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婷婷歎了口氣,“我真是服了你了。每次你一開始催我睡覺,我總會做噩夢。”
侯濤無奈地搖搖頭:“睡前禱告,保佑明天順利渡過。”
“嗯。拜托你了。”李婷婷甜蜜地說,“晚安。”
掛斷電話,侯濤鬆了一口氣。
他坐在沙發上,又等了半晌,李婷婷仍沒有再給他打電話過來。
他有些擔心,又給她打了一遍。
這次,李婷婷很快就接了起來。
“你睡了嗎?”
“沒有。”李婷婷說,“我在等你呢。”
“我剛從劇組迴家。”侯濤說,“現在在書房,準備看書。”
李婷婷沉默片刻,問:“你剛剛在跟誰打電話?”
“朋友。”
“你們聊什麽了?”李婷婷追問。
“隨便閑扯兩句。”侯濤說,“你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啊。”李婷婷歎道,“我最近失眠越來越嚴重了。”
“失眠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對於女孩子。”
“所以我決定多吃水果減少脂肪。”
“這倒是個辦法。”
“我今晚吃了好多蘋果。”李婷婷笑了起來,“你要不要來嚐一個?”
“算了吧,我怕被毒死。”侯濤說,“早點休息吧。”
“我睡不著。”李婷婷說,“我們聊聊天吧。你不困吧?”
侯濤苦惱地揉揉額角:“有點困。”
“你睡著之後呢,是不是特別容易做夢?”
“有時候會做噩夢,或者夢到爸爸媽媽……”
“我也一樣!”李婷婷說,“我夢見自己被車撞了!”
“你這個……”侯濤笑起來,“我記得以前聽人說過,如果有人做噩夢,說明他內心充滿恐懼和痛苦。因為它代表著他害怕的東西。而當這種感受變成現實之後,他的內心反而會產生更強烈的恐懼。”
“你這麽解釋,也許是對的。”李婷婷笑道,“但我並沒有什麽恐懼,我隻是希望自己的夢境是真實的。”
侯濤沉吟片刻,問:“你的父母還好嗎?”
“他們還在世界各地旅行呢。”李婷婷說,“我們很久沒聯絡了。”
侯濤說:“你應該勸勸他們,不要四處旅遊了,畢竟人生在世,身體健康最重要。”
“我勸過。”李婷婷說,“可他們說他們還年輕嘛,不需要那麽早就享受退休生活。”
“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兒的。”侯濤歎了口氣,“你還是勸勸他們比較好。”
“你放心吧。”李婷婷語帶歉意,“我沒能替你分憂,我……”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忙了。”侯濤連忙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也很辛苦。”
李婷婷笑了:“你還真是個好人。”
“謝謝。”侯濤笑道,“早點休息吧。”
掛掉電話,李婷婷翻了個身。
她躺在床上想,侯濤的確像她認識的許多年輕人一樣,有著熱血和愛心。雖然他有些木訥,但他絕非惡人。他是個善良、單純、溫柔的人,即使在他的職場上。
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仿佛那裏還殘留著侯濤的溫度。
她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那張年輕的臉龐。那張臉龐曾經令她怦然心動,但現在卻令她感慨萬千。
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很複雜。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他了。這種感覺是陌生的,她從未有過。
李婷婷用被子蒙住頭,把臉埋進去。
侯濤洗完澡,穿著寬鬆的白色浴袍走到陽台上。夜深人靜,他抬頭仰望星空。
月亮很圓,銀輝灑向整座城池,清冷幽遠。他突然想起,李婷婷曾說,她的祖先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住在這座美麗的城堡裏。
他低頭看看腳邊的小花盆。
花壇裏有幾株綠油油的仙人掌,長勢旺盛。
侯濤轉身走進臥室,拿出吹風筒。
吹風機的聲音漸漸響起。他坐在床上,慢條斯理地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曾經給李婷婷講過他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他剛高考結束,在一家網吧上網,網癮犯了,跑到隔壁房間打遊戲。那天李婷婷也跟著一群玩得興致勃勃的網癮少年在一起玩。他們都叫她“小胖妞”,李婷婷也毫不在乎,一邊嗑瓜子,一邊抱怨:“我怎麽又肥了啊!”
侯濤想了想,笑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看的。”
“哪有!”李婷婷嘟囔著,“你再胡說八道我咬你哦!”
“好,不說了。”
那天他玩到淩晨三點鍾才離開,迴家之後李婷婷已經睡熟了。他悄無聲息地爬上床,關燈摟著李婷婷睡覺。第二天醒來,李婷婷正趴在床上刷牙。她的牙膏泡沫濺了他一身。侯濤趕緊抽紙巾擦幹淨:“婷婷,你在幹嘛?”
“吃早飯啦。”
侯濤掀開被子:“我也吃。”
“你昨晚睡得很好啊?”李婷婷驚訝地說,“我都快累死了!”
“嗯。”侯濤含糊地應了一聲,“今天周六,我請半天假。咱們一起去超級廣場逛逛吧。”
“好啊好啊。”李婷婷笑道,“正好我有東西買。”
侯濤說:“那等會兒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麻煩。”李婷婷擺擺手,“我直接搭乘地鐵去就行了。”
兩人簡單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李婷婷突然停下來:“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媽給我寄了封信。”李婷婷說,“明天我爸下班迴來,順便交給他吧。”
侯濤笑道:“阿姨真疼你。”
“是啊。”李婷婷說,“她說我太瘦,不適合當警察,所以特意找人托關係把我調迴去。”
“挺好的。”侯濤說,“其實當警察並沒有什麽危險,隻要你足夠優秀就行。”
李婷婷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我會努力的!”
吃完飯,李婷婷就去附近的商店挑選禮品。侯濤陪在她旁邊。
“侯濤。”李婷婷說,“你覺得……我這身衣服怎麽樣?”
“不錯啊。”
“我的包呢?”
“我幫你提。”侯濤拉著她往外走。
李婷婷掙脫他:“你別亂碰我!”
侯濤愣住,尷尬地放下雙手,站在原地,傻傻地盯著李婷婷。
“哎呀……你怎麽這麽笨啊?”李婷婷紅著臉,指了指旁邊的一家男裝店,“我要買襯衫。你幫我提一下包,我先進去試試。”
侯濤立刻跟上去,問:“你想買哪件?”
“黑色的。”李婷婷指了指旁邊的一排貨架,“這裏有嗎?”
“這裏都是。”侯濤掃視了一圈,“這件黑色的怎麽樣?”
“好像還行。”李婷婷隨口答道,“你眼光不錯。”
侯濤說:“我覺得你穿黑色更漂亮。”
“瞎說什麽。”李婷婷瞪了他一眼,“你眼睛不好使,肯定是看差了。”
侯濤笑了笑,把襯衫遞給她:“你進去試試。”
“不要。”李婷婷扭頭就走,“我不穿這麽老氣的顏色。”
侯濤追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我看著好像挺好看的。”
李婷婷甩開他的手,往外走:“我就喜歡黑色。”
侯濤急了:“你別鬧脾氣,聽話。”
“我哪有鬧脾氣!”李婷婷惱怒地喊道,“你放開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不對,別生氣了。”侯濤連忙認錯,“你進去試一下嘛。”
“我說了我不喜歡黑色!”
“那你喜歡什麽顏色?”
“為什麽?”侯濤納悶地問。
“我媽就喜歡白色啊。”李婷婷撇了撇嘴巴,“而且,白色多清爽啊!”
侯濤啞然失笑:“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但是我建議你買件白色的裙子或者長袖衫,這些都比較符合你的審美。”
“你怎麽這麽囉嗦。”李婷婷推開他,轉身朝另一側走去。
侯濤跟上去:“那我去幫你拿裙子。”
李婷婷停下腳步:“喂,你還沒買衣服啊!”
“不用買了。”侯濤搖搖頭,“我又不缺衣服。”
“你現在不缺,將來呢?將來你還不是要娶妻生子的啊?”李婷婷不滿道,“你不會打算一輩子靠自己賺錢養家吧?”
侯濤撓撓腦袋:“可能不會結婚吧,我也沒想過。”
“那你怎麽辦?”李婷婷皺眉看著他,“難不成你要做單親爸爸啊?”
“呃……”侯濤頓時語塞。
李婷婷歎了口氣:“算了,我替你挑選幾套吧。”
“謝謝。”侯濤說,“我自己逛逛吧。”
李婷婷聳肩:“ok。不過我希望你能盡快買幾件像樣的衣服。你現在穿的還是上次那條牛仔褲,雖然看起來很精神,但是……有點土。”
“這叫直言不諱。”李婷婷說,“我是在教育你。”
“……”侯濤默默吐槽,你丫才是最土的,每次買東西都嫌棄人家款式不好看,從不舍得花自己的錢,全都是我付賬,你倒是直言不諱一個給我看看?
“你去逛街,我去買點菜。”李婷婷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晚飯我來做。”
“不用麻煩你。”侯濤說。
“不麻煩。”李婷婷說,“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好吧。”侯濤點點頭,“那我陪你去。”
“嗯哼。”李婷婷揚揚下巴,“走啦。”
兩人一起來到超級商場。李婷婷帶侯濤去樓上的母嬰專賣店。
侯濤說:“不如咱們先去超級百貨大樓吧?我記得那兒有母嬰店。”
李婷婷看著櫥窗裏琳琅滿目的孩子用品,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了吧。”
“為什麽?”
“太遠了。萬一路上堵車怎麽辦?”
“我覺得不會。”
“你不懂。”李婷婷說,“這種超級購物中心的人流量特別大,你根本擠不進去的。”
侯濤:“……那好吧,我們去百貨商場。”
於是兩人換了方向,來到離商場三百米以內的一棟大廈前。
侯濤抬頭望著高聳入雲的商廈,忍不住感慨:“果然有錢人才能住在這兒。”
“你也住在這兒嗎?”李婷婷問。
“當然。”侯濤指了指商城門口那張巨幅宣傳海報上的標誌,“看見沒有?”
那張海報上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匾額上寫著“福運堂”三字,旁邊還配了一行小楷:“福祿壽喜齊備”。
李婷婷點點頭:“我看到了,這名字真有意思,寓意挺好的。”
“嗯,福瑞祥,吉利的。”侯濤說,“你猜猜我們住在哪間房?”
“二樓?”李婷婷隨口答道,“不應該吧?我聽說這兒房租很貴的。”
“是一樓,不過是三樓,隻有一戶人家。”
李婷婷詫異道:“不會吧?”
侯濤指指電梯,“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進了電梯後,李婷婷驚訝道:“哇哦,你們家好漂亮!”
侯濤按下三樓鍵,說:“我們家是四合院,所以格調肯定要高點。”
李婷婷點點頭:“嗯,我聽說四合院挺值錢的,比較稀罕。”
侯濤笑了笑:“確實很值錢。”
出了電梯後,侯濤帶著李婷婷走到他們隔壁那戶房門口。
“這是……”李婷婷疑惑地看著眼前這扇木製雕花鐵門。
“我家啊。”侯濤掏鑰匙開門,“這房子的主人原本也姓李,我們家和她家沾親帶故的。後來搬走了,就留了這麽一套房子,我們倆住了五六年了,平時我們就住這兒,周末再去其他地方玩。”
“這麽好的房子,你居然住了這麽久,太浪費了吧?”李婷婷說。
“有什麽關係,我們倆也用不了多少錢。”侯濤笑了笑,拿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開門對李婷婷說,“進來坐坐吧。”
“好。”李婷婷走進屋,左右打量著,“環境不錯。你爸媽呢?”
“他們早就移民美洲了。我爺爺奶奶還在。”侯濤說,“他們倆退休之後,又把房子收拾了一遍,搬到別墅去住了。”
“那你爸媽呢?”
“我跟我弟弟住。我媽身體不好,一年四季都待在醫院裏治療。”
侯濤帶著李婷婷來到臥室。
臥室裏掛了許多小娃娃的衣服,床單被罩都是淡藍色的,看起來溫馨又簡約。
“怎麽樣?”侯濤說,“喜歡嗎?”
“嗯。”李婷婷笑眯眯地抱起一個布偶,“可愛死了。”
“喜歡就好。”侯濤說,“你慢慢挑。”
李婷婷在屋子裏轉悠了半天,最後選擇了一個小豬佩奇的布偶。
侯濤看了一下,說:“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小狗。現在怎麽不喜歡小動物了?”
“因為現在長大了嘛。”李婷婷摸了摸小豬佩奇的肚子,“它現在也很可愛。”
“那倒是。”侯濤笑了笑,“我給你找些吃的。”
“好啊。”李婷婷拉了把椅子坐下來,“我想喝椰汁兒。”
侯濤說:“好嘞。”
他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找出幾罐鮮榨的椰汁,插上吸管遞給李婷婷。
李婷婷一口氣把一瓶椰汁喝完了,舔舔嘴唇說:“味道不錯。”
侯濤笑著問她:“還想喝什麽?我再給你拿。”
李婷婷搖搖頭說:“夠啦。我今晚吃的東西已經很多了,不能再多吃了。我明天還要工作。”
“我看你精神挺足的,還能堅持兩個星期。”侯濤勸慰她,“而且明天是周六,不影響你工作。”
“不行,這次工作比較重要。”李婷婷認真地說,“我得保證自己全程處理好每一段數據,絕對不能犯錯。”
侯濤無奈,隻好點點頭,“那好吧。如果你覺得累了,千萬別硬撐著,告訴我。”
李婷婷點點頭:“放心,我不會逞強的。”
兩人聊了一陣子,李婷婷便提議道:“侯濤,你陪我出去逛街吧。”
“現在?”侯濤問。
“嗯。我想買點零食。”李婷婷說,“我昨天看電視劇的時候看到一條廣告,說女孩子買零食的時候會特別有感覺,於是我決定試一試。”
“好啊。”侯濤欣然同意,“咱們先去超級購物中心吧。”
“好。”
於是兩人穿戴整齊,拎包出門,直奔城南商業圈。
超級購物中心位於商業中心的頂端,是全城最大最豪華的購物廣場。這座購物中心由一棟高達20層的摩天大廈建成,分為a、b、c、d四個大型商場。每個商場都有自己獨立的超大型超級購物廣場,各種品牌商品應有盡有。
兩人乘電梯來到a超級購物中心,走向一樓的超級大賣場。
侯濤看著李婷婷興致勃勃地挑挑揀揀,臉上始終掛著甜蜜的微笑,忍不住輕聲問:“婷婷,你買了這麽多東西,能背迴去嗎?”
“當然能!”李婷婷笑嘻嘻地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我平時都是這麽扛行李的。”
侯濤見她興趣盎然,也不好掃興,笑著說:“那行,等迴家以後我幫你拎。”
“哎呦,那敢情好。”李婷婷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侯濤,“你這麽有力氣,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侯濤哈哈笑了兩聲。
兩人在大賣場閑逛著,忽然看見一群人圍在一個攤前,似乎在爭論什麽。
李婷婷踮腳往前看了看,指著其中一個攤子說:“哇塞,這個好漂亮,侯濤,我們過去看看。”
侯濤看了看攤主,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
攤主是一台縫紉機,擺在一張小桌子上。旁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布料和針線。
這個攤子是做婚紗用的,一般人看了以為是手帕或者裙子之類的東西。但李婷婷卻認出來了。她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看看那塊布料,又看看手中的布偶,問侯濤:“這……這是結婚用的啊?”
攤主笑嗬嗬地說:“是的。姑娘,你們也打算結婚吧?這套禮服做出來是送新郎官兒的。”
侯濤看了李婷婷一眼,低頭咳嗽了兩聲,說:“我們不是結婚。”
“哦。”攤主露出失望的表情,“那太遺憾了。”
侯濤忙解釋道:“我們是朋友關係,所以才過來看看。”
李婷婷聽罷,衝攤主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們可能誤會您了。”
攤主搖搖頭,“沒事,不怪你們。”
李婷婷說:“您這裏有什麽好的款式嗎?我們都看看。”
攤主拿起幾塊布料展示了一番,又拿起剪刀裁剪了幾片布料,說:“這幾款是我剛剛從法蘭克福帶過來的,質量非常好,都是純棉麵料,柔軟舒適,穿上身效果一流。”
侯濤和李婷婷仔細觀察了半晌,最後選擇了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
李婷婷拿著那件風衣,翻來覆去地看,說:“侯濤,你穿上試試唄。”
“不合適。”侯濤說。
“哪裏不合適?”李婷婷把風衣遞給他,“你試一下嘛,反正是在家裏。”
侯濤遲疑了片刻,還是將風衣換上了。
這件風衣是米白色的,裁剪合體,襯托出侯濤挺拔的身材和英俊的麵容。李婷婷在他肩膀上比劃了一下,笑著說:“很好看呢。”
侯濤被誇得不好意思,轉身要走。
“哎哎,別急呀。”李婷婷叫住他,拉著他走進試衣間,指著鏡子說,“再照照鏡子。”
侯濤站在試衣鏡前,看到自己穿上這件風衣顯得格外帥氣,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弧度。李婷婷看著他,滿眼放光,連聲稱讚:“真的好好看啊。”
侯濤摸了摸自己的短發,問:“我現在像個什麽樣子?”
“像個陽光少年。”李婷婷說完,噗哧一樂,“像你這麽年輕的少年,真難得呢。”
“嗯。”侯濤說。
“這件風衣是不錯啦,”李婷婷說,“但是我覺得你穿上這件風衣更好看一些。我看到你脖子上戴的那串佛珠很配這個風衣的顏色。”
“我戴著它,像是在參加活動。”
李婷婷想了想,認真地說:“不如我給你設計幾條絲巾,戴在你頸子上。”
“那就麻煩你了。”侯濤微笑著說。
李婷婷挽起袖子,走到店鋪的另一側,從架子上挑選絲巾。她的手指纖細而靈巧,很快就挑出了幾條花色簡潔,質感極佳的絲巾,遞給侯濤,說:“你先試試。”
侯濤拿著絲巾聞了聞,清香撲鼻。
李婷婷見狀笑了:“這個味道很好聞啊。你應該喜歡。”
侯濤點點頭,拿著絲巾走到洗手池前,準備洗一洗。李婷婷跟在他身後,問他:“你喜歡什麽樣的紋理?”
侯濤抬眸看著鏡中的李婷婷,她的臉因為化妝品的緣故而變成了粉紅色,雙頰飛霞,神采奕奕。
侯濤說:“其實我並不太懂這些。”
“哦?”
侯濤說:“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吧。我隻需要知道這條絲巾是否美麗即可。”
“這倒是。”李婷婷說,“我給你設計的這些,每一條的顏色搭配和繡工,都是獨一無二的。”
侯濤說:“謝謝你,李小姐。”
“不用客氣。”李婷婷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說,“我幫你設計絲巾,也等於幫了自己呀。”
侯濤笑著說:“是的。那我先試試這條絲巾。”
“嗯。”李婷婷退後一步,靠在試衣櫃上,笑眯眯地看著侯濤。
侯濤伸出右手,將絲巾纏繞在腕上,左手扶著絲巾,對著鏡子打量了一會兒。
李婷婷忍不住讚歎道:“哇,太好看了!這條絲巾就像是為你定做的。”
侯濤低垂眼簾,看著那條風衣,忽然問她:“這條風衣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不大呀。”李婷婷說,“我覺得很好看。”
侯濤說:“你確信?我記得以前有人說過這件風衣太緊了,勒得骨頭疼。”
“哈哈,是真的嗎?”李婷婷掩口笑起來,“那你一定是在撒謊,因為我根本不相信這句話。”
侯濤笑道:“這世界上,總有那麽一兩個人,不按常理出牌的。”
李婷婷看著他,笑意盈盈地說:“侯濤,你今天特別帥。我決定了,我要追求你。”
侯濤愣了愣,問她:“怎麽突然說這些?”
“沒辦法,我們這麽投緣。我想和你做朋友。”李婷婷笑嘻嘻地湊近他,“做你女朋友。”
侯濤沉默許久,說:“對不起,李小姐,我……”
“我知道。”李婷婷打斷他的話,“你肯定是在拒絕我對吧?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反正我也不著急,等到你願意的時候,就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侯濤苦澀地說:“我恐怕……”
“沒關係。”李婷婷說,“我有耐心。”
“可是我已經結婚了。”侯濤坦誠說。
“沒關係。”李婷婷笑了笑,“隻要是個男人,都逃脫不了婚姻的束縛。我有信心把你的妻子趕跑,你的家庭也離不開我。”
侯濤說:“謝謝你。”
“沒關係,咱倆這麽投緣,互相照顧是應該的嘛。”李婷婷歪著腦袋衝他甜甜一笑,“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侯濤搖頭說:“抱歉,我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李婷婷略帶失望地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道:“這條絲巾真的挺襯你的。”
侯濤看了看手表:“李小姐,你還有事忙嗎?如果沒有,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李婷婷說。
侯濤擺擺手:“不必。”
李婷婷仍舊堅持,跟在他身邊送他到門外。
侯濤坐進車內,剛要發動引擎,卻被她叫住了:“侯濤,我有個建議,或者可以改善你現在的處境。”
“你說。”
“我聽你剛才說,你是從農村來的,所以想請你參加我的一次宴會。”李婷婷笑道,“到時候,我會邀請各位商界名流,以及媒體朋友,希望能夠借此機會,宣傳一下我的品牌。”
“你的品牌?”
“我是一名設計師,當然要做品牌啦。”李婷婷說,“你可以代表你的丈夫,來捧場。”
侯濤猶豫片刻,說:“我想想再答複你。”
“沒關係的。你隨時可以告訴我。”李婷婷揮揮手,“拜拜。”
侯濤驅車離開,李婷婷站在路邊,看著他遠去,微笑著喃喃念叨:“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越是難搞定的人,我越是感興趣。”
“喂!你是哪個係的?”
“你是哪個係的?!”
“你是哪個班的?!”
“你叫什麽?”
“我是大廈的銷售經理,你呢?”
“我是哪個樓層的?”
侯濤無奈停住腳步,抬頭一看,原來自己已經來到了商業廣場的中央。
一群穿著短裙的美貌少女簇擁著一個身材高挑,妝容精致的女人走來,見到他便熱情地招唿他:“您好,您是哪個係的?我們是大廈的實習生,您可以幫助我們指導指導工作嗎?”
“我是大廈的保安,我叫侯濤。”
“哎呀,這樣啊,你好。我叫李倩,這是我的室友,張雪,她們都是大廈的實習生。”
“你們好。”侯濤禮貌地與她們握手寒暄,“我隻是來找個人而已。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哦,好的。”李倩說,“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嗯。”
李倩走後,侯濤往旁邊的樓梯走去,準備乘電梯到13樓。
“侯濤,你來找誰啊?”
侯濤一愣,迴頭見是李婷婷,便說:“哦,找我妻子。”
“是嗎?”李婷婷饒有興味地笑道,“你太太長得漂亮嗎?”
“很漂亮。”侯濤說,“比你漂亮多了。”
李婷婷臉色微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我是認識你妻子的。但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經娶了老婆,為什麽不跟她分開單獨住呢?”
侯濤說:“她有病,需要靜養。”
李婷婷問:“你是說,你們已經有三年之久的時間沒見過麵了?”
“差不多。”侯濤說,“因為某些原因,我們一直沒能聯絡上彼此。”
“那你妻子現在是什麽狀況?”
侯濤低聲說:“她瘋了。”
李婷婷吃驚道:“你妻子竟然有精神疾病!”
“是的,我和她離婚兩年,至今沒有再結婚。”侯濤說。
“哦?”李婷婷似乎更感興趣了,“這倒有意思。我知道你是孤兒院的,又沒有親戚,所以,你的財產全都歸你妻子了吧?你妻子有病,那麽……”
侯濤說:“我不要錢,我隻要孩子,其它東西都給她。”
李婷婷笑道:“原來你對你妻子真的非常深愛啊。”
侯濤說:“我隻求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那麽你們有幾個孩子?”李婷婷問。
侯濤沉默了許久,緩慢地吐出一句話:“三個。”
李婷婷眼睛睜圓了,滿臉震驚:“你說什麽?”
“三個孩子。”侯濤重複道。
“天哪……”李婷婷捂住嘴巴,半晌,她放開手掌,問,“你是說,你妻子有三個孩子?”
侯濤沒有否認:“是的。”
李婷婷的臉上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那麽,如果你願意把這三個孩子交給我撫養,我就帶他們迴家,並且保證不會傷害他們。”
“你要把孩子帶迴家?”侯濤皺起眉頭,“為什麽?”
“你不覺得我很適合養育他們嗎?”李婷婷說,“我從小就在父母身邊長大,受到良好的教育,又有一份體麵的工作,我相信我能夠照顧好這三個孩子。”
“你是說,你想帶走我的孩子?”
李婷婷說:“是的。我希望這三個孩子成為我的親人,和我朝夕相處,這樣,我才能夠有足夠的耐心來照顧他們。”
侯濤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恕我直言,你未必有照顧孩子的能力。”
李婷婷被戳到痛處,頓時惱羞成怒,厲聲喝斥道:“我有沒有能力,關你什麽事?你隻要告訴我,你答應不答應!”
侯濤說:“我憑什麽相信你的承諾?萬一你帶走他們之後卻反悔,或者虐待他們,我又該怎麽辦?”
“我不會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的。”李婷婷堅決地說,“再說,我還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會視如己出,將他們當做親生兒女一般疼愛!”
侯濤淡淡地說:“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談何照顧別人的孩子?你根本不懂得怎麽照顧他們,也無法給予他們最好的教育。你根本不配做母親。”
李婷婷勃然大怒,指著侯濤罵道:“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這麽對我說話?我告訴你,我爸媽早就死光了!我一個人辛辛苦苦撐著這個家,現在我好容易有了三個親人,你卻跑來說要跟我搶孩子?簡直豈有此理!”
侯濤冷哼一聲,說:“你父母都死光了,還怎麽支撐你這個家?難道你靠你弟弟養你嗎?”
李婷婷氣得渾身顫抖:“我不用他養,我自己有能力賺錢養活我自己!你以為我稀罕靠他?”
“那你為什麽不肯嫁人呢?”侯濤冷冷地問。
“我……”李婷婷突然語塞,憤憤地看著侯濤,卻找不到任何借口。
侯濤繼續說:“如果你沒有能力賺錢養家,你就沒有權利霸占他們。”
李婷婷說:“那我也可以像你妻子一樣去找工作,自食其力!”
侯濤搖頭:“不一樣。你的工作是在單位,而我的孩子,需要的是自由。”
“那我憑什麽相信你?”李婷婷咬牙切齒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又怎麽知道你妻子是不是裝瘋賣傻?”
“我不會騙你的。”侯濤斬釘截鐵地說,“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對他們的感情。”
李婷婷冷笑一聲:“好吧,既然你這麽有誠意,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侯濤問:“什麽條件?”
李婷婷說:“我聽說你妻子精神狀態不太穩定,我需要隨叫隨到,並且隨時可以見到她,我需要了解她的近況。”
侯濤微微蹙眉:“你要見到她,就必須先進入我的婚姻,因為,這是夫妻義務。我們已經結婚了,你不能插足我們的婚姻。”
“你胡說!你明明沒有娶她!”李婷婷氣急敗壞地吼道。
“我沒有結婚。但是,我們已經登記注冊,名義上是合法夫婦。”
“我不管你有沒有結婚,你們隻不過是隱婚而已。隱婚也屬於婚姻內的行為,你們必須遵守婚姻法!”
“我說了,我們結婚了。”侯濤加重語氣,“這是法律規定的,不允許我離婚。”
“你胡扯八道!”李婷婷氣唿唿地說,“我看你是想獨吞財產!”
侯濤冷冷地看著她,說:“我不怕告訴你,這些房子、車子和存款全都歸我所有,包括我的三個孩子也歸我。你要拿走,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好,你狠,那咱們走著瞧!”
李婷婷摔門而去。
侯濤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鄭佳坐在一旁安慰他:“別生氣了,氣傷肝。”
侯濤歎息一聲,握住鄭佳的手,說:“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他們。”
鄭佳輕撫他的胸膛,說:“放心,一切都有我陪著你。”
侯濤把臉埋在鄭佳肩膀上,低低地啜泣起來。
鄭佳抱緊他,柔聲說:“不哭了,寶貝,乖。”
侯濤哽咽著說:“我好擔心,擔心我們以後會變成孤零零的兩個人。”
鄭佳拍著他的背脊,溫柔地說:“怎麽會呢?我們有三個可愛的孩子啊。”
“是啊。”侯濤深吸幾口氣,平靜地說,“我真的不希望再失去他們了。”
“嗯。”鄭佳摟住侯濤的肩膀,柔聲勸慰著他。
李婷婷氣衝衝地跑出辦事處大樓,剛才在電梯裏的那股子氣勢頓時消散殆盡。她茫然地站在街邊,腦袋亂糟糟的,完全不知該往哪兒去。她的丈夫和婆家是絕對不可能幫助她的,更何況還是一個瘋子,一個病秧子。
李婷婷想到這裏,越想越委屈。當初她嫁到這個窮鄉僻壤的破爛地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現在好不容易熬過來了,眼看生活一片大好,卻突然蹦出來一個人,跟她搶老侯和孩子們,她當然不樂意。
“不行,我絕對不答應。”她喃喃自語,“老侯,我一定要讓你後悔!”
她掏出手機,撥打侯濤的電話。
“喂。”侯濤淡漠的聲音傳來。
“老侯,你今天休假,我想去醫院探視你和孩子。”
“哦。”侯濤說,“晚飯前,我帶孩子們去醫院。”
“好的,謝謝你。”
李婷婷收拾一番便出發了。
她在路上買了一束鮮花,提前半小時趕到醫院。
此刻,陽光燦爛,萬物複蘇,整座城都籠罩在一片勃勃生機之中。
她來到醫院,徑直朝vip病房走去。剛走到門口,迎麵撞上了張麗華。
“喲,李總監?您怎麽有空來看我爸媽呀?”張麗華陰陽怪氣地說。
李婷婷瞥了張麗華一眼,說:“我來看看我的弟妹。”
“呦,原來您是來看弟妹的呀?”張麗華拉長腔調說,“難怪你昨天給她送飯。你們姐倆倒挺親熱的嘛。”
李婷婷冷哼一聲:“比不上某些人,表麵上裝模作樣,實際上暗地裏做盡齷齪勾當,令人惡心。”
張麗華被噎得臉色慘白,怒道:“你說誰齷齪?”
“誰搭話就說誰唄。”李婷婷懶得理她,繼續往裏走。
“哎,你等一下。”張麗華伸手攔住她。
“有事嗎?”
“我警告你……”
“滾!”
張麗華愣在那兒,李婷婷推開她,大步流星進了病房。
“你是……李婷婷吧?”病床上躺著的中年男子問道。
“叔叔,是我。”李婷婷露出笑容,“您最近感覺好些了嗎?”
“我恢複得差不多了。”侯父說。
“那太好了,我聽說您受傷了,特意過來看看。”
“辛苦你了。”
“不用客氣,我和您女婿是朋友。”
侯父笑了笑,又說:“對了,我聽你女婿說過,你曾經懷孕過?”
“是的,孩子沒保住。”
“唉……可惜。”侯父歎道。
李婷婷微微垂下頭。
侯濤見狀急忙說:“爸,你快別提這茬兒了,婷婷心裏難受。”
侯母也附和道:“對啊,婷婷這段時間一直在為你的事情奔波呢。”
侯父忙擺手道歉:“是啊是啊,都是我不好,提這種傷心的事兒。”
李婷婷笑了笑,說:“沒關係的。”
侯濤轉移話題道:“我聽說婷婷找了份兒挺穩妥的工作?”
“什麽工作呀,不過是個清潔工。”侯父搖了搖頭,“每月隻有五千塊錢,還要交水費和油費,還沒什麽加班費,真是虧死了。”
侯濤笑道:“這算什麽工作啊,比我在餐廳打掃衛生賺多了。”
李婷婷忙說:“不行不行,您怎麽能幹那種活兒呢。”
“沒關係的,我閑著也是閑著。”侯濤安撫她,“婷婷,以後我照顧你們。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餓肚子。”
李婷婷感動得紅了眼眶,說:“不用了,侯濤,我們能照顧好自己的。”
侯濤說:“我知道你能掙錢,但是,你把孩子養育成人,我們也要承擔一份責任。我是男人,我必須對你們負責。”
李婷婷咬了咬嘴唇,低下了頭。
侯母在旁邊偷偷抹了抹淚。
侯父咳嗽兩聲,侯濤立即說:“我跟您二老商量一下。”
他站起身來,將李婷婷拉到陽台,壓低嗓門兒說:“婷婷,你現在還年輕,還沒結婚。等咱們再攢點兒錢,你就離開這兒。咱們搬到郊外,開一家酒店。你先做個小經理,慢慢往上爬,等你做了高管,就辭掉這份工作。然後再開一家服裝廠,專賣女士衣服,我們可以開個連鎖店,把所有女士的服飾都包圓了。這樣既能幫助別人,也能幫助你自己。我們還可以做珠寶。”
李婷婷聽完,震驚地看著侯濤,她簡直無法相信,這是從一個20歲小夥子嘴巴裏蹦出來的話。
她忍不住問:“你確定?”
侯濤認真地點點頭,說:“確定。這是我想好久的計劃了。我們先租個小房子,買幾套房產,把房屋抵押貸款,把房產變現之後,買一輛車。我們先買車,等以後條件成熟了,就自己開服裝廠。”
李婷婷說:“你這些想法很好,但是,如果你沒有駕駛執照的話,很危險的。”
侯濤說:“我們可以申請,而且,我可以考證駕駛證。”
李婷婷仍舊猶豫著。
侯濤繼續勸道:“你想想看,如果我們有了車子,就不用坐班車去醫院,我們可以早一天下班陪你媽媽看醫生。我們可以晚上帶著孩子去逛街,吃西餐,逛超級商場。我們不僅有了車子,我們還有了屬於自己的房子。”
李婷婷被他描繪的未來刺激得心潮澎湃。
她深吸了口氣,說:“你說得對。我願意試一試。我不怕累。”
侯濤喜極而泣,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婷婷,謝謝你給我這次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李婷婷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張麗華站在病房門口,看見兒子和李婷婷在陽台上擁抱,頓時滿腔怒火。
“賤貨!”她恨恨地罵道,“狐狸精!”
“你幹什麽去?”侯父攔住張麗華。
“我去揍這對奸夫淫婦!”
“你冷靜一點兒。”侯父按住妻子,“你去能改變什麽嗎?反倒更容易暴露自己。”
張麗華氣喘籲籲地瞪著丈夫。
侯父說:“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讓兒子吃虧的。”
“你能拿他們怎麽辦?”
“這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侯父扶住妻子的肩膀,“別衝動。”
侯父推開病房的門進入病房,侯母迎了上來,“老伴兒,兒子和兒媳婦呢?”
侯父沉著臉道:“他們在聊天呢。”
“談什麽?”
“談怎麽賺錢呢。”
侯父走到床前,坐了下來。侯母盯著他,質問道:“你們倆又合謀騙兒子錢了?”
侯父沉默片刻,歎息道:“兒子長大了,他需要自己的生存技巧,我們做爸爸媽媽的,應該為他提供最基礎的支持。”
“最基礎的支持?”侯母氣惱道,“他才剛工作幾天啊!他有什麽生存技巧?他還要讀博,要讀研究生!你們給他的錢夠用嗎?”
侯父閉上眼睛,歎息道:“我們盡量給他留一筆錢。”
“留一筆錢?”侯母嘲諷道,“就靠他們兩個?”
“我和你爸都會幫忙的。”侯父拍了拍侯母的手背。
“你們……你們……”侯母顫抖著指著兩位老人,“你們太狠毒了!”
侯父說:“當初我們答應你嫁給他,就不能反悔。兒子有今天,全是你害的!你害死了我的親孫子,現在還想把我的兒子逼瘋!”
“你們怎麽能怪我?”侯母哭喊道,“那根本不關我的事!你們非逼著我嫁給他,難道我不同意,你們就不娶我嗎?”
侯父厲聲喝道:“當初你們都是受了我們的威脅!否則,誰敢逼迫你?你這個殺人犯!”
“我是殺人犯?”侯母憤然叫道,“明明是你們強搶民女!我隻不過是個路過的受害者罷了!”
“你胡說八道!”侯父吼道,“那個女人跟別的男人跑了!你還要誣賴我們強搶民女?”
“那個男人……是個流浪漢!”侯母說,“那天晚上,我看到那個男人躺在街邊。是你們派人把他趕走的。你們這群土匪!”
侯父愣了愣,隨即勃然大怒,一掌打在床沿上,“你胡說八道!”
侯濤和李婷婷嚇壞了,連忙拉架。
“別吵啦。”李婷婷勸道,“媽,你少說幾句吧,你這樣,會傷到叔叔的身體。”
“我傷到他身體?”侯母怒視著侯濤,“你聽聽,這都是他教出來的好兒子!”
李婷婷低下頭,輕聲說:“叔叔,你先消消氣吧。你別生氣。”
侯父怒道:“你滾開!我們家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
侯濤連忙擋在母親麵前,“爸,您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體。”
“你滾開!”侯父揮起拳頭朝侯濤砸去。
李婷婷慌忙護住兒子,“爸,您別打他。”
“我打死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李婷婷咬緊牙關,硬挨了丈夫一拳,卻依然護著侯濤,不肯挪步半分。
侯濤紅了雙眼,“爸,算我求您,行不行?”
“滾!”侯父怒極。
侯濤猛地跪在了地上,抓住了父親的手腕,懇切地哀求道:“算我求您,別再逼我了,行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賭了,我不惹你們生氣了,我會聽話,您就饒了我吧!”
“你……”侯父氣得渾身哆嗦。
“你快起來!”李婷婷焦急地扶住侯濤,“阿濤,咱們快走,別再惹爸爸生氣了。”
侯濤搖搖頭,固執道:“我不走!如果我走了,他就真的會殺了我。媽,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這孩子……你……哎喲喂……”
“爸!”侯濤驚唿道。
“爸!你怎麽了!”李婷婷尖叫道。
侯父摔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嗽不止,臉色慘白。
“醫生!醫生!”侯濤衝向病房門。
侯母追在後麵,哭道:“醫生!醫生!救命!醫生!”
侯濤推開門,見護士站滿了人。
“醫生!救救我爸爸!”侯濤撲進人堆裏。
眾多醫護人員忙碌地圍繞在侯父周圍,有的檢查他的身體狀況,有的給他做心髒複蘇,有的按壓他的腹腔,有的將血氧含量表遞到他鼻端。
侯濤呆若木雞,不斷喃喃道:“爸……”
“你爸心髒病發作了!”旁邊一名護士焦急地叫道,“快準備擔架!”
“啊?哦!”侯濤恍惚間被一群人拖著往門外走,腦袋嗡嗡直響,仿佛耳朵失聰了般。
“等等!我去找醫生!”李婷婷轉身奔向電梯。
侯濤茫然地望著李婷婷的背影,她很快便從醫院跑出來,帶來了一個穿白大褂的老者。
“侯先生?”老者皺眉問,“你是什麽時候發病的?”
侯濤說:“剛才突然昏迷了一陣,醒來之後就這樣了。”
老者歎息一聲,“可惜,我來遲一步。”
侯濤愣道:“什麽意思?”
“侯先生最近有沒有吃藥?”老者反問。
侯濤想了想,說:“最近……我一直覺得胃不舒服,但也沒太放在心上。”
“我建議你盡快做全麵檢查。”老者嚴肅地說,“你應該是食用了某些刺激腸胃的藥物。”
“食用刺激腸胃的藥物?”侯濤疑惑地撓了撓頭,“沒有啊,我平常都吃素菜的,而且我自己的飯店就是專門賣素菜的,我根本不需要吃什麽特殊藥品。”
老者說:“我隻能告訴你,你現在必須做個詳細的身體檢查。否則,如果你今後再發生類似的情況,那就無濟於事了。”
“謝謝你,醫生。”侯濤感動地握著老者的手,“我馬上就去做。”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安慰了侯母幾句,便離開了。
侯母抱著侯濤痛哭不已,“阿濤啊,我苦命的孩子啊!你怎麽這麽傻呢!”
侯濤忍受不住母親的哭泣,哽咽道:“媽,你別哭了。”
“阿濤……”李婷婷看著丈夫和婆婆悲慟的模樣,心裏難過極了。
“阿濤,你趕快跟醫生去做檢查吧,別耽誤治療。”侯母擦拭著淚水說。
“嗯。”侯濤說,“媽,我會好起來的。”
“好!媽相信你!”
“婷婷,你陪我去。”侯濤對妻子說。
“阿濤,還是我去吧,”李婷婷勸解道,“你陪爸媽待在這裏。”
“不行,你一個人照顧不過來。”侯濤堅持,“我不在這兒,你更不敢去做檢查。”
侯濤的決定,李婷婷也沒法拒絕,隻好答應了。
“醫生,請等一等!”李婷婷忽然朝醫院外追了兩步,叫道。
醫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司機探出半張臉來看著他們,李婷婷連忙指揮侯濤坐了上去。
汽車啟動,李婷婷鬆了口氣,對侯濤說:“我們現在去哪家醫院?”
“你有熟悉的醫院嗎?”
“沒有。”李婷婷說,“但是我知道一個私人診所。”
“私人診所?”侯濤納悶地說,“我們去私人診所幹嘛?”
“你忘記我是做什麽的了?”李婷婷笑了笑,“我在網上看過一種藥,可以抑製胃癌,效果非常神奇。如果你的肝有問題,可以試一試它。”
“真的嗎?”侯濤喜悅道。
“當然。”李婷婷認真地說,“我們快去看看吧!”
侯濤點點頭,“好!”
“我打電話叫車吧,你坐著別動,我來聯係。”李婷婷說完便撥通了一個號碼,“喂,陳叔,是我,您現在在醫院嗎?……我有個朋友得了胃癌晚期,您能幫我約一下醫生嗎?……我不是不想讓您白忙活,我怕耽誤您的時間……”
“不麻煩不麻煩,我正好在醫院附近。你把他的姓名給我,我現在就趕過去。”
“好!我等您!”李婷婷掛了電話,將地址告訴了司機,“麻煩您送我們去醫院。”
“好咧。”司機應了一聲,調轉車頭,駛向醫院。
侯濤聽李婷婷說要去醫院,便有些猶豫,他畢竟沒有做好準備,心底總歸是忐忑的。
李婷婷察覺到了丈夫的緊張,便溫言道:“阿濤,別怕,有我在呢。”
侯濤輕輕地唿出一口氣,“謝謝你。”
醫院很快就到了,侯濤與李婷婷一塊走進病房。
老者剛剛結束了例行檢查,見侯濤夫婦前來,微笑著迎了上來,“你們好,歡迎你們。”
李婷婷禮貌地伸出手:“陳醫生您好,我是李婷婷。”
“你好。”陳醫生握著她的手晃了晃。
“你好。”侯濤隨即跟陳醫生打招唿。
“請坐。”陳醫生請他們入座,說,“你們今天來,是為了侯先生的病症?”
“不瞞您說,確實是這樣。”李婷婷誠懇地說,“因為我丈夫一直沒有做全麵的檢查,所以我擔心他身體有隱患。所以想找個權威專家來為他做檢查,希望您能夠成全。”
陳醫生笑道:“這倒是件簡單的事情。但你們既然找到我這裏來了,我就肯定會盡最大努力幫助你們。”
李婷婷露出一絲喜色:“謝謝您!謝謝您願意幫助我們。”
“你放心吧,”陳醫生說,“我們醫院是雲南最大的綜合型醫院,擁有最多的權威專家,而且各項設施齊全。侯先生如果需要治療,我們會提供一切最優質的服務。”
“真的太感謝您了。”李婷婷由衷地說。
“這都是應該的。”陳醫生微笑道,“我們醫院從事器官移植手術已經三四十年,技術比較成熟。雖然現在很少做這種移植手術,但並不代表它已經失傳了。而且侯先生的情況也許和其他患者不同,可以考慮一下做這項手術。”
“那就謝謝您了。”侯濤感激地說。
“別急著謝我,”陳醫生擺擺手,“這還是要靠侯先生自己配合。”
侯濤連忙點頭。
“侯先生現在在哪裏工作啊?”陳醫生又問。
侯濤遲疑了片刻,低聲說:“在……工廠。”
“哦?是在企業嗎?”陳醫生似乎有些驚訝,“我看侯先生不像是在工廠裏做工的。”
“呃……”侯濤說,“我……不在工廠上班,在一個小企業。”
李婷婷看了侯濤一眼,說:“陳醫生,他是個孤兒,無父無母,隻能在鄉下的農村長大。”
侯濤詫異地抬起頭,卻見李婷婷朝他眨了眨眼睛。
李婷婷繼續說:“我和他結婚後,兩人搬去了城裏,但我媽媽的腿腳還是不好利索,每次去醫院都要拄拐杖才能走路,所以我倆一般是輪流陪伴她。”
陳醫生點點頭,說:“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們可以慢慢商量,如果決定要做這項手術,我再聯係您二位,怎麽樣?”
“好的,謝謝您。”
侯濤與李婷婷離開醫院之後,便驅車往家裏走。
“你為什麽要對那個醫生撒謊呢?”李婷婷問,“萬一那個醫生沒有辦法治好爸爸的病,難道我們不就丟臉了嗎?”
侯濤搖了搖頭:“我不是在撒謊。他的醫術確實很高超,我相信他能救爸爸。隻是現在的關鍵,是要知道爸爸究竟得了什麽病。”
李婷婷皺眉道:“他都已經告訴咱們了。”
“他告訴我的隻是大概,並不詳細。我們必須弄清楚爸爸是怎麽受傷的,才好判斷他的病症是否嚴重。”
“我明白。”李婷婷歎息了一聲,“你還記得爸爸當初被送去醫院時的場景嗎?”
侯濤頓住腳步,沉默了幾秒鍾,才緩緩地吐出兩個字:“記得。”
“他當時滿身血汙,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我們把他推到急診室搶救。可是,醫生給他檢查完身體後,說他肝髒衰竭,已經晚期。我們當時都懵了。”李婷婷停下來,轉頭看著侯濤,“醫生建議立刻將爸爸轉院,因為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承受不起飛機的顛簸了,可是……”李婷婷苦澀一笑,“你知道我們的處境,我們根本拿不出錢,何況爸爸的肝癌早期,已經進行了化療。我們實在不忍心讓他冒險離開,隻好留在了京州。”
侯濤沉默不語。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跟醫生溝通,可是醫生的答複始終是‘抱歉’,這讓我非常痛苦。”李婷婷哽咽道,“如果他沒有受傷,或者不會得這麽厲害的病,我們至少有更充足的錢去做手術。可惜現在……”
侯濤咬緊牙關,握緊拳頭。
“我覺得我們應該試一下,”李婷婷說,“畢竟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而且這個機會也許可以挽救爸爸。”
侯濤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說:“我們去問問爸爸吧。”
“嗯!”李婷婷用力地點點頭。
侯濤帶著李婷婷來到父親的病房。侯爸剛醒,聽到動靜,睜開眼睛。
侯濤向他解釋了今天的來意,詢問他願不願意接受移植手術。
“我當然想。”侯爸虛弱地笑了笑,“但是我怕拖累你們,耽誤你們賺錢。”
“不會的。”侯濤認真地說,“您放心,我們會按照最好的條件安排您做手術,保證您能恢複健康。”
侯爸猶豫了半晌,艱難地說:“你們真的不嫌棄我嗎?”
“當然不會。”侯濤說,“我們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我……”侯爸猶豫著,“我擔心自己拖累了你們。”
李婷婷打斷侯爸的話,說:“侯叔叔,您別瞎想。您是為了救我和侯濤受傷的,這是命運注定的,不管多久都不會改變。何況您幫助我們找到了合適的捐贈者,對我們而言,就是拯救了一個生命,這種恩惠我們怎麽能不報?”
侯濤附和道:“對啊爸,您別胡思亂想了,快點接受手術吧!”
“嗯……”侯爸閉上眼睛,說,“那……好吧。我同意。”
李婷婷鬆了一口氣,露出欣喜的神色。
侯濤說:“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申請住院,然後盡快做準備工作。”
“我陪你們一起去吧。”李婷婷提議道,“我是專業的護理人員,有些流程需要我參加的。”
侯濤點點頭,又叮囑她:“那你千萬要小心,不要跟別人吵架。”
“嗯。”李婷婷輕聲應著,心中甜蜜無限。
侯濤又跟醫院交代了一番,隨即坐上李婷婷的車子前往醫院。
路上,侯濤撥通了周洋的電話。
“喂?”周洋接通電話。
“周醫生,我爸爸現在已經決定移植手術,等待做完手術之後,我就帶他去醫院。麻煩你幫忙安排一下,盡快進入治療環節。”侯濤說。
“太好了!”周洋高興地說,“你們等著,我這就給你們辦手續。”
李婷婷聽見周洋掛了電話,便轉過頭,對侯濤說:“周醫生很快就會幫我們安排手術。”
“謝謝你。”侯濤由衷地感激道。
“不用。”李婷婷溫婉地微笑著,說,“我們是一家人,應該互相幫助。”
侯濤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李婷婷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問:“對了,我們應該先去哪兒呢?”
“去酒店吧,那邊的東西比較齊全。”侯濤迴答,“我先聯係一下房間,然後去買一套新的床單被罩,這樣爸爸的衣服就能換洗了。”
“好的。”李婷婷說,“我也去買點日用品,晚上好照顧你爸爸。”
兩人商量妥當,驅車趕到醫院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侯濤在網上預約了房間號,和李婷婷一起走進房間。
這是一間豪華套房,寬敞明亮,裝潢精致,配置簡約。
“我們把床墊搬進來。”李婷婷招唿道,“床墊的材質是新棉花,很軟。”
侯濤點點頭,說:“你先看看,我去樓下辦手續。”
“哦,好。”李婷婷應道。
侯濤離開房間,去找值班經理辦手續。
辦完手續之後,侯濤返迴酒店。李婷婷還沒有迴來。侯濤拿著鑰匙走進臥室,把床鋪好,鋪蓋卷兒攤成長條形。
李婷婷迴來時,看到了躺在床上熟睡的父親。
“我來弄吧,侯濤。”李婷婷說。
“沒關係,你去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弄完。”侯濤將床疊好,拉出行李箱,從裏麵拿出床墊鋪好,又把床單拆下來晾曬。
“謝謝你。”李婷婷站在旁邊,感慨地說。
“不用謝,我們是一家人嘛。”侯濤說。
“對呀,我們是一家人。”李婷婷低聲重複著,臉頰泛紅。
兩個人各懷心事,都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李婷婷抬頭看著侯濤,輕聲問道:“你餓嗎?”
“不餓。”侯濤搖搖頭。
“我剛才去超級奶媽買了幾瓶水,可以喝的。”李婷婷遞給侯濤一隻塑料袋,“你試試。”
侯濤接過塑料袋,打開,拿出兩瓶礦泉水,擰開蓋子一飲而盡。
“怎麽樣?味道還不錯吧?”李婷婷期盼地望著侯濤。
“嗯。挺清爽的。”侯濤誇讚道,“不知道是什麽牌子。”
“我也覺得不錯,所以就買了。”李婷婷說,“我還買了牛奶、咖啡,等你爸爸醒了,讓他吃一點。”
侯濤點點頭。
“侯濤……”李婷婷遲疑地叫了一聲,“如果你累的話,就先歇著吧。我來照顧爸爸。”
“不用,我可以的。”侯濤笑著說,“你去洗澡休息吧。”
“我不困。”李婷婷說,“你先休息吧。”
“那你幫我收拾一下東西吧。”侯濤說。
李婷婷答應一聲,開始整理行李箱。
“今天晚上,咱們在這裏睡吧。”侯濤建議道,“反正我們有床位,不怕睡沙發。”
李婷婷點點頭,答應下來,並且主動說:“要不我先洗個澡吧。”
“你先洗吧。”侯濤說,“我等你。”
“那怎麽行呢?”李婷婷推辭道,“還是你先洗吧。”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侯濤笑著說,“我喜歡跟自己的愛人待在一起。”
李婷婷抿嘴一笑,走進浴室。侯濤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她。
李婷婷脫掉衣服,站在淋浴下衝刷著身體。鏡子裏映出她姣好的軀體。她閉上眼睛,享受著熱水浸泡著肌膚的美妙滋味。
侯濤看著李婷婷的背影,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李婷婷洗完澡穿上浴袍走出來,侯濤立刻迎了上去,抱住她,深情地說:“我好愛你。”
李婷婷靠在侯濤的肩膀上,雙臂纏繞住他,說:“我也好愛你。”
“真好。”侯濤摟著李婷婷,滿足地歎息道,“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李婷婷笑道:“你別忘記我們是因為什麽結婚的。”
侯濤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會努力做個好丈夫的!”
“現在就開始努力吧。”李婷婷調侃道。
侯濤笑眯眯地說:“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李婷婷羞澀地說:“我先去洗澡啦。”
“好啊,快去吧,別著涼。”侯濤溫柔地說。
李婷婷走進浴室。
侯濤在沙發上等她。等了差不多半個鍾頭,李婷婷還沒有出來。他便敲門問道:“婷婷,你沒事吧?”
“沒事。”李婷婷迴答道。
侯濤說:“那你怎麽還不出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真沒事。”李婷婷解釋道,“你再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洗好了。”
侯濤猶豫著沒有繼續問下去。
等了約莫五分鍾,浴室傳來嘩啦的流水聲,李婷婷終於從浴室裏走出來了。
侯濤連忙起身迎向她,扶住她,問道:“你怎麽了?”
“腿抽筋。”李婷婷皺眉說,“疼死我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侯濤說著,蹲在李婷婷腳下,仔細查看著她的膝蓋。
李婷婷的膝蓋被擦傷,血肉模糊。
“哎呦!”李婷婷驚唿道,“我都沒注意。”
侯濤把李婷婷抱上床。
“沒事了,明天就會消腫的。”侯濤安慰她說。
“我不敢亂動。”李婷婷躺下來說,“我怕碰到傷口。”
“沒事。”侯濤說,“醫院裏有藥膏,塗了就好了。”
“哦……”李婷婷說,“謝謝你。”
“別客氣。”侯濤說,“我去給你倒杯熱水暖一暖。”
“嗯。”
侯濤走出臥室,給李婷婷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又去廚房準備晚飯。李婷婷裹緊毯子,靠在床頭等他迴來。
侯濤很快弄好了飯菜,端到桌上,對李婷婷說:“吃吧。”
李婷婷喝了幾口熱水,覺得稍微好些了,但是仍舊覺得膝蓋隱隱作痛。
“吃飯吧。”侯濤說,“一會兒我再幫你敷一敷藥。”
李婷婷搖搖頭,說:“我實在太難受了,你陪我躺會兒吧。”
“躺著不舒服。”侯濤說,“我給你按摩按摩腿?”
“不用了。”李婷婷輕輕搖頭,說,“你也早點休息吧。”
“你不願意嗎?”侯濤試探著問道。
“沒有。”李婷婷紅著臉說,“隻是我害怕你太辛苦了。”
“不辛苦。”侯濤微笑著說,“我願意。”
李婷婷抬頭望著侯濤,臉色緋紅,似乎有些尷尬。
“你怎麽了?”侯濤問。
“你……你別誤會。”李婷婷低頭說,“我是怕你累到。”
侯濤微笑道:“我知道。我不會誤會。”
“那……那就好。”李婷婷低下頭。
兩個人沉默地吃完了晚餐。
侯濤收拾完碗筷,坐在床邊和李婷婷聊天。
“我剛才聽見你手機響了一次,是誰打來的電話?”李婷婷問。
“沒什麽。”侯濤說,“就是朋友打過來的,沒什麽重要的事。”
李婷婷沒有追問下去,說:“那就好。我今天有點累,我先睡了。”
“好。”侯濤點點頭,“你趕快休息。”
李婷婷翻身睡覺,背對著侯濤,閉上眼睛。
夜深人靜時,她突然睜開雙眼,側耳傾聽著旁邊的聲音。
侯濤似乎在翻動著紙頁,偶爾傳來翻頁聲,卻沒有其它雜音。李婷婷鬆了口氣,閉上眼睛。
過了許久,侯濤似乎睡著了,李婷婷才悄悄轉過身來,看見他已經合上了筆記本電腦。她伸長脖子湊近電腦屏幕一看,原來是一張圖片。是一組數字。數字的排列順序很奇怪,像是某種密碼。李婷婷愣了片刻,又拿起鼠標移動鼠標,把那張圖片放慢速度,仔細觀察著。
她忽然想起,侯濤曾經問她有關《天啟》遊戲開發進展的問題。當時,她告訴他,遊戲已經做到最前期階段了。
現在看來,侯濤應該是為了更好地操控遊戲而製定了這套密碼程序,可惜他沒有告訴自己。李婷婷歎了口氣,心裏暗罵自己粗心大意。
李婷婷又盯著那些數字看了半晌,決定把這些數字全都破譯出來,找到開發者設置這套密碼的初衷。
李婷婷打算第二天早晨醒來之後就嚐試。但是一直到淩晨四點多,她都毫無所獲,反而因為疲憊困倦而昏昏欲睡。
她索性不再堅持,閉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李婷婷醒來,發現枕邊的手機還亮著光。她拿過手機一看,有三條未讀短信,一個來自侯濤,另兩個是林雨柔發來的。
林雨柔問她昨天去哪兒了,怎麽沒跟家裏聯係。李婷婷說自己在朋友家住著呢。
林雨柔叮囑她注意安全。李婷婷說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第三條是來自侯濤。侯濤說他一會兒要去送車,叫李婷婷待在家裏,不要隨便出門。
李婷婷心想,這個侯濤真是古怪,連朋友家都不讓自己出去。
林雨柔發完短信,又給李婷婷打了一個電話,李婷婷接起來,她問:“婷婷,你昨天怎麽不跟我聯係啊?”
李婷婷說:“昨天我有事情,忘記了。抱歉啊。”
林雨柔問:“什麽事情啊?你在忙什麽?”
“我……”李婷婷猶豫了一下,“我昨天晚上加班,熬夜畫了幾幅設計稿,有點累,所以就睡下了。”
林雨柔說:“我聽我爸說,最近有幾家企業在招標建築師。我們家的建築工程隊正愁沒有活兒幹呢,我看你要不要考慮過來?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就簽約了吧!”
“真的嗎?”李婷婷興奮道,“我求之不得!謝謝林姐你!”
“哎呀,別謝我,這也不是我的功勞。”林雨柔說,“主要還是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不過,你既然肯答應,那就是真心想要留在我們這裏了?”
“嗯。”李婷婷說,“你們的工資待遇比我現在高,福利也不錯,而且我還能幫著你們帶徒弟,何樂而不為呢?”
“那就行!”林雨柔說,“那咱們就這麽約定了,明天周六早上八點鍾在建委辦理入職手續。”
“好的。”李婷婷掛斷了電話。
侯濤走過來問道:“談妥了?”
李婷婷點點頭,興奮地撲倒在侯濤懷裏。
“太好啦!”李婷婷激動道,“我終於不用每天坐在辦室裏等著人事調令了!”
“你還真敢想啊!”侯濤笑著拍拍她的背,“建委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李婷婷說,“我們單位在建委辦事處。”
“辦事處的職務雖然不多,但都很重要。”侯濤說,“一般人是輪不上的。”
李婷婷撇嘴道:“這有什麽啊,隻要我有能耐,還怕找不到工作嘛。”
“話是這麽說,但你還是不要掉以輕心。”侯濤說,“建委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你得做好充分準備。”
“嗯。”李婷婷乖巧地說,“我都聽你的。”
侯濤微笑著揉了揉李婷婷的肩膀。
“今天不去工地了嗎?”李婷婷問道。
侯濤說:“今天休息。”
李婷婷說:“那我們去買菜吧。我請你吃飯。”
“不用,今天我來吧。”侯濤說,“我對附近熟,想去哪兒買菜都知道。”
李婷婷說:“我想跟你一塊兒逛街。”
“那好吧,你喜歡逛街嗎?”侯濤問。
李婷婷想了想,搖搖頭說:“我不喜歡逛街。”
“那你平時都去哪兒?”
李婷婷笑了:“我平時都呆在家裏。我媽說我懶。”
“那你平時除了工作,就沒有其它愛好了?”侯濤問。
“嗯。我媽說女孩子要少出門,免得被壞人盯上。”李婷婷認真地說,“我一向遵守這個原則的。”
侯濤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隻是說:“好,那今天我們先去超級商場轉轉吧。”
“超級商城?”李婷婷問,“那裏賣什麽東西啊?”
侯濤把車停進了停車場,解釋道:“超級商場是個購物廣場,裏麵賣的東西五花八門,各種品牌都有,包括衣服、鞋子、首飾和化妝品。你可以在那裏買自己需要的東西。”
“哦……”李婷婷感慨道,“我媽從小就教育我,女孩子不能隨便亂花錢,特別是化妝品,更不能亂買。”
“女人嘛,總是要花錢的。”侯濤說,“再說了,你又不像別人那樣,每個月隻有固定的工資,不用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所以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李婷婷點頭道:“嗯。”
侯濤又問:“你平時喜歡做什麽運動?”
“跳舞?唱歌?”李婷婷想了半天,說,“我覺得我挺擅長跳舞的,唱歌也還湊合。”
“那……你有沒有興趣參與創作呢?”侯濤問,“你要不要嚐試一下?”
李婷婷眨巴著眼睛,問:“做創作?你想給我安排角色嗎?我不是專業演員啊。”
“嗬嗬。”侯濤笑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讓你做一些靈異或者恐怖類型的小說的編劇。”
“恐怖類型的編劇?”李婷婷歪頭道,“是指《幽冥界》那種類型嗎?”
侯濤愣住了,他還以為李婷婷根本就沒看過那本書,於是連忙改口道:“咳,差不多,就是這個類型。不過我打算寫兩本,一本是關於靈異恐怖的,另一本是關於現代科技類的。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幫我整理一下,我需要的內容並不難,但是要細致詳盡,越詳細越好,你應該可以勝任吧?”
“嗯,我當然可以。”李婷婷點頭道,“我最喜歡這種小說了,而且我還記得很清楚。”
“那我就拜托你了。”侯濤說,“希望我們可以成功。”
“謝謝你信任我!”李婷婷高興地抱著侯濤親了一口,“我肯定會努力的。”
侯濤尷尬地摸摸臉頰,笑了笑,問:“你今晚有什麽計劃?”
李婷婷低聲道:“我剛才在路上想好了,咱們去酒店開房吧!”
侯濤哭笑不得道:“酒店開房?”
李婷婷滿臉期待地看著侯濤:“你覺得怎麽樣?”
“我……”侯濤猶豫著說,“你確定要在酒店開房?”
李婷婷紅著臉,輕輕咬了一下嘴唇,羞澀地點點頭。
侯濤咽了咽唾沫,心髒狂跳著,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婷婷。
李婷婷的臉蛋紅彤彤的,她害羞地看了看侯濤,低下頭,小聲說道:“那個……我想跟你……睡覺……”
侯濤猛地抬起手臂,緊緊摟住了李婷婷的脖子。
李婷婷仰起頭,閉上眼睛,等著迎接那溫暖的懷抱。
李婷婷喘息著,嬌羞地說:“唔……不行,你的手……”
“我的手怎麽了?”侯濤壞笑著,捏住李婷婷的下巴,“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想幹什麽了嗎?”
“不行……太快了……”李婷婷掙紮著說,“不要……”
“你幹什麽呀……”李婷婷嚇得臉都綠了。
“不要啦……不要在車上……”李婷婷委屈極了,眼淚汪汪地哀求著。
李婷婷嚇呆了,“你……你真要把我丟下去?”
“說實話!”侯濤惡狠狠地威脅道,“不然我現在就吃了你!”
“我錯了……”李婷婷連連搖頭,“我再也不敢了!”
“那你說實話,為什麽昨天晚上勾引我?”
“因為……”李婷婷遲疑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說,“因為你長得特別帥,我忍不住……”
侯濤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樣!哈哈!逗我玩呢?”
李婷婷嘟囔道:“我是認真的……”
“哈哈哈哈!”侯濤笑得更厲害了,他一邊揉搓李婷婷的胸脯,一邊問道,“你是認真的?”
“嗯……”
“比我爸還帥!”李婷婷毫不吝惜讚美之詞。
侯濤坐到副駕駛位置上,假裝平靜地說:“當然不好意思了,畢竟這麽快。”
李婷婷湊近了些,曖昧地笑了笑,調侃道:“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怎麽可能!”侯濤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我都二十四歲了!我是第一次怎麽了?”
“嘻嘻,你不說實話我就不信。”
“你不信算了,懶得跟你解釋。”侯濤打開了音樂,專心致誌地開著車。
李婷婷撇撇嘴,說道:“你要是第一次的話,昨天晚上你為啥那麽兇猛,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
侯濤紅著臉,低聲說道:“那是因為我憋久了……”
李婷婷噗嗤一笑:“那你以後不許欺負我了,知道嗎?我可是處女。”
侯濤點點頭:“好吧,不欺負你了。”
李婷婷靠近侯濤,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我給你做老婆,你願意娶我嗎?”
“啊?”侯濤愣住了,半晌才結巴著說,“那……那……我……我……”
“你怎麽啦?”
“我……”
李婷婷笑了:“你還沒有準備好?那等你準備好了再說,行嗎?”
侯濤尷尬地撓撓頭:“呃……你……你……你先答應嫁給我唄。”
“哦,好吧。”李婷婷爽快地答應了。
侯濤頓時覺得心花怒放,激動萬分。
李婷婷見狀笑了:“瞧你高興成這樣子。”
“那當然了,能娶到你這麽漂亮的媳婦兒,是我幾輩子積攢的福氣呢。”
李婷婷甜蜜地笑了,兩隻手臂環住侯濤的脖頸,柔媚地問道:“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叫你‘老婆’啦?”
“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呢。”
“那我以後就叫你‘老婆’了,你不許嫌棄我啊。”
“怎麽會?你這麽漂亮,又這麽溫柔,我求之不得。”侯濤捧起李婷婷的臉蛋兒,深情款款地看著她,“老婆,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我願意,我早就願意了。”
“老婆,親親老婆。”侯濤迫切地索求親熱的表達。
李婷婷嬌笑道:“你怎麽和小孩子似的?”
侯濤嘿嘿笑道:“我太愛你了嘛!”
說完,侯濤便摟住李婷婷的肩膀,對準她的唇狠狠地親了上去。
李婷婷閉上眼睛,沉浸在侯濤製造出的浪漫氛圍裏。
忽然,她感覺侯濤抱著自己轉了幾圈,緊接著被扔到了座椅上。
“你幹嘛?”李婷婷睜開眼睛,疑惑地望著侯濤。
“我要繼續親你啊。”
“別鬧了……”
“不鬧不鬧。”
侯濤說罷,便再次壓倒了李婷婷。
李婷婷掙紮了幾下,卻始終擺脫不掉侯濤的禁錮。她隻好認命般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撫摸著侯濤俊朗的臉龐,喃喃道:“你這家夥……真是越來越色了。”
侯濤壞笑著,用手托起李婷婷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嗯。”
“老婆,我幫你揉揉吧。”
李婷婷搖搖頭:“算了,反正也習慣了。你繼續親我吧。”
“那怎麽行,我要替你消滅痛苦。”侯濤堅持道。
“可我真的不想了……你就饒了我吧。”
“好吧,那我再親一下。”
李婷婷閉上了眼睛。
侯濤又低下頭去,在李婷婷白皙滑嫩的脖子上啃噬了起來。
“嘶……”李婷婷皺眉道,“你慢點兒……”
“老婆,你好香啊。”侯濤陶醉道,“聞著你身上的味道,我就想跟你做運動。”
“討厭,你還沒親夠嗎?快點親吧。”李婷婷催促道。
“我還想多親一會兒。”
“哎呦你輕點兒啊!”
“哦,知道了。”
侯濤摟緊了她,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記深深的熱浪,“有你在,不累。”
“你啊,總是說些甜言蜜語哄我。”
“老婆,我說的全都是肺腑之言啊。”侯濤說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問道,“對了,你今天為什麽穿成這樣?”
“我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準備和你一塊兒出席晚宴的。”李婷婷抿嘴笑道,“你猜我給你選了什麽衣服?”
“難道……”
“嗯哼”李婷婷用鼻音表示讚同,“這套西裝很適合你的身材。你的肩膀寬闊有力,腰杆筆挺,非常符合西裝的款式設計,簡約大氣,而又不失穩重,非常適合你。”
侯濤摸了摸襯衫的料子,果然很舒適:“你這眼光還挺好。”
“那當然啦。”李婷婷驕傲地揚了揚下巴,“我挑的男人,肯定錯不了。”
“是啊,我家婷婷最厲害了。”侯濤湊上去親了李婷婷一口,“走,咱們該去赴宴了。”
侯濤牽著李婷婷的手下了樓。
李曉麗正在廚房裏忙碌著,侯濤走進餐廳,叫了一聲:“媽。”
李曉麗轉過頭,微微一愣:“你們……怎麽穿成這樣就出門?”
侯濤笑著說:“我和婷婷要參加晚宴,所以就提前出發了。”
“哦。”李曉麗應了一聲,又說,“你爸剛剛還念叨你們呢。”
“我爸?”侯濤納悶道,“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單位加班嗎?”
李曉麗歎了口氣說:“你爸今天休假。昨天夜裏他就迴來了,但是他的腳受傷了,沒法出門。早上我送他去醫院包紮完畢,就迴來了。他現在在臥室睡著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
“你們先吃飯,待會兒我端進去喂他吃。”
“謝謝媽。”侯濤說道。
“不用客氣,快吃吧。”李曉麗笑了笑。
吃過早飯之後,侯濤和李婷婷換好衣服,出門趕往酒店。
侯濤的父母住在城南,因此從家裏出發到酒店也花費了差不多三四十分鍾。等到兩人抵達宴會現場的時候,賓客基本上都來齊了。
李婷婷挽著侯濤的胳膊,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步入宴會廳。
“哇喔。”李婷婷環顧了一圈,驚訝地說道,“這排場也太大了吧。”
“嗯,確實比我們的婚禮排場大很多。”侯濤笑著說。
李婷婷笑了笑,挽緊了侯濤的胳膊:“侯濤,我好高興,好幸福。”
“傻瓜,我知道。”侯濤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們走吧,去見見你的老同事。”
“嗯。”
宴會廳很寬敞,裝潢典雅華貴。牆壁上掛滿了各色的油畫,桌上擺放著香檳塔和水晶杯,還插了幾支鮮豔欲滴的玫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令人神清氣爽。
侯濤帶著李婷婷向一群相熟的同事逐個敬酒寒暄。
“恭喜啊侯濤!娶了這麽漂亮的媳婦兒!”
“是啊是啊!你可算苦盡甘來嘍!”
“哈哈哈哈……”
“哎呦,侯濤你這媳婦兒長得真夠標致!”一名五官俊朗的年輕人調侃著對侯濤擠眉弄眼。
另一名中年男士也跟著笑道:“這麽好看的媳婦兒,怎麽舍得藏起來?”
李婷婷被誇得俏臉通紅,連連搖頭解釋道:“沒有藏起來,隻是我平時很少化妝而已,不信的話你們可以隨便檢查我的化妝品。”
“我信我信。”那人笑嘻嘻地拍拍侯濤的肩膀,“兄弟,你可真行啊,找了這麽個好媳婦。”
李婷婷被誇得越發不好意思,低頭羞澀地喝了口香檳。
“這次結婚,打算請多少朋友啊?”那人繼續問。
侯濤答道:“還沒想好。不過我覺得,能來參加婚禮的,大概都是關係很鐵的。”
“那倒也是。”那人說,“我爸媽肯定來,他們倆一輩子就我一個孩子,疼我疼得不得了。”
“對了,你爸媽是做什麽的啊?”
“他們……呃……”那人猶豫了片刻,含糊道,“他們是做古董生意的。”
李婷婷聞言,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咦?你不認識我爸媽?”那人詫異道。
李婷婷尷尬地咳嗽一聲,說:“我……我不知道古董生意是做什麽的……”
“哦……我懂了。”那人笑道,“看來你還是個新娘子嘛!”
侯濤笑了笑說:“別鬧了。我們過去吧。”
“好,走,喝一杯再聊。”
侯濤和李婷婷在人群中穿梭著。侯濤和這些老同事寒暄了半晌,李婷婷趁著他們聊天的功夫,偷偷給自己補了一遍妝,整理了一下衣領,又把耳邊碎發撥到腦後,這才露出一抹笑容。
侯濤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李婷婷湊近他的耳朵,輕聲問:“你覺得我好看嗎?”
“好看,好看極了。”
李婷婷抿唇一笑,拉著侯濤的手臂走進了舞池。
這是侯濤的初戀,他愛了她八年,從高中一直追到大二。當年他的表白轟動全校,但是她始終對他不冷不熱。直到畢業前夕,他突然向她告白,並且求婚成功,她才終於答應嫁給了他。
兩人站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燈光閃爍,音樂悠揚,人影憧憧。
“怎麽了?”
“今晚,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侯濤深情款款地說,“我愛了你九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絕對不允許有失誤,我保證……”
“我也愛你。”李婷婷勾住他的脖頸,在他的側頰上印下了溫柔的一個淺淺的親昵之痕。
侯濤感受到那股溫暖的觸碰,不由得更用力地摟緊懷中佳人,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骨血中去。
“謝謝你。”他喃喃道。
李婷婷笑了笑:“不用客氣。”
音樂漸緩,侯濤攬著她轉身離開了舞池。李婷婷剛走出門口,迎麵撞上一堵肉牆。
“抱歉抱歉。”李婷婷忙不迭地鞠躬道歉。
那人卻沒有讓路的打算,依舊擋在她麵前,一雙銳利的鷹眸緊盯著她,薄唇吐出三個字:“陸斯年。”
“嗯?”李婷婷愣住。
陸斯年微微蹙眉:“我記得,你是叫李婷婷。”
李婷婷眨了眨眼睛,忽然反應過來。他該不會……就是昨天那位大人物吧?!
“您好您好,您是陸先生?”李婷婷連忙伸出右手與他相握,“久仰久仰,我叫李婷婷。”
“你知道我?”陸斯年挑眉問。
“知道知道!”李婷婷忙不迭地點頭,“陸先生的大名早就傳遍全城啦!”
陸斯年淡漠地掃了她一眼:“是嗎?”
“對對對!”李婷婷連連附和,心想果然是傳說中那種高高在上的大boss!
“陸先生,我是李婷婷,是陸氏集團的行政助理。”李婷婷說,“我可以冒昧地問一句,陸先生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陸斯年道:“聽說你是陸氏集團的首席秘書?”
李婷婷謙虛地說:“隻是暫代首席而已。”
“那就好。”陸斯年說,“明天我要去參觀一家企業,你跟我一塊兒去。”
“好啊好啊!”李婷婷欣喜萬分,暗歎陸斯年真是個大好人!
這時候,李婷婷的丈夫侯濤也走了過來。
陸斯年瞥了他一眼,便徑直往外走去。
李婷婷忙道:“陸先生慢走!”
待到陸斯年走遠,侯濤奇怪地問李婷婷:“他是誰啊?你認識?”
李婷婷搖搖頭:“不認識,但是他肯定是個富豪。”
侯濤驚訝道:“為什麽這麽確信?”
“因為他長得很帥。”李婷婷笑道,“比你帥多了。”
侯濤:“……”
李婷婷挽著他的胳膊,撒嬌似地問:“我們去吃飯吧?我肚子餓了。”
“你剛剛在宴會廳吃飽了嗎?”
“沒有。”李婷婷嘟嘴,“我哪有胃口,都被剛剛那個人攪亂了。”
侯濤笑了笑說:“我也沒什麽胃口,我們隨便吃點就算了。”
“不行。”李婷婷撅起嘴巴,“難得見到一次超級富翁,不能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她推了推侯濤的肩膀,催促道:“快走吧!別讓富豪等急了!”
侯濤無奈地笑了笑,牽著李婷婷的手離開了酒店。
迴到車內,李婷婷興奮地問:“你猜,他是做什麽工作的?”
“還能幹嘛,商人唄!”
“錯。”李婷婷神秘兮兮地說,“他是個特種大隊長!”
“啊?!”侯濤震驚道,“他竟然是個特種大隊長?”
“是啊。”李婷婷繼續賣關子,“現在你知道我們倆的差距有多大了吧?”
侯濤哭笑不得:“原來咱們倆還有這麽大的鴻溝呐?”
李婷婷嘿嘿一笑:“不止呢,你以後肯定得給我端茶倒水,伺候我!”
“我看你是皮癢了欠揍了。”侯濤捏捏她的臉蛋。
兩人打鬧了片刻,侯濤又道:“你說他這種身份的人,怎麽會跑到我們這兒來吃飯?”
“不知道。”李婷婷聳了聳肩,“也許他閑得慌吧。”
“我看不像。”侯濤若有所思,“這些大老板,哪個不是成功的商界巨子,每天的事情多如牛毛。”
“哎?那你的意思是……”李婷婷疑惑地眨眨眼睛,“他可能是來旅遊的?”
“也有可能。”侯濤點頭。
“哦。”李婷婷恍然大悟,“旅遊也好,免費體驗生活也好,總之是一舉多得!這個人簡直太精明了,不愧是當官的!”
“我才沒瞎說,他今天穿的衣服就是一身運動裝。”李婷婷撇了撇嘴角,“而且我感覺他的氣場非常強大,絕對不是一般人!”
“那又怎麽樣?”侯濤說,“我們又不認識他。”
“話雖如此……”李婷婷皺起秀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怎麽了?”侯濤擔憂地握住妻子的雙手,“你怎麽了?”
李婷婷搖搖頭,說:“沒什麽,我們快點迴去吧!”
迴到家裏,李婷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她滿腦子都是陸斯年的模樣,想象自己能夠和他攀談,或者和他合影留念。
李婷婷拿出手機,撥通了陸斯年的電話。
“喂?您好。”電話另一邊傳來清朗溫潤的聲音。
“呃,您好……我是李婷婷。”李婷婷頓了一下,緊張地問,“請問您是陸先生嗎?”
“是的。你好。”陸斯年道。
李婷婷鬆了口氣,說:“您好,我叫李婷婷。今天晚上我和朋友去參加了一個慈善晚會。”她把晚會的詳細過程描述了一遍,最後說,“我覺得那位陸先生,好像有點眼熟……”
陸斯年笑著打斷道:“謝謝你幫我照顧我的女伴,你辛苦了。”
李婷婷受寵若驚:“哪裏哪裏,我隻是說了幾句實話罷了。”
“你的實話很可愛。”陸斯年輕聲說道。
李婷婷忍不住笑起來:“真的嗎?謝謝您誇獎!”
“不用客氣。”陸斯年停頓了一下,“我聽說你是一名律師?”
“嗯。”李婷婷答道,“我畢業於美院法律係,後來在律師事務所工作。”
“那你應該有不少優秀的案例吧?”陸斯年問。
“是啊。”李婷婷微微歎息,語氣裏帶著驕傲,“比如……去年夏天,我跟一個著名的網絡詐騙犯打了三年的交道,最後贏了他。”
“哦?你這麽厲害!”陸斯年稱讚道。
“其實也沒什麽啦!”李婷婷說,“我們打了很久的交道,他的性格很謹慎,從來不跟警察硬碰硬,但是一旦被我抓到了破綻,就很容易反敗為勝。”
“那我可得好好恭喜你。”陸斯年笑道,“祝賀你取得這樣的戰果。”
“謝謝!”李婷婷欣慰地說,“因為你的鼓勵,我更加堅信我的判斷是對的,所以我才會走到今天。”
陸斯年淡淡一笑:“那你現在做的是什麽工作?”
李婷婷略微沉吟了一瞬,說:“我剛從法院辭職。準備繼續從事刑偵工作。”
陸斯年略感訝異:“刑偵?你是警校畢業的?”
“嗯……算是吧。”李婷婷含糊道,“我們法院的工作比較適合我。”
“我記得你們院裏有個姓吳的副院長,挺有威望的。”陸斯年試探地問,“是他教的你?”
“嗯。吳叔叔教得特別好,對我很嚴格!”李婷婷說起吳副院長,立刻換了一副崇拜的神情。
“那我就放心了。”陸斯年說,“你的專業水平很高。”
“那你呢?你是做什麽工作的?”李婷婷好奇地問。
陸斯年低沉地說:“我是一名商人。”
“啊?商人?”李婷婷愣了片刻,“我還以為你是警察呢……原來不是呀。”
“我確實是警察。”陸斯年坦誠說,“不過現在不在警隊了。”
李婷婷驚訝地睜圓了杏核眼:“那你做什麽工作呢?”
陸斯年笑了笑,說:“我現在開了一間私企。”
“私企……好厲害!”李婷婷由衷地讚揚。
“謝謝。”陸斯年說。
“不過你是做什麽產品的呢?”李婷婷又問,“我聽說你們那種東西特別賺錢呢。”
“你聽誰說的?”
“報紙上啊。”李婷婷理直氣壯地說,“你知道我最近迷上了讀新聞嘛,經常看見這些內幕消息。”
“我是做房地產的。”陸斯年簡單地解釋,並沒有深入聊天。
“哇,這麽厲害!我早就說了,你肯定是商場上的精英!”李婷婷興奮地說,“以前還以為你是警察呢!”
“我也不知道。”陸斯年淡然道,“當時我還不太懂生意場上的事。”
李婷婷羨慕地說:“你這樣的人才居然不做警察,實在太可惜了。而且做什麽不行呢?偏偏去做房地產?我們的城建工作也很吃香的。”
陸斯年微微一笑,說:“做房地產,其實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它隻需要有足夠的資金,還需要有專業的團隊。而且我的團隊,都是各界頂尖人才,我想給自己的集團找出路,所以我決定去做房地產。”
“你說得對。”李婷婷讚許地說,“我也相信隻要有錢,什麽都能辦成。”
兩人又隨便閑聊了幾句,李婷婷就告辭離開了。侯濤走進來,關切地說:“你怎麽跟她聊那麽多?”
“我在幫她引薦。”陸斯年輕描淡寫道,“看看她的未來規劃。”
侯濤無奈地搖搖頭:“睡前禱告,保佑明天順利渡過。”
“嗯。拜托你了。”李婷婷甜蜜地說,“晚安。”
掛斷電話,侯濤鬆了一口氣。
他坐在沙發上,又等了半晌,李婷婷仍沒有再給他打電話過來。
他有些擔心,又給她打了一遍。
這次,李婷婷很快就接了起來。
“你睡了嗎?”
“沒有。”李婷婷說,“我在等你呢。”
“我剛從劇組迴家。”侯濤說,“現在在書房,準備看書。”
李婷婷沉默片刻,問:“你剛剛在跟誰打電話?”
“朋友。”
“你們聊什麽了?”李婷婷追問。
“隨便閑扯兩句。”侯濤說,“你怎麽還沒睡?”
“睡不著啊。”李婷婷歎道,“我最近失眠越來越嚴重了。”
“失眠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對於女孩子。”
“所以我決定多吃水果減少脂肪。”
“這倒是個辦法。”
“我今晚吃了好多蘋果。”李婷婷笑了起來,“你要不要來嚐一個?”
“算了吧,我怕被毒死。”侯濤說,“早點休息吧。”
“我睡不著。”李婷婷說,“我們聊聊天吧。你不困吧?”
侯濤苦惱地揉揉額角:“有點困。”
“你睡著之後呢,是不是特別容易做夢?”
“有時候會做噩夢,或者夢到爸爸媽媽……”
“我也一樣!”李婷婷說,“我夢見自己被車撞了!”
“你這個……”侯濤笑起來,“我記得以前聽人說過,如果有人做噩夢,說明他內心充滿恐懼和痛苦。因為它代表著他害怕的東西。而當這種感受變成現實之後,他的內心反而會產生更強烈的恐懼。”
“你這麽解釋,也許是對的。”李婷婷笑道,“但我並沒有什麽恐懼,我隻是希望自己的夢境是真實的。”
侯濤沉吟片刻,問:“你的父母還好嗎?”
“他們還在世界各地旅行呢。”李婷婷說,“我們很久沒聯絡了。”
侯濤說:“你應該勸勸他們,不要四處旅遊了,畢竟人生在世,身體健康最重要。”
“我勸過。”李婷婷說,“可他們說他們還年輕嘛,不需要那麽早就享受退休生活。”
“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兒的。”侯濤歎了口氣,“你還是勸勸他們比較好。”
“你放心吧。”李婷婷語帶歉意,“我沒能替你分憂,我……”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忙了。”侯濤連忙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也很辛苦。”
李婷婷笑了:“你還真是個好人。”
“謝謝。”侯濤笑道,“早點休息吧。”
掛掉電話,李婷婷翻了個身。
她躺在床上想,侯濤的確像她認識的許多年輕人一樣,有著熱血和愛心。雖然他有些木訥,但他絕非惡人。他是個善良、單純、溫柔的人,即使在他的職場上。
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仿佛那裏還殘留著侯濤的溫度。
她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出那張年輕的臉龐。那張臉龐曾經令她怦然心動,但現在卻令她感慨萬千。
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很複雜。她知道自己喜歡上他了。這種感覺是陌生的,她從未有過。
李婷婷用被子蒙住頭,把臉埋進去。
侯濤洗完澡,穿著寬鬆的白色浴袍走到陽台上。夜深人靜,他抬頭仰望星空。
月亮很圓,銀輝灑向整座城池,清冷幽遠。他突然想起,李婷婷曾說,她的祖先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住在這座美麗的城堡裏。
他低頭看看腳邊的小花盆。
花壇裏有幾株綠油油的仙人掌,長勢旺盛。
侯濤轉身走進臥室,拿出吹風筒。
吹風機的聲音漸漸響起。他坐在床上,慢條斯理地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曾經給李婷婷講過他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他剛高考結束,在一家網吧上網,網癮犯了,跑到隔壁房間打遊戲。那天李婷婷也跟著一群玩得興致勃勃的網癮少年在一起玩。他們都叫她“小胖妞”,李婷婷也毫不在乎,一邊嗑瓜子,一邊抱怨:“我怎麽又肥了啊!”
侯濤想了想,笑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看的。”
“哪有!”李婷婷嘟囔著,“你再胡說八道我咬你哦!”
“好,不說了。”
那天他玩到淩晨三點鍾才離開,迴家之後李婷婷已經睡熟了。他悄無聲息地爬上床,關燈摟著李婷婷睡覺。第二天醒來,李婷婷正趴在床上刷牙。她的牙膏泡沫濺了他一身。侯濤趕緊抽紙巾擦幹淨:“婷婷,你在幹嘛?”
“吃早飯啦。”
侯濤掀開被子:“我也吃。”
“你昨晚睡得很好啊?”李婷婷驚訝地說,“我都快累死了!”
“嗯。”侯濤含糊地應了一聲,“今天周六,我請半天假。咱們一起去超級廣場逛逛吧。”
“好啊好啊。”李婷婷笑道,“正好我有東西買。”
侯濤說:“那等會兒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麻煩。”李婷婷擺擺手,“我直接搭乘地鐵去就行了。”
兩人簡單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李婷婷突然停下來:“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媽給我寄了封信。”李婷婷說,“明天我爸下班迴來,順便交給他吧。”
侯濤笑道:“阿姨真疼你。”
“是啊。”李婷婷說,“她說我太瘦,不適合當警察,所以特意找人托關係把我調迴去。”
“挺好的。”侯濤說,“其實當警察並沒有什麽危險,隻要你足夠優秀就行。”
李婷婷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我會努力的!”
吃完飯,李婷婷就去附近的商店挑選禮品。侯濤陪在她旁邊。
“侯濤。”李婷婷說,“你覺得……我這身衣服怎麽樣?”
“不錯啊。”
“我的包呢?”
“我幫你提。”侯濤拉著她往外走。
李婷婷掙脫他:“你別亂碰我!”
侯濤愣住,尷尬地放下雙手,站在原地,傻傻地盯著李婷婷。
“哎呀……你怎麽這麽笨啊?”李婷婷紅著臉,指了指旁邊的一家男裝店,“我要買襯衫。你幫我提一下包,我先進去試試。”
侯濤立刻跟上去,問:“你想買哪件?”
“黑色的。”李婷婷指了指旁邊的一排貨架,“這裏有嗎?”
“這裏都是。”侯濤掃視了一圈,“這件黑色的怎麽樣?”
“好像還行。”李婷婷隨口答道,“你眼光不錯。”
侯濤說:“我覺得你穿黑色更漂亮。”
“瞎說什麽。”李婷婷瞪了他一眼,“你眼睛不好使,肯定是看差了。”
侯濤笑了笑,把襯衫遞給她:“你進去試試。”
“不要。”李婷婷扭頭就走,“我不穿這麽老氣的顏色。”
侯濤追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我看著好像挺好看的。”
李婷婷甩開他的手,往外走:“我就喜歡黑色。”
侯濤急了:“你別鬧脾氣,聽話。”
“我哪有鬧脾氣!”李婷婷惱怒地喊道,“你放開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不對,別生氣了。”侯濤連忙認錯,“你進去試一下嘛。”
“我說了我不喜歡黑色!”
“那你喜歡什麽顏色?”
“為什麽?”侯濤納悶地問。
“我媽就喜歡白色啊。”李婷婷撇了撇嘴巴,“而且,白色多清爽啊!”
侯濤啞然失笑:“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但是我建議你買件白色的裙子或者長袖衫,這些都比較符合你的審美。”
“你怎麽這麽囉嗦。”李婷婷推開他,轉身朝另一側走去。
侯濤跟上去:“那我去幫你拿裙子。”
李婷婷停下腳步:“喂,你還沒買衣服啊!”
“不用買了。”侯濤搖搖頭,“我又不缺衣服。”
“你現在不缺,將來呢?將來你還不是要娶妻生子的啊?”李婷婷不滿道,“你不會打算一輩子靠自己賺錢養家吧?”
侯濤撓撓腦袋:“可能不會結婚吧,我也沒想過。”
“那你怎麽辦?”李婷婷皺眉看著他,“難不成你要做單親爸爸啊?”
“呃……”侯濤頓時語塞。
李婷婷歎了口氣:“算了,我替你挑選幾套吧。”
“謝謝。”侯濤說,“我自己逛逛吧。”
李婷婷聳肩:“ok。不過我希望你能盡快買幾件像樣的衣服。你現在穿的還是上次那條牛仔褲,雖然看起來很精神,但是……有點土。”
“這叫直言不諱。”李婷婷說,“我是在教育你。”
“……”侯濤默默吐槽,你丫才是最土的,每次買東西都嫌棄人家款式不好看,從不舍得花自己的錢,全都是我付賬,你倒是直言不諱一個給我看看?
“你去逛街,我去買點菜。”李婷婷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晚飯我來做。”
“不用麻煩你。”侯濤說。
“不麻煩。”李婷婷說,“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好吧。”侯濤點點頭,“那我陪你去。”
“嗯哼。”李婷婷揚揚下巴,“走啦。”
兩人一起來到超級商場。李婷婷帶侯濤去樓上的母嬰專賣店。
侯濤說:“不如咱們先去超級百貨大樓吧?我記得那兒有母嬰店。”
李婷婷看著櫥窗裏琳琅滿目的孩子用品,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了吧。”
“為什麽?”
“太遠了。萬一路上堵車怎麽辦?”
“我覺得不會。”
“你不懂。”李婷婷說,“這種超級購物中心的人流量特別大,你根本擠不進去的。”
侯濤:“……那好吧,我們去百貨商場。”
於是兩人換了方向,來到離商場三百米以內的一棟大廈前。
侯濤抬頭望著高聳入雲的商廈,忍不住感慨:“果然有錢人才能住在這兒。”
“你也住在這兒嗎?”李婷婷問。
“當然。”侯濤指了指商城門口那張巨幅宣傳海報上的標誌,“看見沒有?”
那張海報上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匾額上寫著“福運堂”三字,旁邊還配了一行小楷:“福祿壽喜齊備”。
李婷婷點點頭:“我看到了,這名字真有意思,寓意挺好的。”
“嗯,福瑞祥,吉利的。”侯濤說,“你猜猜我們住在哪間房?”
“二樓?”李婷婷隨口答道,“不應該吧?我聽說這兒房租很貴的。”
“是一樓,不過是三樓,隻有一戶人家。”
李婷婷詫異道:“不會吧?”
侯濤指指電梯,“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進了電梯後,李婷婷驚訝道:“哇哦,你們家好漂亮!”
侯濤按下三樓鍵,說:“我們家是四合院,所以格調肯定要高點。”
李婷婷點點頭:“嗯,我聽說四合院挺值錢的,比較稀罕。”
侯濤笑了笑:“確實很值錢。”
出了電梯後,侯濤帶著李婷婷走到他們隔壁那戶房門口。
“這是……”李婷婷疑惑地看著眼前這扇木製雕花鐵門。
“我家啊。”侯濤掏鑰匙開門,“這房子的主人原本也姓李,我們家和她家沾親帶故的。後來搬走了,就留了這麽一套房子,我們倆住了五六年了,平時我們就住這兒,周末再去其他地方玩。”
“這麽好的房子,你居然住了這麽久,太浪費了吧?”李婷婷說。
“有什麽關係,我們倆也用不了多少錢。”侯濤笑了笑,拿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開門對李婷婷說,“進來坐坐吧。”
“好。”李婷婷走進屋,左右打量著,“環境不錯。你爸媽呢?”
“他們早就移民美洲了。我爺爺奶奶還在。”侯濤說,“他們倆退休之後,又把房子收拾了一遍,搬到別墅去住了。”
“那你爸媽呢?”
“我跟我弟弟住。我媽身體不好,一年四季都待在醫院裏治療。”
侯濤帶著李婷婷來到臥室。
臥室裏掛了許多小娃娃的衣服,床單被罩都是淡藍色的,看起來溫馨又簡約。
“怎麽樣?”侯濤說,“喜歡嗎?”
“嗯。”李婷婷笑眯眯地抱起一個布偶,“可愛死了。”
“喜歡就好。”侯濤說,“你慢慢挑。”
李婷婷在屋子裏轉悠了半天,最後選擇了一個小豬佩奇的布偶。
侯濤看了一下,說:“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小狗。現在怎麽不喜歡小動物了?”
“因為現在長大了嘛。”李婷婷摸了摸小豬佩奇的肚子,“它現在也很可愛。”
“那倒是。”侯濤笑了笑,“我給你找些吃的。”
“好啊。”李婷婷拉了把椅子坐下來,“我想喝椰汁兒。”
侯濤說:“好嘞。”
他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找出幾罐鮮榨的椰汁,插上吸管遞給李婷婷。
李婷婷一口氣把一瓶椰汁喝完了,舔舔嘴唇說:“味道不錯。”
侯濤笑著問她:“還想喝什麽?我再給你拿。”
李婷婷搖搖頭說:“夠啦。我今晚吃的東西已經很多了,不能再多吃了。我明天還要工作。”
“我看你精神挺足的,還能堅持兩個星期。”侯濤勸慰她,“而且明天是周六,不影響你工作。”
“不行,這次工作比較重要。”李婷婷認真地說,“我得保證自己全程處理好每一段數據,絕對不能犯錯。”
侯濤無奈,隻好點點頭,“那好吧。如果你覺得累了,千萬別硬撐著,告訴我。”
李婷婷點點頭:“放心,我不會逞強的。”
兩人聊了一陣子,李婷婷便提議道:“侯濤,你陪我出去逛街吧。”
“現在?”侯濤問。
“嗯。我想買點零食。”李婷婷說,“我昨天看電視劇的時候看到一條廣告,說女孩子買零食的時候會特別有感覺,於是我決定試一試。”
“好啊。”侯濤欣然同意,“咱們先去超級購物中心吧。”
“好。”
於是兩人穿戴整齊,拎包出門,直奔城南商業圈。
超級購物中心位於商業中心的頂端,是全城最大最豪華的購物廣場。這座購物中心由一棟高達20層的摩天大廈建成,分為a、b、c、d四個大型商場。每個商場都有自己獨立的超大型超級購物廣場,各種品牌商品應有盡有。
兩人乘電梯來到a超級購物中心,走向一樓的超級大賣場。
侯濤看著李婷婷興致勃勃地挑挑揀揀,臉上始終掛著甜蜜的微笑,忍不住輕聲問:“婷婷,你買了這麽多東西,能背迴去嗎?”
“當然能!”李婷婷笑嘻嘻地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我平時都是這麽扛行李的。”
侯濤見她興趣盎然,也不好掃興,笑著說:“那行,等迴家以後我幫你拎。”
“哎呦,那敢情好。”李婷婷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侯濤,“你這麽有力氣,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侯濤哈哈笑了兩聲。
兩人在大賣場閑逛著,忽然看見一群人圍在一個攤前,似乎在爭論什麽。
李婷婷踮腳往前看了看,指著其中一個攤子說:“哇塞,這個好漂亮,侯濤,我們過去看看。”
侯濤看了看攤主,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
攤主是一台縫紉機,擺在一張小桌子上。旁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布料和針線。
這個攤子是做婚紗用的,一般人看了以為是手帕或者裙子之類的東西。但李婷婷卻認出來了。她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看看那塊布料,又看看手中的布偶,問侯濤:“這……這是結婚用的啊?”
攤主笑嗬嗬地說:“是的。姑娘,你們也打算結婚吧?這套禮服做出來是送新郎官兒的。”
侯濤看了李婷婷一眼,低頭咳嗽了兩聲,說:“我們不是結婚。”
“哦。”攤主露出失望的表情,“那太遺憾了。”
侯濤忙解釋道:“我們是朋友關係,所以才過來看看。”
李婷婷聽罷,衝攤主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們可能誤會您了。”
攤主搖搖頭,“沒事,不怪你們。”
李婷婷說:“您這裏有什麽好的款式嗎?我們都看看。”
攤主拿起幾塊布料展示了一番,又拿起剪刀裁剪了幾片布料,說:“這幾款是我剛剛從法蘭克福帶過來的,質量非常好,都是純棉麵料,柔軟舒適,穿上身效果一流。”
侯濤和李婷婷仔細觀察了半晌,最後選擇了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
李婷婷拿著那件風衣,翻來覆去地看,說:“侯濤,你穿上試試唄。”
“不合適。”侯濤說。
“哪裏不合適?”李婷婷把風衣遞給他,“你試一下嘛,反正是在家裏。”
侯濤遲疑了片刻,還是將風衣換上了。
這件風衣是米白色的,裁剪合體,襯托出侯濤挺拔的身材和英俊的麵容。李婷婷在他肩膀上比劃了一下,笑著說:“很好看呢。”
侯濤被誇得不好意思,轉身要走。
“哎哎,別急呀。”李婷婷叫住他,拉著他走進試衣間,指著鏡子說,“再照照鏡子。”
侯濤站在試衣鏡前,看到自己穿上這件風衣顯得格外帥氣,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弧度。李婷婷看著他,滿眼放光,連聲稱讚:“真的好好看啊。”
侯濤摸了摸自己的短發,問:“我現在像個什麽樣子?”
“像個陽光少年。”李婷婷說完,噗哧一樂,“像你這麽年輕的少年,真難得呢。”
“嗯。”侯濤說。
“這件風衣是不錯啦,”李婷婷說,“但是我覺得你穿上這件風衣更好看一些。我看到你脖子上戴的那串佛珠很配這個風衣的顏色。”
“我戴著它,像是在參加活動。”
李婷婷想了想,認真地說:“不如我給你設計幾條絲巾,戴在你頸子上。”
“那就麻煩你了。”侯濤微笑著說。
李婷婷挽起袖子,走到店鋪的另一側,從架子上挑選絲巾。她的手指纖細而靈巧,很快就挑出了幾條花色簡潔,質感極佳的絲巾,遞給侯濤,說:“你先試試。”
侯濤拿著絲巾聞了聞,清香撲鼻。
李婷婷見狀笑了:“這個味道很好聞啊。你應該喜歡。”
侯濤點點頭,拿著絲巾走到洗手池前,準備洗一洗。李婷婷跟在他身後,問他:“你喜歡什麽樣的紋理?”
侯濤抬眸看著鏡中的李婷婷,她的臉因為化妝品的緣故而變成了粉紅色,雙頰飛霞,神采奕奕。
侯濤說:“其實我並不太懂這些。”
“哦?”
侯濤說:“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吧。我隻需要知道這條絲巾是否美麗即可。”
“這倒是。”李婷婷說,“我給你設計的這些,每一條的顏色搭配和繡工,都是獨一無二的。”
侯濤說:“謝謝你,李小姐。”
“不用客氣。”李婷婷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說,“我幫你設計絲巾,也等於幫了自己呀。”
侯濤笑著說:“是的。那我先試試這條絲巾。”
“嗯。”李婷婷退後一步,靠在試衣櫃上,笑眯眯地看著侯濤。
侯濤伸出右手,將絲巾纏繞在腕上,左手扶著絲巾,對著鏡子打量了一會兒。
李婷婷忍不住讚歎道:“哇,太好看了!這條絲巾就像是為你定做的。”
侯濤低垂眼簾,看著那條風衣,忽然問她:“這條風衣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不大呀。”李婷婷說,“我覺得很好看。”
侯濤說:“你確信?我記得以前有人說過這件風衣太緊了,勒得骨頭疼。”
“哈哈,是真的嗎?”李婷婷掩口笑起來,“那你一定是在撒謊,因為我根本不相信這句話。”
侯濤笑道:“這世界上,總有那麽一兩個人,不按常理出牌的。”
李婷婷看著他,笑意盈盈地說:“侯濤,你今天特別帥。我決定了,我要追求你。”
侯濤愣了愣,問她:“怎麽突然說這些?”
“沒辦法,我們這麽投緣。我想和你做朋友。”李婷婷笑嘻嘻地湊近他,“做你女朋友。”
侯濤沉默許久,說:“對不起,李小姐,我……”
“我知道。”李婷婷打斷他的話,“你肯定是在拒絕我對吧?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反正我也不著急,等到你願意的時候,就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侯濤苦澀地說:“我恐怕……”
“沒關係。”李婷婷說,“我有耐心。”
“可是我已經結婚了。”侯濤坦誠說。
“沒關係。”李婷婷笑了笑,“隻要是個男人,都逃脫不了婚姻的束縛。我有信心把你的妻子趕跑,你的家庭也離不開我。”
侯濤說:“謝謝你。”
“沒關係,咱倆這麽投緣,互相照顧是應該的嘛。”李婷婷歪著腦袋衝他甜甜一笑,“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侯濤搖頭說:“抱歉,我暫時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李婷婷略帶失望地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道:“這條絲巾真的挺襯你的。”
侯濤看了看手表:“李小姐,你還有事忙嗎?如果沒有,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李婷婷說。
侯濤擺擺手:“不必。”
李婷婷仍舊堅持,跟在他身邊送他到門外。
侯濤坐進車內,剛要發動引擎,卻被她叫住了:“侯濤,我有個建議,或者可以改善你現在的處境。”
“你說。”
“我聽你剛才說,你是從農村來的,所以想請你參加我的一次宴會。”李婷婷笑道,“到時候,我會邀請各位商界名流,以及媒體朋友,希望能夠借此機會,宣傳一下我的品牌。”
“你的品牌?”
“我是一名設計師,當然要做品牌啦。”李婷婷說,“你可以代表你的丈夫,來捧場。”
侯濤猶豫片刻,說:“我想想再答複你。”
“沒關係的。你隨時可以告訴我。”李婷婷揮揮手,“拜拜。”
侯濤驅車離開,李婷婷站在路邊,看著他遠去,微笑著喃喃念叨:“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越是難搞定的人,我越是感興趣。”
“喂!你是哪個係的?”
“你是哪個係的?!”
“你是哪個班的?!”
“你叫什麽?”
“我是大廈的銷售經理,你呢?”
“我是哪個樓層的?”
侯濤無奈停住腳步,抬頭一看,原來自己已經來到了商業廣場的中央。
一群穿著短裙的美貌少女簇擁著一個身材高挑,妝容精致的女人走來,見到他便熱情地招唿他:“您好,您是哪個係的?我們是大廈的實習生,您可以幫助我們指導指導工作嗎?”
“我是大廈的保安,我叫侯濤。”
“哎呀,這樣啊,你好。我叫李倩,這是我的室友,張雪,她們都是大廈的實習生。”
“你們好。”侯濤禮貌地與她們握手寒暄,“我隻是來找個人而已。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哦,好的。”李倩說,“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嗯。”
李倩走後,侯濤往旁邊的樓梯走去,準備乘電梯到13樓。
“侯濤,你來找誰啊?”
侯濤一愣,迴頭見是李婷婷,便說:“哦,找我妻子。”
“是嗎?”李婷婷饒有興味地笑道,“你太太長得漂亮嗎?”
“很漂亮。”侯濤說,“比你漂亮多了。”
李婷婷臉色微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我是認識你妻子的。但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經娶了老婆,為什麽不跟她分開單獨住呢?”
侯濤說:“她有病,需要靜養。”
李婷婷問:“你是說,你們已經有三年之久的時間沒見過麵了?”
“差不多。”侯濤說,“因為某些原因,我們一直沒能聯絡上彼此。”
“那你妻子現在是什麽狀況?”
侯濤低聲說:“她瘋了。”
李婷婷吃驚道:“你妻子竟然有精神疾病!”
“是的,我和她離婚兩年,至今沒有再結婚。”侯濤說。
“哦?”李婷婷似乎更感興趣了,“這倒有意思。我知道你是孤兒院的,又沒有親戚,所以,你的財產全都歸你妻子了吧?你妻子有病,那麽……”
侯濤說:“我不要錢,我隻要孩子,其它東西都給她。”
李婷婷笑道:“原來你對你妻子真的非常深愛啊。”
侯濤說:“我隻求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那麽你們有幾個孩子?”李婷婷問。
侯濤沉默了許久,緩慢地吐出一句話:“三個。”
李婷婷眼睛睜圓了,滿臉震驚:“你說什麽?”
“三個孩子。”侯濤重複道。
“天哪……”李婷婷捂住嘴巴,半晌,她放開手掌,問,“你是說,你妻子有三個孩子?”
侯濤沒有否認:“是的。”
李婷婷的臉上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那麽,如果你願意把這三個孩子交給我撫養,我就帶他們迴家,並且保證不會傷害他們。”
“你要把孩子帶迴家?”侯濤皺起眉頭,“為什麽?”
“你不覺得我很適合養育他們嗎?”李婷婷說,“我從小就在父母身邊長大,受到良好的教育,又有一份體麵的工作,我相信我能夠照顧好這三個孩子。”
“你是說,你想帶走我的孩子?”
李婷婷說:“是的。我希望這三個孩子成為我的親人,和我朝夕相處,這樣,我才能夠有足夠的耐心來照顧他們。”
侯濤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恕我直言,你未必有照顧孩子的能力。”
李婷婷被戳到痛處,頓時惱羞成怒,厲聲喝斥道:“我有沒有能力,關你什麽事?你隻要告訴我,你答應不答應!”
侯濤說:“我憑什麽相信你的承諾?萬一你帶走他們之後卻反悔,或者虐待他們,我又該怎麽辦?”
“我不會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的。”李婷婷堅決地說,“再說,我還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會視如己出,將他們當做親生兒女一般疼愛!”
侯濤淡淡地說:“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談何照顧別人的孩子?你根本不懂得怎麽照顧他們,也無法給予他們最好的教育。你根本不配做母親。”
李婷婷勃然大怒,指著侯濤罵道:“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這麽對我說話?我告訴你,我爸媽早就死光了!我一個人辛辛苦苦撐著這個家,現在我好容易有了三個親人,你卻跑來說要跟我搶孩子?簡直豈有此理!”
侯濤冷哼一聲,說:“你父母都死光了,還怎麽支撐你這個家?難道你靠你弟弟養你嗎?”
李婷婷氣得渾身顫抖:“我不用他養,我自己有能力賺錢養活我自己!你以為我稀罕靠他?”
“那你為什麽不肯嫁人呢?”侯濤冷冷地問。
“我……”李婷婷突然語塞,憤憤地看著侯濤,卻找不到任何借口。
侯濤繼續說:“如果你沒有能力賺錢養家,你就沒有權利霸占他們。”
李婷婷說:“那我也可以像你妻子一樣去找工作,自食其力!”
侯濤搖頭:“不一樣。你的工作是在單位,而我的孩子,需要的是自由。”
“那我憑什麽相信你?”李婷婷咬牙切齒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又怎麽知道你妻子是不是裝瘋賣傻?”
“我不會騙你的。”侯濤斬釘截鐵地說,“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對他們的感情。”
李婷婷冷笑一聲:“好吧,既然你這麽有誠意,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侯濤問:“什麽條件?”
李婷婷說:“我聽說你妻子精神狀態不太穩定,我需要隨叫隨到,並且隨時可以見到她,我需要了解她的近況。”
侯濤微微蹙眉:“你要見到她,就必須先進入我的婚姻,因為,這是夫妻義務。我們已經結婚了,你不能插足我們的婚姻。”
“你胡說!你明明沒有娶她!”李婷婷氣急敗壞地吼道。
“我沒有結婚。但是,我們已經登記注冊,名義上是合法夫婦。”
“我不管你有沒有結婚,你們隻不過是隱婚而已。隱婚也屬於婚姻內的行為,你們必須遵守婚姻法!”
“我說了,我們結婚了。”侯濤加重語氣,“這是法律規定的,不允許我離婚。”
“你胡扯八道!”李婷婷氣唿唿地說,“我看你是想獨吞財產!”
侯濤冷冷地看著她,說:“我不怕告訴你,這些房子、車子和存款全都歸我所有,包括我的三個孩子也歸我。你要拿走,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好,你狠,那咱們走著瞧!”
李婷婷摔門而去。
侯濤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鄭佳坐在一旁安慰他:“別生氣了,氣傷肝。”
侯濤歎息一聲,握住鄭佳的手,說:“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他們。”
鄭佳輕撫他的胸膛,說:“放心,一切都有我陪著你。”
侯濤把臉埋在鄭佳肩膀上,低低地啜泣起來。
鄭佳抱緊他,柔聲說:“不哭了,寶貝,乖。”
侯濤哽咽著說:“我好擔心,擔心我們以後會變成孤零零的兩個人。”
鄭佳拍著他的背脊,溫柔地說:“怎麽會呢?我們有三個可愛的孩子啊。”
“是啊。”侯濤深吸幾口氣,平靜地說,“我真的不希望再失去他們了。”
“嗯。”鄭佳摟住侯濤的肩膀,柔聲勸慰著他。
李婷婷氣衝衝地跑出辦事處大樓,剛才在電梯裏的那股子氣勢頓時消散殆盡。她茫然地站在街邊,腦袋亂糟糟的,完全不知該往哪兒去。她的丈夫和婆家是絕對不可能幫助她的,更何況還是一個瘋子,一個病秧子。
李婷婷想到這裏,越想越委屈。當初她嫁到這個窮鄉僻壤的破爛地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現在好不容易熬過來了,眼看生活一片大好,卻突然蹦出來一個人,跟她搶老侯和孩子們,她當然不樂意。
“不行,我絕對不答應。”她喃喃自語,“老侯,我一定要讓你後悔!”
她掏出手機,撥打侯濤的電話。
“喂。”侯濤淡漠的聲音傳來。
“老侯,你今天休假,我想去醫院探視你和孩子。”
“哦。”侯濤說,“晚飯前,我帶孩子們去醫院。”
“好的,謝謝你。”
李婷婷收拾一番便出發了。
她在路上買了一束鮮花,提前半小時趕到醫院。
此刻,陽光燦爛,萬物複蘇,整座城都籠罩在一片勃勃生機之中。
她來到醫院,徑直朝vip病房走去。剛走到門口,迎麵撞上了張麗華。
“喲,李總監?您怎麽有空來看我爸媽呀?”張麗華陰陽怪氣地說。
李婷婷瞥了張麗華一眼,說:“我來看看我的弟妹。”
“呦,原來您是來看弟妹的呀?”張麗華拉長腔調說,“難怪你昨天給她送飯。你們姐倆倒挺親熱的嘛。”
李婷婷冷哼一聲:“比不上某些人,表麵上裝模作樣,實際上暗地裏做盡齷齪勾當,令人惡心。”
張麗華被噎得臉色慘白,怒道:“你說誰齷齪?”
“誰搭話就說誰唄。”李婷婷懶得理她,繼續往裏走。
“哎,你等一下。”張麗華伸手攔住她。
“有事嗎?”
“我警告你……”
“滾!”
張麗華愣在那兒,李婷婷推開她,大步流星進了病房。
“你是……李婷婷吧?”病床上躺著的中年男子問道。
“叔叔,是我。”李婷婷露出笑容,“您最近感覺好些了嗎?”
“我恢複得差不多了。”侯父說。
“那太好了,我聽說您受傷了,特意過來看看。”
“辛苦你了。”
“不用客氣,我和您女婿是朋友。”
侯父笑了笑,又說:“對了,我聽你女婿說過,你曾經懷孕過?”
“是的,孩子沒保住。”
“唉……可惜。”侯父歎道。
李婷婷微微垂下頭。
侯濤見狀急忙說:“爸,你快別提這茬兒了,婷婷心裏難受。”
侯母也附和道:“對啊,婷婷這段時間一直在為你的事情奔波呢。”
侯父忙擺手道歉:“是啊是啊,都是我不好,提這種傷心的事兒。”
李婷婷笑了笑,說:“沒關係的。”
侯濤轉移話題道:“我聽說婷婷找了份兒挺穩妥的工作?”
“什麽工作呀,不過是個清潔工。”侯父搖了搖頭,“每月隻有五千塊錢,還要交水費和油費,還沒什麽加班費,真是虧死了。”
侯濤笑道:“這算什麽工作啊,比我在餐廳打掃衛生賺多了。”
李婷婷忙說:“不行不行,您怎麽能幹那種活兒呢。”
“沒關係的,我閑著也是閑著。”侯濤安撫她,“婷婷,以後我照顧你們。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餓肚子。”
李婷婷感動得紅了眼眶,說:“不用了,侯濤,我們能照顧好自己的。”
侯濤說:“我知道你能掙錢,但是,你把孩子養育成人,我們也要承擔一份責任。我是男人,我必須對你們負責。”
李婷婷咬了咬嘴唇,低下了頭。
侯母在旁邊偷偷抹了抹淚。
侯父咳嗽兩聲,侯濤立即說:“我跟您二老商量一下。”
他站起身來,將李婷婷拉到陽台,壓低嗓門兒說:“婷婷,你現在還年輕,還沒結婚。等咱們再攢點兒錢,你就離開這兒。咱們搬到郊外,開一家酒店。你先做個小經理,慢慢往上爬,等你做了高管,就辭掉這份工作。然後再開一家服裝廠,專賣女士衣服,我們可以開個連鎖店,把所有女士的服飾都包圓了。這樣既能幫助別人,也能幫助你自己。我們還可以做珠寶。”
李婷婷聽完,震驚地看著侯濤,她簡直無法相信,這是從一個20歲小夥子嘴巴裏蹦出來的話。
她忍不住問:“你確定?”
侯濤認真地點點頭,說:“確定。這是我想好久的計劃了。我們先租個小房子,買幾套房產,把房屋抵押貸款,把房產變現之後,買一輛車。我們先買車,等以後條件成熟了,就自己開服裝廠。”
李婷婷說:“你這些想法很好,但是,如果你沒有駕駛執照的話,很危險的。”
侯濤說:“我們可以申請,而且,我可以考證駕駛證。”
李婷婷仍舊猶豫著。
侯濤繼續勸道:“你想想看,如果我們有了車子,就不用坐班車去醫院,我們可以早一天下班陪你媽媽看醫生。我們可以晚上帶著孩子去逛街,吃西餐,逛超級商場。我們不僅有了車子,我們還有了屬於自己的房子。”
李婷婷被他描繪的未來刺激得心潮澎湃。
她深吸了口氣,說:“你說得對。我願意試一試。我不怕累。”
侯濤喜極而泣,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婷婷,謝謝你給我這次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李婷婷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張麗華站在病房門口,看見兒子和李婷婷在陽台上擁抱,頓時滿腔怒火。
“賤貨!”她恨恨地罵道,“狐狸精!”
“你幹什麽去?”侯父攔住張麗華。
“我去揍這對奸夫淫婦!”
“你冷靜一點兒。”侯父按住妻子,“你去能改變什麽嗎?反倒更容易暴露自己。”
張麗華氣喘籲籲地瞪著丈夫。
侯父說:“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讓兒子吃虧的。”
“你能拿他們怎麽辦?”
“這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侯父扶住妻子的肩膀,“別衝動。”
侯父推開病房的門進入病房,侯母迎了上來,“老伴兒,兒子和兒媳婦呢?”
侯父沉著臉道:“他們在聊天呢。”
“談什麽?”
“談怎麽賺錢呢。”
侯父走到床前,坐了下來。侯母盯著他,質問道:“你們倆又合謀騙兒子錢了?”
侯父沉默片刻,歎息道:“兒子長大了,他需要自己的生存技巧,我們做爸爸媽媽的,應該為他提供最基礎的支持。”
“最基礎的支持?”侯母氣惱道,“他才剛工作幾天啊!他有什麽生存技巧?他還要讀博,要讀研究生!你們給他的錢夠用嗎?”
侯父閉上眼睛,歎息道:“我們盡量給他留一筆錢。”
“留一筆錢?”侯母嘲諷道,“就靠他們兩個?”
“我和你爸都會幫忙的。”侯父拍了拍侯母的手背。
“你們……你們……”侯母顫抖著指著兩位老人,“你們太狠毒了!”
侯父說:“當初我們答應你嫁給他,就不能反悔。兒子有今天,全是你害的!你害死了我的親孫子,現在還想把我的兒子逼瘋!”
“你們怎麽能怪我?”侯母哭喊道,“那根本不關我的事!你們非逼著我嫁給他,難道我不同意,你們就不娶我嗎?”
侯父厲聲喝道:“當初你們都是受了我們的威脅!否則,誰敢逼迫你?你這個殺人犯!”
“我是殺人犯?”侯母憤然叫道,“明明是你們強搶民女!我隻不過是個路過的受害者罷了!”
“你胡說八道!”侯父吼道,“那個女人跟別的男人跑了!你還要誣賴我們強搶民女?”
“那個男人……是個流浪漢!”侯母說,“那天晚上,我看到那個男人躺在街邊。是你們派人把他趕走的。你們這群土匪!”
侯父愣了愣,隨即勃然大怒,一掌打在床沿上,“你胡說八道!”
侯濤和李婷婷嚇壞了,連忙拉架。
“別吵啦。”李婷婷勸道,“媽,你少說幾句吧,你這樣,會傷到叔叔的身體。”
“我傷到他身體?”侯母怒視著侯濤,“你聽聽,這都是他教出來的好兒子!”
李婷婷低下頭,輕聲說:“叔叔,你先消消氣吧。你別生氣。”
侯父怒道:“你滾開!我們家的事情輪不到你插嘴!”
侯濤連忙擋在母親麵前,“爸,您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體。”
“你滾開!”侯父揮起拳頭朝侯濤砸去。
李婷婷慌忙護住兒子,“爸,您別打他。”
“我打死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李婷婷咬緊牙關,硬挨了丈夫一拳,卻依然護著侯濤,不肯挪步半分。
侯濤紅了雙眼,“爸,算我求您,行不行?”
“滾!”侯父怒極。
侯濤猛地跪在了地上,抓住了父親的手腕,懇切地哀求道:“算我求您,別再逼我了,行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賭了,我不惹你們生氣了,我會聽話,您就饒了我吧!”
“你……”侯父氣得渾身哆嗦。
“你快起來!”李婷婷焦急地扶住侯濤,“阿濤,咱們快走,別再惹爸爸生氣了。”
侯濤搖搖頭,固執道:“我不走!如果我走了,他就真的會殺了我。媽,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這孩子……你……哎喲喂……”
“爸!”侯濤驚唿道。
“爸!你怎麽了!”李婷婷尖叫道。
侯父摔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嗽不止,臉色慘白。
“醫生!醫生!”侯濤衝向病房門。
侯母追在後麵,哭道:“醫生!醫生!救命!醫生!”
侯濤推開門,見護士站滿了人。
“醫生!救救我爸爸!”侯濤撲進人堆裏。
眾多醫護人員忙碌地圍繞在侯父周圍,有的檢查他的身體狀況,有的給他做心髒複蘇,有的按壓他的腹腔,有的將血氧含量表遞到他鼻端。
侯濤呆若木雞,不斷喃喃道:“爸……”
“你爸心髒病發作了!”旁邊一名護士焦急地叫道,“快準備擔架!”
“啊?哦!”侯濤恍惚間被一群人拖著往門外走,腦袋嗡嗡直響,仿佛耳朵失聰了般。
“等等!我去找醫生!”李婷婷轉身奔向電梯。
侯濤茫然地望著李婷婷的背影,她很快便從醫院跑出來,帶來了一個穿白大褂的老者。
“侯先生?”老者皺眉問,“你是什麽時候發病的?”
侯濤說:“剛才突然昏迷了一陣,醒來之後就這樣了。”
老者歎息一聲,“可惜,我來遲一步。”
侯濤愣道:“什麽意思?”
“侯先生最近有沒有吃藥?”老者反問。
侯濤想了想,說:“最近……我一直覺得胃不舒服,但也沒太放在心上。”
“我建議你盡快做全麵檢查。”老者嚴肅地說,“你應該是食用了某些刺激腸胃的藥物。”
“食用刺激腸胃的藥物?”侯濤疑惑地撓了撓頭,“沒有啊,我平常都吃素菜的,而且我自己的飯店就是專門賣素菜的,我根本不需要吃什麽特殊藥品。”
老者說:“我隻能告訴你,你現在必須做個詳細的身體檢查。否則,如果你今後再發生類似的情況,那就無濟於事了。”
“謝謝你,醫生。”侯濤感動地握著老者的手,“我馬上就去做。”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安慰了侯母幾句,便離開了。
侯母抱著侯濤痛哭不已,“阿濤啊,我苦命的孩子啊!你怎麽這麽傻呢!”
侯濤忍受不住母親的哭泣,哽咽道:“媽,你別哭了。”
“阿濤……”李婷婷看著丈夫和婆婆悲慟的模樣,心裏難過極了。
“阿濤,你趕快跟醫生去做檢查吧,別耽誤治療。”侯母擦拭著淚水說。
“嗯。”侯濤說,“媽,我會好起來的。”
“好!媽相信你!”
“婷婷,你陪我去。”侯濤對妻子說。
“阿濤,還是我去吧,”李婷婷勸解道,“你陪爸媽待在這裏。”
“不行,你一個人照顧不過來。”侯濤堅持,“我不在這兒,你更不敢去做檢查。”
侯濤的決定,李婷婷也沒法拒絕,隻好答應了。
“醫生,請等一等!”李婷婷忽然朝醫院外追了兩步,叫道。
醫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司機探出半張臉來看著他們,李婷婷連忙指揮侯濤坐了上去。
汽車啟動,李婷婷鬆了口氣,對侯濤說:“我們現在去哪家醫院?”
“你有熟悉的醫院嗎?”
“沒有。”李婷婷說,“但是我知道一個私人診所。”
“私人診所?”侯濤納悶地說,“我們去私人診所幹嘛?”
“你忘記我是做什麽的了?”李婷婷笑了笑,“我在網上看過一種藥,可以抑製胃癌,效果非常神奇。如果你的肝有問題,可以試一試它。”
“真的嗎?”侯濤喜悅道。
“當然。”李婷婷認真地說,“我們快去看看吧!”
侯濤點點頭,“好!”
“我打電話叫車吧,你坐著別動,我來聯係。”李婷婷說完便撥通了一個號碼,“喂,陳叔,是我,您現在在醫院嗎?……我有個朋友得了胃癌晚期,您能幫我約一下醫生嗎?……我不是不想讓您白忙活,我怕耽誤您的時間……”
“不麻煩不麻煩,我正好在醫院附近。你把他的姓名給我,我現在就趕過去。”
“好!我等您!”李婷婷掛了電話,將地址告訴了司機,“麻煩您送我們去醫院。”
“好咧。”司機應了一聲,調轉車頭,駛向醫院。
侯濤聽李婷婷說要去醫院,便有些猶豫,他畢竟沒有做好準備,心底總歸是忐忑的。
李婷婷察覺到了丈夫的緊張,便溫言道:“阿濤,別怕,有我在呢。”
侯濤輕輕地唿出一口氣,“謝謝你。”
醫院很快就到了,侯濤與李婷婷一塊走進病房。
老者剛剛結束了例行檢查,見侯濤夫婦前來,微笑著迎了上來,“你們好,歡迎你們。”
李婷婷禮貌地伸出手:“陳醫生您好,我是李婷婷。”
“你好。”陳醫生握著她的手晃了晃。
“你好。”侯濤隨即跟陳醫生打招唿。
“請坐。”陳醫生請他們入座,說,“你們今天來,是為了侯先生的病症?”
“不瞞您說,確實是這樣。”李婷婷誠懇地說,“因為我丈夫一直沒有做全麵的檢查,所以我擔心他身體有隱患。所以想找個權威專家來為他做檢查,希望您能夠成全。”
陳醫生笑道:“這倒是件簡單的事情。但你們既然找到我這裏來了,我就肯定會盡最大努力幫助你們。”
李婷婷露出一絲喜色:“謝謝您!謝謝您願意幫助我們。”
“你放心吧,”陳醫生說,“我們醫院是雲南最大的綜合型醫院,擁有最多的權威專家,而且各項設施齊全。侯先生如果需要治療,我們會提供一切最優質的服務。”
“真的太感謝您了。”李婷婷由衷地說。
“這都是應該的。”陳醫生微笑道,“我們醫院從事器官移植手術已經三四十年,技術比較成熟。雖然現在很少做這種移植手術,但並不代表它已經失傳了。而且侯先生的情況也許和其他患者不同,可以考慮一下做這項手術。”
“那就謝謝您了。”侯濤感激地說。
“別急著謝我,”陳醫生擺擺手,“這還是要靠侯先生自己配合。”
侯濤連忙點頭。
“侯先生現在在哪裏工作啊?”陳醫生又問。
侯濤遲疑了片刻,低聲說:“在……工廠。”
“哦?是在企業嗎?”陳醫生似乎有些驚訝,“我看侯先生不像是在工廠裏做工的。”
“呃……”侯濤說,“我……不在工廠上班,在一個小企業。”
李婷婷看了侯濤一眼,說:“陳醫生,他是個孤兒,無父無母,隻能在鄉下的農村長大。”
侯濤詫異地抬起頭,卻見李婷婷朝他眨了眨眼睛。
李婷婷繼續說:“我和他結婚後,兩人搬去了城裏,但我媽媽的腿腳還是不好利索,每次去醫院都要拄拐杖才能走路,所以我倆一般是輪流陪伴她。”
陳醫生點點頭,說:“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們可以慢慢商量,如果決定要做這項手術,我再聯係您二位,怎麽樣?”
“好的,謝謝您。”
侯濤與李婷婷離開醫院之後,便驅車往家裏走。
“你為什麽要對那個醫生撒謊呢?”李婷婷問,“萬一那個醫生沒有辦法治好爸爸的病,難道我們不就丟臉了嗎?”
侯濤搖了搖頭:“我不是在撒謊。他的醫術確實很高超,我相信他能救爸爸。隻是現在的關鍵,是要知道爸爸究竟得了什麽病。”
李婷婷皺眉道:“他都已經告訴咱們了。”
“他告訴我的隻是大概,並不詳細。我們必須弄清楚爸爸是怎麽受傷的,才好判斷他的病症是否嚴重。”
“我明白。”李婷婷歎息了一聲,“你還記得爸爸當初被送去醫院時的場景嗎?”
侯濤頓住腳步,沉默了幾秒鍾,才緩緩地吐出兩個字:“記得。”
“他當時滿身血汙,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我們把他推到急診室搶救。可是,醫生給他檢查完身體後,說他肝髒衰竭,已經晚期。我們當時都懵了。”李婷婷停下來,轉頭看著侯濤,“醫生建議立刻將爸爸轉院,因為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承受不起飛機的顛簸了,可是……”李婷婷苦澀一笑,“你知道我們的處境,我們根本拿不出錢,何況爸爸的肝癌早期,已經進行了化療。我們實在不忍心讓他冒險離開,隻好留在了京州。”
侯濤沉默不語。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跟醫生溝通,可是醫生的答複始終是‘抱歉’,這讓我非常痛苦。”李婷婷哽咽道,“如果他沒有受傷,或者不會得這麽厲害的病,我們至少有更充足的錢去做手術。可惜現在……”
侯濤咬緊牙關,握緊拳頭。
“我覺得我們應該試一下,”李婷婷說,“畢竟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而且這個機會也許可以挽救爸爸。”
侯濤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說:“我們去問問爸爸吧。”
“嗯!”李婷婷用力地點點頭。
侯濤帶著李婷婷來到父親的病房。侯爸剛醒,聽到動靜,睜開眼睛。
侯濤向他解釋了今天的來意,詢問他願不願意接受移植手術。
“我當然想。”侯爸虛弱地笑了笑,“但是我怕拖累你們,耽誤你們賺錢。”
“不會的。”侯濤認真地說,“您放心,我們會按照最好的條件安排您做手術,保證您能恢複健康。”
侯爸猶豫了半晌,艱難地說:“你們真的不嫌棄我嗎?”
“當然不會。”侯濤說,“我們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我……”侯爸猶豫著,“我擔心自己拖累了你們。”
李婷婷打斷侯爸的話,說:“侯叔叔,您別瞎想。您是為了救我和侯濤受傷的,這是命運注定的,不管多久都不會改變。何況您幫助我們找到了合適的捐贈者,對我們而言,就是拯救了一個生命,這種恩惠我們怎麽能不報?”
侯濤附和道:“對啊爸,您別胡思亂想了,快點接受手術吧!”
“嗯……”侯爸閉上眼睛,說,“那……好吧。我同意。”
李婷婷鬆了一口氣,露出欣喜的神色。
侯濤說:“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申請住院,然後盡快做準備工作。”
“我陪你們一起去吧。”李婷婷提議道,“我是專業的護理人員,有些流程需要我參加的。”
侯濤點點頭,又叮囑她:“那你千萬要小心,不要跟別人吵架。”
“嗯。”李婷婷輕聲應著,心中甜蜜無限。
侯濤又跟醫院交代了一番,隨即坐上李婷婷的車子前往醫院。
路上,侯濤撥通了周洋的電話。
“喂?”周洋接通電話。
“周醫生,我爸爸現在已經決定移植手術,等待做完手術之後,我就帶他去醫院。麻煩你幫忙安排一下,盡快進入治療環節。”侯濤說。
“太好了!”周洋高興地說,“你們等著,我這就給你們辦手續。”
李婷婷聽見周洋掛了電話,便轉過頭,對侯濤說:“周醫生很快就會幫我們安排手術。”
“謝謝你。”侯濤由衷地感激道。
“不用。”李婷婷溫婉地微笑著,說,“我們是一家人,應該互相幫助。”
侯濤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李婷婷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問:“對了,我們應該先去哪兒呢?”
“去酒店吧,那邊的東西比較齊全。”侯濤迴答,“我先聯係一下房間,然後去買一套新的床單被罩,這樣爸爸的衣服就能換洗了。”
“好的。”李婷婷說,“我也去買點日用品,晚上好照顧你爸爸。”
兩人商量妥當,驅車趕到醫院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侯濤在網上預約了房間號,和李婷婷一起走進房間。
這是一間豪華套房,寬敞明亮,裝潢精致,配置簡約。
“我們把床墊搬進來。”李婷婷招唿道,“床墊的材質是新棉花,很軟。”
侯濤點點頭,說:“你先看看,我去樓下辦手續。”
“哦,好。”李婷婷應道。
侯濤離開房間,去找值班經理辦手續。
辦完手續之後,侯濤返迴酒店。李婷婷還沒有迴來。侯濤拿著鑰匙走進臥室,把床鋪好,鋪蓋卷兒攤成長條形。
李婷婷迴來時,看到了躺在床上熟睡的父親。
“我來弄吧,侯濤。”李婷婷說。
“沒關係,你去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弄完。”侯濤將床疊好,拉出行李箱,從裏麵拿出床墊鋪好,又把床單拆下來晾曬。
“謝謝你。”李婷婷站在旁邊,感慨地說。
“不用謝,我們是一家人嘛。”侯濤說。
“對呀,我們是一家人。”李婷婷低聲重複著,臉頰泛紅。
兩個人各懷心事,都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李婷婷抬頭看著侯濤,輕聲問道:“你餓嗎?”
“不餓。”侯濤搖搖頭。
“我剛才去超級奶媽買了幾瓶水,可以喝的。”李婷婷遞給侯濤一隻塑料袋,“你試試。”
侯濤接過塑料袋,打開,拿出兩瓶礦泉水,擰開蓋子一飲而盡。
“怎麽樣?味道還不錯吧?”李婷婷期盼地望著侯濤。
“嗯。挺清爽的。”侯濤誇讚道,“不知道是什麽牌子。”
“我也覺得不錯,所以就買了。”李婷婷說,“我還買了牛奶、咖啡,等你爸爸醒了,讓他吃一點。”
侯濤點點頭。
“侯濤……”李婷婷遲疑地叫了一聲,“如果你累的話,就先歇著吧。我來照顧爸爸。”
“不用,我可以的。”侯濤笑著說,“你去洗澡休息吧。”
“我不困。”李婷婷說,“你先休息吧。”
“那你幫我收拾一下東西吧。”侯濤說。
李婷婷答應一聲,開始整理行李箱。
“今天晚上,咱們在這裏睡吧。”侯濤建議道,“反正我們有床位,不怕睡沙發。”
李婷婷點點頭,答應下來,並且主動說:“要不我先洗個澡吧。”
“你先洗吧。”侯濤說,“我等你。”
“那怎麽行呢?”李婷婷推辭道,“還是你先洗吧。”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侯濤笑著說,“我喜歡跟自己的愛人待在一起。”
李婷婷抿嘴一笑,走進浴室。侯濤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她。
李婷婷脫掉衣服,站在淋浴下衝刷著身體。鏡子裏映出她姣好的軀體。她閉上眼睛,享受著熱水浸泡著肌膚的美妙滋味。
侯濤看著李婷婷的背影,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李婷婷洗完澡穿上浴袍走出來,侯濤立刻迎了上去,抱住她,深情地說:“我好愛你。”
李婷婷靠在侯濤的肩膀上,雙臂纏繞住他,說:“我也好愛你。”
“真好。”侯濤摟著李婷婷,滿足地歎息道,“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李婷婷笑道:“你別忘記我們是因為什麽結婚的。”
侯濤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會努力做個好丈夫的!”
“現在就開始努力吧。”李婷婷調侃道。
侯濤笑眯眯地說:“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李婷婷羞澀地說:“我先去洗澡啦。”
“好啊,快去吧,別著涼。”侯濤溫柔地說。
李婷婷走進浴室。
侯濤在沙發上等她。等了差不多半個鍾頭,李婷婷還沒有出來。他便敲門問道:“婷婷,你沒事吧?”
“沒事。”李婷婷迴答道。
侯濤說:“那你怎麽還不出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真沒事。”李婷婷解釋道,“你再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洗好了。”
侯濤猶豫著沒有繼續問下去。
等了約莫五分鍾,浴室傳來嘩啦的流水聲,李婷婷終於從浴室裏走出來了。
侯濤連忙起身迎向她,扶住她,問道:“你怎麽了?”
“腿抽筋。”李婷婷皺眉說,“疼死我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侯濤說著,蹲在李婷婷腳下,仔細查看著她的膝蓋。
李婷婷的膝蓋被擦傷,血肉模糊。
“哎呦!”李婷婷驚唿道,“我都沒注意。”
侯濤把李婷婷抱上床。
“沒事了,明天就會消腫的。”侯濤安慰她說。
“我不敢亂動。”李婷婷躺下來說,“我怕碰到傷口。”
“沒事。”侯濤說,“醫院裏有藥膏,塗了就好了。”
“哦……”李婷婷說,“謝謝你。”
“別客氣。”侯濤說,“我去給你倒杯熱水暖一暖。”
“嗯。”
侯濤走出臥室,給李婷婷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又去廚房準備晚飯。李婷婷裹緊毯子,靠在床頭等他迴來。
侯濤很快弄好了飯菜,端到桌上,對李婷婷說:“吃吧。”
李婷婷喝了幾口熱水,覺得稍微好些了,但是仍舊覺得膝蓋隱隱作痛。
“吃飯吧。”侯濤說,“一會兒我再幫你敷一敷藥。”
李婷婷搖搖頭,說:“我實在太難受了,你陪我躺會兒吧。”
“躺著不舒服。”侯濤說,“我給你按摩按摩腿?”
“不用了。”李婷婷輕輕搖頭,說,“你也早點休息吧。”
“你不願意嗎?”侯濤試探著問道。
“沒有。”李婷婷紅著臉說,“隻是我害怕你太辛苦了。”
“不辛苦。”侯濤微笑著說,“我願意。”
李婷婷抬頭望著侯濤,臉色緋紅,似乎有些尷尬。
“你怎麽了?”侯濤問。
“你……你別誤會。”李婷婷低頭說,“我是怕你累到。”
侯濤微笑道:“我知道。我不會誤會。”
“那……那就好。”李婷婷低下頭。
兩個人沉默地吃完了晚餐。
侯濤收拾完碗筷,坐在床邊和李婷婷聊天。
“我剛才聽見你手機響了一次,是誰打來的電話?”李婷婷問。
“沒什麽。”侯濤說,“就是朋友打過來的,沒什麽重要的事。”
李婷婷沒有追問下去,說:“那就好。我今天有點累,我先睡了。”
“好。”侯濤點點頭,“你趕快休息。”
李婷婷翻身睡覺,背對著侯濤,閉上眼睛。
夜深人靜時,她突然睜開雙眼,側耳傾聽著旁邊的聲音。
侯濤似乎在翻動著紙頁,偶爾傳來翻頁聲,卻沒有其它雜音。李婷婷鬆了口氣,閉上眼睛。
過了許久,侯濤似乎睡著了,李婷婷才悄悄轉過身來,看見他已經合上了筆記本電腦。她伸長脖子湊近電腦屏幕一看,原來是一張圖片。是一組數字。數字的排列順序很奇怪,像是某種密碼。李婷婷愣了片刻,又拿起鼠標移動鼠標,把那張圖片放慢速度,仔細觀察著。
她忽然想起,侯濤曾經問她有關《天啟》遊戲開發進展的問題。當時,她告訴他,遊戲已經做到最前期階段了。
現在看來,侯濤應該是為了更好地操控遊戲而製定了這套密碼程序,可惜他沒有告訴自己。李婷婷歎了口氣,心裏暗罵自己粗心大意。
李婷婷又盯著那些數字看了半晌,決定把這些數字全都破譯出來,找到開發者設置這套密碼的初衷。
李婷婷打算第二天早晨醒來之後就嚐試。但是一直到淩晨四點多,她都毫無所獲,反而因為疲憊困倦而昏昏欲睡。
她索性不再堅持,閉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李婷婷醒來,發現枕邊的手機還亮著光。她拿過手機一看,有三條未讀短信,一個來自侯濤,另兩個是林雨柔發來的。
林雨柔問她昨天去哪兒了,怎麽沒跟家裏聯係。李婷婷說自己在朋友家住著呢。
林雨柔叮囑她注意安全。李婷婷說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第三條是來自侯濤。侯濤說他一會兒要去送車,叫李婷婷待在家裏,不要隨便出門。
李婷婷心想,這個侯濤真是古怪,連朋友家都不讓自己出去。
林雨柔發完短信,又給李婷婷打了一個電話,李婷婷接起來,她問:“婷婷,你昨天怎麽不跟我聯係啊?”
李婷婷說:“昨天我有事情,忘記了。抱歉啊。”
林雨柔問:“什麽事情啊?你在忙什麽?”
“我……”李婷婷猶豫了一下,“我昨天晚上加班,熬夜畫了幾幅設計稿,有點累,所以就睡下了。”
林雨柔說:“我聽我爸說,最近有幾家企業在招標建築師。我們家的建築工程隊正愁沒有活兒幹呢,我看你要不要考慮過來?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就簽約了吧!”
“真的嗎?”李婷婷興奮道,“我求之不得!謝謝林姐你!”
“哎呀,別謝我,這也不是我的功勞。”林雨柔說,“主要還是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不過,你既然肯答應,那就是真心想要留在我們這裏了?”
“嗯。”李婷婷說,“你們的工資待遇比我現在高,福利也不錯,而且我還能幫著你們帶徒弟,何樂而不為呢?”
“那就行!”林雨柔說,“那咱們就這麽約定了,明天周六早上八點鍾在建委辦理入職手續。”
“好的。”李婷婷掛斷了電話。
侯濤走過來問道:“談妥了?”
李婷婷點點頭,興奮地撲倒在侯濤懷裏。
“太好啦!”李婷婷激動道,“我終於不用每天坐在辦室裏等著人事調令了!”
“你還真敢想啊!”侯濤笑著拍拍她的背,“建委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李婷婷說,“我們單位在建委辦事處。”
“辦事處的職務雖然不多,但都很重要。”侯濤說,“一般人是輪不上的。”
李婷婷撇嘴道:“這有什麽啊,隻要我有能耐,還怕找不到工作嘛。”
“話是這麽說,但你還是不要掉以輕心。”侯濤說,“建委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你得做好充分準備。”
“嗯。”李婷婷乖巧地說,“我都聽你的。”
侯濤微笑著揉了揉李婷婷的肩膀。
“今天不去工地了嗎?”李婷婷問道。
侯濤說:“今天休息。”
李婷婷說:“那我們去買菜吧。我請你吃飯。”
“不用,今天我來吧。”侯濤說,“我對附近熟,想去哪兒買菜都知道。”
李婷婷說:“我想跟你一塊兒逛街。”
“那好吧,你喜歡逛街嗎?”侯濤問。
李婷婷想了想,搖搖頭說:“我不喜歡逛街。”
“那你平時都去哪兒?”
李婷婷笑了:“我平時都呆在家裏。我媽說我懶。”
“那你平時除了工作,就沒有其它愛好了?”侯濤問。
“嗯。我媽說女孩子要少出門,免得被壞人盯上。”李婷婷認真地說,“我一向遵守這個原則的。”
侯濤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隻是說:“好,那今天我們先去超級商場轉轉吧。”
“超級商城?”李婷婷問,“那裏賣什麽東西啊?”
侯濤把車停進了停車場,解釋道:“超級商場是個購物廣場,裏麵賣的東西五花八門,各種品牌都有,包括衣服、鞋子、首飾和化妝品。你可以在那裏買自己需要的東西。”
“哦……”李婷婷感慨道,“我媽從小就教育我,女孩子不能隨便亂花錢,特別是化妝品,更不能亂買。”
“女人嘛,總是要花錢的。”侯濤說,“再說了,你又不像別人那樣,每個月隻有固定的工資,不用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所以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李婷婷點頭道:“嗯。”
侯濤又問:“你平時喜歡做什麽運動?”
“跳舞?唱歌?”李婷婷想了半天,說,“我覺得我挺擅長跳舞的,唱歌也還湊合。”
“那……你有沒有興趣參與創作呢?”侯濤問,“你要不要嚐試一下?”
李婷婷眨巴著眼睛,問:“做創作?你想給我安排角色嗎?我不是專業演員啊。”
“嗬嗬。”侯濤笑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讓你做一些靈異或者恐怖類型的小說的編劇。”
“恐怖類型的編劇?”李婷婷歪頭道,“是指《幽冥界》那種類型嗎?”
侯濤愣住了,他還以為李婷婷根本就沒看過那本書,於是連忙改口道:“咳,差不多,就是這個類型。不過我打算寫兩本,一本是關於靈異恐怖的,另一本是關於現代科技類的。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幫我整理一下,我需要的內容並不難,但是要細致詳盡,越詳細越好,你應該可以勝任吧?”
“嗯,我當然可以。”李婷婷點頭道,“我最喜歡這種小說了,而且我還記得很清楚。”
“那我就拜托你了。”侯濤說,“希望我們可以成功。”
“謝謝你信任我!”李婷婷高興地抱著侯濤親了一口,“我肯定會努力的。”
侯濤尷尬地摸摸臉頰,笑了笑,問:“你今晚有什麽計劃?”
李婷婷低聲道:“我剛才在路上想好了,咱們去酒店開房吧!”
侯濤哭笑不得道:“酒店開房?”
李婷婷滿臉期待地看著侯濤:“你覺得怎麽樣?”
“我……”侯濤猶豫著說,“你確定要在酒店開房?”
李婷婷紅著臉,輕輕咬了一下嘴唇,羞澀地點點頭。
侯濤咽了咽唾沫,心髒狂跳著,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婷婷。
李婷婷的臉蛋紅彤彤的,她害羞地看了看侯濤,低下頭,小聲說道:“那個……我想跟你……睡覺……”
侯濤猛地抬起手臂,緊緊摟住了李婷婷的脖子。
李婷婷仰起頭,閉上眼睛,等著迎接那溫暖的懷抱。
李婷婷喘息著,嬌羞地說:“唔……不行,你的手……”
“我的手怎麽了?”侯濤壞笑著,捏住李婷婷的下巴,“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想幹什麽了嗎?”
“不行……太快了……”李婷婷掙紮著說,“不要……”
“你幹什麽呀……”李婷婷嚇得臉都綠了。
“不要啦……不要在車上……”李婷婷委屈極了,眼淚汪汪地哀求著。
李婷婷嚇呆了,“你……你真要把我丟下去?”
“說實話!”侯濤惡狠狠地威脅道,“不然我現在就吃了你!”
“我錯了……”李婷婷連連搖頭,“我再也不敢了!”
“那你說實話,為什麽昨天晚上勾引我?”
“因為……”李婷婷遲疑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說,“因為你長得特別帥,我忍不住……”
侯濤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樣!哈哈!逗我玩呢?”
李婷婷嘟囔道:“我是認真的……”
“哈哈哈哈!”侯濤笑得更厲害了,他一邊揉搓李婷婷的胸脯,一邊問道,“你是認真的?”
“嗯……”
“比我爸還帥!”李婷婷毫不吝惜讚美之詞。
侯濤坐到副駕駛位置上,假裝平靜地說:“當然不好意思了,畢竟這麽快。”
李婷婷湊近了些,曖昧地笑了笑,調侃道:“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吧?”
“怎麽可能!”侯濤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我都二十四歲了!我是第一次怎麽了?”
“嘻嘻,你不說實話我就不信。”
“你不信算了,懶得跟你解釋。”侯濤打開了音樂,專心致誌地開著車。
李婷婷撇撇嘴,說道:“你要是第一次的話,昨天晚上你為啥那麽兇猛,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
侯濤紅著臉,低聲說道:“那是因為我憋久了……”
李婷婷噗嗤一笑:“那你以後不許欺負我了,知道嗎?我可是處女。”
侯濤點點頭:“好吧,不欺負你了。”
李婷婷靠近侯濤,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我給你做老婆,你願意娶我嗎?”
“啊?”侯濤愣住了,半晌才結巴著說,“那……那……我……我……”
“你怎麽啦?”
“我……”
李婷婷笑了:“你還沒有準備好?那等你準備好了再說,行嗎?”
侯濤尷尬地撓撓頭:“呃……你……你……你先答應嫁給我唄。”
“哦,好吧。”李婷婷爽快地答應了。
侯濤頓時覺得心花怒放,激動萬分。
李婷婷見狀笑了:“瞧你高興成這樣子。”
“那當然了,能娶到你這麽漂亮的媳婦兒,是我幾輩子積攢的福氣呢。”
李婷婷甜蜜地笑了,兩隻手臂環住侯濤的脖頸,柔媚地問道:“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叫你‘老婆’啦?”
“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呢。”
“那我以後就叫你‘老婆’了,你不許嫌棄我啊。”
“怎麽會?你這麽漂亮,又這麽溫柔,我求之不得。”侯濤捧起李婷婷的臉蛋兒,深情款款地看著她,“老婆,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我願意,我早就願意了。”
“老婆,親親老婆。”侯濤迫切地索求親熱的表達。
李婷婷嬌笑道:“你怎麽和小孩子似的?”
侯濤嘿嘿笑道:“我太愛你了嘛!”
說完,侯濤便摟住李婷婷的肩膀,對準她的唇狠狠地親了上去。
李婷婷閉上眼睛,沉浸在侯濤製造出的浪漫氛圍裏。
忽然,她感覺侯濤抱著自己轉了幾圈,緊接著被扔到了座椅上。
“你幹嘛?”李婷婷睜開眼睛,疑惑地望著侯濤。
“我要繼續親你啊。”
“別鬧了……”
“不鬧不鬧。”
侯濤說罷,便再次壓倒了李婷婷。
李婷婷掙紮了幾下,卻始終擺脫不掉侯濤的禁錮。她隻好認命般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撫摸著侯濤俊朗的臉龐,喃喃道:“你這家夥……真是越來越色了。”
侯濤壞笑著,用手托起李婷婷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嗯。”
“老婆,我幫你揉揉吧。”
李婷婷搖搖頭:“算了,反正也習慣了。你繼續親我吧。”
“那怎麽行,我要替你消滅痛苦。”侯濤堅持道。
“可我真的不想了……你就饒了我吧。”
“好吧,那我再親一下。”
李婷婷閉上了眼睛。
侯濤又低下頭去,在李婷婷白皙滑嫩的脖子上啃噬了起來。
“嘶……”李婷婷皺眉道,“你慢點兒……”
“老婆,你好香啊。”侯濤陶醉道,“聞著你身上的味道,我就想跟你做運動。”
“討厭,你還沒親夠嗎?快點親吧。”李婷婷催促道。
“我還想多親一會兒。”
“哎呦你輕點兒啊!”
“哦,知道了。”
侯濤摟緊了她,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記深深的熱浪,“有你在,不累。”
“你啊,總是說些甜言蜜語哄我。”
“老婆,我說的全都是肺腑之言啊。”侯濤說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問道,“對了,你今天為什麽穿成這樣?”
“我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準備和你一塊兒出席晚宴的。”李婷婷抿嘴笑道,“你猜我給你選了什麽衣服?”
“難道……”
“嗯哼”李婷婷用鼻音表示讚同,“這套西裝很適合你的身材。你的肩膀寬闊有力,腰杆筆挺,非常符合西裝的款式設計,簡約大氣,而又不失穩重,非常適合你。”
侯濤摸了摸襯衫的料子,果然很舒適:“你這眼光還挺好。”
“那當然啦。”李婷婷驕傲地揚了揚下巴,“我挑的男人,肯定錯不了。”
“是啊,我家婷婷最厲害了。”侯濤湊上去親了李婷婷一口,“走,咱們該去赴宴了。”
侯濤牽著李婷婷的手下了樓。
李曉麗正在廚房裏忙碌著,侯濤走進餐廳,叫了一聲:“媽。”
李曉麗轉過頭,微微一愣:“你們……怎麽穿成這樣就出門?”
侯濤笑著說:“我和婷婷要參加晚宴,所以就提前出發了。”
“哦。”李曉麗應了一聲,又說,“你爸剛剛還念叨你們呢。”
“我爸?”侯濤納悶道,“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單位加班嗎?”
李曉麗歎了口氣說:“你爸今天休假。昨天夜裏他就迴來了,但是他的腳受傷了,沒法出門。早上我送他去醫院包紮完畢,就迴來了。他現在在臥室睡著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
“你們先吃飯,待會兒我端進去喂他吃。”
“謝謝媽。”侯濤說道。
“不用客氣,快吃吧。”李曉麗笑了笑。
吃過早飯之後,侯濤和李婷婷換好衣服,出門趕往酒店。
侯濤的父母住在城南,因此從家裏出發到酒店也花費了差不多三四十分鍾。等到兩人抵達宴會現場的時候,賓客基本上都來齊了。
李婷婷挽著侯濤的胳膊,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步入宴會廳。
“哇喔。”李婷婷環顧了一圈,驚訝地說道,“這排場也太大了吧。”
“嗯,確實比我們的婚禮排場大很多。”侯濤笑著說。
李婷婷笑了笑,挽緊了侯濤的胳膊:“侯濤,我好高興,好幸福。”
“傻瓜,我知道。”侯濤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們走吧,去見見你的老同事。”
“嗯。”
宴會廳很寬敞,裝潢典雅華貴。牆壁上掛滿了各色的油畫,桌上擺放著香檳塔和水晶杯,還插了幾支鮮豔欲滴的玫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令人神清氣爽。
侯濤帶著李婷婷向一群相熟的同事逐個敬酒寒暄。
“恭喜啊侯濤!娶了這麽漂亮的媳婦兒!”
“是啊是啊!你可算苦盡甘來嘍!”
“哈哈哈哈……”
“哎呦,侯濤你這媳婦兒長得真夠標致!”一名五官俊朗的年輕人調侃著對侯濤擠眉弄眼。
另一名中年男士也跟著笑道:“這麽好看的媳婦兒,怎麽舍得藏起來?”
李婷婷被誇得俏臉通紅,連連搖頭解釋道:“沒有藏起來,隻是我平時很少化妝而已,不信的話你們可以隨便檢查我的化妝品。”
“我信我信。”那人笑嘻嘻地拍拍侯濤的肩膀,“兄弟,你可真行啊,找了這麽個好媳婦。”
李婷婷被誇得越發不好意思,低頭羞澀地喝了口香檳。
“這次結婚,打算請多少朋友啊?”那人繼續問。
侯濤答道:“還沒想好。不過我覺得,能來參加婚禮的,大概都是關係很鐵的。”
“那倒也是。”那人說,“我爸媽肯定來,他們倆一輩子就我一個孩子,疼我疼得不得了。”
“對了,你爸媽是做什麽的啊?”
“他們……呃……”那人猶豫了片刻,含糊道,“他們是做古董生意的。”
李婷婷聞言,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咦?你不認識我爸媽?”那人詫異道。
李婷婷尷尬地咳嗽一聲,說:“我……我不知道古董生意是做什麽的……”
“哦……我懂了。”那人笑道,“看來你還是個新娘子嘛!”
侯濤笑了笑說:“別鬧了。我們過去吧。”
“好,走,喝一杯再聊。”
侯濤和李婷婷在人群中穿梭著。侯濤和這些老同事寒暄了半晌,李婷婷趁著他們聊天的功夫,偷偷給自己補了一遍妝,整理了一下衣領,又把耳邊碎發撥到腦後,這才露出一抹笑容。
侯濤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李婷婷湊近他的耳朵,輕聲問:“你覺得我好看嗎?”
“好看,好看極了。”
李婷婷抿唇一笑,拉著侯濤的手臂走進了舞池。
這是侯濤的初戀,他愛了她八年,從高中一直追到大二。當年他的表白轟動全校,但是她始終對他不冷不熱。直到畢業前夕,他突然向她告白,並且求婚成功,她才終於答應嫁給了他。
兩人站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燈光閃爍,音樂悠揚,人影憧憧。
“怎麽了?”
“今晚,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侯濤深情款款地說,“我愛了你九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絕對不允許有失誤,我保證……”
“我也愛你。”李婷婷勾住他的脖頸,在他的側頰上印下了溫柔的一個淺淺的親昵之痕。
侯濤感受到那股溫暖的觸碰,不由得更用力地摟緊懷中佳人,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骨血中去。
“謝謝你。”他喃喃道。
李婷婷笑了笑:“不用客氣。”
音樂漸緩,侯濤攬著她轉身離開了舞池。李婷婷剛走出門口,迎麵撞上一堵肉牆。
“抱歉抱歉。”李婷婷忙不迭地鞠躬道歉。
那人卻沒有讓路的打算,依舊擋在她麵前,一雙銳利的鷹眸緊盯著她,薄唇吐出三個字:“陸斯年。”
“嗯?”李婷婷愣住。
陸斯年微微蹙眉:“我記得,你是叫李婷婷。”
李婷婷眨了眨眼睛,忽然反應過來。他該不會……就是昨天那位大人物吧?!
“您好您好,您是陸先生?”李婷婷連忙伸出右手與他相握,“久仰久仰,我叫李婷婷。”
“你知道我?”陸斯年挑眉問。
“知道知道!”李婷婷忙不迭地點頭,“陸先生的大名早就傳遍全城啦!”
陸斯年淡漠地掃了她一眼:“是嗎?”
“對對對!”李婷婷連連附和,心想果然是傳說中那種高高在上的大boss!
“陸先生,我是李婷婷,是陸氏集團的行政助理。”李婷婷說,“我可以冒昧地問一句,陸先生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陸斯年道:“聽說你是陸氏集團的首席秘書?”
李婷婷謙虛地說:“隻是暫代首席而已。”
“那就好。”陸斯年說,“明天我要去參觀一家企業,你跟我一塊兒去。”
“好啊好啊!”李婷婷欣喜萬分,暗歎陸斯年真是個大好人!
這時候,李婷婷的丈夫侯濤也走了過來。
陸斯年瞥了他一眼,便徑直往外走去。
李婷婷忙道:“陸先生慢走!”
待到陸斯年走遠,侯濤奇怪地問李婷婷:“他是誰啊?你認識?”
李婷婷搖搖頭:“不認識,但是他肯定是個富豪。”
侯濤驚訝道:“為什麽這麽確信?”
“因為他長得很帥。”李婷婷笑道,“比你帥多了。”
侯濤:“……”
李婷婷挽著他的胳膊,撒嬌似地問:“我們去吃飯吧?我肚子餓了。”
“你剛剛在宴會廳吃飽了嗎?”
“沒有。”李婷婷嘟嘴,“我哪有胃口,都被剛剛那個人攪亂了。”
侯濤笑了笑說:“我也沒什麽胃口,我們隨便吃點就算了。”
“不行。”李婷婷撅起嘴巴,“難得見到一次超級富翁,不能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她推了推侯濤的肩膀,催促道:“快走吧!別讓富豪等急了!”
侯濤無奈地笑了笑,牽著李婷婷的手離開了酒店。
迴到車內,李婷婷興奮地問:“你猜,他是做什麽工作的?”
“還能幹嘛,商人唄!”
“錯。”李婷婷神秘兮兮地說,“他是個特種大隊長!”
“啊?!”侯濤震驚道,“他竟然是個特種大隊長?”
“是啊。”李婷婷繼續賣關子,“現在你知道我們倆的差距有多大了吧?”
侯濤哭笑不得:“原來咱們倆還有這麽大的鴻溝呐?”
李婷婷嘿嘿一笑:“不止呢,你以後肯定得給我端茶倒水,伺候我!”
“我看你是皮癢了欠揍了。”侯濤捏捏她的臉蛋。
兩人打鬧了片刻,侯濤又道:“你說他這種身份的人,怎麽會跑到我們這兒來吃飯?”
“不知道。”李婷婷聳了聳肩,“也許他閑得慌吧。”
“我看不像。”侯濤若有所思,“這些大老板,哪個不是成功的商界巨子,每天的事情多如牛毛。”
“哎?那你的意思是……”李婷婷疑惑地眨眨眼睛,“他可能是來旅遊的?”
“也有可能。”侯濤點頭。
“哦。”李婷婷恍然大悟,“旅遊也好,免費體驗生活也好,總之是一舉多得!這個人簡直太精明了,不愧是當官的!”
“我才沒瞎說,他今天穿的衣服就是一身運動裝。”李婷婷撇了撇嘴角,“而且我感覺他的氣場非常強大,絕對不是一般人!”
“那又怎麽樣?”侯濤說,“我們又不認識他。”
“話雖如此……”李婷婷皺起秀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怎麽了?”侯濤擔憂地握住妻子的雙手,“你怎麽了?”
李婷婷搖搖頭,說:“沒什麽,我們快點迴去吧!”
迴到家裏,李婷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她滿腦子都是陸斯年的模樣,想象自己能夠和他攀談,或者和他合影留念。
李婷婷拿出手機,撥通了陸斯年的電話。
“喂?您好。”電話另一邊傳來清朗溫潤的聲音。
“呃,您好……我是李婷婷。”李婷婷頓了一下,緊張地問,“請問您是陸先生嗎?”
“是的。你好。”陸斯年道。
李婷婷鬆了口氣,說:“您好,我叫李婷婷。今天晚上我和朋友去參加了一個慈善晚會。”她把晚會的詳細過程描述了一遍,最後說,“我覺得那位陸先生,好像有點眼熟……”
陸斯年笑著打斷道:“謝謝你幫我照顧我的女伴,你辛苦了。”
李婷婷受寵若驚:“哪裏哪裏,我隻是說了幾句實話罷了。”
“你的實話很可愛。”陸斯年輕聲說道。
李婷婷忍不住笑起來:“真的嗎?謝謝您誇獎!”
“不用客氣。”陸斯年停頓了一下,“我聽說你是一名律師?”
“嗯。”李婷婷答道,“我畢業於美院法律係,後來在律師事務所工作。”
“那你應該有不少優秀的案例吧?”陸斯年問。
“是啊。”李婷婷微微歎息,語氣裏帶著驕傲,“比如……去年夏天,我跟一個著名的網絡詐騙犯打了三年的交道,最後贏了他。”
“哦?你這麽厲害!”陸斯年稱讚道。
“其實也沒什麽啦!”李婷婷說,“我們打了很久的交道,他的性格很謹慎,從來不跟警察硬碰硬,但是一旦被我抓到了破綻,就很容易反敗為勝。”
“那我可得好好恭喜你。”陸斯年笑道,“祝賀你取得這樣的戰果。”
“謝謝!”李婷婷欣慰地說,“因為你的鼓勵,我更加堅信我的判斷是對的,所以我才會走到今天。”
陸斯年淡淡一笑:“那你現在做的是什麽工作?”
李婷婷略微沉吟了一瞬,說:“我剛從法院辭職。準備繼續從事刑偵工作。”
陸斯年略感訝異:“刑偵?你是警校畢業的?”
“嗯……算是吧。”李婷婷含糊道,“我們法院的工作比較適合我。”
“我記得你們院裏有個姓吳的副院長,挺有威望的。”陸斯年試探地問,“是他教的你?”
“嗯。吳叔叔教得特別好,對我很嚴格!”李婷婷說起吳副院長,立刻換了一副崇拜的神情。
“那我就放心了。”陸斯年說,“你的專業水平很高。”
“那你呢?你是做什麽工作的?”李婷婷好奇地問。
陸斯年低沉地說:“我是一名商人。”
“啊?商人?”李婷婷愣了片刻,“我還以為你是警察呢……原來不是呀。”
“我確實是警察。”陸斯年坦誠說,“不過現在不在警隊了。”
李婷婷驚訝地睜圓了杏核眼:“那你做什麽工作呢?”
陸斯年笑了笑,說:“我現在開了一間私企。”
“私企……好厲害!”李婷婷由衷地讚揚。
“謝謝。”陸斯年說。
“不過你是做什麽產品的呢?”李婷婷又問,“我聽說你們那種東西特別賺錢呢。”
“你聽誰說的?”
“報紙上啊。”李婷婷理直氣壯地說,“你知道我最近迷上了讀新聞嘛,經常看見這些內幕消息。”
“我是做房地產的。”陸斯年簡單地解釋,並沒有深入聊天。
“哇,這麽厲害!我早就說了,你肯定是商場上的精英!”李婷婷興奮地說,“以前還以為你是警察呢!”
“我也不知道。”陸斯年淡然道,“當時我還不太懂生意場上的事。”
李婷婷羨慕地說:“你這樣的人才居然不做警察,實在太可惜了。而且做什麽不行呢?偏偏去做房地產?我們的城建工作也很吃香的。”
陸斯年微微一笑,說:“做房地產,其實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它隻需要有足夠的資金,還需要有專業的團隊。而且我的團隊,都是各界頂尖人才,我想給自己的集團找出路,所以我決定去做房地產。”
“你說得對。”李婷婷讚許地說,“我也相信隻要有錢,什麽都能辦成。”
兩人又隨便閑聊了幾句,李婷婷就告辭離開了。侯濤走進來,關切地說:“你怎麽跟她聊那麽多?”
“我在幫她引薦。”陸斯年輕描淡寫道,“看看她的未來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