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欠的!要不是她媽抱著我女兒喂奶,我怎麽會抱錯?”


    “我哪裏會知道她抱的是我的女兒,我都還沒看過她,她就被丟了,我就抱了她一下……”


    王翠蘭這迴是真的哭了,眼裏終於流出了淚水,像是真的在為自己失去的女兒心痛。


    “嗬!”


    楊甜甜冷笑一聲,她這幾滴眼淚有幾分真,隻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你這種人真是,人家救了你的孩子,對你的孩子好,在你這裏還成罪過了?”


    “你就從來沒想過,她要是不救你的女兒,就待在她的棚屋裏,她根本就不會出事!”


    “哪怕就是你聽勸,在人家說孩子抱錯了時還迴來,她也不會追著你跑出屋子,她也可以好好活著!”


    “蘇飛會和她的親媽在一起,幸福快樂地長大,又怎麽會在蘇家被你們那樣對待?”


    “你把別人害慘了,到頭來你還覺得委屈了?”


    楊甜甜知道跟王翠蘭說這些都是浪費口舌,她要是有一點點的良心,能講得通道理,就不會一而再地賣蘇飛。


    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楊甜甜現在覺得,坐牢都是便宜王翠蘭了,看她在牢裏過得還挺滋潤的樣子,她心裏實在憋得慌。


    “怎麽能是我害了她?”


    王翠蘭才不會承認是她害了自己女兒也害了別人:


    “她一個人住在山裏,被狼咬死是遲早的事!”


    她說著看向蘇飛,眼神裏充滿著不甘:


    “你要是跟著你親媽,也是一樣的下場,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供你上學,你不想著好好孝順我,還跟外人合起夥來陷害我跟你爸,養你還不如養條狗!”


    “你是養大了我,可你也賣了我幾次,我早說過,咱們扯平了!”


    蘇飛看著她的樣子,微微眯起眼睛,接著問道:


    “那秀秀呢?秀秀真的是你的女兒嗎?”


    今天除了來證實她的猜測外,蘇飛更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如果王翠蘭對自己失去的親生女兒那麽在意,為什麽從小到大,她對蘇秀還不如對自己。


    蘇秀出生的時候蘇飛還很小,記憶太模糊,連王翠蘭肚子大沒大過都不記得。


    她記憶裏蘇秀最小的時候,就是一個髒小孩,常常被繩子栓在牆角,餓得啃牆上的泥巴吃。


    王翠蘭對蘇秀根本就不像對自己的孩子,就像隨便養了個貓貓狗狗似的。


    最重要的是,蘇秀長得也跟蘇有成兩口子不怎麽像。


    蘇飛真的希望蘇秀也不是蘇家的孩子,也會有愛她的家人在等著她迴去,以後的人生也能徹底擺脫蘇家這些人。


    聽到蘇飛提起蘇秀的名字,王翠蘭厭惡地皺起眉:


    “你別跟我提那個賠錢貨!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要不是你們,我怎麽會被別人說說不出兒子!”


    王翠蘭說起這個,才是真的傷心了。


    “所以,秀秀也是你撿的,是不是?”


    蘇飛緊緊盯著王翠蘭的眼睛,真希望她說出蘇秀也是撿來的。


    “撿什麽撿,撿一個不夠我還去撿一個迴來罰款?”


    王翠蘭聲音略大,被獄警看了一眼,隻能又乖乖坐了迴去。


    “那你為什麽一直不喜歡她?”


    蘇飛不信,她都能冒著大風大雨去後山找女兒,為什麽卻對親生的蘇秀一點感情都沒有。


    “那是因為她自己不爭氣,好好的兒子卻變成了丫頭!”


    王翠蘭到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她想瞞的事都已經被抖完了,好像也沒什麽是不能說的,索性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我懷上她的時候,肚子那麽尖,那麽愛吃酸的,算命的都說是個兒子,翻書吊線也說是個兒子,結果生下來卻是個丫頭片子,還被罰了二百多塊錢。”


    王翠蘭說著說著都為自己痛心,她躲得那麽辛苦,還盼著生下兒子日子就好過了,誰知道生下來居然是個女孩兒。


    蘇奶一看是女孩兒,又想直接扔掉,這一次,她一個字都沒反駁。


    她覺得,是蘇秀把她肚子裏的兒子換走了,所以對她比對蘇飛還要恨,哪裏會有對第一個女兒時那樣的不舍?


    可惜,那兩年正是計劃生育大力實行的時候,蘇秀才剛落地,計生辦的人就趕到了蘇家,態度強硬地罰了款。


    “要是早知道後來會有計劃生育,我幹嘛要去後山把你撿迴來,讓你占了老大的名頭?”


    蘇飛仔細地看著王翠蘭的神色,想找出她說謊的痕跡。


    可是最後她還是失望了。


    王翠蘭的神情沒有一絲破綻,要不是真的,她做不到這樣。


    “甜甜,我們走吧,我要問的都問完了。”


    蘇飛沒再跟王翠蘭說話,她跟她實在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想要知道的事都已經得到了答案。


    雖然對蘇秀是王翠蘭親生的很失望,但沒關係,以後,她會好好對蘇秀的。


    楊甜甜點頭,跟獄警說了聲,結束了這次探視。


    眼看王翠蘭就要被帶出會見室,楊甜甜忽然開口道:


    “王翠蘭,你是不是以為你家裏還有存款,等你坐完牢迴去,還有家底,迴去一樣能過好日子?”


    王存蘭猛地迴頭,不等她說話,楊甜甜已經接著說了下去:


    “那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家鄧大姑爺已經哄著你家老太婆把錢都取光了。”


    “一萬的死期,還有存折上的二萬八千多,他一分都沒給你們剩。”


    “而且他取完錢就跟你家老太婆鬧翻了,還讓他們全家都不許再幫你家。”


    “你家地裏的紅薯現在都還沒收完,更別說別的莊稼了,你的寶貝兒子蘇榮濤可能不久以後連飯都吃不飽,更不要說什麽上學的事了。”


    “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這裏麵改造吧,就是不知道等你出去時,你兒子是不是已經餓死了。”


    “什麽?!你說什麽?”


    王翠蘭被楊甜甜的話驚得手腳冰涼。


    他們家的存款,一直都沒給外人說過,楊甜甜怎麽會知道他們家存折有多少的?


    又怎麽會被鄧利軍全都取走?


    “不可能,鄧大哥不可能會這麽做的!他怎麽可能不管濤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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