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相國寺千年的牌匾猛地砸落在地上!在不斷踩踏之下,不堪承受,斷裂開,佛光普照,不斷的有鎮世司身軀潰爛,化成一縷黑煙消散在原地,隻留下漆黑的盔甲,天空之上的異獸法相也不斷減少。


    相國寺的八部眾僧也損失大半,撕開一個個缺口。


    林墨化作黑霧跟隨在巡察使等人身後,速度也越來越慢,落在人群身後,身影一轉,向著另一側飛去。


    沿途數個僧人想要阻攔皆被林墨吞噬,繞到一側,輾轉數個閣樓,小心翼翼的繞過去,身旁也不時的有千司,巡察使掠過,襲殺周圍的僧人,吸引走注意力。


    林墨化為鬼霧,遮掩著氣息,小心的靠近過去,望著眼前的大雄寶殿,一手掐著守在門口沙彌的脖子,身影一閃掠到屋內,隨手一招,關上殿門。


    “你!!你!!”


    沙彌憋著臉通紅,雙手用力的捶打林墨的手臂,潛伏到了大殿,前院的師兄怎麽都沒攔住,眼中閃過決然之色,氣血不斷開始燃燒。


    “舍利在哪?”


    林墨瞥了眼沙彌,手上湧出鬼霧,一道道鬼霧纏繞,封住沙彌燃燒氣血的動作,望著大殿內的巨大金佛像,環視了一下兩側無數的紅燭,蒲團。


    “舍利?什麽舍利?”


    慧悟方丈端著一杯菩提茶,邊走邊品著從後殿走出來,吹了一口茶上的熱氣,疑惑的看向林墨。


    “方丈,方丈,救我,救我.....”


    沙彌眼睛裏充滿了血絲,伸出手探向方丈,滿是寄寓像是握著最後的希望,本想以死證明虔誠,不為邪魔而折腰,可方丈的出現,猛地感覺活的希望。


    “方丈?慧悟大師?”


    林墨眯著眼盯著眼前這僧人,方丈?相國寺方丈慧悟大師,傳聞精通測算,能預知人的命運,隻是修者的命,不知能不能算出來?


    “哎,本座就是,不知施主有何事要問?”


    慧悟方丈抿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到一旁,睜大雙眼盯著林墨,滿是無辜。


    林墨看了看手中臉憋通紅的沙彌,又看了看慧悟。


    慧悟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沙彌,伸出手擺出請的姿勢,臉上掛著笑容。


    “施主,自便,自便。”


    “嗬,有趣。”


    林墨深深看了眼慧悟,一把捏碎沙彌的脖子,隨手丟在一旁,那慧悟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林墨向前踏出一步,身後紅衣法相浮現,一爪襲向慧悟。


    “施主?莫要動手,萬事好說,我說不得也是自家人呢!”


    慧悟雙手合十,一尊金色佛陀浮現,佛光彌漫擋住鬼爪,將鬼爪蕩開。


    眼見林墨身後紅衣法相越來越清晰,那紅色袖袍向兩側一擺,殿內兩側的燃燒的紅燭,盡皆熄滅,雙手相疊隱隱要下拜。


    殿內恐怖的氣勢不斷凝聚,慧悟連忙收起自身法相,伸出手指放在嘴前!


    “噓!!施主,小些動靜,這可是正殿,若是動靜太大,引起陣法,前麵那些人可就要發現了!!”


    慧悟說完,雙手連連結印,殿內浮現一層金光,金光勾連壓下屋內的氣勢,遮掩住鬼氣。


    門外傳來動靜,一個個武僧跑來,剛要推門而進,就被慧悟阻攔道:“不可進,本座與那鎮世司交手,身受重傷,若是壞我療傷,未能再戰,我千年相國寺,覆滅於此,爾等可是罪人!!!”


    “是!是!方丈,隻是察覺到少了不少師兄弟,還有人看到一縷黑霧飛來,我等才慌忙趕來,以防不測,我等願為方丈護法!!”


    “外麵情況如何?”


    慧悟看了眼林墨大聲問道,示意林墨稍安勿躁,林墨微眯眼,法相收斂,隱匿著氣息,一時之間,對著慧悟方丈也是產生了一絲懷疑,莫不會真是鎮世司的人?潛伏在相國寺?不該吧,可柳若思也確實說來大殿中取舍利。


    莫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潛伏相國寺,能坐到方丈的位置??


    林墨望著慧悟,眼中也閃過疑惑,若真是所想的那樣,此人還當真厲害。


    “西麵江水倒灌,蛟龍作亂,上林院,普護院兩院都難攔住,正門又衝來一群盔甲邪魔,還好,那邊眾多主持僧人都在,師祖與那鎮世司的魔頭,打到了天上,趕來的主持也皆和那些邪魔拚鬥!”


    “方丈!又一批鎮世司的衝來了!師兄弟都在攔著!我等,我等不會死在這吧!!”


    “莫要亂說,我相國寺傳承千年,八院師兄弟加起來可是要上萬人,誰能覆滅我們?就算朝廷又如何?師祖在,我們必然會無事!”


    門外武僧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說起來。


    慧悟歎了口氣:“不用護持我,你們下去吧,擾我清淨,又如何能療傷?”


    隨後假裝受傷輕咳了幾聲,虛弱的說道:““愚笨!前殿之中打生打死,廣場之上,生死之關!爾等還在此吵鬧,還不去幫忙!””


    “是,方正,我等錯了。”


    眾多武僧相視一眼,向著前院跑去。


    慧悟張開手臂,示意不會動手,繞過林墨走到門前,看了看,這才舒了一口氣,手不斷扶著胸膛,像是安撫受驚的自己一樣,渾身毫無氣息外露。


    “施主,我們繼續吧,剛才說到哪了?”


    林墨愣了下,緩緩收起法相,警惕的看著慧悟,輕聲道:“舍利可在?”


    “舍利?哦,你是說那一顆吧,先賢舍利,殿內確實供奉著一顆舍利,能清心,擋災,救病,若是常常帶著身邊,可神明清靈,我觀施主修為應是不需要這個才對。”


    慧悟說著,走向一側大殿的金佛,輕輕在石台下敲了兩下,石台升出一個暗格,裏麵有顆散發金光的舍利。


    慧悟將舍利取出,本想遞給林墨,看著他警惕的樣子,手腕一抖丟向林墨。


    “大師,不愧是方丈,就這心胸,在下佩服!”


    林墨將舍利握在手中,感知到有些許不舒服,手上絲絲鬼氣下意識被激發出來,和那舍利互相對立,呲呲,互相消耗之聲,不斷響起。


    “施主,施主,用這個!”


    慧悟走到一側取來一個玉盒,丟給林墨,輕聲道:“這玉盒能隔絕,不會再與施主產生抵抗。”


    鬼修之身與佛氣相克,也好眼前的鎮世司修為甚高,若是低一些,這舍利都拿不起來,誰派來的,這選人的眼光當真是對眼前的人頗為自信。


    不過也是,鬼修修到如此境界,可不了得,除了那邪教外,還很少有山間野修,能有如此修為的,聽聞鎮世司鬼修也不少,今日倒是開了眼界。


    林墨將舍利裝好放入懷內,對著慧悟拱了拱手,滿臉親切的說道:“多謝方丈!對了,不知去往菩提樹的路上,是否也有阻礙?”


    慧悟方丈皺著眉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個木牌,關切道:“些許禁製確實兇了些,以閣下修為必然無事,若惹來人就麻煩了,這木牌能保施主暢通無阻。”


    “多謝方丈!”


    林墨抬手一吸,慧悟方丈也未阻攔,木牌吸入林墨手中。


    林墨剛要出門,慧悟連忙叫住,指著後側,輕聲道:“施主,這邊,這邊繞過去更近些,也沒人看守!”


    “謝過方丈!”


    林墨拱了拱手,笑了笑,身影一掠向著後殿衝去。


    慧悟搖了搖頭,吧唧吧唧嘴,走到一旁蒲團上,盤腿而坐,手掌一招,茶杯落入手中。


    “唿~”


    對著茶杯吹了吹氣,剛要喝,臉色一變,猛地升起佛陀法相!佛陀法相籠罩自己,一股股佛光不斷護持!


    “咚!!!”


    慧悟轉過頭,隻見一道白皙的鬼爪,殷紅的指甲映入眼中,其上的兇厲之氣,忍不住讓人心生膽寒,鬼氣湧現再次爆發,佛陀法相雙手摁住鬼爪,道道佛印浮現,佛門經文不斷浮現而出沿著鬼爪纏繞而上!


    “方丈,好本事!”


    鬼爪緩緩消散,佛門經文懸浮在空中,遠遠得傳來林墨的聲音。


    “好小子,還有這手,當真本座沒脾氣是吧!本座就要看看你何時遭殃!到時再給你添上幾手兇忌!”


    慧悟惱怒的望著後殿方向,手指不斷比劃,一道道金色絲線勾勒成林墨的樣子,絲線不斷崩散,慧悟眼中閃過疑惑,經文彌漫,陣陣佛音護持,金絲勾勒成功,不斷推演著!


    “嗯?咳咳!”


    慧悟猛地吐出一口血,詫異的扭過頭,看向林墨消失的方向。


    “無命格,已死之人?怎麽可能!”


    --------


    菩提樹大殿之中,


    一個個天人之姿,寺廟下一代扛鼎之人,在金蓮的接引下,走到這個殿中,望著殿內上空漂浮的七彩之氣,皆是露出驚訝之色,幾人手中的蓮花緩緩消散,眾人一步步向著深處走去。


    大殿末端,有一棵繁茂生機盎然的菩提樹,樹上流光溢轉,一縷縷綠色氣體圍著樹冠旋轉,淡淡的熒光逸散出去,眾人輕吸上一口,頓時精神抖擻,疲憊皆消。


    “這邊是傳說中,佛祖,菩提樹下,一朝悟道!那數千年的天地靈寶,菩提樹麽?”


    “當真非凡,我寺的傳承之物,怕不及一截菩提樹枝!”


    “咳咳,莫要失了禮數!!”


    經過那人的提醒,眾人才看到,樹幹之下,枯坐著一個老僧。


    眾人連忙見禮:“我等見過聖僧!!!”


    智善跟著人群最後,也是拜下身子,隻是瞳孔上附上一層黑色,沒了眼白,臉色也是凝重的很,那殿內上空的七彩之氣,並非信仰,並非佛修霞光,在他的眼中是七情六欲之氣,那縷縷氣中,若是沾染一絲,便會影響人心。


    而那菩提樹也非他人眼中的樣子,而是幹枯無比,死氣沉沉,那樹幹更是凹下去一大塊,隻有主幹斷裂的那處,有半截新枝,新枝之上還有一片嫩葉。


    智善眼中黑光消散,露出正常的樣子,也不知為何,自從那日杜江蘺死後,自己所看到的東西,多有不同。


    智善抬起頭,看著那新枝,傳聞菩提枝可再造生人,據師傅所說,相國寺密錄中,記載過,若是將菩提樹煉化,渡入腦海中所記之人,便能使人再生。


    當年智善還未過慧真,那再生之人,還是那人麽?


    師傅臉上露出一抹迴憶,懊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隻留下一句,你當它是,它便是,你當它不是,它便不是,是也不是,皆在你心中。


    智善當時還撇了撇嘴,說了跟沒說一般。


    聖僧緩緩睜開眼,望著前來的眾人,笑了笑。


    “爾等盤坐,靜心,可得吾之傳承。”


    眾人一喜,接連盤腿而坐,智善猶豫片刻,也跟著坐下,隻感覺眼前的聖僧沒有廣場上的金色人影氣勢龐大,更像是個無修行的老人,應是餘留在此的力量不多,原本以為聖僧在外,這裏不過是些許感悟,沒想到留有身軀。


    智善心中閃過猶豫之色,掃了眼身前的眾人,大多都是三品巔峰,與二品也是一線之隔,忍下心中想要搶奪菩提新枝的衝動。


    “何為佛?眾生皆可為佛,可偏偏,自古成佛者隻有一人,諸位可知何解?”


    聖僧手指一招,半空中的七彩之氣相疊,形成一個個七彩蓮花,飛到每個人的頭頂上。


    “閉目,冥想,感悟,超脫!”


    “尊聖僧!!”


    眾人手持佛禮,低下頭放空自己。


    一縷縷霞光籠罩在眾人身上,智善眼中一凝,一層淡淡黑光籠罩自己身上。


    那聖僧毫無察覺一般,繼續著勾勒著,身後菩提樹葉颯颯作響!


    一個接一個的陷入幻境之中,氣息一個接一個的消失。


    智善也不再忍耐,身影一閃,來到聖僧一旁,雙手合十!身後猛地升起漆黑的佛陀法相,一掌拍向聖僧,一掌拍向菩提樹!


    聖僧眼簾微抬,一層淡淡的金光籠罩住自身,和菩提樹。


    “嗯?小輩,你可知你此舉意味著什麽?你可知襲擊的是老衲?”


    “百載聖僧,又如何?!佛語,心不通,則不順,小僧別無所求!隻願得到那菩提新枝!”


    智善手指這樹幹上的新枝,身後法相也不斷用力!想要突破金光!


    聖僧笑了笑,身軀開始緩緩消散,扭頭看了看智善指的方位,剛好是有一片綠葉的菩提新枝。


    “你能看到?哈哈哈!想要菩提生人?可惜了,樹枝太小,若是再長百年,或許還夠你用,今日若是強取,可是會一場空。”


    “能不能用,小僧自然會嚐試!聖僧在此所留,不過萬一,又如何能抵得住小僧?”


    智善望著聖僧消散的身影,頓時也明白,不過是在拚耗肉身罷了。


    智善猛地扭過頭,看向一側不斷生命氣息消散的眾人,大喝道:“醒來!!”


    身後法相也怒吼一聲!陣陣佛音繚繞!


    眾人慌忙驚醒,隻是臉上或有潮紅,或有憤怒!


    “想要!好想要!”


    “殺!殺!何人敢攔本佛!!”


    “我恨!我恨!!!”


    “......”


    智善望著喚醒的眾人,眉頭皺的更深,沒一個能抵擋的麽?還是三品不能抵擋七情六欲之氣?本想喚醒幾人,識破聖僧真麵目,能幫上些忙,這下好了,更亂了!


    聖僧眼見眾人醒來,也不惱,反而像是找到了什麽,身軀越來越小,盯著智善,眼中閃過金光,望著智善越來越滿意。


    “佛中生魔,生死禪機,哈哈哈哈!”


    聖僧一指點向智善!一道光芒瞬間洞穿智善的身體!


    聖僧大笑著,身軀猛地崩散,殿內七情六欲之氣失控,鑽入眾人的體內,菩提樹發出輕鳴!道道金光從聖僧體內射出,遮住眾人的眼睛,一道虛幻的小孩虛影緊緊盯著智善,緩緩融入金光之中。


    智善在金光照耀下,頓時陷入混沌,渾然不知,昂著頭,怒吼著,法相不斷結印,一朵朵黑色蓮花浮現,驅散周圍的金光。


    菩提樹轉瞬間,露出本相,枯枝,幹癟,像是隨著聖僧消散,解開了某種壓製一般,靈性重迴,輕輕搖擺,發出一陣陣哀意,枯枝不斷化成粉塵,粉塵所過之處,七情六欲之氣不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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