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才看見了嗎?三百年前那位一劍劃破山河,將大魔息獸封入歸墟的人啊!據說是姓葉……”


    “我也看見了,不過,那真的是他嗎?他與另一位師叔已經隱居了三百年了,這期間似乎從未出現在人前。難道,掌門真的把這位請迴青禦了?”


    “嗨呀,誰知道呢,我們都新來沒多久的。三百年前的事情……我祖爺爺那時候估計都沒有出世呢……”


    宋錦獨自在人群前麵走,聽著後麵的師弟談論的話題,一句話也不打算插進去。


    不過後麵的幾個人說著說著,似乎談論到了什麽,其中一個人突然上前來對宋錦說:“宋錦,你來得比我們都早,你在掌門座下的時候,聽說過這位嗎?”


    宋錦看了他一眼,不語,迴過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不理我?切——”他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衝宋錦的背影大聲說:“不就是比我先入門嘛?嘚瑟個屁!要不是我之前去了天玄,人家人員滿了,誰樂意來青禦。”


    “李大少爺,嫌此處,可另尋他路。這地界皇帝少,能獨起一方的修仙門派還少嗎?”宋錦頭也不迴,沒好氣的迴答道。


    “你當我樂意來?還不是……”


    李柏張口剛想迴懟,又想起來了什麽,瞬間滿臉都是後悔,自顧自的嘟囔著:


    “我來,我倒黴。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一個月後,我們不都是得去北域?你以為你比我們早來,現在不說話,就能躲得開?呸,這青禦招什麽狗屁弟子,分明就是招人命來的。我甚至懷疑以前那些個弟子都是這麽沒的……”


    “唰——”


    他的話音未落,宋錦拔出腰間長劍,一個轉身,將劍抵在他的脖子上,冷聲道:“李柏,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萬事萬物都講一個實事求是。你可知這麽胡亂傳播一個來路不明的謠言,將其加身於修仙大派,會付出什麽代價?”


    “你做什麽?”


    李柏震驚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的劍,滿臉不可置信。他原先就有的怒氣如今更甚,也不管什麽劍不劍了,直接衝宋錦大罵道:


    “我願意說什麽就說什麽!謠言?什麽謠言?!現在大夥都傳遍了,去北域不就是送命嗎?!你不想活我還想活!你現在……現在居然還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你……”


    “幾位師兄!”


    李柏的話又一次被打斷了,幾人齊刷刷的往後看去。隻見一位清秀少年正往他們這邊跑過來,他跑的踉踉蹌蹌的,快到跟前了,還差點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卻也不惱,隻是對他們撓頭嘿嘿的笑了笑。那模樣,看起來憨厚極了。


    宋錦將劍迴鞘中,皺眉,對這位突然出現的少年開口問道:“你是誰?”


    “我?我叫木縭,和你們一樣,也是新入門的弟子。“”


    “木縭?”李柏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的人,指著宋錦,對那位名叫木縭的少年一臉疑惑的說:“除了他,我們都是最近一批入門的,我怎麽沒見過你?你哪座峰?哪位長老座下的?習的是什麽?”


    少年猶豫了一下,嘿嘿一笑,迴答道:“我是水澤的弟子。”


    “水澤是什麽地方?”


    “名字有點耳熟啊,你知道嗎?”


    “不知道啊,我和你一起進來的,你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水澤?那是什麽地方?”


    李柏旁邊的幾個,小聲討論了一小會兒,明顯沒說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他也問了一句,也沒人迴答。


    他就轉頭看向旁邊的宋錦,似乎剛才那一句話在問宋錦。


    而麵對李柏的提問,宋錦麵不改色,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自稱來自水澤的少年,眼睛閃爍了幾下,心中好像有了什麽定數。不過少年他並不打算迴答這個問題,麵對眾人,隻是在像個傻子似的笑。宋錦便清了清嗓子,在眾人麵前緩緩開口。


    “水澤是晉州最西邊境的靈湖。它嚴格來說,並不屬於晉州的地段。多年前,傳聞那裏隻是一處風景略顯優美,靈氣十足的普通湖泊而已。三百年前,各門派的一場紛爭結束之後,青禦的一位師叔不知為何,告別師祖,遠離門派,獨自一人前往此地,這一待,就是三百年。”


    “原來不屬於晉州?”李柏靠近了宋錦一步,又問:“那以前歸誰?”


    宋錦對李柏沒有什麽好態度,看著李柏貼過來,他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兩步,開口:“水澤是南疆,晉州還有上蕘交接的一片密林中心地帶的靈湖。”


    李柏想了想,又問:“你剛才說,那位師叔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三百年?為什麽要去?他難道一次都沒出來過?還有各門派紛爭,什麽紛爭?爭什麽?”


    一串問題問得宋錦握緊手中長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衝李柏說:“你能不能閉嘴?”


    李柏撇了撇嘴,不滿的嘟囔了什麽,就一個人跑到一邊去了。見一直在身旁煩的李柏走遠,宋錦重新將視線放在眼前這個叫木縭的少年身上。


    “據我所知,水澤的那位師叔從不曾出過該地。包括凡路過者,都會告誡禁止踏入。如若有人貿然進入,他也會把進入者強製打出去。直到前段時間,掌門才重新將那位師叔哄說迴來了一次,但那一次過後他也就迴去了。你呢?是什麽時候拜他為師的?”


    麵對宋錦的問題,木縭沒有半點異樣。自顧自的像是迴憶起了什麽傷心事,眼裏含淚花,很是委屈的迴答:


    “我是前段時間,也沒有多久的。我從小體弱多病,經常得上城裏抓藥,可村子裏都是貧苦人家,哪經得起這麽消費?再加上母親又生下了一個健全的弟弟,他們便一商量,將我扔到林子裏,自生自滅。若非遇到師父,若非願意收留我於水澤,我恐怕……恐怕那時候就得入了山林裏那些豺狼虎豹的口了。”


    憐憫之心,人皆有之。幾人聽到木縭這樣的訴苦,紛紛表示不滿:


    “太過分了吧!好歹也是條人命啊!”


    “唉……世道人心啊。”


    “親生孩子都這樣對待,真的是沒有心啊。”


    一群人中,宋錦聽到這些話明顯臉色有些不好,但他沒有插嘴。然後看著木縭抬起手擦拭眼角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滴眼淚,為了戲足,鼻子還抽了兩下,然後又繼續開口:


    “水澤離青禦近,我知道師父原先是青禦門派的人,又聽說這裏正在為剛迴來的葉漓師伯二人辦宴會。我一直待在水澤,一直一個人,很孤獨,所以就想來看看,想認識一下各位師哥們。我剛才躲在離宴席不遠的一個草叢裏,我看各位師兄臉色似乎都不是很好,就想來問問發生了什麽事。”


    前麵都挺好的,直到聽到最後的那一句話,眾人臉色瞬間沉下來。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


    木縭見狀,連忙擺手說:“如果是不該問的事情,可以當我沒說的。”


    李柏走上前,圍著他轉了一圈,對木縭更加疑惑不解:“你不知道?你難道不用去?”


    “師父倒是確定讓我一個月會隨你們去一個地方,不過去哪裏我是真的不知道。”


    木縭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讓他們都不假思索的信了他的話。


    李柏有心告訴他,卻心有餘悸。側頭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眼身後一直沉默的宋錦,轉迴頭說:“還是找一個隱蔽點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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