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大慶殿。


    黃尚坐在了屬於趙煦的位置上,他的容貌也已易容成趙煦的模樣。


    初入此地他便已經仔細觀察過,倒把趙煦的神態動作學得八九不離十。


    當皇帝得時時端著,刻板無趣,不然就會被人嘲笑毫無威儀。


    黃尚也曾稱帝,自然明白,隻是他把當皇帝當成一種修行而已。


    這樣一來,反而容易模仿。


    “怎麽樣?”黃尚問道。


    “教主比那趙官家威武多了,隻可惜不能以真麵目示人,讓人不快。”鄧元覺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附和。


    “不要著急,這隻是暫時的。”黃尚安撫明教眾人道。


    “不錯,教主王霸之氣十足,屬下等不勝仰慕之至。”石寶說道。


    “王霸……之氣?”黃尚無語,盯了石寶一眼,令對方莫名其妙。


    “以我的武功而已,要滅趙家奪取皇位並不是難事,隻是想用最簡單的辦法把事情給做了,避免全麵內戰,現在我們已經完成了第一步,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大換血了,控製文武百官。”


    “請教主吩咐。”


    “聽令……”


    黃尚安排一番,計劃已定,隨即給了明教眾人進出的令牌,各種行動。


    “阿朱姑娘,你的承諾已完成,我們之間已經兩不相欠,而且易容術這些天我也學得差不多了,你出宮去。”


    “黃公子,保重,阿朱告退。”阿朱深深看了黃尚一眼,沒有多說什麽,接過進出宮的令牌往宮外而去。


    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改變了她原來的命運也是一番機遇,至於今後的命運如何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一切塵埃落定,黃尚撤去氣場,整個大慶殿再度與外界保持暢通。


    不一會兒,一名宦官走了進來,對著黃尚一禮道:“官家,可無恙?”


    “我倒無恙,可你卻有恙了。”黃尚似笑非笑的看著宦官道。


    “你果然不是官家。”原本平靜的宦官已鋒芒畢露,與黃尚針鋒相對。


    “你很聰明,隻可惜太晚了。”


    “好一個調虎離山,偷天換日,你究竟把官家怎麽樣了?”


    “你說呢?”迴話時,黃尚的無形氣場再度籠罩著整個大慶殿。


    宦官心中一震,頓時感到自己已經是籠中之鳥,無論如何奮力振翅,始終無法突破這片堅固的牢籠。


    百年功力,不過泡影,俗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並非空話。


    “你入宮多少年了?”黃尚突然間轉移了話題,平靜的語氣猶如閑話家常,這種態度倒令宦官一愣。


    “記不清楚了,隻知道自太宗繼位後我便在宮中了。”


    “哦,一百多年了啊,你一個殘缺之人能有這樣的修為實在是異數。”


    “承蒙過獎,雖有兩手本事,比起閣下天差地別,更無閣下的膽量和氣魄,敢做這等逆天而行之事。”


    黃尚笑了笑,轉而問道:“如果我沒猜錯這葵花寶典是你的傑作。”


    “哦?”宦官有些意外。


    “我自創立葵花寶典從未公示,僅有的傳人也在宮城,你如何得知?”


    黃尚笑而不答。


    宦官知道問不出來,便道:“我在宮內數十年,寂寞難熬,常常讀道家典籍打發時間,久而久之便有感悟,得了煉丹之法,吐納之術,日日練習,年複一年,更覺身輕體健,容貌如昔。”


    “果然如此!”黃尚感歎道。


    葵花寶典雖然是殘缺之人練的,但並非粗淺的功法,其中煉丹服藥,練氣存神都是典型的道家思想。


    “後來資曆老了,地位高了,便接觸了些武學之道,如饑似渴的讀了幾年,有了一些感悟,與那吐納之法融合,不知不覺竟入了武道,十年積累,一朝頓悟,這才有了葵花寶典一書。”


    黃尚點頭道:“竟是自學成才,你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在這樣的世界裏,學習武功的往往比不上創武功的厲害。


    掛逼除外。


    葵花寶典雖然是邪門歪道,但眼前這宦官的天資並不遜色。


    “葵花有向陽之意,可我卻不得不一輩子生活在陰暗之處,實在是諷刺。”宦官歎息一口,不勝唏噓。


    “你天賦很好,可惜跑偏了。”


    “不錯,我身體殘缺,注定無法像正常人修練,隻能劍走偏鋒,若非如此,葵花寶典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黃尚表示理解,沒有人願意生下來就願意去做太監,一切命數使然。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要為了舊主趙煦與我決一死戰嗎?”


    “官家知遇之恩,不可不報。”


    “好吧,我讓你先出手。”凡是願意做忠臣的,黃尚都會成全。


    宦官雙眸一亮,寒光大作,渾身被一股紅氣包裹著,將自身完全隔絕,不斷與黃尚鋪天蓋地的氣場抗衡。


    足下一點,身如鬼魅般撲過來,快得難以看清,遑論反應。


    黃尚穩坐不動,右手輕輕一握,漫天氣場突然收緊,向宦官壓過去。


    強大的壓力傳來,好像無數海水自四麵八方往內擠壓,難以抗衡。


    紅氣迅速暗淡,變形,繼而破碎,宦官的身形也隨之停下。


    不是主動停下。


    而是難以寸進。


    仿佛前麵有一睹看不見的牆壁,將他和黃尚隔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黃尚緩緩伸出一根手指:“這一指便成全了你的中心護主之念。”


    純陽無極劍意直射宦官的胸口,速度並不快,但他偏偏無法躲避,隻能眼睜睜看著劍意自胸口穿了過去。


    劍意入體之時,壓力全消,宦官的身體終於得到了自由。


    摸了摸胸口,他並未驚慌,本就是必死的局麵,驚慌也沒用。


    但他並沒有死,甚至沒有增傷,剛才那道劍意雖自體內穿了出去,卻沒有造成任何明顯的傷勢。


    “為何不殺我?”宦官問道。


    “你要為趙煦拚死一戰,我便做件好事成全你,現在你已經死過一迴,以後你的命便是我的了。”


    “你要我為你辦事?”


    “不錯,人才難得,我需要一個得力之人幫我監視內宮。”


    “你不怕我背叛?”


    “你背叛也無所謂,無非是我多花一點兒功夫,結果不會改變。”


    宦官默然,片刻後道:“或許天下也隻有你才有資格說這話。”


    隨即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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