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怎麽如此之怪,比那些靈丹妙藥還要刺鼻!”


    片刻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小聲說道。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在極度安靜的奉天殿內卻顯得非常突兀。


    幾乎每一個人都聽到了。


    獻帝凝神望去,卻見說話之人正是自己的府衛軍朱高,頓時臉色一冷道:


    “廢話,這東西乃是用你們的尿液製成,怎麽可能沒味道!!”


    噗嗤!


    此話一出,剛才還在咂吧嘴的眾人頓時麵色一僵,旋即胃裏便開始翻江倒海起來,若不是在這奉天殿內,換一個地方,準噴出來了。


    “陛下,您是說,這玩意用尿做出來的?!”


    張遼一愣,然後瞪大眼睛看向獻帝,喉嚨鼓動,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沒錯,正是景泰商會做的!”


    獻帝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張遼。


    “那還等什麽,先把景泰商會的人給抓了啊?!”


    “晚了,景泰商會負責製作這東西的技術人員早已經去北涼了!”


    第一時間得知還有如此奇物後,獻帝就令人查封了景泰商會在帝都的總堂。


    隻是讓他無語的是蕭戰似乎是早有準備,一早就把技術人員撤走了。


    “臣願意,帶領人馬前去將那人給抓迴來!!然後再把景泰商會給連根拔起!!”


    張遼頓時眼角一抽,提議道。


    見張遼這番模樣,獻帝頓時有些失望:“景泰商會乃是我大幽的第一商會,有人付錢買他的東西,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再說了,負責製作這東西的技術人員也是蕭戰派過去的,你憑什麽抓人家?!”


    對啊,自己憑什麽抓人家?


    就憑自己吃了他們用尿液做成的這個東西,拂了自己麵子?!


    張遼頓時有些語塞,剛才因為在氣頭上沒有細細思考,現在經過獻帝這麽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他還真沒有理由抓人家。


    人家是商會,客人付錢買東西,他們接東西不是非常正常的事嗎?


    再說了,核心技術也不是他們的,憑什麽抓人家。


    那邊,獻帝眼睛微眯,淡淡掃了一圈群臣。


    片刻後,獻帝才繼續問道:“鎮南公,張營那邊還沒傳來消息嗎?!”


    說這話時,獻帝的語氣已經無比陰冷了。


    “迴陛下,目前沒有。”


    張遼脊背發涼,自然明白獻帝這是在指責自己效率太低。


    聽到張遼否定的迴答,獻帝頓時眉頭一皺。


    心中隱隱有了一抹不好的感覺。


    而張遼此時,也同樣有這種感覺。


    隻是一想到隨行的還有霍義,便又很快冷靜下來。


    正所謂知子莫若父,他自己兒子什麽德行,他當然清楚。


    在他的意識中,張營之所以沒有派人將蕭戰開鑿大涼山及提煉尿素的事告訴他,無非就是想最後殺了蕭戰後,等班師迴朝後再一起匯報。


    但事情分輕重緩急,像大涼河入關和蕭戰擁有能促使產量提高三十倍的尿素這兩件事,哪一件都不比殺了蕭戰這件事輕,張營怎麽就不安排人告訴自己呢。


    張營糊塗,難道霍義也糊塗了。


    張遼哪裏知道,一入北涼,他那位寶貝兒子就架空了霍義的指揮權。


    “陛下,這兩件事實在是太過逆天,還請陛下盡快裁決!”


    這時左權站了出來,開口道。


    “沒錯,北涼河入關,可徹底解決北涼幹旱少雨的局麵,而那尿素更是逆天的存在,若是技術人員不幸被敵國挖去,對我大幽將是致命的打擊啊!”


    其他官員紛紛附和,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尷尬。


    這一刻,所有人才終於意識到,鎮北公蕭戰不僅不像傳聞中所說的那樣是個廢材,而且還是個擁有神鬼莫測之力的梟雄。


    難怪那日大殿之上,他敢答應獻後的要求。


    篤定自己一年內定然可以有一番作為。


    可笑的是,自己等人卻覺得他是癡人說夢。


    結果,自己才是井底之蛙!


    同樣無比的尷尬的還有端坐在大殿之上的獻帝。


    他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糟糕二字來形容了。


    蕭戰的行為,無異於是重重給了他一巴掌,而且還是當著全天下人的麵。


    “傳令!”


    獻帝瞳孔一縮,這一次不管蕭戰生死與否,他都要撕毀之前的承諾,勢必要將北涼的軍、民、財三權給拿迴來。


    畢竟,蕭戰帶給他的震撼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命李學勤為北涼節度使,從今日起負責北涼的軍、民、財,限他三日內將尿素的製造方法給我奪迴來。”


    當下,便有一名太監諾了一聲。


    ……


    當日,便有一支兩百人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出了京城。


    還沒等獻帝緩口氣,第二日下午,一道噩耗再次傳了過來,李學勤所率領的隊伍,在半道上遇到了劫匪,所有人無一幸免,全部慘死。


    當得知這條消息後,獻帝的臉唰的一下又沉了下來。


    盛怒之下,再次命令趙傳習為北涼節度使,並且讓朱高派遣了五百名府衛軍護送,另外譴當地守衛五日內必須將這幫膽大包天的匪寇給悉數滅了。


    很顯然,獻帝並沒往蕭戰那邊想,還真當是匪寇作亂,隻是這幫匪寇膽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截殺欽差大臣。


    然而,沒過兩日,再次傳來一道噩耗,趙傳習與五百名府衛軍再次被截殺。


    這一次,獻帝終於意識到了不對。


    府衛軍的厲害,他身為大幽統治者又怎能不知。


    毫不客氣的講,府衛軍哪怕是在戰場上,也是能以一敵十的存在,五百府衛軍就這麽被輕易的殺了。


    隻能說明一點,對方絕對不是匪寇。


    而且,也不會有哪個匪寇會這麽沒腦子,一而再的襲擊欽差大臣,這簡直是在作死的邊緣徘徊。


    幾乎是在一瞬間,獻帝便想到了蕭戰。


    這個念頭一產生,獻帝便隱隱覺得北涼貌似要有大事情發生。


    再聯想到蕭戰不早不晚,偏偏這個時候開通大涼河,引河水入關。


    而且又算到了自己會派人接管北涼,安排人半道伏擊。


    那麽他不可能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如果他做好萬全的準備,那北涼豈不是……


    “來人,傳鎮南公!”


    隻見獻帝忽然身軀一震,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從書桌上陡然站了起來,高聲喊道。


    很快,張遼便來到了獻帝麵前。


    當聽到獻帝說北涼極有可能會落在蕭戰手中時。


    張遼幾乎是下意識的喊道:“陛下,這不太可能吧?!”


    “霍義可是帶了三萬精兵,再加上北涼的四萬守軍,整整十萬人馬啊,即便是蕭戰有一萬人馬,也不可能抵擋的住啊!”


    “那假如蕭戰不僅僅隻有那一萬人馬?!霍義又投靠了蕭戰呢?!”


    嘶!


    被獻帝這麽一提醒,張遼頓時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一瞬間便想到了張營。


    若獻帝說的是真的,那張營豈不是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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