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的秦中月找娘,“娘我今兒要買些東西,娘跟我一起去鎮上。”


    江氏一聽想都沒想點頭。


    “妹妹你要買什麽我也能……”


    “妹妹沒讓你去,你就不要去湊熱鬧,家裏事也多,讓娘去鎮上逛逛也好。”


    蘇洛卿連忙打斷相公的話,小姑子點名不讓相公去,要買的肯定是女孩子家的東西。


    媳婦這麽一打岔,秦大福也迴過味,點頭沒再說要跟著去。


    母女倆在去鎮上的路上,江氏就忍不住問。


    “你要買什麽?”


    秦中月沒說要買什麽,隻說一句,“娘到時候幫我打掩護。”


    江氏就明白了。


    江氏是女人,直接帶進後衙,不過沒有跟人說,隻讓丫鬟領到茶水間去坐一會,等她出來一起走。


    要是讓闕氏知道了,那肯定要請進正屋的,太過麻煩,主要是怕她娘不自在。


    她還要給闕氏夫妻倆把脈,叮囑什麽的,娘去也不方便。


    因為有事,所以今天秦中月就沒和闕氏聊天,很快忙好出來,和她娘一起去了鎮上。


    秦中月直接去了賣粗陶製品的鋪子,水缸什麽的大件直接就在門口擺著。


    “掌櫃的,這大缸怎麽賣?”


    “二兩銀子。”


    江氏聽著直咋舌,“這也太貴了吧?”


    她們家以前買的大水缸,也不過才八百文。


    “這位夫人,小店賣的已經是鎮上最便宜的了。”


    這位店小二並沒有門縫看人的嘴臉,還是笑著和江氏說的。


    “行吧,就是掌櫃的您也看見了,我和我娘兩個人不好拿這缸,你們店能不能幫忙送一下。”


    “行是行,不過要給送貨的小二,多加十文辛苦費。”


    掌櫃的並沒有黑要,這是他們的行情。


    “那是自然。”


    十文就十文,秦中月痛快地給了銀子,另外一個小二立馬拉來板車,店裏幾人合力小心翼翼把水缸在板車上放好,還用草繩固定住。


    秦中月見他們挺細心的,就沒多嘴。


    買好缸直接就迴家了。


    到家門口時,秦中月直接讓小二把水缸放下,讓他走人。


    小二剛走,她就立馬把水缸裏的灰塵什麽的,收進空間再扔出來,再把空間的其中一缸桐油,放進這缸裏。


    這麽多動作,其實也就一個唿吸的事。


    院子裏的蘇洛卿聽見響動立馬過來開門。


    “真是娘和妹妹迴來了,呀買了口水缸。”


    蘇洛卿嘴上說著,就要動手搬進院子。


    “嫂子,你一個人可不行太重了,大哥爹你們都來一起搬。”


    “好嘞。”


    秦中月喊了一嗓子,裏麵兩人放下手裏的活就來了。


    蘇洛卿想說空水缸有沒有多大重量,走近才看見是一大缸似水非水的東西。


    “裏麵是桐油。”


    秦中月給嫂子解惑。


    “得,還真得兩三個人才行。


    這麽多,這是直接包了一家店的嗎?”


    “差不多,還是我提早很久預訂的,不然還真不好一下子買到這麽多。”


    秦中月編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缸並沒有裝的滿滿當當,七分滿的樣子,秦大福和秦仁善還有秦中月和蘇洛卿四人,一起把油缸慢慢抬進院子。


    放下油缸,蘇洛卿感覺頭暈了一下,一會就好了,她也沒在意。


    “這是桐油?”


    秦仁善一聞就知道是什麽東西。


    “嗯,我要自己染油布。”


    “這一缸桐油要不少銀子吧?”


    秦大福聽了妹妹話,心裏很是感動又愧疚。


    這得花多少銀錢才能買一缸桐油啊。


    “沒花多少。”


    也就一隻碗而已。


    秦仁善自然不會管閨女買同意幹什麽,肯定不會瞎搞就是了。


    蘇洛卿是真的驚呆,婆家一家子真是大好人,也太寵妹妹了。


    不過妹妹值得。


    秦中月跑自己屋裏拿出不少棉布。


    一家人都驚了。


    “妹妹你什麽時候買的這麽多棉布 ,我怎麽都沒見過你拿迴來。”


    秦大福第一反應就是,這些棉布就像是妹妹變出來的一樣。


    “怎麽沒見過,我就看到她經常帶迴來,是你自己眼瞎。”


    江氏立馬力挺幫著遮掩,這肯定是閻王那裏拿的。


    “我也看見過,隻不過每次隻買一點迴來,你沒在意就沒看見。”


    秦仁善邊在收拾自己的攤子邊說。


    爹娘都這麽說,秦大福就沒再懷疑什麽,隻覺得自己粗心了。


    幹正事要緊,父子倆一起幫著捶打棉布,不能不使勁,也不能太使勁把布都打爛了。


    “這是幹什麽?”


    鄭氏趕過來就見院子裏,秦家父子倆在對著布匹,掄用布包裹起來的木錘。


    這是砸布?


    “瞎搗鼓,小月說是要自己做油布,比直接買油布便宜一半不止。


    也不知道能不能捯飭出來。”


    江氏笑著給鄭氏讓小馬紮,蘇洛卿已經給拿了一張來。


    哪能讓婆母沒得坐。


    “我看行,小月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姑娘,沒有比她更聰明的了。”


    “是呢,妹妹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比好些男子還要聰明能幹。”


    蘇洛卿笑著附和。


    “也就你們自己不嫌自家人。”


    江氏嘴上謙虛,實際上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秦中月天天被誇,早已經免疫,見第一塊布已經砸的很軟了,換了第二塊砸。


    這個活對於秦仁善和秦大福來說很是輕鬆,半個時辰就砸出兩匹,秦中月再把兩匹布拚起來,橫向拚,拚成寬幅的。


    然後直接扔桐油缸裏,充分浸泡。


    蘇洛卿過來幫忙攪動翻布。


    突然她被桐油味給衝擊了,那味直擊她的天靈蓋,就沒忍住。


    “嘔~~”


    “嫂子你怎麽了,被熏吐了?”


    秦中月下意識要抓過蘇洛卿的手腕把脈。


    蘇洛卿這會正反胃,沒讓她碰,她覺得自己這次真的要吐了。


    “嘔——”


    秦中月見情況嚴重了,忙給順背。


    剛想喊大哥倒杯水來,大哥已經端著一杯水過來了。


    秦大福沒敢說話,生怕有什麽不想聽的,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媳婦,幫她順著背。


    秦中月被他們喂了一把狗糧,在蘇洛卿沒有再繼續吐的時候,快速給她把脈。


    沒一會她麵露驚喜神色,“嫂子恭喜你,這是有孕了!”


    剛過來的江氏和秦仁善,差點蹦起來。


    “沒聽見嗎?


    還不趕緊扶著你媳婦去坐會休息!”


    “哦哦。”


    秦大福是真高興傻了,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媳婦,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你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不要藏著掖著啊?”


    秦大福把媳婦扶在旁邊坐好,還貼心的拿了自己的枕頭,靠在媳婦的腰背上。


    他記得娘懷妹妹的時候,一直腰酸背疼的,所以要把腰給護好了,這樣坐著舒服些。


    本來被熏的頭暈腦脹的蘇洛卿,又反胃難受的要死,話都不想說的,相公還在旁邊嘰嘰喳喳吵得有些心煩。


    但見他為自己做的這些事,心裏又是一暖,瞬間沒脾氣了。


    她真是嫁了一個好婆家,嫁了一個好男人!


    想著想著心情就舒暢了,剛才被熏的不舒服,也漸漸的散了。


    “沒事,坐會就好,你去忙你的吧,不用你在這看著,你在這看著也不能幫我幹什麽。”


    蘇洛卿看著緊張又開心的秦大福好笑。


    自從剛才把她扶過來之後,相公的眼睛就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想到家裏現在還有那麽多人呢,也在看著,特別是還有個鄭大娘在這,更不好意思了。


    “沒事兒,我那活帶晚多砸幾下就幹完了,你要緊。”


    哪成想秦大福不但沒有走開,還說了這樣的話。


    還說的堂而皇之。


    蘇洛卿發現小姑子和婆母,還有鄭大娘他們都在偷笑,她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真是讓她說什麽好!


    “我現在在這裏坐著就行了,有什麽我會叫你,你趕緊去幹活吧。


    天黑了都看不見,那布怎麽砸,要是砸爛了,妹妹辛辛苦苦背迴來的,虧不虧?


    趕緊去忙你的,我不用你照顧。”


    “可是你剛才都吐了,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你餓不餓?渴不渴?


    我去給你拿吃的來。”


    秦大福想著剛才媳婦吐成那樣子,胃裏都空了,肯定餓了,說著就要起身去拿吃的來,被蘇洛卿一把拽住。


    這個憨憨。


    “我剛吐過,胃裏真難受,你別給我提吃的,給我倒杯水來喝,你就去忙吧。


    我要餓了自己會找吃的,再說還有小妹呢,她是個大夫,什麽事不比你懂。”


    秦大福聽媳婦這麽說,想想也是,聽話的倒了一杯熱水來,一步三迴頭的去幹活去了。


    “嫂子,不用不好意思,這是正常的,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可別再幹那些活了。


    剛才還幫著抬杠,肯定是累著了,又被桐油味衝了才引起的孕吐。


    以後家裏這些重活,你碰都別碰。


    我們家這麽多人,也不缺你一個幹活的,聽見了沒?


    你要是有個什麽,大哥不得把我們的皮給扒了。”


    秦中月也高興,自己要當姑姑了呢。


    “瞧妹妹說的,你大哥不是那樣的人,我以後不幹活就是了,你快去忙你自己的吧。”


    蘇洛卿覺得再讓他們說下去,自己在這裏真要坐不住了迴屋躲著了,但那樣更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強撐著就在這裏坐著,看他們幹活。


    無意識間雙手放在小腹上。


    這裏已經有了一個她和相公的骨肉,好神奇!


    真好,以後她再也不是一個人,真正的有了一大家子,真好!


    秦中月去幹活了,江氏還是去把屋內有的點心瓜果什麽的,都裝了一點過來,拿來個小竹幾擺上,放蘇洛卿旁邊。


    “娘知道你現在不想吃,等你什麽時候想吃了就吃,吃完了,跟娘說,娘再幫你拿。”


    江氏做完這一套動作,就繼續去和鄭氏做針線聊天了,免得兒媳婦不自在。


    她知道這丫頭現在剛成親沒多久,臉皮薄著呢。


    “哎呦,真是恭喜啊!


    這下可好,家裏人越來越多,越來越熱鬧了。”


    鄭氏是真心羨慕秦家,現在日子越過越好,家裏人也都和和睦睦的。


    江氏自然看出鄭氏眼中羨慕的神色,想問她家裏孩子這些的話,最終還是沒問。


    也不知道他們家是沒孩子,還是因為別的沒了,或者在別的地方。


    從來沒見過他們家有小輩。


    萬一揭了別人的傷疤就不好了。


    “你要是眼熱我們家熱鬧,就天天過來一塊熱鬧,咱們都是一家人。”


    “對對對,你說的是,那我可不客氣。


    我可不就天天到你們家來煩你嗎。”


    秦仁善看著幹活越幹越有勁的大兒子笑笑,讓他幹,自己幹脆到一旁歇一會兒。


    他捶了這麽久,胳膊都掄酸了,看兒子好像感覺不到似的。


    確實,要當爹了肯定高興,他也當爺爺了也高興。


    “你先捶一會兒,我去幫你妹妹把染好的油布給晾起來。”


    “好的爹!”


    秦大福從知道媳婦懷孕後,那嘴角就沒彎下來過,一直都是上翹著的。


    秦中月是把一大整匹布都塞進了桐油缸裏,撈起來的時候有點費勁,好在她力氣大,這會兒他爹又過來幫忙,用棍子挑起來,搭在拉好的繩上。


    就在油缸的上方,這樣滴下來的桐油又迴到了油缸裏。


    等不滴油了,再挪到一旁幹燥的地方晾曬。


    再接著浸染第二塊,如此往複,共染了二十塊大油布。


    其實用不了這麽多,但秦中月習慣性的喜歡什麽東西都囤一點,以防不時之需。


    鈕蘇給的布都是寬幅兩米,長三十米的,所以這二十大塊都是寬四米,長三十米的油布。


    整天院子裏晾的全都是油布,一股子桐油味。


    一開始蘇洛卿還勉強能接受,隨著院子裏越晾越多,桐油味到處都是,實在是忍不住天天嘔吐。


    這下可把秦大福心疼壞了。


    就是秦中月和江氏秦仁善,看著也心疼。


    “不種了。”


    秦大福給媳婦順背,紅著眼眶說。


    “那不行…你和妹妹弄了那麽久的,怎麽能說不種就不種。”


    蘇洛卿停下話頭,壓下反胃。


    她作為媳婦,自然知道相公是真心喜歡種地,研究了兩個多月,現在就因為她孕吐不種了,那豈不是因為她孕吐,就讓相公放棄了自己的理想,她不能這麽自私。


    “誰懷孕不吐啊,這是正常的。


    就算你們不搞油布這些,我還會因為別的吐,反正要吐,怎麽著都會吐的。”


    “嫂子是我的不是,這是我做的醃梅子,你嚐嚐,應該能好點。”


    秦中月拿來加了料的醃梅子,確實怪她最近忙的忘了,嫂子怕他們擔心又故意在他們麵前隱瞞,不然她早讓係統拿出來了。


    秦大福忙塞了一顆到媳婦嘴裏,果然那股反胃勁,退下了。


    試了兩天發現真的有用,蘇洛卿現在都能什麽都吃了,一家人這才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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