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晌的話,天空的顏色漸漸深沉下去,血族不用休息,但他們需要新鮮的血液維持,因此葉懋英準備休息,而血族則出海獵殺魚類,狐族則是進入到樹林中活動。


    夜裏,葉懋英坐在榻前,赤鬆繹帶來一顆夜明珠,勉強給這昏暗的小島提供一些光亮。


    兩人四目相對,許久未見的情感無處釋放,男人輕輕摩挲著女孩的小手,看到她疲倦的麵容很是心疼:“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從這裏到天朝南邊的海岸,大約需要三日。”


    葉懋英一驚:“我居然飄了這麽遠?”


    男人頷首:“的確是遠了些,你們皇帝焦頭爛額許久,聽聞日日無法安眠,等你迴去隻怕是有的要忙。”


    “她頭疼是老毛病了,沒什麽大礙,隻是不知祖母怎麽樣,得知我的消息,隻怕是她也擔憂。”


    話落,赤鬆繹眸底閃過一抹不自然,好在夜色深沉,沒叫葉懋英發現異常。


    “睡吧,明日我帶你迴家。”


    女孩沉沉睡去,或許是因著赤鬆繹的緣故,她終於能享受夜晚的安靜,而男人則是延續往日的習慣,整夜守在女孩榻前,沒有離開半步。


    很快,天際破曉,朝霞滿天,該是出發的時候,濯夢桃擔憂葉懋英一個人類與一群血族在一起會有危險,便問道:“我好久沒去天朝了,我也想跟你們一起走,可以嗎?”


    葉懋英一聽這話,臉上當即揚起一個好看的笑容:“當然好,我帶你去瞧瞧天朝的變化,你不是喜歡好看的首飾嗎?京城裏有鋪子都很不錯,我可帶你好好逛逛。”


    小女孩笑逐顏開,與父母商議過後才同意她可以跟著葉懋英去天朝,但前提是要帶上她的哥哥濯嘉平一起,以便保護她的安全。


    血族自然不願這些狐族登上自己的船,不過狐族也是不屑的,他們用自己的船,不僅舒適,還要比血族的船更快。


    經過葉懋英的建議,他們將船用繩索連接在一起,並排而行,一來可以抵禦風暴,二來她來迴走動也方便些,因此雙方都沒有反對。


    至此,葉懋英終於踏上迴家的船,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福澤,隻怕是她走了這麽久,小侍女也很是心焦吧?


    她猜的沒錯,福澤在得道葉懋英失蹤的消息後,那是完全沒有睡覺的時候,沒日沒夜守在郡主府門口,眺望城門的方向,滿眼都是對捷報的渴求,哪怕小姐能讓人送一封信迴來也好。


    可她等了半個月,直到積雪化盡,天氣漸暖,還是沒能等到半點消息,這就讓她心裏沒了底,小姐不會真的迴不來了吧?


    迴家的路是遙遠的,但也是輕快的,為了保證用最快的速度迴到天朝,血族與狐族第一次放下成見,淺淺的合作一次。


    血族目光所及更遠,因此他們負責白日行船,而狐族則在夜間也可以看得清楚,即便是在海上也可以很輕易的分辨方位,因此濯夢桃兩人則負責夜裏行船。


    海上日光毒辣,葉懋英多是躲在船艙裏。


    女孩喝著茶水,可這眼神還是舍不得從男人俊俏的臉上移開,就好似有某種魔力似的。


    男人有些羞怯,端起茶盞輕抿,看似不經意的問道:“你...一直看著我作甚?”


    女孩放下茶盞,湊近了一分,臉上喜悅藏不住:“明明半個月未見,可我覺得竟是有幾十年那樣長。”


    男人語塞,什麽時候她這個花癡的模樣才能減少幾分,總是這樣盯著他看,不免感到有些不自在。


    “對了,怎麽沒見到洛風?她沒跟你一起來嗎?”


    男人微怔一瞬,方才的不安頃刻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略有些怒火的眸子:“她走了...”


    女孩歪著腦袋疑惑:“走了?去哪了?”


    男人搖搖頭:“不知。”


    女孩此時才發現,血族的隊伍裏也沒有白夫人的身影,難道說這她們一起離開了北寒?


    發覺出不對勁的女孩不死心追問:“你們鬧別扭了?”


    男人沉默不語,對於這個問題他實在沒什麽好說的。


    見男人不說話,女孩接著道:“洛風是你的守護者,按理說是不會輕易離開的,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以告訴我嗎?”


    男人依舊沉默不語,女孩自知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或許是什麽難以啟齒的原因。


    可轉念一想,赤鬆繹乃是北寒之主,身邊卻隻有林霄一人相伴,若是再遇到什麽緊急情況,沒人保護怎麽能行?


    男人不迴答,葉懋英便不在他身上下功夫,直接來到甲板上,想著能在林霄這裏得到答案,誰知道她剛一開口,還沒等問出,船艙裏便傳出了男人的怒聲:“林霄!進來!”


    林霄隻好進入船艙,男人放下茶盞冷冷吩咐:“你去獵隻鯊魚來!”


    林霄一愣,這玩意可遇不可求,哪是說獵就能獵到的?但還是硬著頭皮應聲道:“是。”


    從船艙出來的林霄給了葉懋英一個無奈的眼神,轉身跳入海中,看來赤鬆繹是鐵了心要將此事瞞下來。


    或許是不想讓她背負罪惡感,畢竟他們兄妹二人分道揚鑣的根本原因是葉懋英,他不想讓她知道真相,也是不想讓她牽扯其中。


    葉懋英沒了辦法,血族不用睡覺,在這海上也是沒機會將赤鬆繹支開,還是等到了天朝再想辦法也不遲。


    夜幕降臨,繁星滿天,濯夢桃與濯嘉平睡醒起身,她來到葉懋英的船艙,見著赤鬆繹還在這裏,一臉不悅道:“晚上了,也該讓我與姐姐說幾句話了吧?”


    赤鬆繹坐姿依舊端正,就連搖搖晃晃的船隻也不能動搖他半分。


    “你說就是了。”


    女孩掐著腰走了到葉懋英身邊,仰著腦袋氣鼓鼓的說道:“你在這裏!我們怎麽說體己話?”


    葉懋英見狀,小手輕輕搭在男人冰冷如霜的手背上,給了他一個眼神,男人這才起身出了船艙。


    濯夢桃下意識白了男人一眼,低聲道:“切~冷血!”


    對於這兩人之間的互相看不慣,葉懋英或許已經放棄了掙紮。


    “英姐姐,你到底看上這個冰塊什麽了?渾身冷冰冰的,你冷的時候他又不能同你取暖,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的...”


    一說起這個,葉懋英就想起她之前吃多了酒,抱著赤鬆繹怎麽也不肯撒手的事,尷尬一笑,無奈道:“或許是可以解暑吧...”


    女孩蹙眉不解:“解暑?”


    甲板上的男人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吃笑出聲,看上去無奈又寵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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