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論下得太早了點吧?你不是自稱玉槍最厲害嗎?我用銅簫跟你的玉槍打,如何?”譚笑仰著頭眯著眼道。


    “嘿,小子,倒會賣乖。可惜我的玉槍隻用來對付女人,我看你這麽拚命保詹碧雲,是喜歡上她了吧?我就和你打個賭,我隻用一隻手跟你打,要是輸了,我馬上離開,再不摻和這裏的事;你要是輸了,就把她當賭注押給我,替我做完我的事還可以還給你,怎樣?”


    譚笑看看詹碧雲:“我沒興趣,這個賭注隻對你有利,換一個。”


    詹碧雲羞怒地嗔道:“譚笑!你胡言亂語什麽!你們再羞辱我,我現在就死!”


    “別,別,有我這條命在,你就不能死,咱什麽條件都不換,好不好?”譚笑朝她擠眉弄眼。


    詹碧雲氣得快哭出來。


    張三鋒道:“既然交換不成,那就憑真功夫說話吧。”劈手就攻向譚笑。


    譚笑雖然嘴上油滑,其實也在尋找出擊的機會,見張三鋒攻來,立即避過掌風將銅簫刺向中門。電光火石般,瞬間已經過了三招。


    “好小子,還真不賴,剛才真打賭我還贏不下來。”張三鋒邊說著邊又攻出三招。


    譚笑仍從容拆解,邊道:“還有什麽本事,都拿出來。”其實心裏暗暗叫苦,他內力本就不如對手,加上身體沒有複原,如果遇到避不開隻能力敵的招式可抵擋不下!


    張三鋒一麵暗暗稱奇,一麵也自然看出他內力不濟,在變招時加大勁力壓上,譚笑隻好硬著頭皮拚力去硬接。


    詹碧雲也看出苗頭,立即出手,刀鋒指向張三鋒玉枕穴。這雖是虛招,卻也迫使他不能發力,仰身讓過這一刀。詹家龍鳳刀可不是浪得虛名,在虛招後麵實在的一招“折戟沉沙”十分厲害,毫無過渡,乘他上身晃動全部力量靠腳支撐的當口直接削向腳踝昆侖穴。張三鋒大驚,幸而他內力深湛,在不能發力的情況下依然貼著地麵滑出去,完成了移形換位,才僥幸逃過這一招,額頭上冷汗都滲出來了。


    譚笑大叫一聲:“好!”又躍起一記力劈華山,張三鋒沒想到他明明內力不足還敢於力拚,又怕背後再遭襲,隻好避讓,攻守形勢竟反了過來。


    張三鋒第一次領教美刀王嫡傳的龍鳳刀法,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緩過神來,他在功力和經驗上還是占絕對上風,相持數個迴合,漸漸又掌握了主動。


    詹碧雲雖然處於劣勢,但她在實戰中領悟很快,場上局麵那二人都是恆量,隻有她是一個變量,她受抑製對方就主動,她發揮好自己和譚笑一方就主動。雖然局麵上不斷反複,總的相較依然是張三鋒略強一籌。詹碧雲在一陣攻擊受阻後,留心觀察譚笑的出招,她才發現,譚笑武功不弱,如果不受傷的話,哪怕獨自對敵都不見得很快落敗,自己應該放棄獨立的打法,去配合他的招式,就可保不敗,現在憑自己的武功要想求勝是不明智的,萬一失手反而被各個擊破。於是立即調整戰術,跟隨譚笑的節奏,專踩空門或吸引注意力,為譚笑創造機會。


    這樣一來,張三鋒漸漸感到吃力,竟無機可乘。譚笑麵帶笑容,頻頻向她點頭。於是一簫一掌飛舞更加自如。


    張三鋒見糾纏下去討不得好,雖不至落敗,卻不知道要鬥多少迴合,兩敗俱傷的可能也是有的。當下借譚笑出掌之勢飛身躍出數步,道:“今天先記在賬上,日後再比高低。”轉身離去。


    詹碧雲朝譚笑看看,也要走,譚笑方才拚盡全力,一口氣鬆下來,不由虛脫,倒在地上。


    詹碧雲迴過去:“喂,你怎麽樣?”


    “我傷發作,快不行了。”譚笑臉色蒼白,言語卻還是那樣浮滑。


    詹碧雲猶豫著,譚笑伸著手:“你還不拉我一把?準備扔我在這裏喂野獸啊?沒良心。”


    詹碧雲把他拉著站起,扶他到山穀的小溪邊坐下,用闊樹葉盛了點水給他。譚笑喝了一口:“哎,有女人服侍的感覺真好啊。”


    詹碧雲臉一沉:“你好了?自己保重吧,我走了。”


    “哎,別走,還有重要的事呢。你不想知道是誰要害你嗎?”


    詹碧雲迴頭:“是誰?”


    “我這麽為你出生入死,你一句話沒聽完就要走,咳,這就是人心哦。不說也罷。”


    詹碧雲道:“別陰一句陽一句的,我會記得欠你的情。現在我跟誰在一起都不安全,尤其是你。那張三鋒肯定還要製造事端,拿我們說事。所以必須保持距離。”


    “錯!再和張三鋒相遇是一定的,我們誰落單都不是他對手,所以隻有靠在一起才安全。”


    “不行,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我們在一起。”


    “這裏沒別人,陪我坐會兒等我緩過氣再走也不行嗎?”


    詹碧雲默默坐下了。兩人對著溪水沉思。


    “你剛才說你知道是誰害我?”詹碧雲問。


    “張三鋒啊。”


    “這還用你說?你消遣我啊?”詹碧雲又站起。


    “你這人怎麽這樣功利?沒有利用價值就不理我,要能告訴你什麽就留下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人家心裏著急嘛。你總開玩笑,我受不了。”


    “好了,不開玩笑,跟你說正事。那塊玉佩的秘密我還是解不開,現在麵對麵,應該能講清楚吧?或者,幹脆還給你。”


    “既然托付你了,你也答應了,還是你替我保管吧。我隨時都可能見死神,放在我身邊不好。”


    “這裏麵的秘密直接問你父親不最清楚嗎?為什麽要繞這麽大的彎子,讓你這麽費神來解?”


    “不能問的,如果能問,他就不用這麽做了。他交給我的時候神情很憂鬱,我隱約感覺到,他有難言的苦衷。”


    “哦?”譚笑沉思了一會,“那晚你寫下澹台、玉佩幾個字之後,做了一個打坐的姿勢,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爹爹把玉佩給我之後,就是做了這個動作。”


    “噢。”譚笑又沉默片刻,“張三鋒不找我們,我們也要找他。我感覺,他已經掌握真正兇手的線索,但為了他的目的故意掩蓋真相。”


    “是感覺,還是有依據?”


    “既有感覺,也有依據。其實你還被關在裏麵時,就在這山上發生一起兇案,死者焦大貴身上穿了一件夜行衣,是死後由人套上去的,這個人就是真兇,也就是那晚我追蹤的黑衣人。”


    “張三鋒那時就知道了真相?”


    “還沒有,但已經能排除你的嫌疑。但他一口咬定你就是真兇,謊說外麵有幫手製造假象為你開脫。那時開始我就懷疑他另有目的,卻不知道他什麽目的。嘿,原來是要傳你功夫,這樣的好事你為什麽拒絕?”


    “你又來了,你這人心還不壞,可就是有點討厭。”


    “能說我心不壞就夠了。反正我到哪裏都被人討厭的。我還有個不招人待見毛病,就是好奇心重。你說你父親是怎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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