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是咱們


    《妙玉戲遊大觀園》


    的第四卷開篇!


    作者自雲,隨妙玉經曆了一番賈府和大觀園的曆練,到底是長進了不少,不再看到風就是雨,看到烏鴉,就感覺會倒黴。


    隻是這大觀園底層的群眾,實在是不開眼得很!再這樣無狀,那妙玉能看得下去,咱書友們也看不下去了!


    於是小魚兒ie鄭重決定,


    最多再連載兩章,


    結束這底層吃瓜群眾的,


    無謂無腦爭鬥:


    成功者都互相扶持;


    失敗者卻互相拆台!


    這話一點都不錯!!!


    你聽,那剛返迴大觀園的


    柳家的就笑對門子道:


    “好猴兒崽子,你親嬸子找野老兒去了,你豈不多得一個叔叔,有什麽疑的!別討我把你頭上的榪子蓋似的幾根屄毛撏下來!還不開門讓我進去呢。”


    這話真的是不明覺厲,


    那《石頭記》的作者,


    罵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


    可這小廝也不是白給的,守在門口這麽多年,什麽人沒見過,就見他且不開門,且拉著笑著對柳家的說道:


    “好嬸子,你這一進去,好歹偷些杏子出來賞我吃。我這裏老等。你若忘了時,日後半夜三更打酒買油的,我不給你老人家開門,也不答應你,隨你幹叫去。”


    柳氏聽了,笑道:“你這個小猴精,又搗鬼吊白的,你姐姐有什麽好地方了?”


    那小廝笑道:“別哄我了,早已知道了。單是你們有內牽,難道我們就沒有內牽不成?我雖在這裏聽哈,裏頭卻也有兩個姐妹成個體統的,什麽事瞞了我們!”


    正說著,隻聽門內又有老婆子向外叫:“小猴兒們,快傳你柳嬸子去罷,再不來可就誤了。”


    柳家的聽了,不顧和小廝說話,忙推門進去,笑說:“不必忙,我來了。”


    一麵來至廚房——雖有幾個同伴的人,他們都不敢自專,單等他來調停分派——一麵問眾人:“五丫頭那去了?”


    眾人都說:“才往茶房裏找他們姐妹去了。”柳家的聽了,便將茯苓霜擱起,且按著房頭分派菜饌。忽見迎春房裏小丫頭蓮花兒走來說:


    “司棋姐姐說了,


    要碗燉雞蛋,


    燉得嫩嫩的。”


    柳家的就迴說道:


    “就是這樣尊貴。


    不知怎的,


    今年這雞蛋短的很,


    十個錢一個還找不出來。


    昨兒上頭給親戚家送粥米去,


    四五個買辦出去,


    好容易才湊了二千個來。


    我那裏找去?


    你說給他,


    改日吃罷。”


    蓮花兒道:“前兒要吃豆腐,你弄了些餿的,叫他說了我一頓。今兒要雞蛋又沒有了。什麽好東西,我就不信連雞蛋都沒有了,別叫我翻出來。”


    一麵說,


    一麵真個走來,


    揭起菜箱一看,


    隻見裏麵果有十來個雞蛋,說道:


    “這不是?


    你就這麽利害!


    吃的是主子的,


    我們的分例,


    你為什麽心疼?


    又不是你下的蛋,


    怕人吃了。”


    蓮花聽了,便紅了麵,喊道:“誰天天要你什麽來?你說上這兩車子話!叫你來,不是為便宜卻為什麽。前兒小燕來,說‘晴雯姐姐要吃蘆蒿'',你怎麽忙的還問肉炒雞炒?小燕說‘葷的因不好才另叫你炒個麵筋的,少擱油才好''。你忙的倒說‘自己發昏'',趕著洗手炒了,狗顛兒似的親捧了去。今兒反倒拿我做筏子,說我給眾人聽。”柳家的忙道:


    “阿彌陀佛!


    這些人眼見的。


    別說前兒那一次,


    就從舊年一立廚房以來,


    凡各房裏偶然間,


    不論姑娘姐兒們,


    要添一樣、半樣,


    誰不是先拿了錢來,


    另買、另添。


    有的沒的,名聲好聽,


    說我單管姑娘廚房省事,


    又有剩頭兒,


    算起賬來,


    惹人惡心:


    連姑娘帶姐兒們四五十人,一日也隻管要兩隻雞,兩隻鴨子,十來斤肉,一吊錢的菜蔬。你們算算,夠做什麽的?連本項兩頓飯還撐持不住,還擱的住這個點這樣,那個點那樣,買來的又不吃,又買別的去。既這樣,不如迴了太太,多添些分例,也像大廚房裏預備老太太的飯,把天下所有的菜蔬用水牌寫了,天天轉著吃,吃到一個月現算倒好。連前兒三姑娘和寶姑娘偶然商議了要吃個油鹽炒枸杞芽兒來,現打發個姐兒拿著五百錢來給我,我倒笑起來了,說:


    “二位姑娘就是大肚子彌勒佛,也吃不了五百錢的去。這三二十個錢的事,還預備的起。''趕著我送迴錢去。到底不收,說賞我打酒吃,又說:‘如今廚房在裏頭,保不住屋裏的人不去叨登,一鹽一醬,那不是錢買的。你不給又不好,給了你又沒的賠。你拿著這個錢,全當還了他們素日叨登的東西窩兒。''這就是明白體下的姑娘,我們心裏隻替他念佛。沒的趙姨奶奶聽了又氣不忿,又說太便宜了我,隔不了十天,也打發個小丫頭子來尋這樣尋那樣,我倒好笑起來。你們竟成了例,不是這個,就是那個,我那裏有這些賠的。”


    正亂時,隻見司棋又打發人來催蓮花兒,說他:“死在這裏了,怎麽就不迴去?”蓮花兒賭氣迴來,便添了一篇話,告訴了司棋。


    司棋聽了,不免心頭起火。此刻伺候迎春飯罷,帶了小丫頭們走來,見了許多人正吃飯,見他來的勢頭不好,都忙起身賠笑讓座。司棋便喝命小丫頭子動手,“凡箱櫃所有的菜蔬,隻管丟出來喂狗,大家賺不成。”小丫頭子們巴不得一聲,七手八腳搶上去,一頓亂翻亂擲的。眾人一麵拉勸,一麵央告司棋說:


    “姑娘別誤聽了小孩子的話。柳嫂子有八個頭,也不敢得罪姑娘。說雞蛋難買是真。我們才也說他不知好歹,憑是什麽東西,也少不得變法兒去。他已經悟過來了,連忙蒸上了。姑娘不信瞧那火上。”司棋被眾人一頓好言,方將氣勸的漸平。


    小丫頭們也沒得摔完東西,便拉開了。司棋連說帶罵,鬧了一迴,方被眾人勸去。柳家的隻好摔碗丟盤自己咕嘟了一迴,蒸了一碗蛋令人送去。司棋全潑了地下了。那人迴來也不敢說,恐又生事。柳家的打發他女兒喝了一迴湯,吃了半碗粥,又將茯苓霜一節說了。五兒聽罷,便心下要分些贈芳官,遂用紙另包了一半,趁黃昏人稀之時,自己花遮柳隱的來找芳官,且喜無人盤問。一徑到了怡紅院門前,不好進去,隻在一簇玫瑰花前站立,遠遠的望著。有一盞茶時,可巧小燕出來,忙上前叫住。小燕不知是那一個,至跟前方看真切,因問做什麽。五兒笑道:“你叫出芳官來,我和他說話。”小燕悄笑道:“姐姐太性急了,橫豎等十來日就來了,隻管找他做什麽。方才使了他往前頭去了,你且等他一等。不然,有什麽話告訴我,等我告訴他。恐怕你等不得,隻怕關園門了。”五兒便將茯苓霜遞與了小燕,又說這是茯苓霜,如何吃,如何補益,“我得了些送他的,轉煩你遞與他就是了。”


    五兒和春燕說畢,


    就作辭原路迴來。


    正走蓼漵一帶,忽見迎頭林之孝家的帶著幾個婆子走來,五兒藏躲不及,隻得上來問好。林之孝家的問道:“我聽見你病了,怎麽跑到這裏來?”


    五兒賠笑道:


    “因這兩日好些,


    跟我媽進來散散悶。


    才因我媽使我,


    到怡紅院送家夥去。”


    林之孝家的說道:“這話岔了。方才我見你媽出來我才關門。既是你媽使了你去,他如何不告訴我說你在這裏呢,竟出去讓我關門,是何主意?可知是你扯謊。”


    五兒聽了,


    沒話迴答,隻說:


    “原是我媽一早叫我取去的,我忘了,挨到這時我才想起來了。隻怕我媽錯當我先出去了,所以沒和大娘說得。”


    林之孝家的聽他辭鈍色虛,又因近日玉釧兒說那邊正房內失落了東西,幾個丫頭對賴,沒主兒,心下便起了疑。可巧小蟬、蓮花兒並幾個媳婦子走來,見了這事,便說道:


    “林奶奶倒要審審他。


    這兩日他往這裏頭跑的不像,


    鬼鬼唧唧的,


    不知幹些什麽事。”


    小蟬又道:“正是。昨兒玉釧姐姐說,太太耳房裏的櫃子開了,少了好些零碎東西。璉二奶奶打發平姑娘和玉釧姐姐要些玫瑰露,誰知也少了一罐子。若不是尋露,還不知道呢。”


    蓮花兒也笑道,


    這話我沒聽見,


    今兒我倒看見一個露瓶子。”


    林之孝家的正因這事被鳳姐兒催逼,一聽此言忙問那瓶子在哪裏。


    蓮花兒因受了五兒她娘的氣,就指著五兒說道:“在他們廚房裏呢。”


    這下好了,都說寧願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那君子也未必能得罪,那小人你不得罪,他也能上趕著被你得罪不是麽?


    也活該五兒倒黴,


    就被綁起來,


    差點把性命給丟了。


    妙玉半夜正在晚課,


    就聽那前頭吵成一鍋粥。


    待要聽了,又覺無趣,


    就繼續敲了木魚,


    頌念起那108遍偈頌詞:


    世尊妙相具,我今重問彼


    佛子何因緣,名為觀世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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