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漓趁著沒人注意,將神識化出一縷,悄無聲息的飛向一群正要離開的弟子後麵。


    不過,當真是年輕氣盛,他們才走了幾步,就有兩人吵起來了,有一人甚至都拔出了劍架在另一個孩子脖子上。見狀,葉漓化成了一副少年郎的模樣,跑了上去。為了方便,直接謊稱自己是水澤的弟子,反正那地方連個活物都不敢去,誰知道有沒有收徒弟。


    萬幸,葉漓對睜眼說瞎話這種事情來說太得心應手了,不然換個人就得露出破綻了。


    幾番交談,葉漓將話題引入他來此的目的。


    麵前的幾個孩子聽到後臉色卻不是很好,其中一個鬼鬼祟祟的環顧四周,確定周圍沒有外人,才對葉漓說找一個隱秘的地方談這件事。


    葉漓跟著他們到了異林的後山,期間,有幾個孩子以各種理由,都辭別了,於是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隻有葉漓和兩個之前剛剛吵架的少年。持劍的那孩子一路以來一直一言不發,倒是另一個吵吵嚷嚷的,問了一大堆葉漓的話。


    李柏拉著葉漓問:“你說你之前躲在宴席旁邊的林子裏,那你看見了坐在掌門旁邊的那兩位了嗎?”


    見提及自己,葉漓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猜測可能是正確的。


    於是裝作對此沒有太大印象,把這個話題往更深入的引進,懵懵懂懂的點點頭:“看是看見了,那兩位長老嗎……他們怎麽了嗎?”


    “離掌門近的那個模樣俊俏,稍稍矮一些的,是掌門的師兄。前掌門的座下大弟子,為人正直,品行什麽都是一等一的!”


    嗯。


    “他的能力更是了不得,當年一劍破山河,封息獸!聽說,原本這掌門位置是他的,前掌門的遺願也是將青禦傳給這個大弟子。”


    嗯嗯。


    “唔……但好像是某些原因,現在的掌門搶了他的位置。還設計將辛苦教導自己當年的師父,與一眾長老都給殺了!”


    ?


    “三百年前,那位師伯為此和掌門打了一架,最後不歡而散,他便帶著另一位師叔遠行隱居,不問世事,至此再也沒出來過……”


    ?


    ?


    ?


    葉漓本來認真的聽著他馬上要說出來的話,本來以為是關於此次北域的事情。前麵還好好的,到後麵這娃娃就開始胡言亂語,說著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謠傳,越說越離譜,聽得葉漓想直接給他腦袋上來一棒子。


    這都是什麽玩意兒?


    聽著怎麽這麽像謀權篡位的奸邪小人?


    葉漓這時候的神情已經不太自然,但也隻是尷尬的笑了兩聲。見李柏還打算說出他自己猜測的一場孽戀情深的仙門大戲,葉漓就連忙打斷了他。


    “這位師兄!等等等等……”


    話沒說完,隻待到嘴邊正兒八經的勸解又給憋了迴去。


    這時候葉漓腦子裏也莫名其妙冒出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想了好一會兒,猶豫的開口說:“師兄……你們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在宴席上愁眉不展的嗎?”


    如果是,我就送你倆去見青禦老祖。


    葉漓臉上笑嘻嘻,心裏暗暗罵。


    “害,這這是問題其一。”


    李柏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順便也拉著葉漓坐,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旁邊的宋錦沒有半點搭話的意思,也不準備打斷李柏的胡言亂語,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了離倆人稍遠些的位置。


    “其實一切事情的起因,還是得從三百年前的那場戰役說起。北域呢,是最後的戰場,隻因那時北域出現了一把神兵,據傳說,是一把銀白色的短劍,削鐵如泥,斬妖滅魔,厲害得很。有人聽到後,一傳十十傳百,都認為這東西舉世無敵。反正就是……有了它就想幹什麽幹什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葉漓聽著,點點頭。


    這倒是和現實事件差不了太多。


    “當初,葉師伯與掌門打的那一架,就是在戰役快結束的時候,葉師伯終於發現了掌門的真麵目,於是直接在北域開始打起來。途中,葉師伯節節敗退,情急之下,就隨便召喚了把武器,結果就召出了此劍。這把劍雖然厲害,贏了戰爭,但總歸劍身戾氣太重,葉師伯過後將其封入北域,取‘餘陽’。”


    這故事一半真一半假,葉漓也不打算反駁什麽錯的地方了。因為那劍的確是他打架的時候無意間到他手上,但他召喚的原因並不是他敗退無路。後麵,也是想把這劍還給它來的地方,但出於某些原因,隻能一直放在身上。不過昨天還拿那玩意兒削蘿卜呢,後來削完了好像還忘了洗。現在如果拿出來,估計他們兩個得嚇一跳,因為那劍全身上下都是蘿卜味。


    見葉漓一臉沉思,麵色凝重,李柏以為葉漓也認同了他的觀點,衝旁邊的宋錦一挑眉,示意了一下葉漓,好像在得意什麽。但宋錦一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在那邊擠眉弄眼,然後低頭擦劍。


    李柏不理他,轉迴頭又興奮的開口:“木縭,這次三大門派召集,你猜為什麽不讓厲害的師兄去,讓我們這些剛進來沒多久的弟子去?”


    “額……這次遠行掌門似乎並未……”


    交代誰去,誰不去吧?


    葉漓都要懷疑自己了,羅湫說過隻讓新晉弟子去北域嗎?說過嗎?什麽時候?沒有吧?之前的問話,他也隻是順著這倆的話說下去的啊。


    “你看你,一定是一直待在那個什麽水澤,不出門,都不知道世道險惡!人心可畏!”


    李柏斬釘截鐵的截斷了葉漓的迴答,手在半空中揮舞著,越說越激動,直接兩手抓住葉漓的肩膀,晃動著說:


    “這位師弟!北域!餘陽!封印!你還聽不明白嗎!?”


    “……啊?”


    “他們這是要把我們這些人獻祭啊!!!”


    “……”


    聽到這話,在旁邊坐著擦劍,原本一言不發的宋錦看著李柏無奈的搖搖頭,輕聲歎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應該……不至於吧?”


    葉漓想走了。


    不僅什麽都沒有打聽出來,反而還被灌了一腦子根本就不存在的謠言。


    早知道等下了宴席,直截了當的問楓安都比這輕鬆,誰叫他沒事找事,要自己體驗體驗。


    “哎!怎麽不至於?你想想,從古到今多少邪魔惡妖,不都是靠獻祭童男童女才堪堪保得一方平安嗎?既如此,那怎麽就叫不至於?!他們就是這個意思!”


    李柏好一番慷慨激昂的說辭,要不是葉漓知道一點事件的起因,恐怕這玩意就要把他說服了。


    這時候,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宋錦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順帶解釋了李柏這樣的原因:“前段時間,李柏收到了一封遠在天玄的發小,悄悄寄來青禦的信。上麵寫了他如何偷聽師長們談論此次北域之行,以及當初戰爭之後所封印的餘陽。”


    宋錦頓了一會兒,又開口說:“信我也看過,上麵將如何偷聽,如何隱蔽,甚至連順著思路理下去的陰謀都寫得極其的詳細。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我擔心這信件背後另有其人。隻因李柏的這個發小自從入天玄,就沒有和他聯係過,便讓他問了些小時候的事情作為迴信。”


    “那迴了嗎?”


    李柏插嘴道:“迴了!一件件交代得很詳細,我敢保證這信絕對是他寫的!因為就連五歲的時候,我們兩個一起爬隔壁偷地瓜的事情都有!”


    這麽詳細……


    “哈哈……”


    葉漓了然於心,像是有了什麽定數,尬笑了兩聲。在倆人的目光下緩緩起身,表露出一副突然想起什麽來的樣子,抱拳拱手,對他們一臉嚴肅的說:“我突想起,師父讓我去湖底修煉,我卻跑到這裏來。待會他老人家發現,我怕是得受點苦頭。兩位師兄,我這便走了,有緣再會!”


    話落間,葉漓就消失不見了。


    李柏還沒來得及告別,這師弟就走了,托腮看向旁邊一直不出聲的人,炫耀一般開口說:“你不是說我這些話是加壓在門派之上,莫須有的事嗎?你看,這位小師弟都同意我的說法!”


    宋錦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搖搖頭,也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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