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魚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遞給了威廉:“你自己看吧。”


    威廉接過這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儀器,不知道按了哪裏的開關,裏麵立刻彈出來了一個屏幕,大概兩秒後上麵開始顯示一個光線有些暗的畫麵。


    一開始屏幕是黑色的,然後它開始移動,對光亮處發生的場景開始錄像,這個視頻一看就是偷拍下來的,視角很狹窄,但是威廉還是看清了那兩個站著的人所做的事,同時他也知道了為什麽自己會聽到電鋸的聲響。


    他緊皺著眉,對這個場麵有些不適,畢竟這兩個看起來像人類的家夥像對待牲畜一樣對待病床上的人,態度異常冷漠,手法熟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看完後屏幕就自動關閉了,他將小黑盒子還給季魚,然後問道:“接下來呢,要去另外那間房看看嗎,他們都在那裏。”


    季魚點頭:“可以,不過我們得小心點,那個女人不好對付。”


    三人達成共識,打開了這間房的房門,然後來到走廊上,靠著牆慢慢挪步到另外那間亮著燈的房間門口,先仔細聽了一下裏麵再說些什麽。


    裏麵即便現在站了四個人依舊不算擁擠,那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看了一眼托盤上的手臂,眼裏既有狂熱,又帶著一絲嫌惡。


    很快他就收迴了自己的實心,看向守序官:“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手術,你知道我等不了太久。”


    “就現在。”守序官很快就迴答了他,“現在局勢不穩,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也為了防止這條手臂出什麽差錯,我的建議是現在就開始做手術,您看怎麽樣。”


    對麵的那個人先是猶豫了一下,在看到自己的手臂後他終究是咬咬牙道:“行。”


    守序官看談妥了後,就讓身後的那兩個之前在隔壁房間砍肢體的人上前來:“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隨後他又看向客人:“您放心,他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手術了,等會兒隻要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們就行了。”


    客人吞咽了一下唾沫:“行,反正今天我來這裏的事不少人都知道,諒你們也不敢耍什麽花招。”


    之後他便在守序官的指導下躺在了床上。


    工作人員上前將一管液體注射進了客人的體內,然後他旁邊的護士小姐在他徹底沉睡過去後就又拿出了一把電鋸。


    因為客人的那條手臂已經金屬化,因此不太好切割,總是會發出金屬劇烈摩擦的聲音,季魚他們躲在門外,沒有看向門上的透明小窗,因為守序官還在旁觀,他的視線範圍包括了這扇門。


    裏麵傳來了很多令人牙酸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季魚現在已經基本確認了,守序官正在做的事和蘇海的差不多,都是為上層精英與有錢人服務,為他們換健康的肢體或者器官,這是為了減緩他們自身的汙染化。


    季魚他們在外麵待了很長時間後裏麵的聲音才結束。


    隨著一陣令人不安的寂靜後,一陣驚唿聲從裏麵傳來:“這、這真的是屬於我的手臂了嗎,它居然可以靈活使用,不得不說你們的技術是真的不錯。”


    守序官笑道:“至於汙染化程度有沒有降低,您可以使用我們這裏的儀器進行檢測,當然如果您想自己迴家檢測,那也可以。希望我們今天為您帶來的服務能讓您滿意。”


    “滿意,當然滿意了,至於汙染化檢測,那倒無所謂,不著急,這點信任我們還是有的,我會把你推薦給我的朋友。你們真是為人類做了一件大好事,這樣我也就完全不用擔心我們在即將變成汙染物的時候被處死了。”客人不再像之前那樣裝樣子,他對這場手術很滿意。


    守序官又和對方客套幾句後,就帶著他出去了,季魚他們早在他們要出來的時候躲到了另外一間沒開燈的房間裏麵。


    那幾個人離開後他們才出來,季魚走進了剛剛他們進行手術的那個房間,裏麵除了病床上的床單有些皺以外,並沒有其他髒汙,隻有旁邊的桌上的托盤裏麵有一個金屬化大半的手臂,季魚能從斷口處看到是手臂內部的骨頭也已經變成了金屬。


    他們搜尋了一番後便出去了,不然萬一守序官他們上來就剛好會把他們的路堵死。


    然而他們還沒有把這一層仔細地搜尋一遍,那名護士就先上來了,她走出電梯,有些僵硬地呆在原地,然後走進給客人做手術的那間房,將托盤上的手臂拿了出來,不知道去了哪裏。


    季魚三人趁著這個機會去按了電梯的下行按鈕,因為它剛才停在這一層,因此電梯門很快就打開了。


    三人進去後按了一下二樓,然後就等著門關上,隨著縫隙的逐漸縮小,還沒待季魚鬆口氣,一隻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就突然插入了那條縫隙,緊緊握住了快要關上的電梯門的一邊。


    威廉嚇得心劇烈地跳了一下,季魚反應迅速地拿出黑色匕首插進護士的手背,對方發出了一道不似人類的叫聲,她的手背開始冒煙,聞起來怪怪的。


    季魚一使力,將匕首拔了出來,銀色液體從她的傷口裏麵流了出來,滴落在地上,燙出了一個小洞。


    趁她的手退了出去,威廉按了好幾下關門的按鍵,電梯門又開始向中間閉攏,但是那天護士已經被季魚的動作激怒了,她嘴裏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幾聲喃語,再次衝了過來。


    季魚知道如果不把對方解決掉,她還不會讓他們走的,他讓裴亭他們待在電梯裏麵,占著電梯不讓它下樓,自己則是踏出電梯,朝著護士攻過去。


    他的另一隻手裏拿的金屬防盾,抵擋住對方的一道攻擊後,他將她的手臂劃出了一道口子。


    明明那道傷口並不深,對麵的人卻像是被潑了硫酸,痛苦地在那裏嘶叫。


    季魚微微蹙眉,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東西,傷口流出來的居然不是血,果然不是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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