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用冷字描寫出冷的感覺?


    踏出教室的那一刻,陶理抬手掩麵,耳朵作為人體薄弱處被風吹得生疼。


    這種感受她很有經驗,若是此時正在跑步,不出幾分鍾頭便會痛起來,體力還能支撐住,可人已然沒了精神。


    期末考,第一天,沒什麽好說的。


    普普通通就過去了。


    隻要平時足夠努力期末就不用擔心掛科。


    考試時唯一不滿的是她和某岑姓男子離得較遠,偏偏這間教室的窗戶還有點毛病,一直往裏灌風,冷的她直發抖。


    恨不得兩秒寫完卷子逃出來。


    “啊……好慢。”


    往外看了眼,岑知魚大抵是剛做完題,還在慢悠悠檢查卷子。


    ……


    此後幾天她聰明了,一到可以交卷的時候,如果自己先做完了而岑知魚沒有,她先不交,眼角餘光一直觀察岑知魚,非要等到一起。


    不然期末的最後幾天——沒法活著離開學校。


    可惜了我的暖寶寶,放假後就沒法天天見著了。


    “喂喂。”一隻衣袖挽到胳膊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醒醒,掃地了。”


    客廳,沙發,吸塵器,拖把,還有一隻監工的貓。


    陶理迴過神,“啊?哦。”


    “發什麽呆啊你?”


    “在想放假就見不到你了,有點寂寞。”


    岑知魚:“哦。”


    “……”


    “哦?哦?哦?”陶理重複了兩遍,聲音一次比一次大,挺直了身體,讓自己顯得更“威嚴”,剛要控訴這人的冷漠時,岑知魚歪了歪頭:


    “白毛浮綠水?”


    “噗呲”瞬間破功,裝出來的嚴肅樣一下子保持不住了。


    “嘖”事後還是咋舌小小地表達出不滿。


    現在是考完試的第一天,臨放假前,他們打算給這個住了小半年的地方從裏到外做個大掃除。


    新年新氣象,換新衣、大掃除,過年時人都不在這裏,不過已經過了元旦,差不多的,意思到了就行。


    岑知魚握住沙發底部,使勁抬了起來,這下麵有個不大的空間,平時除了貓誰也不清楚裏麵會有什麽。


    此刻看來……


    “還挺幹淨的。”幾乎隻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灰,沒有掉落的零食袋、薯片,也沒有離奇出現的貓糧,就是有一點點貓薄荷殘渣,估計是吸嗨了不小心弄進去的。


    陶理隨便拖了幾下,立馬變得幹幹淨淨。


    整個家掃掃這裏掃掃哪裏,幸虧他們生活習慣良好,目前沒見著一隻蜘蛛,也沒有會飛還撲麵的大蟑螂。


    老鼠就更不用說了,來一隻上帝大人逮一隻。


    “順便幫你洗個澡吧。”岑知魚抱起自從他們開始打掃衛生就一直在看著的小貓咪。


    好像,除了帶它去寵物醫院檢查,打疫苗那次順便洗了個澡外,就一直沒洗過了。


    上帝不像其他寵物貓,精的很,偶爾也會偷溜到外麵去,草地上打打滾,跟其他貓一起巡視地盤,逮逮老鼠什麽的。


    是該洗一次澡了。


    “給它洗澡?”陶理忽然興奮,“你等等,我馬上就好!”


    然後跑迴了房間,沒過多久再次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素白的寬鬆短袖上衣和短褲,這套便宜,她夏天當睡衣穿的,等會就算不小心弄髒了也沒事,不心疼。


    陶理拍拍手,舒展身體,扭扭脖子,來了個伸展運動,“我幫你按住它!”


    勢必要報包包被咬之仇!


    “喵嗚?”上帝大人一開始還有閑心扒拉扒拉岑知魚衣服,好懸沒給他上衣勾開線。


    一直到——進入浴室。


    本就不算特別大的空間被關上了門,顯得更小了。


    岑知魚把貓放地上,取下花灑讓它對著牆角先出完冷水,大約過去兩三秒,淋在手上的水溫度由冷轉溫,維持在一個溫熱的程度,不會太燙也不會太冷。


    “咪咪,洗澡了喲。”陶理招了招手。


    此時此刻,上帝大人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用爪子去扒門。


    “喵!”


    “喵喵!”


    “喵喵喵!”


    “你們這是虐貓!放我出去!救命!汪汪!”


    “……”


    岑知魚捂住耳朵。


    平常普通聽貓嚎叫就已經夠吵的了,當貓語和“翻譯”同時出現,對耳朵和大腦都是一種極其恐怖的折磨。


    貓貓叫聲,很可愛,翻譯後的小女孩的聲音,同樣很可愛——如果它沒有大吼大叫像個破鑼嗓子的話。


    “沒事的,很快就好了,淺洗一下就行。”


    “對啊,你那麽久沒洗澡,身上肯定很髒,說不定還有蟲,這位小貓咪,你也不想身上有蟲子咬你吧?”


    陶理露出笑容,就像麵對補習班那群小朋友一樣,她很有耐心。


    耐心到就算上帝在她手中瘋狂掙紮也沒有不滿,仍是保持微笑。


    由於【貓言貓語】這一能力是直接將貓咪的所表達出來的意思直接轉換成他最熟悉的語言後出現在腦海裏。


    這就導致如果他閉上眼睛,那麽此時陶理和橘貓的互動就好像溫柔的母親和調皮的女兒之間的親子活動。


    ——很怪。


    他慢慢調轉花灑方向,準備先將橘貓的毛發打濕,再用給貓使用的沐浴露來一個搓澡。


    隻是,剛一低下頭,他愣住了。


    或許是衣服太寬鬆,也或許是抓橘貓時一不小心,又或許是她蹲下的姿勢太過放鬆,陶理那件素白上衣敞開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


    他看到了抹不一樣的色彩——看到了深淵。


    “水溫還沒調好嗎?”陶理撩起落下的頭發,撩至耳根後麵,仰頭看岑知魚。


    岑知魚很快挪開視線,不敢多看,“……已經好了。”


    岑知魚蹲下來,和陶理保持同一高度。


    從花灑頭淋出的溫水打在上帝大人橘黃色的毛發上,也打在陶理手上。


    她疑惑道:“水溫是不是低了點?”


    “有嗎?”岑知魚試了下,剛剛好。


    “你覺得水溫怎麽樣?會冷嗎?”他問橘貓。


    “喵嗚!”


    【貓言貓語】:*貓貓髒話。


    這次的翻譯隻有簡短的四個字。


    見狀,他隻能按照醫生給的建議,自己得出一個結果,“它說水溫剛剛好。”


    “它說……?”陶理看著在自己手上不斷掙紮的橘色毛毛球,不可思議。


    難道說,這隻貓……居然是個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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