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墨綠包裹的陰森實驗室中,不知為何,現今的寂靜竟顯得愈加詭異,終日流動於光幕上的實驗數據,也化作了難以辨別的亂碼。


    並且隨著視角來到了實驗室的深處,他們也找到了這裏的主人。


    “芽衣姐等等我……誒?”


    “這是……”


    或者說是……「一部分」。


    畢竟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灘的墨綠色泥沼,而在那泥沼之上,熟悉的巨大蛇影與十字架龜裂出碎片,漸漸沒入這泥沼之中。


    這裏似乎進行了一場苦戰……


    而就在陰暗不定的數據亂流中,梅比烏斯的身影隻剩下最後一點殘像。


    “梅比烏斯,發生了什麽?”


    “華!先別靠近!”


    看到破門而入的華與蘇,梅比烏斯的嘴角勾起了譏誚的弧度,嘴唇輕輕翕動。


    轉眼間,那道殘像逐漸變得虛化又朦朧,煙氣般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芽衣姐,怎麽迴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芽衣與帕朵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不可置信。


    “梅比烏斯……死了?!”


    ………………


    時間迴到芽衣剛從帕朵的記憶空間裏出來,帕朵洗清嫌疑後,還未有所行動,華的身影匆匆而至。


    當她看到芽衣的那一刻,她好像鬆了口氣,不過這鮮少會露出這樣嚴陣以待的表情,芽衣也下意識地緊張起來。


    但就在華要說出口時,卻被此刻表演欲極強的維爾薇搶先了一步,美其名曰:洗清嫌疑。


    聯想到現實的陰霾令他們之間產生了難以彌合的裂痕,平衡被打破,猜忌和詰問成為了盤亙於每個人之間的陰影。


    為讓眼前少女秉持信任,以為後來行動方便,華在此必須做出決定,這才同意芽衣和帕朵翻閱自己的記憶。


    結果也顯而易見,無論過去與現在,華依舊是芽衣印象中的班長。


    隨後,才展現開頭那一幕,梅比烏斯的「死亡」。


    ……


    片刻之後,雖然她們早已離開了華的迴憶空間,但卻依然沉浸在驚異的餘波之中,思緒一下沒反應過來。


    “這……這怎麽可能呢?蛇姐不是有特殊能力,無論如何都不會死的嗎?”帕朵率先反應過來,但那異色的雙眸仍充滿了不可置信。


    “如果不是和蘇親眼見證,我們也無法相信事態會發展至此,但她確實在我們的眼前消失了。


    在那之後,蘇檢查了樂土全境,但都沒有找到任何與她有關的數據。”


    又是一樣的情況……


    雖然此刻依舊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但華的心思也多半和帕朵一樣,對梅比烏斯的「死」難以想象。


    畢竟,她對「無限」的探索,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苦惱地歎息一聲後,華繼續說道:“蘇正在整理手中的線索,因此先讓我將這個消息告知大家,好加以警惕。


    現在消息送到,我也該離開了,我必須將梅比烏斯的消息告知其他人。”


    “華。”華話音剛落,芽衣就望了過來。


    “還有什麽需要我轉達的嗎?”


    “……沒什麽,注意安全,保重。”


    芽衣欲要開口,但短暫的沉默後,還是無奈換上了提醒,華也隻是點了點頭,不多做停留,轉身離去。


    在聽過芽衣的轉述,維爾薇雙手抱臂,低頭不語,思索著什麽。


    “怎麽會……我本來以為,她至少能安分一段時間的,這不是什麽好信號。


    雖然梅比烏斯總是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但她的能力毋庸置疑,現在她的消失,無疑削弱了我們的力量。


    沒時間猶豫了,必須趕在更大的犧牲發生之前阻止這一切。”


    維爾薇難得認真了一迴,但不知怎的,在芽衣看來,卻莫名地有種異樣感,而這不單單隻是此刻眼前這位魔術師展現出來的急切。


    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不過維爾薇可沒有給芽衣思考的時間,反倒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經過前兩次實驗,這項帽子的功能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驗證,就用它繼續排查嫌疑人吧。芽衣女士,你應該沒有什麽意見吧?”


    “……看來現在隻能如此,但必要時,我會采取強硬手段的。”


    此刻,芽衣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思考,目前也唯有魔術師,所說,排查所有人的嫌疑。


    帕朵也跟著附和道:“打架我雖然不行,但我會在旁邊給芽衣姐加油助威的!”


    “……”


    雖然很寬慰帕朵依舊信任自己,但那略顯顫動的語氣反倒讓芽衣有些擔心,但她也希望自己隻是關心則亂。


    “既然如此,我希望先用它來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這沒問題吧?我們早該這麽做了。”


    說著,魔術師那恢複淡雅的語氣中露出了一絲的苦惱與無奈。


    “說實話,今天被懷疑的次數已經讓我有些受挫了,既然是非常時期,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少花一點時間在解釋和辯護上。


    而且你就不好奇,我這顆聰明的腦袋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嗎?”


    “……”


    芽衣還是沒有說話,緊盯著維爾薇的雙眼,想要探尋她的話語中有幾分認真。


    不過,維爾薇也毫不畏懼,一副信誓旦旦的神情,饒有興趣地望著她,就像作為魔術師自信的一麵。


    這不怪芽衣謹慎,而是迄今為止,維爾薇的行為都讓自己感到奇怪和詭異,甚至現在更有一種違和感。


    而且現在她的語氣,讓芽衣想起了語氣也是如此輕蔑又討厭的“故人”。


    “……好,但這畢竟是你的發明,我依然會懷疑,存在「後門」的可能。”


    “這就要看你的探尋如何,畢竟記憶不會說謊的,對吧?”


    最終,看不出有一絲的異樣,芽衣還是同意了維爾薇的提議,但謹慎不減。


    “那我也和芽衣姐一起!”


    “……好。”


    芽衣收迴了目光,遲疑片刻後,點了點頭。


    ……


    穿梭於記憶空間的不適感緩緩退卻。


    然而這一次,她們並沒有落入某一段記憶中,而是身處於一片空曠而晦暗的空間之中。


    自己的視界恢複清晰時,正當芽衣想觀察一下維爾薇的思維世界時,眼前的一幕不禁讓她驚異地睜大了雙眸。


    懸浮上下的階梯,昏暗的光線,為有前方寬闊的圓台提供了明亮。


    “這裏是……支配劇場?”


    “喔…從沒見過的建築呀,芽衣姐,你認識這裏?”


    見帕朵也是驚異與疑問的表情,芽衣也更加確定這裏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麵對帕朵的疑問,芽衣點了點頭,說道:“這裏是現文明的千人律者,也就是支配之律者的劇場,我曾經在這裏發生過戰鬥。”


    說著,芽衣也是緩緩蹙眉,根據樂土的記載,上個紀元的支配之律者沒有這種權能,而是千人的形式,後期對某個人趕盡殺絕。


    但也就在這時,芽衣想起了之前穿越思維之海的時候……


    「“用完全的我,換完全的你。”」


    在那個時候,她就通過自己的記憶為藍本,改造了這裏?這一切都是謀劃好的?


    但是這樣如今看來,卻是莫名地更加可疑,更加捉摸不透她的立場了。


    “支配之律者……”


    而一聽聞是第十位律者的地方,仿佛又是浮現出不愉快的畫麵,帕朵的臉色不禁一沉。


    這個玩笑或者表演可一點都不好笑和精彩啊。


    “怎麽了嗎?”芽衣也是瞧見了帕朵的反應。


    隻見帕朵搖了搖腦袋,手指撓著臉頰苦笑道:“隻是在想,如果被蛇姐和劫哥知道了維爾薇姐的思維世界是這樣的存在,估計會把這裏毀了吧,嗬嗬……


    雖然維爾薇姐偶爾會做一些嚇你一跳的事,但這次反倒有些過了啊。”


    “……也是。”


    遙想到那場崩壞中的受害者,那種不得不親手了解友人的畫麵,芽衣多半也能理解。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呀,我們不是要去查清真相的嗎?”帕朵停止自己那發散的思緒,雙手握了握拳。


    “嗯,走吧。”


    芽衣也是點了點頭,隨即便和帕朵一同踏入這劇場之中。


    不知是不是錯覺,芽衣的內心莫名地有種隱約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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