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轉身看他,略為疑惑。“解釋什麽?”


    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維克托沒像上次那樣直接處罰她,而是問:“他們是你打的嗎?”


    莫晚瞧了眼地上哀嚎的同學。“不是。”


    她語氣坦然,神色從容,不像是說謊。


    但這怎麽可能呢?


    這裏除了倒下的,隻有她這個大活人在這裏。


    總不能是鬼幹的吧?


    維克托剛才問她,是想讓她親口承認,這樣他就有理由抓捕她,然後向上麵交待。


    將軍家的兒子,在軍校被人打傷了,他要不能給個交待,還要不要在這混了?


    維克托壓著怒氣,對事不關已的女孩講:“來人,把她帶迴去!”


    鄭鐸出麵講:“維克托,這件事還是等調查清楚,再做處罰不遲。”


    維克托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拷到上級麵前謝罪。


    他看維護女孩的鄭鐸,介於他特聘教官的身份,以及維護學校的聲譽,暫時壓下怒氣。


    維克托臉色不善的講:“好。鄭鐸教官,今晚你跟我一起徹查,看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鄭鐸應承下來就講:“她人就在這裏,跑不了的,我們先去看看孩子們。”


    在鄭鐸的安撫下。


    維克托怒氣衝衝的走了。


    鄭鐸看走掉的維克托,轉頭看沒有一點辯解欲望的女孩。


    等維克托教官走後。


    餘燕嫻來到舍友身邊,緊張的問:“鄭教官,要、要真是莫晚同學打的,她會怎麽樣?”


    鄭鐸望著女孩講:“如果真是她動的手,最好的結果是退學。”


    餘燕嫻驚訝的啊了聲。“那……那最壞的結果呢?”


    “被提起刑事訴訟。”鄭鐸對臉色平靜,置身事外的女孩講:“或是遣送迴國。”


    餘燕嫻聽完急的不行。“那這要怎麽辦?莫晚同學,你剛沒動手吧?你動手也千萬不能承認啊!”


    莫晚看了他們兩一眼,沒說什麽,抬腿走了。


    餘燕嫻緊跟上。“莫晚同學,要不我們主動去跟菲爾德道歉,讓他別打不過就找爸爸。”


    莫晚仍舊沒迴答。


    她跟來的時候一樣,閑庭漫步的走出昏暗的樹林,向亮著光的大樓走去。


    鄭鐸看著女孩昂揚而從容的背影,想到之前操場的打鬥,以及剛才的場麵,愈發覺得好奇。


    剛才這些人,要真是她一個人打的,學校要提起訴訟的話,他也得想辦法把她引渡迴國。


    一個情緒極其穩定,且擁有過人格鬥力的好苗,要好好的正向培養下,會是把不可多得的利刃。


    出了樹林。


    鄭鐸對前麵的女孩講:“莫晚同學,你也去趟醫務室。”


    莫晚腳步沒停,頭也沒迴的講:“鄭教官,我會配合你們調查的。”


    鄭鐸講:“這麽說,他們真不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


    她說得極為幹脆。


    餘燕嫻直接炸起來。“真是你打的啊?他們那麽多人,都是你幹倒的?”


    鄭鐸也是一怔,想她這會承認是什麽意思。


    她是害怕接下來的調查,還是想逞英雄?


    鄭鐸不理解。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


    醫務室裏。


    被打的十來人,占據醫務室所有的病床和椅子。


    他們淒淒慘慘戚戚,疼得哀叫不斷,偶爾還會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餘燕嫻來到醫務室外,聽到這叫聲,嚇得直哆嗦,寒毛都立起來了。


    維克托和一幹新生的各科老師,全都站在外麵等,臉上無不擔憂和著急,仿佛裏麵受傷的是他們的孩子。


    這些學生,可比他們自己的孩子矜貴,外一出點什麽事,他們全部要被問罪的。


    文化課的老師,緊皺著眉,忐忑不安的講:“要不都送醫院吧?不要耽誤了救治的時間。”


    另一個老師講:“再看看,實在有些處理不了的,再送去醫院。”


    “是啊,這麽多學生全送醫院,肯定會引起上麵和社會性的關注。”


    “這裏醫療技術不比醫院差,再等等吧。”


    維克托聽著老師們的討論,看到姍姍來遲的女孩,氣得牙癢。


    都是因為她,一開學就給他惹出這麽多事端來。


    莫晚無所謂的,瞧著忙碌救治的醫生們,由維克托看。


    校醫的工作,本來是相對清閑的,再加上這大晚上的,原本隻有一個醫生值班。


    是值班醫生看到源源不斷被抬進來的傷員,便立即把所有醫生搖來,同時還喊了懂點醫學的士兵來打下手。


    所以人還是夠的。


    萊特是幾個軍醫裏資曆最淺,但醫術最精的。


    他看完不醒人事的,迅速做出來診斷,就讓士兵把人抬走。


    直到來到吐血的馬格麵前,對他查了又查,一時拿不出結論。


    莫晚對滿頭大汗的萊特講:“把馬格同學送醫院去吧。脾髒出血,你們這裏治不了。”


    聽到她的話,忙碌的醫生和維克托等人,都轉頭看她。


    萊特看了她眼,去按馬格的脾髒位置。


    馬格疼得大叫,差點坐起來。


    萊特確定傷因,二話沒說的講:“得馬上把他送去醫院。”


    維克托顧不得問罪,立馬叫來兩個士兵,讓他們負責送馬格去醫院。


    菲爾德這時剛好醒來。


    他看滿臉血,被抬出去的馬格,急得從病床上起來,卻一不小心栽在地上。


    萊特見他掉下床,馬上過去扶他。


    菲爾德拒絕他的攙扶,同時大聲質問:“你們要把他抬去哪裏?給我迴來!馬格,馬格!”


    萊特連忙解釋。“馬格同學受了點內傷,得送他去醫院手術。”說完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要不要跟馬格同學一起去醫院?”


    醫院?


    這麽丟人的事,他才不要去醫院。


    菲爾德立即搖頭,可一搖頭,便又感到一陣眩暈。


    但他被憤怒與仇恨硬撐著沒有倒下,大吼的講:“我要見校長,去給我把校長叫來!”


    萊特聽他這話就不慣著,一把將他按床上,準備給他檢查。


    可他一按,菲爾德像魚一樣彈跳起來,叫得比馬格還大聲。


    萊特看他臉都青了,一手按住他肩膀防止亂動,一手摸他的腹部。


    得,又來一個。


    萊特對醫務室外喊:“讓送馬格同學的人慢一點,這還有個要去醫院的。”


    而菲爾德被萊特剛這麽一按,徹底撐不住了。


    他冷汗直冒,奄奄一息的,被人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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