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聰聽的口幹舌燥,就感覺仿佛有個魔鬼正把他的心髒當鑼鼓般瘋狂敲動,以至於他腦袋裏都是嗡嗡嗡,血液卉張流淌咆哮的聲音。


    “包裝,標簽,展示?”


    王聰腦漿中都翻滾著這些看似正常,實則跟囚犯聯係到一塊就極不正常的詭異詞匯。


    他咽了口唾沫,像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又像是徹底認清了馮睦溫和麵孔下,瘋狂且危險的麵孔。


    “如果按照你的計劃進行,那麽二監裏的多數囚犯,最終也都難逃一死吧?”王聰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馮睦盡管隻向王聰透露了計劃的十分之一二,但他還是很欣慰王聰能察覺到這個計劃血腥的底色。


    他微微一笑,撕開了自己精心編織的偽裝,露出了下麵隱藏的真實麵目,坦誠心扉的冷酷道:


    “當然,你該不會是對這些囚犯產生了同情之心吧?”


    王聰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話語結結巴巴,像是被什麽東西噎住了喉嚨:


    “沒……沒有,我隻是……我一直觀察到你對待每個囚犯都那麽和善,甚至把他們的每一個訴求都仔細記錄在本子上,我差點就以為你是我們二監建造以來,最有人性關懷的獄警了了。沒想到你竟然……”


    王聰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一本黑色的筆記本,他的麵色複雜,心中那句最尖銳的話卡在喉嚨裏,實在難以啟齒。


    馮睦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臉色依舊平靜:


    “我當然是真心在關心囚犯,因為他們在我眼裏都價值連城,記錄他們的喜好和訴求,這是我在做商品調查,是為了以後能更好的分門別類的包裝他們啊,不然呢,你以為?”


    王聰凝視著馮睦,後者那坦坦蕩蕩的表情讓他難以判斷,馮睦之前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在表演,還是他們所有人都誤會了而已。


    馮睦笑容愈發真摯坦誠,眼神中閃爍著深邃的哲思:


    “我始終堅信,每個人的死亡都有其不可替代的價值,哪怕他們是一群囚犯,是被這個世界所拋棄的廢物渣滓。”


    “他們的死亡,也應該產生價值,或者說,他們更應該產出價值,因為除此以外,他們已經沒有其他方式可以為這個世界貢獻自己的力量了。”


    “而將囚犯們像牲畜一樣抽筋剝骨,最終得到的不過是一灘廉價的爛肉,這樣的死亡價值太低,是對死亡的極大浪費,是不可饒恕的褻瀆。”


    “然而,按照我的計劃,對囚犯們進行精心的包裝和銷售,以此來迎合無數客戶的需求,為他們帶來積極的情緒價值,那麽他們的死亡便死得其所。”


    “他們不僅能用死亡贖迴了生前的罪行,更在死前的最後一刻為這個世界的美好添骨加肉,是對死亡的極致升華。”


    “此外,監獄也能從中獲取豐厚的利潤。“


    “最終,囚犯得到了救贖,客戶滿足了欲望,監獄獲得了收益,這就是所謂的三贏局麵,皆大歡喜,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馮睦有理有據,聲情並茂,感人肺腑,令王聰的靈魂大為觸動:


    “果然是我太膚淺,誤會馮睦了啊,現在想想,他的確承諾囚犯會終結監獄不合理的收費製度,改變他們的生存環境,但可從未說過,這種變革是往好的一麵變革啊。”


    王聰腦子頓了下:“不對,馮睦可沒向囚犯們承諾過什麽,他一直是在替我承諾來著。”王聰對上馮睦坦誠而炙熱的目光,心髒一悚,他沉聲道:


    “不,不止三贏,是四贏,贏我能火箭速度般的躥升,是五贏,贏你能隨著我一起水漲船高。”


    王聰深吸一口氣,有些忐忑猶疑的問道:“所以這個計劃,是由我來向上麵提出,對嗎?”


    在他的腦海中,思緒如狂風暴雨般激烈交鋒。


    王聰並非是個傻子,他自然能意識到,如此一個瘋狂的計劃,一旦在監獄內提出或施行,很可能會引發無法預料的連鎖反應和各種風險。


    如果換作以往,王聰可能會膽怯的退縮,但如今,他的野心已經被點燃了,而野心的火苗一旦被點燃,隻要還能唿吸空氣,就不會再停止燃燒了。


    所以,他需要這個機會,或者說,他無比渴望,做這個瘋狂計劃的第一個提出者。


    就如馮睦所說的,人生是由無數個重要抉擇所構成的,而此刻,便是他這一生最重要的抉擇了。


    馮睦發自內心的笑了,非常滿意王聰的態度:“瞧,都知道主動爭取攬鍋了,嗬——”


    馮睦自然不會給王聰的積極主動潑涼水,他需要王聰為自己去趟雷,唔,這種說法不太講義氣,應該換個說法叫——為王先驅!


    他重重點頭道:“當然,隻希望隊長有朝一日,受到上麵賞識,步步高升時,不要忘了拉上我就好。”


    王聰血液都沸騰了,他承諾道:“我王聰用性命發誓,隻要我能爬上去,隻要我還沒死,我一定帶著你一起往上走,此生絕不會辜負你。”


    接下來王聰連早飯都顧不得不吃了,整個人打了雞血似的,他急切地拉著馮睦,迫切地要求馮睦,詳細地剖析這個計劃的每一個細節說給自己聽。


    隨著馮睦的講解,王聰的眼神越來越明亮,他頻頻點頭,全神貫注地聆聽,絲毫未注意到,偶爾路過時,其他獄警驚詫的眼神,以及姍姍來遲的隊長田濤毫不掩飾的陰翳眼神。


    一頓飯的時間後,王聰消化著超前的“致富理論”,內心的亢奮才稍稍冷卻,迴歸當前的現實問題。


    “以我現在的位置,沒法跟上麵提出啊,也沒辦法,自己偷偷小範圍的施行,我得先爬上去才行,所以,我現在該跟誰收錢啊?”王聰壓低聲音問道。


    馮睦沉聲道:“不能向囚犯收錢,也暫時無法開展客戶,那就隻能跟自己收錢了。”


    王聰大驚失色:“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墊錢上交,我這等於是錢來工作?”


    馮睦不得不糾正王聰的錯誤認知,循循善誘道:


    “這怎麽能叫錢來工作呢,這充其量是錢買官升職,隻要能升上去,就是穩賺不賠,以後隨隨便便,就能翻十倍百倍的賺迴來。”


    “除了投胎,世界上哪裏還有比這更一本萬利的買賣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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