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給我起名叫向二狗,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因為我聽老大跟我說,狗行千裏吃屎,狼行千裏吃肉。


    所以我把名字改成了狼。


    老大誇我有誌氣,問我願不願意去替公司收賬,我答應了下來。


    一個月,我僅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為公司收迴來了17筆欠賬,其中有三筆都是別人收不迴來的壞賬。


    自那以後,沒人再叫我的名字,大家都尊稱我為“狼哥”。


    我從那間死了爹的破爛屋子裏搬走,住進了大房子裏。


    房子是欠債的人給公司抵賬的,是我收迴來的,一同收迴來的還有一具男人的屍體,以及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收債,砌牆,是我替老大做的最多的活,我也分到了很多錢,搞到了很多快活。


    那段時間,是我活得最快活的時間,我覺得我找到了生命的意義。


    直到有一天,我照舊替老大去收債,欠債的是個得病的老頭,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無論我怎麽逼迫他,他都不願意還錢,我把他的四肢一個個砸碎砌在了牆裏,他也隻是吃痛慘嚎不給我。


    我不理解他的骨頭怎麽能這麽硬,所以我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敲碎了,都砌在了牆裏。


    那是我第1次收賬失敗,仿佛是某種命運的警示,接二連三的厄事發生了。


    老大練武出了岔子,畸變成了恐怖的怪物,在公司內見人就殺。


    然後,緝司的人包圍了公司,領頭的是個無比兇狠的女人,隻一腳就像蠍子甩尾般,戳爆了老大的腦袋,還順勢踢碎了一堵牆。


    好些具糅合在一起的屍體,嘩啦啦的從牆裏滾落了出來,那一瞬的場麵美麗極了。


    我被關進了監獄,本來是應該判處死刑的,但我用名下的房子跟法官做了筆交易,我被關入了二監,成為了一名輕型犯。


    一開始都還很好,監獄裏管吃管住,我還成了牢頭。


    然而,好景不長,監獄的管理逐漸變得苛刻起來,竟然開始向我們收取食宿費,要我們每周交錢。


    囚犯們自然不肯答應,鬧出了幾次暴動,然後那幾天走廊裏的血,用拖把洗了一遍一遍都洗不幹淨。


    然後,監獄裏進來了一批施工隊,把整座監獄都重新翻修了,牆壁重新被粉刷白,走廊裏裝滿了探頭,監區與監區之間都設立了隔離門,上一重重的門禁。


    而且,還在監獄內建造了焚屍間,有一段時間,焚屍爐每一天都在連軸運作。


    我搬著屍體去過幾次焚屍間,憑我多年砌牆的經驗,我發現焚屍爐後麵的牆壁砌的尤其結實。


    我懷疑那堵牆裏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我誰也沒有告訴過,這是藏在心底的秘密。


    再之後,沒多久,監獄內的囚犯就沒有人敢不交錢了。


    但等交了夥食費後,監獄內的夥食質量卻直線下降,頓頓都是些黏稠的糊糊。


    像豬飼料一樣,沒什麽滋味兒,而且吃了以後,渾身的氣血都會變得無比遲滯,就好像全身骨頭都被上了沉重的鐐銬,再難有力氣反抗獄警揮舞著砸下來的電棍了。


    我知道監獄打的什麽算盤,但麵對高牆上黑洞洞的槍口,我沒有辦法,隻能屈服的吃那些粘稠的糊糊。


    因為不吃飯,真的會被餓死。


    那一天,我感覺自己在吃屎,我醒悟到,我從狼又變迴了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距離我出獄還剩三個月的時候,監獄換了個監獄長,搞出了一套[末尾淘汰製]的奇怪東西。


    當天,那些獄警像瘋了一樣,揮舞著電棍,在我麵前,殘忍地砸死了一個交不夠錢的囚犯。


    我目睹著那些嗜血的獄警,他們的身影在我腦海中晃動,如同曾經那個瘋狂的我。


    但現在,我成了被收債的那一個。


    但是沒關係,我在外麵還有錢,那些錢足夠我撐過剩下三個月,還能有富餘讓我出去後重整旗鼓,東山再起。


    到那時,我可以自己開個房貸公司,自己當老大,用從二監裏深造學到的先進收債技巧,去吊打外麵的同行,然後一步步把公司做大做強。


    就在我規劃和憧憬出獄後的美好未來時,兩個值夜班的獄警打斷了我的美夢,巧舌如簧的說服了我那些愚笨的,沒什麽錢的牢友們。


    拒絕交錢?


    開什麽玩笑?


    收債的如果收不到錢,那就隻能收命了!


    我可不會在馬上就能出獄的節骨眼兒上,犯傻犯蠢,用自己的骨頭去跟電棍硬碰硬。


    但我還是假意答應了這兩個獄警,因為,我屋內這些囚犯,有一個算一個都被那個,新來的好好獄警,用言語刺激蠱惑的腦子都在充血了。


    他雖然臉上經常掛著溫和的笑容,說起話來也很斯文講理,但我能感覺到,那張笑臉背後隱藏著恐怖的惡意。


    他看待我們的眼神,就像是在審視一件件玩具,那種隱藏的冷漠與殘忍,甚至比我當年將那些人砌入牆壁時還要更加瘮人。


    畢竟我的初衷隻是想要他們的錢,而這個叫作馮睦的獄警,他隻想要的是我們的命,不,不對,他是想要把我們的命賣個好價錢。


    我可不會上他的當。


    所以,今天白天,當來收賬的獄警,一臉狠色的揮舞著電棍,接連把三名囚犯打翻在地,倒在血泊中。


    然後又一次舉起電棍,獰笑著向我逼近,當電棍砸下的瞬間,我立刻四肢趴地,像一隻狗一樣露出了恐懼而諂媚的嘴臉。


    我隻輕輕的挨了一棍子,但我叫的比所有人都撕心裂肺。


    獄警哈哈大笑,我也咧著嘴,接過獄警遞來的電話,聯係外麵那個被我當狗拴著馴服的女人,電話那頭,她聽從我的指令,將錢款如數轉入了獄警提供的賬戶。


    我的屈服,像一股無形的壓力,蔓延至每一個囚犯的心頭,他們紛紛失去了反抗的勇氣,順從地交出了以往雙倍的錢款。


    我看著他們一副如喪考妣,蔫蔫的瞪著我,敢怒不敢言的眼神。


    我輕蔑的抿了下嘴角,等獄警走後,對他們說道:


    “看我幹什麽,你們莫不是真傻了,真準備用骨頭去抗電棍?拜托,我是在救大家的命啊。”


    這一刻,我真覺得自己救了他們,至少救了他們一周的命吧。


    而且我活了三十三載,忽然間,幡然醒悟般想通了一個道理:


    狼行千裏吃肉,但會被人打死;狗行千裏吃屎,但能一直活著。


    所以啊,當狗有什麽不好的,誰家傻子抽瘋才會想去當狼啊,嗬——,簡直愚蠢。


    嗯。


    父母給我起的名字沒什麽不好,我喜歡自己的名字。


    我叫向二狗,狗的狗!


    中間有段殺人,砌牆的片段,200多字,被審核刪除了。。。。。大家自行意會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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