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德冷笑。“看來你還沒有長記性,應該再多關幾天禁閉。”


    “說起這事,我記得你的處罰跟我是一樣的。”莫晚打量包著頭、吊著手臂的菲爾德。“你剛提到扶南的軍事水平。我想教官是否言行合一,是否公平公正的處罰每一個學生,這也間接代表著一個學校的教育水平,你說呢?”


    菲爾德毫不懼怕的講:“這當然。但我不用關禁閉,完全是合法合規的,沒有任何一點不公正不公平。”


    莫晚挑眉。“是嗎?”


    菲爾德示意自己被吊著的手。“我現在受傷嚴重,在傷好之前,可以免於懲罰。”


    “我不信。”莫晚認真的講:“我非常肯定,我當時沒有下那麽重的手。”


    “你不信關我什麽事?”


    “那教官就是偏袒你們。要是這樣,我將質疑當初執意報考這所學校的決定是否正確。”


    莫晚說完,對餘燕嫻講:“沒想到這裏也排斥外國友人,還以為軍校的包容性會更強些。”


    她用的是中文,說的也是句不痛不癢的抱怨,他們也聽得懂。


    但……就是給人一種,被當麵偷著罵的意思,讓人十分不爽。


    餘燕嫻不知道舍友是什麽意思,又害怕菲爾德等人的報複,訕笑的迴應。


    菲爾德則氣得瞪眼睛。


    剛才是他們罵她敗壞學校風氣。


    現在是倒過來了,她指責他們行為不端,這哪能不生氣的?


    雖然教官是偏袒他們,雖然他們就是瞧不起她們這些留學生,可這也不能親口承認的。


    馬格不服氣的問:“那你要怎樣才信?”


    莫晚瞧著他們幾個,想了想講:“你們跟我一起去找教官吧,我要聽他親口說才信。”


    馬格看了眼菲爾德就講:“去就去。你想找哪位教官?是那個叫鄭鐸的嗎?”


    莫晚講:“誰懲罰的我,我找誰。”


    那就是維克托。


    他們自己人。


    馬格很幹脆的講:“那走吧。”


    他說完,直接跟菲爾德走在前麵,一點沒帶怕的。


    落在後麵的餘燕嫻,看前麵飛揚跋扈的幾人,扯了扯舍友的衣袖,壓著聲誹:“你找維克托教官有什麽用?他們都是一夥的!”


    莫晚看了眼跟小媳婦似的餘燕嫻。“你要害怕,可以先迴宿舍。”


    餘燕嫻倔強的搖頭。“二個人,總好過你單槍匹馬的。”


    而且他們剛才連她一塊罵了,她哪能在這個時候丟下她?這不更讓他們有了嘲笑她們的機會嗎?


    雖然她已經是這裏的國籍,但她也不能允許他們這麽侮辱人。


    莫晚見餘燕嫻要跟著,也沒說什麽。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辦公樓。


    馬格和菲爾德找到維克托,主動說明情況,仿佛他們才是過來討要說法的。


    維克托本不想理會這種事情,作為教官,他也不需要向學生解釋什麽。


    但是吧……開學一個月,就關學生禁閉,還讓她餓了三天,這在以前確實是沒有先例的。


    維克托出於這一點點愧疚,再看女孩一幅真誠求解,不像來鬧事的模樣,就打了個電話,讓醫生把他們幾個的病曆本送來。


    萊特接到指令,很快趕來。


    維克托給病曆給女孩,並講:“莫晚同學,你看完要還有疑問的,可以直接問軍醫。”


    萊特笑眯眯的看著她,一幅你隨便問,我一定好好迴答的親和態度。


    這女孩在所有新生麵前,以一敵五的局勢,輾壓菲爾德和馬格這些權貴家的少爺,獲得了絕對的勝利,這真是大快人心,不禁讓人拍手叫絕。


    要不是維克托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懲罰她,菲爾德等人這會在學校,怕是連頭都抬不起來。


    莫晚接了病曆,仔細的一頁頁看完每一張單子,才問萊特。“醫生,這些病曆寫的,都是真的嗎?”


    萊特笑著講:“是真的。”


    莫晚再次確認:“菲爾德同學有腦震蕩、左手臂上則骨折,加右腹肋骨骨裂,及多處軟組織挫傷,是嗎?”


    萊特點頭。“是的。”


    莫晚繼續問:“馬格同學是脾髒出血,右手骨折,外加尾指錯位,對嗎?”


    萊特再次點頭。


    莫晚又接著往下問。


    萊特聽著她的話都迷糊了,想上麵都寫的清清楚楚,為什麽還要再問一次?


    是她要找麻煩,發現找不到證據,所以在拖沿時間,企圖思考出來點什麽嗎?


    莫晚沒在意笑僵的萊特,把每個人的病曆都問了一遍。


    她在得到萊特肯定的答複後,對維克托講:“教官,您是根據這份病曆,以此決定對他們暫不做出懲罰,是嗎?”


    維克托點頭:“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莫晚講:“沒什麽問題。我隻是確認一下,萊特醫生寫的這些東西的真實性。”


    說完,她把病曆還給萊特,並對他和維克托講:“謝謝,我已經弄清楚,沒有疑問了。”


    萊特聽到她的話,略有失望。


    維克托便講:“既然弄清楚了,就迴去休息吧,明天的訓練我可不會手軟。”


    莫晚向他們二位老師恭敬的低頭行禮,轉身毫不猶豫的走了。


    餘燕嫻也行了個禮,匆匆離開。


    她出了辦公室,沮喪又意料之中的講:“我就說沒有用的。菲爾德他們敢來,肯定早有準備的。”


    莫晚沒接話。


    餘燕嫻還是不得勁,心情鬱悶,可是她又無能為力。


    在她們快到一樓的時候。


    菲爾德叫住她們,狂傲不羈,仿佛是這裏的主宰,而她們是向他們俯首的小狗。


    莫晚停下腳步,看還要找茬的菲爾德。


    菲爾德看了眼馬格。


    馬格上前,還算禮貌的講:“莫晚同學,我們之前是有點誤會,所以菲爾德想請你去個地方聊聊。”


    聊聊是愰子,主要還是收拾她,讓她知道這裏誰才是老大。


    之前她讓他們在同學麵前丟臉,這筆帳怎麽也要算迴來的。


    莫晚看神色不善的幾人,目光迴落到馬格臉上,反問:“我要不去呢?”


    馬格見她不識相,臉色微變。“我們都陪你來教官這求證了,你現要不去,怕是說不過去吧?”


    看他們樣子,似是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莫晚僅思考了半秒,爽快的講:“帶路吧。”


    餘燕嫻悄悄拉她衣服。“來者不善,還是不要去了。”


    馬格不善的問她:“這位同學,你要一起去嗎?”


    餘燕嫻害怕得往後縮了縮,糾結半會,還是搖頭。


    “不去就給我閉嘴!”馬格警告完她,對莫晚講:“莫晚同學,這邊請。”


    莫晚沒有遲疑,抬腿往他示意的方向走。


    她身姿昂揚,從容的走進燈光漸暗的黑夜,像是新生對學校的好奇,去探索未知的風景。


    馬格見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乖乖聽話,跟菲爾德交換了個眼神。


    菲爾德便向身邊的人示意。


    一個小跟班收到信號,迅速往另個方向跑。


    餘燕嫻看到他們幾個的小動作,再看頭也不迴的舍友,著急的原地轉圈。


    這些人為所欲為慣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看他們這情形,不像是簡單教訓她一頓,就會收手的。


    餘燕嫻咬著唇角,直到快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便一跺腳,蹭蹭跑去打小報告。


    這方法很低級,還有可能兩敗俱傷,但至少能救舍友命啊!


    顧不得那麽多了。


    -


    莫晚剛才從維克托的辦公室出來,一直思考怎麽找機會報複迴來。


    禁閉她不能白關,餓也不能白餓。


    她這輩子吃過的虧,一隻手能數得過來,不可能在這事上忍氣吞聲。


    再一個,像戰承鋒說的,既然要打架,就要把人打服了,不然就不要打。


    莫晚很清楚,自己跟菲爾德的梁子,要不徹底解決,她別想安心上課。


    所以對這種他們自己送上來的機會,她是不可能拒絕的。


    莫晚看越走越偏的路,沒有害怕,反而異常的興奮。


    她看著茂密的龍血樹林子,好奇的問:“這裏沒風景好一點的地方嗎?”


    馬格對閑庭散步的女孩講:“這裏不好嗎?你看這些樹長得多壯實。”


    後麵壯實兩字,說得別有深意。


    莫晚似是沒聽出他話裏的話,在走過一顆樹時,拍了拍樹杆。“壯實是壯實,但也不過是外強中幹。”


    馬格講:“它能從裸露的花崗岩和石灰岩的石縫中生長出來,怎麽可能外強中幹?”


    莫晚不以為然的講:“破點皮就血流不止,挺討厭的。”


    “為什麽討厭?”


    “嫌髒。”


    莫晚低冷二字,在看到新挖的土坑,以及土坑那邊拿著家夥的幾人,結束了龍血樹的話題。


    她轉身看馬格和菲爾德。“這就是你們說的聊聊?”


    菲爾德皮笑肉不笑的講:“你猜我要現在弄死你,再把你埋了,我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莫晚聽到他這話,也揚起唇角來。“按照法律,扶南沒有死刑,但你仍舊會被抓起來,麵臨長期監禁的處罰,但是……”


    莫晚話鋒一轉。“但是我沒有家人,而你有個位高權重的父母。你大概率不會受到任何處罰,而我的屍體會滋養著這裏的龍血樹,讓它們成長的更為壯實。”


    不怕敵人強大,就怕敵人冷靜而瘋狂。


    菲爾德和馬格等人,原本是想看她嗷嗷哭和跪地求饒的。


    可她對自己之死,過於平靜又清晰的分析,在昏暗光線的襯托下,顯得十分詭異。


    尤其是,她最後又迴到龍血樹的壯實一詞上。


    搞得好像這裏的樹,之所以長得這麽好,是因為埋過不少人。


    菲爾德和馬格帶來的人,頓時感到後背涼颼颼的。


    馬格維持威嚴,壓著氣勢講:“莫晚同學,你要識相點,現在跪下來求饒還來得及!”


    莫晚掃了圈在場的幾人,眉梢微揚。“該求饒的是你們。”


    她說著,視線停留在菲爾德身上。“你猜,我為什麽會願意跟你們來這?”


    馬格見她不見棺材不掉淚,懶得再跟她浪費時間,低吼的喊:“給我動手!”


    聽到他的話,土坑那邊的人紛紛跳過坑,揮著木製打棍攻向女孩。


    對方聲勢浩大,眼神兇狠,似都跟她有仇似的。


    莫晚麵對不善的同學,眼都沒眨,一腳把最前麵的人踹進坑裏,便奪過另個人的棍子。


    頓時間。


    樹林裏的打鬥聲非常激勵,不時伴隨陣陣慘叫。


    帶人找來的餘燕嫻,看晃動得厲害的樹木,嚇得大叫:“教官!鄭教官、維克托教官,他們在那裏!”


    聞言,燈光瞬時從若大的樹林裏四麵八方照來。


    餘燕嫻去辦公室找教官,說是菲爾德綁架了她的舍友。


    維克托擔心他們這些少爺真鬧出人命,趕緊叫上鄭鐸帶了幾號人來找。


    現他們聽到餘燕嫻驚慌失措的叫聲,迅速往她那裏跑去。


    維克托見那邊動靜挺大的,在還有點距離的時候就大喊:“菲爾德快住手!”


    他喊完,剛好衝進樹林裏。


    其他人也趕到了。


    一時間,幾把手電筒,一下把昏暗茂密的樹林照得堂亮。


    維克托等人趕到事發地,在看清現場情況後,倒吸了口涼。


    這是軍校,能在這裏讀書的,都有幾分血性,更何況是菲爾德和馬格這些人。


    他們從小惹事生非,且又不會受到多大的處罰,在維克托等教官眼裏,他們要報複莫晚這種草根,不會有任何的負擔和手軟的。


    維克托做了最壞的打算,想隻要女孩沒死就是萬幸,要是假如真死了,他也隻能多寫份檢討了。


    可……


    維克托看佇立林中的莫晚,再看地上嗷嗷慘叫的菲爾德等人,震驚得久久無法迴神。


    菲爾德和馬格等人,有的口吐鮮血,有的手腳有違常規的反折,還有的摔倒土坑裏。


    那土坑一看就是現挖的,大概兩米的深度,現在裏麵疊羅漢似的躺了好幾個人。


    醒著的同學,想是傷得太重,他踩著同伴的軀體,都沒從坑裏爬出來。


    場麵實在是,太慘烈了。


    鄭鐸看了會,伸手把坑裏的學生拉上來,對士兵講:“先把傷得重的送醫務室。”


    士兵們反應過來,立即組織救援。


    維克托此時也清醒過來。


    他看被抬走的菲爾德,再看雙手揣兜,仿佛在欣賞夜景的女孩。“莫晚同學,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莫晚轉身看他,略為疑惑。“解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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