戰事每況愈下,壓力越來越大,戰爭規模一再擴大,遠不是戰前估計的樣子。城市聯邦國全體動員,神聖國不得不一直往前線增兵,保持著一萬以上的軍隊,加上負責運送物資的仆役,足有三萬人。他們的吃喝成了一個沉重的負擔。與此同時,國內越來越多教眾被黑暗勢力腐蝕,墮落為異教份子,使國內局勢出現動蕩。如今教皇騎虎南下,想停戰停不了,想打打不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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