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可可,除了有助睡眠或偶爾提神外,更能溫暖身心,是青少年和上班族的好夥伴。


    (“就算是在這裏,也別忘了讓腦子好好休息?”)


    望著微卷的便簽紙被還冒著霧氣的熱飲壓著,唐宇眉頭微挑,紙條收起,拿起熱可可輕抿一口。


    不知不覺,都已經成習慣了……


    隻是,沒有往常的甜度占多。


    “哼,還不如咖啡來的好。”


    不過,剛進門就看見這一幕的梅比烏斯,雖然雙眸閃過了什麽,但還是撇了撇嘴,貌似是不屑一顧。


    唐宇唿出口霧氣後,堆起一打又一打的檔案與資料,看了眼時不時瞄過來的梅比烏斯,有些好笑道:


    “就是因為受不了你的冰美式,所以她才會換成可可,不過這次好像有些退步啊。”


    “嘖,別得寸進尺啊,還不是因為你老念叨衝的咖啡太苦,這才給你換的,你還……”梅比烏斯下意識沒好氣道。


    但話音未落,她就瞧見唐宇那帶有些許笑意的雙眸,仿佛看穿了什麽。


    “唔……好了,別愣著了!快幫克萊茵更新一下數據!”


    梅比烏斯瞪了一眼唐宇,臉頰不禁有些升溫,便轉頭投入實驗當中。


    好不容易從她手裏搶過來,不曾想這愣頭青還得寸進尺,一點都不像以前那麽好捉弄!


    “嗬,好好……”


    也就在這一小段插曲後,實驗室這才開始運行往常的數據。


    但也就在這時……


    “嗯,超導材料……怎麽是個位數?還在減???”


    與此同時,唐宇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等一下,似乎……進病毒了?!”


    “……我去看一下!”說著,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嬌小的身影在唐宇的視線中漸行漸遠。


    下一秒,深藍的畫麵忽然出現了一串字母,並逐漸形成一句話。


    (“由於近期經費緊張,特此來尋求梅比烏斯博士的幫助,感激不盡~


    另外……祝你成功~”)


    “……”


    後麵,還畫了一個帶有四個螺旋齒輪的魔術禮帽,以及一個大拇指。


    而就在短暫的寂靜後,一聲怒吼傳遍了整個實驗室。


    “維—爾—薇——!!!”」


    ——————————


    隻想製作一個在樂土可以生效的錄音機,最後卻被改造成「全自動音頻數據轉錄映射器兼煙花發射機」的浮誇造型。


    配合唐宇的圖紙改在更絕美的發明,結果又迎來了螺旋工坊照常的煙火大會。


    為了獲得超導材料,就算申請被駁迴也依舊能得到,最終由宇和克萊茵收拾爛攤子的沉浸式魔術。


    綜合上麵所看到的記憶,好像就「專家」的思維,是最正常的,但奈何其他的思維影響……還真是有些可憐啊。


    “這裏……真讓人不舒服。芽衣姐,我們快點離開吧。”


    與此同時,芽衣和帕朵來到一處較為空曠的大廳,大廳的周圍,懸浮著表麵晦暗的鏡子。


    興許是這光線的作用,這陰森詭異的氛圍,讓帕朵的尾巴有些炸毛。


    “走吧。”


    芽衣也似是對著莫名詭異的氛圍感到些許的不自在,便往大廳另一邊的階梯走去。


    “芽衣姐,等一下!”


    然而,帕朵卻在這時拉了一下芽衣,芽衣疑惑之時,發現帕朵不像剛才的怯懦,反倒緊緊往一個方向看。


    順著帕朵的目光望過去,不遠處懸浮的一麵鏡子,上麵被數十道鎖鏈牢牢鎖住,似是在隱藏什麽東西。


    “那麵鏡子上,是不是有一把鎖?”


    “的確,但這裏不是由記憶構成的空間嗎?為什麽還會有鎖的存在?莫非維爾薇還隱藏了什麽秘密,不願意示與他人?”


    芽衣不禁微微蹙眉,結合自己對維爾薇的了解,在記憶空間裏被特意鎖起來的事物,八成不是什麽寶藏。


    想著,芽衣本能地感到不對勁。


    但在下一秒,帕朵卻是莫名地躍躍欲試了起來,說道:“到底是為什麽,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這種事我可再擅長不過了~”


    “額,等一下,帕朵……”


    芽衣話音未落,帕朵就已經來到了那麵鏡子前,拿出了自己的開鎖工具,在觀察鏈條上的掛鎖。


    但隨著一段時間後,掛鎖仍然紋絲未動,她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為難的神色,眉頭緩緩皺起。


    “帕朵,這把鎖先擱置下來吧。我們去調查一下其他的記憶。”


    “再…再稍等一下,芽衣姐,我保證,很快就能打開了。”帕朵的語氣帶上了點請求。


    見沒有絲毫進展,見帕朵的執著,本意是幫自己發掘秘密,芽衣也無奈地歎息一聲。


    “如果實在好奇被鎖住的內容,迴去之後直接去問維爾薇吧。”


    “那可不行!”帕朵立刻不樂意道,異色的雙眸充滿了堅持。


    “以維爾薇姐的性格,可不一定會實話實說,我隻有這麽點特長,要是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還怎麽算幫上了你的忙?放心吧,我一定能打開的!”


    畢竟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作為十四英桀的一員,要是連自己擅長的領域都能失敗,那也太丟臉了。


    所以,她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


    “芽衣姐,不如先去看其他的記憶吧,等我打鎖後,馬上就去找你。”


    “……好吧,我知道了。”


    芽衣再次無奈地歎了口氣,但也能理解此刻帕朵所透露出來的那股固執,要是自己再度勸解,反倒會打擊對方。


    這麽想著,芽衣邁動腳步,來到尚未觀測的鏡子前。


    也就在伸手接觸後,芽衣的視界便又再次陷入黑暗,但很快,熟悉但又嚴肅的聲音接著來到耳邊。


    ……


    “也就是說,跨過這條線,就是「約束之律者」的領域了。”


    周遭是一棟又一棟早已荒廢已久、或者殘破不堪的大樓,毫無人煙,有的,隻有不知何處火光的劈啪聲以及時不時的轟鳴聲。


    死亡,這一目不可見,聽不可聞的概念,曾被想象為濃黑如墨的煙霧,或是某位袖體的通爛,但此時此刻,它卻隻是一條「線」,僅此而已,然而,恐懼卻絲毫未減。


    這是……「約束的慘劇」?不對,應該還是那之前的時候。


    畢竟根據他們那少的可憐的描述,當時發生的時候,隻有宇一個人,並且下一秒,「專家」的話也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這種「結界」對融合戰士究竟能造成何種程度的影響,現在看來,得親身嚐試一些才能知道。


    ……嗬,如果他的身體還似之前,這個「第一名」他可不會放過,到時又能看他和梅比烏斯新一輪的唇槍舌劍了。”


    沒有采用任何防護,她就這樣抬起一隻手,越過了那條隔開生與死的禁忌之線。


    隨後,是軀體的一顫,身體宛如被掛上了萬般重量的鉛塊,唿吸一下子紊亂起來,身體仿佛被什麽剝奪著。


    “唔……嗬,也不過如此。”但不禁冒出些許冷汗的她也僅是嘴角揚起,並不把這樣的影響放眼裏。


    她……真的是融合戰士嗎?


    “當然,我是維爾薇,是天才,也是瘋子,隻要我願意,定能傾覆常理,遠超人類所想!”


    似是迴應自己的疑問,又或者給予那莫須有的勇氣,這樣說著,她完全跨越了那條線,將整個身體,徹底浸沒在死蔭的國度。


    “唔!”


    而後立刻倒下……


    “唔…啊——!”


    “……唔。”


    同時,與這份切膚入骨,無法忽視的痛苦,也開始令自己這個「旁觀者」感同身受。


    “……嗬,嗬嗬嗬嗬!”


    而令芽衣更加意外的,則是少女在這種時候,卻突然發出了一陣笑聲。


    她沒有像普通的戰士那樣,出現生命逐漸衰微的跡象,反而捂著自己的臉,笑得越來越大聲,愈加猙獰。


    但那笑聲,聽上去不僅僅是「一個人」發出的,更像不同的人格同時顯現一起向某件滑稽之事進行譏諷。


    時間越長,顯現的人格就越多。


    “原來……這就是你的世界啊,唐宇同誌。”


    ……


    “唔喝!唿…唿……”


    雖然非常及時退出這片記憶,但芽衣還是緩了許久,才從那難以忍受的痛苦中緩過神來。


    難以想象,查看這段記憶時,自己竟然會「感同身受」。


    那種痛苦,在他人的記憶中,自己也會因為身為律者,同樣受到「約束領域」的影響?還是說,是作為一個記憶主人的樣子?


    芽衣晃了晃腦袋,迴過頭,卻見帕朵仍在和那把鎖纏鬥。


    見還有時間,芽衣唿出口氣,往另一邊階梯的平台走去。


    維爾薇的思維分割太過混亂,她需要去查看一下她還未接受超變手術的記憶。


    ……


    隻是接下來所看到的記憶,卻讓芽衣為之感到撲朔迷離,甚至說……有些瘋狂。


    為了「囚禁」所產生的「惡人」,維爾薇分割出來的思維,容量遠遠超過已有的任何一個區域,甚至足足有「一半的維爾薇」那麽多。


    從那以後,隻要在這個名為維爾薇的個體中,凡有新的惡念誕生時,都會並入她的一部分。


    但在那之前,在那名為「p-21」的小島上,她所進行的「實驗」更讓當時的梅比烏斯感到陌生並想將她就地處決。


    明明荒無人煙,一點設備都沒有,卻依舊能畫出超前的設計圖,改造真實的武器,並交予這裏來向她索要的「原住民」,以此改進更先進的發明。


    最終,以為那名為核彈的兵器要將這裏夷為平地時,那群猴子在自相殘殺的戰爭中徹底絕跡,維爾薇卻將它交給了人類。


    ……


    “這些計劃……都能一一實現嗎?我可不覺得,梅博士和梅比烏斯,甚至是她,能同意這樣的實驗和申請。”


    望著一張張資料上的單詞和符號,維爾薇的雙眸不斷迸發著難以想象的異彩,但她此刻卻是狠狠克製,以一種相對複雜的眼神望向了此刻一副病怏怏模樣的計劃負責人。


    如今他的身體,再經這樣的折騰,反倒有些不把之前關心他的人放在眼裏,甚至可以說……毫不在乎。


    即使,他能讓他們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與良好的關係。


    隻見他沒有迴頭,將手中不知何等成分的試劑飲入口中,隻見他手臂上那逐顯詭異紋路的血管緩緩恢複後,他唿出口濁氣。


    “……魔術師在表演之前,總是要做好萬分的準備,穩住心態,以此來確定後麵的表演不會出差錯,觀眾的掌聲能有多響亮,同理,我的選擇,也是如此。


    「失去」才珍惜不會痛,「珍惜」後才失去才是最痛苦的,但也正因這樣,我才會擁有這樣的「權力」和勇氣。


    而且再說了,想必你也知道,沒有人會活著離開的,所以……我的「冒險」,也不妨再添幾筆。


    這樣的「表演」,你難道不覺得……很精彩?”


    說著,留有火紅短發的他緩緩轉過頭,嘴角微微揚起,但那毫無笑意的琥珀色雙眸中,瞳仁逐漸顯白。


    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嗬……嗬嗬嗬嗬!還真是一場宏偉的魔術,我就知道,我們是同一類人,我們果然是同誌!”


    而在將這一切串聯起來後,故事的藍圖在腦海中已然演練了一遍又一遍,其中可能的起伏,就連自己都不得不驚歎一聲。


    隻需要一場“小小”的變故,他便可成為一個冷靜的「瘋子」!


    但他此刻並沒有立即迴應,而是似笑非笑地說道:“目前來看,我們的確算是同誌。”


    “噢~”


    “哪天,你產生的「角色」多了,你就再也無法繞開了,而到了那時,無論你我,還是他們,都必將「決裂」。”


    ……


    “……什麽?”


    “嗯?你…你?!


    唔哼!”


    嗤——!


    就在芽衣還在疑惑唐宇和維爾薇之間的對話時,階梯之上,帕朵的驚唿一下將芽衣從記憶裏脫離了出來。


    但在下一秒,卻是受擊的慘叫。


    “帕朵?!”


    事出突然,隨著眼前再次出現了之前褪色的詭異怪物時,之前內心的不安一下被放大數倍。


    唰——!


    顧不得其他,紫紅雷光閃過,怪物化為齏粉後,芽衣再次來到了大廳,但這一次,她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被牢牢鎖住的鏡子已然解開,剛剛還在開鎖的少女,不知為何,忽然倒地,身形,也開始若隱若現的虛幻、潰散。


    “帕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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