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頭看去,某個岑姓男子比她高一個頭,似乎,好像,伸手就能夠著。


    陶理不死心,踮起腳尖伸手去拿,手指一點點攀爬上去,夠在書架邊沿,試圖給扒拉下來。


    就連十個腳趾都在努力。


    “哈……”


    最終以失敗告終。


    她又不敢蹦噠,容易吵到別人。


    嗯……


    是圖書館書架擺放的不合理,絕對不是我矮。


    抿唇,她扯了扯岑知魚衣角,“幫我拿下那本書。”


    “什麽書?”岑知魚順著陶理指的方向看過去。


    好幾類書整齊排列在一起。


    “那本我是貓。”


    “我是什麽?”


    “我是貓。”


    “哦,這樣啊。”


    “嗯。”


    岑知魚墊了墊腳,伸手剛好夠著陶理要的那本書,順勢一扒拉,給它拿了下來。


    等等!


    陶理越想越不對勁。


    是不是哪裏有問題?


    剛剛那幾句問答……好像有歧義?


    什麽我是貓,我不是貓!


    “岑知魚!”考慮到這裏是圖書館,陶理下意識降低了聲音,嬌嬌的,低聲發怒的樣子像極了某種毛絨絨的小動物。


    岑知魚仿佛看到了一隻衝他呲牙、張牙舞爪的貓。


    噠噠——


    書架外圍有人經過。


    陶理瞬間熄了火。


    之後,兩人找了個位置。


    岑知魚戴上耳機,他看書的時候習慣聽點什麽,一般會選擇純音樂,複習或是刷題時也有這個習慣。


    “遲早聽力下降以後罵你都聽不見。”陶理低聲吐槽。


    雖然耳機是她送的,但她一直覺得岑知魚這個習慣很不好,也嚐試讓他糾正過,可惜沒成功。


    後來就算了,想想反正也不是抽煙喝酒之類的壞習慣。


    “什麽?”岑知魚摘下耳機。


    “說你長得帥。”陶理翻了個白眼。


    “哦,謝謝。”


    “嘖”


    好不要臉一人。


    來到這邊以後也有段時間沒看過除了課本以外的紙質書,電子閱讀足夠方便,差點忘了翻書那種樂趣。


    而且這邊還有一個優點——不冷。


    至少相較於其他地方來說,不是那麽的冷。


    陶理本身是下意識貼著岑知魚,他身上暖烘烘的,很舒服,坐下才發現沒這個必要。


    不過她也沒挪開,繼續翻自己的書。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們來的晚,沒看多少時間便到了閉館時間。


    外麵的天徹底黑了下來。


    又是不見月亮的一個夜晚,單看天空陰沉沉一片,不過周邊卻不會陰暗,因為建築物的燈光還開著。


    遠方的大樓燈火通明,過了元旦,上班族們也還在加班。


    叮咚——


    陶理手機彈出一條信息,她放緩腳步,慢慢退到岑知魚後麵,跟著他,然後才點開信息。


    喻曉(迎接寒假版):“打算什麽時候迴去啊?用不用幫你一起訂票?”


    “喻曉問我什麽時候迴去。”陶理說。


    “沒別的事?”


    “打你算不算?”


    “不算。”


    “那沒了。”


    “考完試,收拾收拾東西就走唄。”


    “哦。”


    陶理原封不動用岑知魚方才說的話迴複過去。


    喻曉(迎接寒假版):“收拾東西?用我幫你收拾嗎?我收拾東西很厲害的,不管是打掃衛生還是疊被子,我甚至能幫你把沙發抬起來。”


    岑知魚也可以——陶理腹誹。


    “喻曉問用不用幫我收拾東西。”


    岑知魚側目:“我哪裏得罪你了嗎?”


    “有。”陶理毫不猶豫點點頭。


    就比如剛才在圖書館就有一次。


    有朝一日刀在手,砍盡天下岑知魚。


    這周邊除了圖書館內和附近的一處廣場外都沒什麽人,而他們此刻離那處廣場已經有一段距離。


    除了他們兩個,再也沒有其他人。


    要是不說點什麽她感覺怪怪的。


    有種沉默著沉默著,前麵那人會突然一個轉頭,露出一張驚悚的臉孔。


    ——一定是最近看太多恐怖電影了。


    自從上次和陶理看完了那部國產恐怖片,她就找了個高分恐怖片名單,一個個看過去。


    岑知魚:“還沒嚴重到要把我趕出家門吧?”


    “應該沒有。”


    “應該去掉。”


    “那就沒有。”


    “所以還讓喻曉來嗎?”說話的同時岑知魚點開了導航。


    對這邊不太熟,大晚上的再亮也連不過白天,生怕走錯路了。


    陶理一邊打字一邊說道:“不讓了。”


    “乖。”岑知魚隨口應道。


    尾音拖長,格外溫柔。


    但陶理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她歪了歪頭,“你逗貓呢?”


    “啊?我說拐,要拐彎了,別走丟。”


    【前方五十米左轉,進入……】


    導航的機械女聲適時響起。


    “嘖”


    算了,不跟他一般計較。


    喻曉(迎接寒假版):“陶理,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你金屋藏嬌了……啊不是,是金屋藏漢子。”


    “她說我金屋藏嬌,下迴遇到她你能不能嬌一個?”


    “你確定嗎?我倒是不介意,但我怕你眼睛瞎掉,後半輩子不好過。”


    “沒事,我可以用你的眼角膜。”


    說著說著,二人轉地鐵,人也多了起來。


    喻曉還是不改去她租的公寓轉一圈的想法,陶理也一直沒答應。


    上了地鐵,他們話就少了起來,陶理久違開了把鬥地主,幾百萬的豆子放那不玩可惜了。


    離開地鐵也依然是跟在岑知魚後麵,沒有騎共享單車,也沒有打車,慢吞吞走迴去,就當散步。


    唯一不好的就是天氣,最不適合散步的天氣,如果身邊不是有個岑姓取暖器,那這就是在受罪。


    “我媽說要來接我。”


    岑知魚忽然聽到陶理這麽說。


    “拒絕!”


    他沒了剛才的從容,這位可不比喻曉。


    “嗯,我跟她說我和喻曉一起迴去,讓她不用麻煩了。”


    她也確實是這麽打算的,所以不算撒謊,隻不過就是不能讓喻曉過來幫她收拾東西和拿行李。


    萬一發現點岑知魚的東西——就死了。


    一想起在喻曉那邊放的各種大話,她目前和岑知魚住在一塊這件事就絕對不能暴露!


    “你說,迴到家以後係統還會要求我們同居嗎?”岑知魚提出了個可怕的疑問。


    “剛過完元旦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陶理揮手,去去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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