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們被信任了呢。”


    說出這句輕鬆話語的是戴博,青年在克勞德的示意下開車突入之際是與屍群前行方向垂直的角度,對於克勞德手裏武器的射程那是半點沒有浪費。


    【名稱:燒死你不償命3000——p-125型火焰噴射器】


    【所屬:死物—火焰灰燼植物道具】


    【價值:125陽光\/次】


    【描述:扣下扳機!隻要一秒就能將直線距離25米寬1米範圍內的所有東西通通化為灰燼!嘎嘎嘎嘎嘎!我踏馬燒燒燒燒燒!!】


    描述帶著一股子濃烈的、灰燼植物特有的癲狂感,非常具有個株特色。


    雖說是一次性用品,但好用是真的好用。火舌立竿見影地清理出了一片隻餘下骨灰的空白區域,而未曾熄滅的火焰還在屍群中蔓延,比不上之前的一秒清一片,但也夠用。


    克勞德扔下那把使用過後當場過熱自毀的一次性用品時,戴博已經停下摩托解決了好幾隻漏網之魚,就連溫荀都抓緊了這個機會殺了兩隻練練槍法。


    望著那火牆之後幾乎是把背後交付過來的十幾人,雙發麵上頭迴出現無比糾結的表情。


    而還沒等他糾結多久,手中就突然被塞了個圓滾滾的玩意兒。


    冰冰的,涼涼的。


    戴博定睛一看,嘴角抽搐:


    “你是打算把一次性…的東西都薅個遍嗎?”


    “我有自知之明,要滅火降溫還是這個來得快捷。”克勞德倒是自然得很。


    【名稱:冰凍手雷】


    【所屬:死物—寒冰菇道具】


    【價值:75陽光\/枚】


    【描述:拉開拉環,然後扔出去。不會更簡單了。手雷不會在白天睡覺,但是菇類會。】


    張憶隻在槍聲之中聽見一聲清亮的、好似冰塊碎裂的脆響,接著便是寒氣。


    象征著水火不相容的蒙蒙白霧裹挾著涼意撫上他們的脊背,乍一下冷熱交替讓所有人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度被把握得很好,熾熱的火與嚴寒的冰恰好抵消,隻餘下了一片潮濕水汽。


    商城之內,一雙死寂的眼匿在暗中看向光亮中的人群。帶著最深刻的怨毒與不甘,它的吼聲傳遍了整個屍群。


    於是在人類的注視下,屍潮退去,隻留下一地的殘屍和血肉。


    “…我們,活下來了?”


    不知道是誰這麽喃喃自語,結果因為現場的寂靜被其他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就像是比賽開始時的第一槍,那句話後,劫後餘生的喜悅開始在所有人之間傳遞,失態的大有人在。


    人群歡唿著,相互擁抱著。更有甚者完全不顧地上的髒汙,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


    張憶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看著那三人迎著陽光從白霧中走出。


    領頭的是個身量修長的青年,右眼下有道交叉的十字疤,帶著白色挑染的深色發尾不羈地炸起。他著了一身皮衣,左手拎著一把雙管槍,右手則自然垂在身側。


    青年身後跟著的則是兩個少年,稍前些的和青年有幾分相似,也就是張憶方才看見手持火焰噴射器的那個。其眉目清秀且麵容平靜,任誰看了都多少要稱讚一句好氣質。


    稍後些的那個此刻正因為空氣中充斥著的肉香味而臉色慘白,看著居然詭異地有幾分可憐。


    張憶沒有猶豫,迎了上去。


    “感謝各位的出手相助。”


    警官話音還沒落,他身後十幾雙在血汙中不掩狼狽但格外閃亮的眼齊刷刷地轉了過來。


    那種眼神克勞德很熟悉,隻有被希望洗滌過的心靈才會有那種光芒。他們為了自己而活,也為了自己身後守護的人而活。


    伸手淺推了一把有些不知所措的戴博,克勞德意思明顯得很,是想他去接下話頭和首功。


    兄弟倆的眼神就在這個瞬間交匯。


    戴博:是你讓我去交涉的啊!


    克勞德:請。


    於是身著皮衣的青年幾步上前,那雙湖綠色的眼裏帶著審視:


    “救你們是舉手之勞這話小爺是不會說的,因為我們付出的嚴格來說並不少。小爺有話直說。”


    兄弟之間的視線交匯並未逃過張憶的目光,隻這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個三人團體的核心究竟是誰。


    但知道團隊核心是誰也不意味著張憶能夠忽視麵前被推出來的青年,那是真正自以為是到極致的蠢貨才會幹的事情。


    “實際上我們是來入夥的,”戴博抬了抬下巴,“你們要是人沒了這夥還怎麽入。”


    這話說得還真是直接。張憶的眼神虛了一下,而後非常果斷地伸出手:


    “作為聚集地的暫時性領袖,我在這裏邀請三位加入我們。”


    戴博這次沒有去看克勞德,青年隻是徑直伸出手。


    兩隻都帶著薄繭的手掌相握即分,警官看見對麵那人分明是笑了。


    “夠直接,爺喜歡。”


    克勞德說讓戴博去交涉那真就是讓戴博去交涉了,推完雙發之後他就壓根沒再分注意力關注這邊,轉而點出了一點溫荀用槍需要改正的小習慣。


    待到聽得兄長的直球式交涉,克勞德才轉迴視線,正好瞧見二人相握又分開的手。


    完全沒有出乎意料,就是戴博的交涉確實需要練練。


    「我怎麽感覺雲哥的眼神是:“你就是這樣交涉的?”」


    「雙發看起來是一款直球大師」


    「直球怎麽了,就好這口!」


    「請雙發用直球打我謝謝」


    「痞帥大狗誰不喜歡斯哈斯哈」


    「樓上的,請不要妄想我的老婆」


    「樓上的,你在放什麽屁,那是我老婆!」


    「?我一開屏就被褲子絆倒了你們有什麽頭緒嗎?」


    無意間瞥到彈幕的克勞德:?


    他哥現在還是單身而且確實想談戀愛這事情還是不要透露出去的好。少年麵無表情地想。


    他怕觀眾的熱情他承受不住——當然,戴博又看不到彈幕,最後承擔這些虎狼之詞不還是他。


    雖然過程有那麽些坎坷,但好說好歹計劃的第一步還是完成了。


    當那十幾個人多多少少恢複一些力氣之後,張憶便招唿著眾人踏上歸程。


    自然,克勞德三人也跟上了隊伍。


    起初大家多少還是有點生疏,克勞德感覺得到帶著好奇與探究的視線。


    但戴博是誰,他可是從小在街頭混大的,和別人混熟這種事情不說手到擒來也是自然得水到渠成。


    於是等看到戴博和隊伍裏好幾人勾肩搭背一起嬉皮笑臉地吹牛打屁之際,克勞德就知道最起碼不會有什麽明顯的排擠了。


    聊天的話題總是多變的,因此當話題轉到克勞德身上的時候,寒冰自己也半點不意外。


    “我們?”雙發挑了挑眉,“喏,那個小鬼。”


    他指溫荀:“克勞德撿來的。”


    溫荀:……。哽住。


    “至於我和克勞德?我們是兄弟。”


    被提到的克勞德隻是禮貌地笑笑,沒有要出去掌握社交主動權的樣子。


    兄弟,其實還挺明顯的。張憶將視線在兄弟二人間轉了個來迴。除了發色不太像。


    克勞德沒有說話的意思,雙發的話匣子反倒打開了:


    “這小子是個書呆子,隻會一天到晚悶在大部頭書裏。而且他現在也沒有小時候討喜了!”


    冷色係少年沉默了一下,平靜地扔出一句:“你要我講講你小時候是怎麽被大哥從街上拎迴來的嗎,戴博?”


    雙發的表情僵住了,他瞪大了眼一臉難以置信。


    “克勞德你…!”


    “還是你要我說其他的?那可就多了。”


    戴博:……


    克勞德以對戴博單方麵的暴擊殺死了這次聊天。


    張憶看得有些好笑,但這也讓他無比清楚的意識到……


    ——這是一對彼此了解、彼此信任的兄弟。


    ——


    城南的聚集地其實離地下商城並不遠,這也是為什麽張憶迫切地想將那個地方清理,畢竟誰都不能肯定那群喪屍會不會哪天就遊蕩過來。


    一行人抵達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這是個已經被清理幹淨的小型居住區,前後門都被門禁路障和故意堆積的車輛攔死。


    張憶帶人群到的便是前門,遠遠見到這一群狼狽的人,放哨的女性很快移開了路障將一群人放了進去,之後又急急忙忙地重新攔上路口。


    居住區不大,除了南北門之外沒有其他出入口,四周被建築物以一種類似四合院的結構圍攏。一共四棟五層高的樓,各自能從東西兩麵的樓梯上去。


    小區最中央則是一片帶著綠化的花園,但張憶並不放心那些植物,因此克勞德他們進來的時候能夠注意到那些草皮和樹已經被全部鏟除作為燃料燒幹淨了。


    留下的草木灰則作為了種植嚐試的底肥。


    居住區的空地上擺著不少容器,有露天的雨水收集器,也有用於淨水的蒸餾器。


    克勞德甚至在車位上看見了一輛油罐車——據說這是張憶冒著風險自己開迴來的,裏麵還有大量的燃料可供使用。


    “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對吧?”這個聚集地的領袖此刻正站在新入夥的三人身邊,隻不過青年沒說兩句就麵露愁容,“……可惜,食物不太夠了。”


    克勞德摸著手腕上的陽光收集器,沒說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小區中央的空地。


    “嘛,總之,今晚請好好休息,”略頹廢了片刻,前警官就收拾好了心情,“我們的人現在大多住在一二單元,男的一單元,女性們和老人孩子是二單元。”


    “基本上有戰鬥力的會住的比較底層一點,嗯……你們不介意三人一個屋吧?”張憶說著,遞過來一把鑰匙,“一單元三樓302。”


    “我猜沒有人有意見。”戴博接過了鑰匙。


    溫荀:啊對對對。


    “那麽請好好休息吧,晚飯會有人送來的。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行商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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