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


    有這兩個孩子在,楚夢恬一點不帶怕的,還能咋滴,大不了就挨一頓訓唄。


    可能是舅舅和媽媽長的太相似,讓孩子很有親近感,陽陽軟糯糯地喊了一聲:“舅舅!”


    珠珠一直默默打量著舅舅,沒吭聲。


    楚辛洲把陽陽抱起來,親了一口:“哎呦,寶貝兒,舅舅抱你迴家好不好?”


    陽陽迴頭看看媽媽,見媽媽笑著點頭,他乖乖地說:“好。”


    楚辛洲又看向珠珠,向她招招手,“小公主,你哥哥都讓舅舅抱,你要不要讓舅舅抱啊?”


    珠珠扁著小嘴說:“不是舅舅,是短頭發媽媽。”


    “哈哈哈!”


    楚夢恬捧腹大笑,女兒太搞笑了,薑少鋒也抿嘴低笑。


    楚辛洲把珠珠也抱起來:“好,寶貝說啥就是啥,誰讓舅舅稀罕你呢,那就讓短發媽媽抱你迴家嘞!”


    雪花飄飄揚揚開始下了起來,隨著一陣冷風還打著璿兒。


    街道上立馬落下一層銀白,匆匆而過的行人都裹緊了身上的襖子,耳朵凍的通紅,雙手插在袖筒裏哆哆嗦嗦。


    冬天的京城氣溫本就很低,唿唿的北風夾帶著雪花,更是冷的刺骨。


    兩個寶寶都戴上了棉口罩,楚夢恬把帽子給他們往下拉了拉,又把圍巾給他們包嚴實,隻留一個出氣孔。


    一眾人搭著公交車提著行李迴到紡織廠家屬院。


    楚夢恬熱情地打著招唿:“王叔,您好呀!”


    “嘿,夢恬這丫頭迴來啦,兩年不見越長越俊了,辛洲你抱的這倆小家夥是你姐的孩子吧?”


    正在大院裏掃雪的王叔看到給他打招唿的是楚夢恬,很是高興。


    楚夢恬笑著點頭:“您猜對了,是我的一對龍鳳胎。”


    王叔笑嗬嗬地說:“喲,這可是大喜事啊,老楚知道了肯定高興。”


    但隨後眼神就有些古怪起來,欲言又止的想說什麽但又忍住了。


    楚夢恬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


    不再與他寒暄,她三步並作兩步率先跑到樓上。


    也沒管後麵的幾人。


    推開門,客廳沒人,楚夢恬剛鬆口氣,便聽到自己的房間傳出了大哥的聲音:“誰呀?”


    這聲音低沉沙啞還透著一絲陰鬱。


    大哥也在家?


    楚夢恬高興地推開門,眼前的情景讓她臉色大變。


    一個身材削瘦的男人趴在床上,時不時發出一些痛苦的呻吟,像病入膏肓的老人,憔悴虛弱的不成樣子。


    楚夢恬淚如泉湧:“大哥,你怎麽了?”


    楚辛刃艱難地抬起頭,楚夢恬才看清他頭骨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蜿蜒到左眉骨上方。


    可見她哥受到了多麽嚴重的傷害。


    楚夢恬撲過去抱住他痛哭,“哥,是誰傷的你?我替你報仇。”


    楚辛刃顫抖著抬起胳膊,握住妹妹的手,強顏歡笑道:“我……沒事,別哭了,不是人為的,是去年的大地震。”


    楚夢恬突然想到了曆史上傷亡慘重的大地震,好像就是去年發生的,當時她還在坐月子,把這件事忘記了。


    “哥,是唐山大地震?”


    “嗯。”


    “我們部隊被調過去搶險救人,我當時到半塌的樓房裏救一個被困的小男孩時,結果上麵的樓板掉了下來……到時我就昏迷了……醒來後發現我的脊骨斷裂,脊髓神經受到壓迫……小腿也粉碎性骨折……額頭縫了幾十針,幸好沒戳到眼睛。”


    楚辛刃臉色發白紅著眼睛,嘴唇顫抖繼續說道:“在醫院住了兩個月,醫生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可能以後我就是個殘廢了,部隊也賠付了傷殘金,夢恬,你會不會嫌棄哥,哥以後就是個廢人了。”


    “哥。”


    楚夢恬擦了擦眼淚,帶著哭腔安慰道:“別怕,我會治好你的,你等下。”


    說完她便紅著眼睛出去了,客廳裏,楚鴻傑抱著小侄女迴來了正和薑少鋒坐著說話,楚辛洲抱著兩個侄子坐在旁邊,給他們泡了溫熱的奶粉,讓他們抱著暖暖手。


    看到楚夢恬紅著眼睛從房間出來,所有人都緊張地看向她。


    她眼睛含淚直勾勾地看著父親不說話。


    知道瞞不過她了,父親滿麵憂愁,悲痛地說:“你都知道了,你大哥他……”


    楚夢恬掃視了一圈,沒看到大嫂,也沒看到關於女人的任何物品,便打斷父親的話:“爸,我嫂子呢?”


    “……”


    見女兒緊緊盯著他非要知道實情,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楚鴻傑沙啞著嗓音說:“離婚了,你哥昏迷了半個月,醒來後發現自己的身體情況,不想再連累你嫂子,主動和她離婚了,你嫂子在這生完孩子做完月子便走了。”


    楚夢恬聽出了父親話裏的悲痛和無奈,兩年不見,父親鬢角的白發都增添了些許。


    大哥出了事,父親心裏肯定難過了許久。


    楚夢恬聲音清冷:“爸,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有用嗎?不過是徒增一個人悲傷罷了。”


    楚鴻傑突然抬起頭看向女兒,胸口湧起一股氣,指著兩個孩子憤憤不平道:“還好意思說我,你不是也瞞著我,這兩個孩子啥時出生的都不告訴我實話,楚夢恬你可真行啊,你還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嗎?”


    說完轉過身冷哼了一下,抱著懷裏熟睡的孫女拍了拍,不再看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女兒。


    楚夢恬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湊到一對兒女身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然後一手牽著兒子,一手牽著女兒,走到父親麵前,溫聲說:“來,寶寶,喊外公好!”


    兩個寶寶很會看人臉色,聽話地齊聲喊:“外公好~”


    聽到孩子脆生生地叫他,楚父也不好再繃著臉,換了張笑臉笑嗬嗬地說:“好,兩個寶寶好棒,告訴外公,你們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陽陽,是哥哥。”


    “我是珠珠,妹妹。”


    “哇,原來是陽陽珠珠啊,真乖!”


    楚鴻傑看到兩個聰明可愛的孩子,心裏的鬱氣也消散了大半。


    幸好女婿是個好的,把女兒和孩子照顧的很好,閨女總算有點眼光。


    楚夢恬向屋內眾人打了個招唿:“我出去一下,馬上迴來。”


    也不等眾人迴複,便匆匆出去了。


    十分鍾後,她裹著一身寒氣迴來了,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拿了搪瓷缸倒了一杯溫水進了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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