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張揚就看見他媳婦,正在給家裏請的佛像上香。


    往常見家裏的佛像慈眉善目,如今再看有一種兇神惡煞的感覺。


    佛像怒目圓瞪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讓張揚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試著與佛像對視一眼,一股昏沉的感覺再次襲來。


    胃裏麵一陣陣翻江倒海,嘔的一聲,張揚吐了一地的汙穢之物。


    正在上香祈禱的妻子,被張揚這嘔的一聲和汙穢之物,散發的濃烈臭味,嚇了一跳。


    “當家的你怎麽了?”


    “小芬,扶我進去休息休息。。”


    張揚此時此刻,就想迴房間,避開這尊佛像。


    小芬扶著張揚向著屋裏走去,佛像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張揚的背影,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張揚吐了之後,覺得腦子不再昏沉,想了想外麵供奉的佛像,


    自己最好不要表露出來,覺得佛像兇神惡煞的樣子,以免自己遭到不測。


    他也不知道為何,心裏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此供奉的佛像,不是佛像,


    而且記憶裏關於佛是何處而來,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她應該知道吧!


    “小芬,那佛像是在什麽地方的廟宇請的?”


    正在給張揚脫鞋的小芬聽見他的話,手懸在了空中,眼神擔憂的看向了張揚。


    “當家的,你這是怎麽了?感覺今天你怪怪的,那佛像可是你,親自去廟裏找廟祝請的,


    廟祝親自到家裏布置的,你忘了?。。。別嚇我?”


    小芬帶著哭腔看著眼前深愛的人,10年了,他被病痛困擾了10年了,如今快要神誌不清了。


    此時的張揚卻是無比清醒,腦子不斷的迴憶什麽時候請迴來的佛像,。。。


    越想越奇怪,記憶中,原來那裏明明是供奉的祖先。


    對呀,祖先。。為何祖先的所有牌位都不見了?。。。


    這突然來的清醒,讓自己措手不及,還有自己隻是問了句佛像從何而來,


    小芬的反應竟然如此大,有些事情要好好理理了。


    但又看著媳婦擔憂的樣子,心理一陣感動,難道我真是病了,


    讓小芬擔心害怕了,才此如此大的反應,於是溫柔的安慰小芬。


    “哦,瞧我糊塗了,那可是我三磕九拜而來的佛像,怎能忘記,辟邪用的嘛。”


    張揚故意提高音量,讓外麵的佛知道。


    他感覺自己的一切,都在它的監視下,像是監視食物的好壞似的。


    “沒忘記就好,我還以為你,又要犯病了。”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隻是累了,我休息片刻就好。”


    “嗯嗯,你好好休息,要吃點東西嘛?”


    “我不餓,我睡了。。”


    張揚在小芬的注視下閉上了眼睛,佯裝休息,小芬不打擾他休息,輕輕的關上了門出去了。


    張揚不敢睜開眼睛,他感覺有一個人影,睜大眼睛一直在打量著自己,


    這人影透露著對自己的怨毒,看著自己的目光陰狠,像是要將自己吃了一般。


    一股涼氣在張揚的臉上不斷遊動,尤其是耳朵邊上,


    涼氣不斷的掠過耳朵,從脖子裏麵灌入,涼的滿身的雞皮疙瘩。


    “我知道你醒了,你看的見我。。對嘛?”


    一道帶著蠱惑的的聲音,陰冷刺骨,在耳邊響起。


    張揚當作沒聽見,心裏害怕的要死,眼睛不由的閉的更緊。


    人影見張揚不上套,不斷的用鼻子貼麵的嗅著張揚,張揚就緊緊的閉著眼睛,輕微的唿吸,


    人影身上散發出血腥的味道,倔強的進入鼻腔,一陣嘔吐感湧上心頭,張揚死死的壓製住。


    似有似無的手指,在張揚的臉色來迴撫摸,手指停在了眼睛上,使勁的扯著張揚的眼皮。


    “睜開眼睛,看看,我知道你醒了,不要裝了,


    你進屋時早就被我,窺探的一幹二淨,這裏什麽事情也瞞不住我。。”


    張揚聽了人影的話,心中不免大驚,難道和自己猜測的一樣?


    那佛那廟有問題,在監視自己,可我什麽時候生病的?現在再懷疑了?是懷疑什麽?


    張揚不斷的複盤著,自己沒有的記憶。


    黑影見他不言語,惱羞成怒的使勁的按壓張揚的眼睛,張揚疼的痛苦的,啊啊啊的大叫了起來。


    在外麵的小芬聽見張揚痛苦的聲音,快速的跑向房間,


    可是房間像是被焊死了一樣,小芬怎麽也推不開門。


    “當家的,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你開門,別嚇我。。。”


    小芬聽見張揚不斷傳來痛苦的聲音,心急如焚的不斷的拍打著房門。


    “當家的你怎麽了,你不要。。不要做傻事。。”


    這痛苦的哀嚎聲音,讓小芬想起了10年前。


    10年前,本來是待人接物溫和,身型高大威武,渾身上下的彰顯著,氣宇非凡的老公。


    可是突然有一天,不知道為何變的狂躁起來,將家裏的東西摔的稀巴爛,


    每當夜晚來臨,就像現在不斷的哀嚎,還對自己自殘,越想,小芬越是害怕。


    她四處張望,跑到了廚房拿起菜刀,劈向了門。


    菜刀隻是在門上留下一道道劃痕,門還是原封不動。


    小芬崩潰的大哭,無力的一刀又一刀的劈門,一個不注意刀被劈成了兩半。


    半刀卡在門上,半刀掉落在地。


    眼見刀斷了,小芬揉著自己的頭癱坐在地上,無助的尋找可以將門打開的東西。


    在裏麵的張揚,在小芬用刀砍門的時候,奮力的擺脫了人影,睜開了眼睛,


    環視四周,什麽也沒有,反而是門外瘋狂砍門的聲音,咚。。咚。。。咚。。咚。。。


    讓張揚的心髒,隨著砍門的聲音跳動,都跳到了嗓子眼。


    張揚身上披著被子,一動不動的看著門,刀的一角嵌入厚實的門,讓張膽戰心驚。


    他害怕外麵的人,拎著刀砍死自己。


    外麵的聲音停止了,身上的汗水像是澡後沒有擦,濕透了衣物以及被子。


    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小,迴頭看了一眼窗戶,理智告訴自己,從窗戶跳下去。


    張揚輕手輕腳的從床上下來,墊著腳一步一迴頭的向著窗邊走去。


    短短的幾步路,走出了十萬八千裏,每一步都是沉重而艱辛。


    終於來到了窗戶邊,可以逃出升天了,笑著將頭鑽到床簾裏,笑著看向了窗外。


    在看向窗外時,笑著的臉凝固了,一臉絕望的看著窗戶上安裝的防護欄。


    崩潰的小芬將頭貼在門上,聽著裏麵的動靜,她聽見了張揚挪動的聲音。


    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小芬開始拍著門,大喊“當家的,不要做傻事,不要,你冷靜,冷靜下來。”


    小芬十分擔心張揚做傻事,看了手中的刀把,和門上已經潛入的的半個刀。


    “有了,有了,這半刀可以推進去。”


    小芬用刀把推著門上的半片刀,一個不留神刀把滑落,手掌插入了半片刀斷裂的口子上。


    一股熱血順著門流了出來,小芬迅速的將手抽出來,不顧形象的將血擦在衣服上。


    裏麵的張揚害怕的蜷縮在角落,抱著頭身體不斷的抖動,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害怕外麵的妻子。


    對呀,外麵的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幹嘛害怕?


    不對,自己何時娶得妻子?心愛的人也不叫小芬。


    張揚疑惑了,看向了門,不知道怎麽辦是好。


    一個硬挺的東西膈著腰不舒服,向著後腰摸去,張揚的神色變了,將東西從後腰摸了出來。


    “槍,我身上為何有槍?”


    拿著槍的手,不斷的抖著,自己一個老實本分的人,怎會有國家的違禁品?


    腦子裏一遍一遍的迴想著,陷入了沉思。


    像是轟炸的炮聲般聲音響起,將沉思的張揚拉迴現實。


    門硬生生的倒了下來,一個頭發亂糟糟,滿身是血,身上的氣息,堪比惡鬼的小芬,出現在眼前。


    她的手裏還握著半片刀,歪著頭看著張揚,準確的說是看著張揚手中的槍。


    “當家的,乖,把槍放下,放下好嗎?”


    張揚看著眼前的小芬很是陌生,心裏十分害怕,


    盤算著怎麽活下去,自己又沒有退路,


    或者隻有繼續假裝她的丈夫,應該能保命。


    張揚放下了槍,平複了不安的情緒,冷靜的看著麵前的人。


    小芬看見張揚將槍放了下來,重重的的鬆了一口氣,飛奔到了張揚身邊。


    張揚在小芬飛奔來時,迅速的將槍拿起來,放到後腰上,臉色變的狠戾起來。


    飛奔過來的小芬,看著眼前變的狠戾的丈夫,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當家的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嗯。”


    張揚冷淡不耐煩的答應著小芬。


    小芬笑顏如花兒般,向著廚房走去。


    張揚起身看見壞了的門,皺起了眉頭。


    “剛剛事發生什麽事了?麻袋,真是背,他奶奶的熊。”


    在廚房的小芬,聽見張揚的罵聲,默默的做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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