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府城庫房充盈,城內房屋也不斷翻修,經府令統合城內大家族,建立商會,不僅向京都交的稅多了兩番,就連周圍數府也紛紛效仿,那府令段清羽也因此名揚朝堂。


    本來對虞皇任命一介探花為一府府令多有抵觸的朝堂百官,如今也轉了風向,不斷上奏為他請功,弱時無人問,盛時眾人捧,不說朝堂上的變化,安夏府有段清羽的政策也福澤不少百姓。


    臨靠府衙的街上來了不少商戶夥計,而府衙兩側,也建設了不少房屋,之中單獨有一間當做商會議事所用。


    段清羽一身便裝走過坊街,左右打量著周邊的變化。一隻金絲雀則站在段清羽的肩膀上,盯著街道兩側攤位上的吃食,不時“咕咕嘰嘰~”兩句套近乎。


    段清羽輕笑著,走到一旁攤位上買上些瓜子仁倒在手上,那金絲雀便從肩頭跳上去,晃著腦袋極為開心,段清羽伸出手摸了摸金絲雀的羽毛,柔聲道:“慢些,慢些,都是你的。”


    從來安夏府上任,這隻金絲雀便一直跟在身邊,頗為通靈性,就連自己的妻子季伏苓也甚是喜歡,如今也有了身孕,不能陪著自己四處查訪,便讓金絲雀跟著自己。


    “趙子澄見過府令大人!”


    一身錦衣的趙子澄身材也發福了些,手上拎著不少補品走到段清羽身前:“府令大人,聽說夫人有了身孕,這可是大喜事,您不僅是我們的父母官,還是我們安夏商會的會長,眾多議事族長們也是開心的很,想著在金鳳樓擺上一席,懇請會長商量。”


    趙家趙子澄,也經由青璃暗中幫助這些年在商會中,也拿到了議事的資格,暗中也向青璃傳遞不少消息,隻是隨著林墨前往東洲,事務繁多的青璃也很少兼顧。


    合妖道的人,大部分都沒有官麵上的身份,那誌忠更是佛修出身,沒有實權,安夏府的事宜鎮世司對外的事宜都壓在青璃一人身上,更何況,還有不少暗地裏搞得那些小動作......


    如今林墨被免了巡察使的職。


    府中各郡的司衛也沉寂下來,也有不少鎮守郡內的百司偷偷跑迴來詢問青璃林墨的事情,其中早早依附而來的朱立身等人心中更是有些慌亂,那青璃見狀,也隻是輕飄飄一句:


    “隻要大人還在,安夏府的天就塌不了,滾迴去,各司其職。”


    便將他們打發走後,趙子澄便被青璃下令,多多和段清羽交好,最起碼要混個臉熟,不僅要在商會中站住腳跟,還要能隨時拜訪段清羽,而不會被拒之門外。


    段清羽擺了擺手,臉上也泛著喜意:“不必了不必了,如今茯苓有孕,本官從今日起,除了政務,便都要在家中陪著她,謝過你們的好意,酒席就不必了,這些禮品也拿迴去。”


    “哎?”趙子澄一臉為難,瞧著段清羽向府衙走去,連忙跟在身後:“大人夫妻恩愛,自是羨煞旁人,這也是我們對會長的一點點心意,不過是些小補品,季夫人也需要補補不是?”


    “不必.....”段清羽站在府衙門口,剛要拒絕,趙子澄便將手中的補品遞到看守的衙役手中,拱手轉身跑開。


    “這......”段清羽愣了愣。


    通判從府衙內跑來,對著段清羽拱手行禮:“大人.....京都巡察使左遷在堂內等候多時。”


    段清羽聞言微皺眉,看向通判詢問道:“左遷?他怎麽又來了,鎮世司與我府衙聯係越來越少,自從林大人離開之後,鎮世司也一向配合我們府衙,如今莫不是想要將鎮世司的權柄要迴去?讓我們府衙配合?”


    “大人,您是從上京城科舉出身,那左遷乃是京都大族,您當年沒去拜訪過麽?”


    通判看著段清羽疑惑的樣子,狐疑道,一般去上京城赴考的,都要一一拜訪京都大族,不管是考試也好,還是之後任官也罷,有他們都會有一個好出路,日後雖說也會掛上他們自己人的身份標簽。


    可古往今來,不都是這樣的麽,雖說都是天子門生,可陛下他出不了上京城,不然也就不會有各府各郡的鎮世司,和各個世家大族交叉上任的官員。


    能清白之身出頭的少之又少,就像是你想要讀書,那也得有書才行。


    “不知道。”段清羽搖了搖頭,將禮品遞到通判手中,低聲吩咐幾句,撩了下衣袍向著內堂走去,肩膀上的金絲雀見狀連忙飛往後院。


    內堂門口,左遷抱著烏金長刀,靠在門口上,忽然抬頭盯著飛往後院的金絲雀。


    “府令段清羽見過巡察使大人。”段清羽看著抬頭望向天空的左遷,拱手叫道,論官職,巡察使還要比府令高出半級,瞧著一身黑袍甲衣的左遷,渾身上下不自覺的散發出淩人的氣勢。


    不自覺的和林墨相比,一個霸氣側漏,一個陰柔內斂。


    “那隻金絲雀.....”左遷揚了揚頭盯著段清羽詢問道。


    “啊?哦,那是前任府令潘鬆清所養,跟我們也頗為親近。”段清羽拱手解釋道。


    “嗯?這樣麽.....”


    左遷收迴視線,看向眼前眉清目秀雙瞳有神的段清羽,在那金絲雀上察覺到些許不對,自己身為鎮世司,若是在外麵便會直接出手,一刀拿下盤問,在府衙中,還是要給此地主人一點麵子,眼見段清羽知道,還當那金絲雀是保護府衙,也便不再多問。


    左遷拱拱手,從懷中將自己的腰牌遞過去:“駐京巡察使左遷,奉命來此替換林墨,本想著前些日子,來府衙和段大人知會一聲,可鎮世司內堆積不少事務,才推托到現在,還望段大人海涵。”


    “哎.....大人哪裏話。”段清羽檢查完腰牌之後,遞迴去,引著左遷向內堂走去,並吩咐院內的下人沏茶,等坐到主座上,才開口詢問道:“不知左大人來此,是否還有其他事務?”


    來了四五次,每一次左遷都是這番說辭,就像是既定下來一樣,第二次的時候還頗為疑惑,後來問了李暮才知道,左遷和不熟悉的人不知道怎麽開口,便次次用一樣的說辭,待到熟悉後便好。


    看左遷這次坐下來,不走,便擺正衣服,靜等著後話。


    “按照管理,府衙官員的安全有當地鎮世司負責,府衙大大小小的官員身旁,最起碼都會有一位內千司的旗官帶人護持,可府令大人身邊,為何一個鎮世司的都沒有?”


    左遷一臉嚴肅,手指敲著桌麵,發出咚咚咚的聲音,鎮世司規矩,每到一地上任,便要麵見其中官員,以望後續相互扶持,上京城鎮世司與府衙關係很好,偏偏這安夏府有些怪異。


    僅看這些天的觀察,鎮世司和府衙的關係微妙,像是互相牽製一般。


    段清羽沉吟片刻,抬頭道:“府內清明,百姓安居樂業,更別說府城,家家路不拾遺,其中府衙不過是微末之功,大多仰賴前任巡察使林大人,本官想來奉行物盡其用,人盡其能,若是一位百司,保護在我身邊,實在是有些浪費。”


    “嗬....”左遷搖了搖頭,所以信任供奉宗門之流也不信任鎮世司麽,歎口氣:“不知段大人,對百司青璃怎麽看?”


    “青璃,青百司?”段清羽一時不知左遷來到底是為何,沉吟道:“青百司花容月貌,做事沉穩,不可多得的人才,據本官了解,林大人不在的時候,安夏府都由青璃執掌。”


    “那....你對林墨怎麽看?”


    “林大人.....”段清羽麵露難色,沉聲道:“不瞞大人,我與林大人乃是舊識,他擅離職守,也定是有不可言說的理由。”


    “你與林墨相識?”


    “是。”


    “本座還有事,告辭。”


    左遷聽到這點點頭,轉身提刀向外走去。


    等到左遷離開後,段清羽沉思著,一聲輕咳傳來。


    一襲鵝黃裙,隻是腹部微微隆起的美豔夫人季伏苓從後屋走出,肩膀上還落著一隻金絲雀,走到段清羽身旁,柔聲問道:“段郎,怎麽這副神情?”


    “哎.....茯苓你怎麽出來了?”段清羽連忙起身讓茯苓坐下,輕輕摩挲著她的腹部,沉聲道:“今日駐京巡察使左遷找我,我總覺得怪怪的。”


    “怪?”


    “嗯,他前些次並未說過這些話,而且府衙中的案子,有些很是奇怪,結案的太快,其中不少證人都找不到,而定案記事的那幾人都是親近鎮世司的人,我曾經細細盤查過,可毫無線索,今日那左遷問的問題,似乎對林墨青璃等人也有些疑惑。”


    段清羽蹲在季伏苓身前,枕在她的雙腿上。


    季伏苓請摸著段清羽,歎息道:“或許真的是我們想多了,左遷不過是依照慣例行事,隨口問上幾句,那林墨行事隻是偏激了些,到底是鎮世司嘛,若是手段差,又如何能鎮的了這天下邪祟?”


    “哎.....”段清羽搖搖頭:“可總覺得不對勁,或許....潘老的死沒那麽簡單。”


    ......


    左遷站在府衙門口皺著眉,這段清羽能將府城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觀其言談舉止確實如百姓所說,是個君子,可為何對鎮世司有抵觸,這幾日翻閱內千司的檔案中。


    數次向府衙段清羽提出護衛,都被拒絕,那掌管內千司的李暮也說不上是為什麽,左遷這才順勢來此詢問,那李暮也是,每當提到林墨,就打著哈哈不接話茬,現在看來,林墨確實擅自離守,那李暮還有包庇,知情不報之罪。


    “哎....林兄啊林兄,那段府令都知道你是擅離職守,我幫不了你啦,再晚迴來些,怕是連千司都保不住。”左遷摸了摸懷裏的司主令。


    “嗡!”


    劍鳴聲傳來,一抹紅光掠在左遷身前,納蘭霜腳尖在劍身上輕點,輕飄飄落在左遷麵前,紅英劍繞著納蘭霜飛了一圈,漂浮到納蘭霜身後。


    “百司納蘭霜,見過左大人!”納蘭霜拱手道,眸中閃過戰意。


    “哎.....你怎麽又來了?一天一次,不累麽?”左遷手扶著額頭,本以為自己就夠好鬥的,沒想到這納蘭霜更是好鬥,從來了安夏府之後,納蘭霜見到左遷背著烏金長刀,心癢難耐提出一次切磋。


    左遷本想著剛來,也正好露一手,誰料到納蘭霜輸了之後,隔天便又要挑戰,一連三十多天,屢戰屢敗,屢敗屢戰,讓堂堂一個巡察使,躲著走。


    “謝過大人關心,為增進劍道,卑職不累,還請大人賜教!”納蘭霜腳尖輕點,向後一躍,紅英劍飛入手中。


    “你與林墨比過麽?”


    “比過。”


    “他輸給你了?”


    “沒有.....”納蘭霜瞳孔微顫,閃過恐懼之色,大人下手可是重的很,還專門打臉,這位左大人就不一樣了,雖說依舊打不過,可下手有分寸,不會真的傷到自己。


    “你也天天和林墨切磋?”左遷將長刀抽出,淩厲的刀意充斥在街道中,腳下一踏化成流光飛往空中。


    “那....是,那是當然!大人對我極好!”納蘭霜臉頰有些羞紅,撒了個謊,一躍而起,紅英劍盤旋適時的落在腳下,足尖輕點,幾下掠向空中。


    “哎.....沒想到林墨有此耐心,我就不行了!”左遷目露兇光,握緊手中的烏金長刀。


    .....


    鎮世司,千司殿中。


    四個侍女守在門外,青璃在殿內來迴踱步,幽幽一歎,轉身向後殿走去,進到後屋內,打開窗,天邊漸暗,心中思緒也越發惆悵。


    “大人,你何時能迴來.....”


    青璃嫵媚的臉上多了幾分愁容,這些日子,一麵應付左遷,一麵應付手下的人,隻感覺白發都增加了幾絲,眸光望向床攤上,猶豫片刻,將門窗關好,從床榻下抽出一個木盒,裏麵正是精雕玉琢的角先生。


    “筱竹....若是你在便好了。”


    青璃臉色泛紅,這幾日壓力頗大,迫不及待的想要宣泄一下。她把錦衣解開,又拉下肚兜和薄褲,幔帳之間頓時白花花一片,單手捂著胸口波濤,又將帶著底座的角先生置於後麵。


    跪趴在床榻上,慢條斯理擺出了一個‘伸懶腰’的姿勢……


    白如羊脂的身段曲線展現無疑,滿月近在咫尺、纖毫畢現,一隻手探下去調整著位置,隨手拔下頭上的碧玉簪,放在枕頭旁,青絲灑落.....


    “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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