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姥姥再見!”


    “舅姥爺再見!小舅再見!”


    “好,寶寶再見!”


    因為是兩張臥鋪票,又是起始站,開始車上人並不多,過了幾站,乘客慢慢多了起來。


    從他們熱切的談話中可以得知,大部分都是拖家帶口返城準備上大學的知識青年。


    兩個寶寶剛開始看啥都新奇的不行,鬧騰了一會兒便有些困了。


    楚夢恬把他們帶到廁所裏方便一下,脫掉外套,讓他們穿著毛衣躺在一個被窩裏睡一覺。


    因為是起始站,被子還算幹淨,沒什麽難聞的異味。


    薑少鋒讓楚夢恬去對麵的床鋪上休息,他則坐在旁邊看著孩子。


    火車咣咣當當晃晃悠悠很容易入睡。


    睡了一覺醒來發現已到了傍晚,兩個寶寶早醒了,抱著奶瓶正在喝爸爸給他們泡好的奶粉。


    看到媽媽醒來還咧嘴笑,小嘴巴上有一圈奶漬。


    薑少鋒拿帕子幫他們擦了擦,去水池洗了洗。


    迴來後兩人簡單吃了些自帶的饅頭、肉醬和雞蛋。


    楚夢恬陪兩個孩子玩紙牌教他們認數字,讓老公去休息一會兒。


    轉眼兩天過去,中途一家四口在招待所住了一晚,又轉了一輛直達京城的火車。


    火車越往北越冷,每次靠站停車時,都有刺骨的寒氣從門口湧進來。


    楚夢恬也給兩個孩子換上了厚衣服,讓他們坐在被窩裏,暖和一點。


    這天閑著沒事,她給兩個孩子講喜洋洋與灰太狼的故事。


    “從前有個羊村,裏麵住著村長慢羊羊,還有小羊喜羊羊、美羊羊、沸羊羊、懶羊羊、慢羊羊、軟綿綿外加一個暖羊羊……這天,來了一隻灰太狼,他看到羊村的小羊饞的流口水,想抓一隻小羊吃……”


    “哇,媽媽,小羊好可憐啊!”


    說這話的是一個陌生稚嫩的童音,楚夢恬和兩個寶寶同時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麵前陌生的小男孩。


    陽陽和珠珠一左一右抱住楚夢恬的胳膊,大聲說:“這是我的媽媽,不是你的。”


    三歲的小男孩不管不顧地一下撲倒在楚夢恬的身上,毫不示弱地衝兩個寶寶說:“媽媽,是我的媽媽。”


    陽陽瞪他,生氣地說:“不是你的,是我的媽媽。”


    小男孩不服氣:“就是我的媽媽。”


    他穿著軍綠色的新棉衣,脖子上還有一條米白色的圍巾,頭上戴著灰色的列寧帽。


    看著像個有錢家的孩子,他抱著楚夢恬的腿不撒手,氣鼓鼓地瞪著陽陽。


    楚夢恬摸了摸他的小臉,問道:“小朋友,你是誰家的孩子啊?”


    小男孩眨了眨眼,軟萌地說:“我是媽媽的孩子。”


    得,一看就是個小迷糊,知道從他嘴裏也問不出什麽。


    楚夢恬想著待會他家長看到他不見了肯定著急,就讓他坐在旁邊繼續聽故事,等列車員來了,再告訴列車員。


    “嘟嘟,嘟嘟,你在哪?嘟嘟,你別嚇叔叔。”


    一個男青年焦急地唿喊著小孩的乳名,可這個小孩仿佛沒聽到一般,仍然津津有味地聽楚夢恬講故事。


    薑少鋒隻好喊那個男人過來:“同誌,這有個小孩,不知道是不是你家的孩子?”


    那青年趕緊跑過來,看到小男孩激動地說:“嘟嘟,叔叔喊你你怎麽不吱聲?”


    嘟嘟翻了個白眼,撅著小嘴:“吱!”


    “我……你這熊孩子真夠氣人的,我倒杯茶的功夫你就不見了,走,跟我迴去,馬上要吃飯了。”


    “我不,我要聽媽媽講故事,叔叔笨,不會講故事,我不要跟叔叔走。”嘟嘟倔強地說道,然後轉過身抱住楚夢恬,不再看他叔叔。


    陽陽和珠珠不樂意了,湊過去掰他的手,嘴巴裏還喊著:“不要抱我媽媽,鬆開。”


    楚夢恬哄道:“陽陽珠珠,沒關係,小哥哥認錯人了,他媽媽不在身邊讓小哥哥抱一下吧。”


    聽到媽媽的話,兩個孩子才退了迴來,依偎在媽媽的身邊不高興地盯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孩兒。


    男青年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楚夢恬,很無奈地蹲下和他商量:“這是阿姨,不是媽媽,你不想爺爺奶奶嗎?不想吃香噴噴的大烤鴨嗎?”


    嘟嘟聽到烤鴨,頓時饞了,“想吃。”


    “走,跟叔叔迴去,咱們的床鋪在那邊,等下了火車叔叔給你買烤鴨好不好?”


    “好,我要吃烤鴨,叔叔你要給我買最大的那個,拉勾。”


    “好,拉勾。”


    見終於把人哄好了,男青年抱起小男孩向薑少鋒和楚夢恬道了謝,“抱歉,麻煩你們了。”


    楚夢恬擺擺手:“沒事,車上人多,把孩子一定要看好別再丟了。”


    男青年忙不迭地點頭:“是是,謝謝。”


    然後抱著嘟嘟迴去了。


    嘟嘟還衝楚夢恬擺擺手:“媽媽再見!我會想你的。”


    楚夢恬:……


    薑少鋒:……


    突然多了個兒子是咋迴事?


    到京城時已是次日臨近中午。


    一下火車就凍的一個哆嗦,好冷。


    年輕的媽媽背個背包牽著兩個包裹嚴實的孩子走在前麵,薑少鋒穿了一件咖啡色呢子大衣,身姿挺拔,戴著皮手套提著兩個旅行包走在後麵。


    出了檢票口,便聽到楚辛洲大聲喊:“姐、姐夫!這邊。”


    楚夢恬笑道:“寶寶,你們舅舅來了。”


    一家四口往楚辛洲的方向走。


    兩年不見,楚辛洲已經比楚夢恬高出半個頭了,和薑少鋒身高差不多,一米八五的樣子。


    “哇!這是我的兩個侄子吧,都長這麽大了?”


    楚辛洲蹲下抱住兩個孩子,稀罕了一陣,然後又迷茫地抬頭看向楚夢恬,“不對啊姐,咱爸說孩子半歲阿,半歲的娃都會走路了,這麽神奇嗎?”


    楚夢恬輕“咳”一聲:“都怪電話噪音大咱爸聽錯了,我說的是一歲半,當時我給他打電話說我有寶寶了,他以為我懷孕了,其實那時孩子已經半歲了。”


    “哎呦喂,姐,你這是先斬後奏哈,等下迴家你自己跟他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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