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淒厲的慘叫之後,那名壯碩的囚犯緊緊捂著斷臂,步伐踉蹌著向後倒退。


    他的聲音因為痛苦而變得結結巴巴:“為為什麽?你的電棍會.會炸?”


    馮睦的目光深邃而複雜,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意味:“是啊,我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麽?”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語調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深沉:


    “如果不是你擅自觸碰我的電棍,或許在緊急關頭,是我自己會抽出電棍。那麽,被炸飛半條手臂的人,可能就會是我了。”


    壯碩的囚犯死死盯住馮睦,懊惱和悔恨如同無數蛇卵在他胸腔內孵化,然後瘋狂的啃噬著他的靈魂。


    他恨啊,恨自己為什麽要手欠去動別人的東西。


    明明,媽媽從小就教育過自己這個道理啊!


    [你的教誨如同鮮血染紅的真理,深深地震撼了一個人的靈魂,你的內在力量因此獲得了永恆的微小增長+0.01!]


    一行提示字幕在馮睦的視網膜前劃過,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語氣真摯而深沉:


    “所以說,我應該感謝你,感謝你替我承受了那份本應屬於我的痛苦。”


    馮睦突然抬起手,猛地一抓,空氣仿佛隨之震顫,發出嗡嗡之聲。


    壯碩的囚犯臉色驟變,張嘴欲言,卻隻聽喉嚨發出一聲嘎嘣的脆響,整個人被硬生生拔離地麵,嘴巴和鼻孔中鮮血狂湧。


    馮睦隨手一甩,軟綿下來的屍體便如破布般橫飛出去,重重地撞擊在牆上。


    頭部像是熟透的西瓜,發出一聲沉悶的“pong”響,隨即爆裂開來,紅色的肉塊和白色的漿液四散飛濺,將四周點綴成了斑點的色彩。


    [你又一次無與倫比的折服了他,你的力量永久性增加0.01!]


    望著視網膜上掠過的提示,馮睦眼睛都亮了。


    他真心沒料想到,一個人竟然可以重複被折服兩次,一次關乎道理,一次關乎物理,就還蠻科學的咧。


    馮睦舔了下濕潤的嘴唇,臉色愈發溫和喜悅,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其他囚犯的臉龐,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與誠懇:


    “我這個人最講公平,他幫我承擔了本該屬於我的痛苦,所以為了報答他,我也替他解除了痛苦,你們應該能理解和認同我的做法吧?”


    囚犯們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們的目光遊移不定的看著地上,牆上,天板上,焚化爐上,那映滿眼簾的濃墨恐怖畫麵。


    然後,他們又聚焦看向站在血腥中,詭異的沒染上什麽血汙,看起來異常幹淨溫和,輕聲細語的詭異笑臉。


    兩幅畫麵異常的違和割裂,卻偏偏驚人的融合在一起,讓他們毛骨悚然,渾身激起的雞皮疙瘩都不夠用了。


    “我們之前一定是瘋了,才會一直將這位新來的馮獄警視為二監中最和善的人,其實…..”


    一眾囚犯心有靈犀的在心底瘋狂的報警,


    “馮獄警才是最恐怖的那一個!”


    其他獄警充其量隻是流於表麵的兇殘,而馮獄警則是隱藏在骨髓裏的瘋癲啊。


    王焦強忍住頭皮發麻,哆哆嗦嗦道:“沒錯,馮獄警您說的有道理,我們都理解和認可您的公平。”


    其他囚犯戰戰兢兢的附和著:“對對對,馮獄警說的對。”


    馮睦刻意等待了三秒鍾,視網膜上沒有浮出任何提示,他眉頭微蹙,有點難過的歎了口氣:


    “你們在撒謊!”


    馮睦猛然揚起手臂,幾個囚犯頓時驚惶而逃,可這逼仄的空間裏,被幾具屍體一裝飾,地上哪裏還有下腳躲閃的空間?


    何況門還被從裏麵反鎖住了。西瓜汁爆濺的聲音接二連三,如影隨形般跟在王焦身後。


    他不敢迴頭,生怕一瞥之間,雙腿就會徹底軟下來。


    他腎上腺素激增,渾身氣血都沸騰了,求生的本能催促他發瘋似的往前衝,卻感覺到後背和後腦勺上,不斷有溫熱的液體和破碎的物體黏附。


    王焦手裏的牙刷早就不知何時被其甩到地上了,他雙目瞪著站在門口,似魂魄都被嚇沒了,呆傻不動的陳芽嘶吼道:


    “牢頭,開門,開門啊啊啊啊——”


    驚恐的尖叫聲如同利刃刺破寂靜,穿透了焚化間那厚重的鐵門,迴蕩在冰冷的外部走廊上。


    幾位站在外麵,出工不出力、裝模作樣輕飄飄撞門的獄警,此刻臉色微變,彼此麵麵相覷,眼神略有些驚疑不定。


    王聰快速奔跑而來,當聽到門內傳出的那驚悚的叫聲時,他的腳步不禁微微一頓。


    由於厚重鐵門的阻隔,聲音聽得不太清晰,難以辨認具體的言語,但那尖銳到幾乎變形的音調,卻足以讓人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驚惶與絕望。


    “是馮睦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太像,但人瀕死前的慘叫聲都會有點失真,也很正常吧。”


    王聰急忙拽開前麵的獄警,臉紅脖子粗的怒吼道:“怎麽迴事?鑰匙呢?”


    獄警沉聲迴道:“我是從監控裏看到焚化間的門從裏麵鎖上了,才覺察到不對趕過來的,馮睦和幾個囚犯被鎖在裏麵了。”


    說完,獄警讓開身子,說道:“裏麵的囚犯不知使用了什麽方法,竟然將鎖卡住了,我鑰匙都給擰斷了。”


    王聰瞪眼看去,果然看見鎖芯中插著一截斷掉的鑰匙,金屬的斷裂處閃著冷冽的光澤。


    王聰憤怒的嘶吼一聲,用盡全力撞向鐵門,發出哐的一聲巨響。


    鐵門紋絲不動,王聰卻因為反震力被彈飛在地,半邊骨頭都酸麻了。


    盡管王聰的舉動中帶有表演的成分,但此刻,他內心的震驚卻是真實的。


    他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心裏滿是費解:


    “不是,這焚化間的門也太過堅硬了吧,簡直要追上監獄最外圍的高牆巨門了,可有這必要嗎,焚化間就是燒屍的,總不是防範屍體從裏麵爬出來吧。”


    王聰艱難的重新爬起來,又咬牙一次次撞擊鐵門,哐哐的巨響在走廊裏迴蕩著。


    周圍幾個獄警看向王聰的眼神都變了,然後,也默不作聲的開始跟著一起撞擊鐵門。


    秦亮法醫氣喘籲籲的趕來,看著眼前熱血的一幕,血管裏的血液更涼了。


    “馮睦你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王聰隔著門撕心裂肺的怒吼著,情感之充沛,真是令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王焦看向開始有些搖晃的門,聽著外麵混亂的嘶吼聲,眼中露出逃出生天的希冀光芒。


    下一秒,王焦整個人如墜冰窟。


    因為他看見牢頭陳芽緩緩側開身子,在其身後的鎖芯裏,有一根細長的銀針,宛如手術刀一般無比精準的插入在鎖芯的正中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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