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時間仿佛拉伸,變得格外漫長而有意義,充滿了無法言喻的充實感。


    焚化倉的門頻繁地開合,宛如一隻貪婪的血盆大口,一口又一口,貪婪的享受著這頓饕餮盛宴。


    每一次門的開啟與閉合,都像是在無情地咬合,將血肉加工的新鮮食材,囫圇咽入那似乎永遠也填不滿的胃囊深淵裏。


    伴隨著一具具屍體被吞噬,馮睦也與一波又一波的囚犯達成了共識,他深邃的思想在這些犯人心裏悄悄地紮下了種子。


    在焚燒的屍體的見證下,一切都顯得光明而神聖,馮睦的指導,就如同火焰照出的影子,指引著這些囚犯們找到希望與生機的前路。


    時間逐漸來到黎明。


    當給今夜最後一波囚犯上完課後,王聰瞪著血絲密布的眼睛,既亢奮又疲憊的看著馮睦。


    他激動道:“馮睦,我們做到了,這些囚犯都願意配合我們。”


    馮睦冷靜道:“他們不是在配合你我,他們隻是錯把我們當成救命稻草,在拚命的自救而已。”


    王聰連連點頭,然後又忐忑不安的問道:“可他們真的能撐住嗎,獄警的電棍可比骨頭硬多了。”


    馮睦目光幽邃,淡淡道:“放心吧,獄警隻是來自外部的壓迫,雖然兇狠,但電棍一次隻能抽中一個人,而囚犯們的集體行為,則是內部的監督,會有無數雙眼睛和無數雙手,能瞬間將一個人撕成碎片。”


    馮睦習慣性的用指甲摸了摸眉心:“外部的壓迫再兇狠,也不可能比得過他們集體內部的兇殘與瘋狂,畢竟,最了解囚犯的永遠是囚犯,而最兇殘的也往往來自於自己人。”


    王聰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細細品味著馮睦話語中透露出的那份絕對的冷酷,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寒意,但還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馮睦在這裏,其實並未完全跟王聰交底,他之所以能如此篤定,除了以上基於人性的判斷外,是因為他還藏了一手保險,但這就沒必要跟王聰講了。


    王聰輕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猶豫地問道:


    “那麽,今晚我們可以繼續,嗯,如此看來,第一步很快就能順利完成了。那麽第二步,我該如何才能從囚犯們那裏收到更多的金錢呢?”


    馮睦看傻子一樣的看著王聰:“你不能跟囚犯們收錢,咱們才跟他們達成了協議,你現在出爾反爾,整個計劃就泡湯了。”


    王聰愣在原地,眉頭緊皺,困惑地問道:“我不向囚犯們收錢,那我的業績該如何完成?”


    馮睦大有深意的看了眼王聰,耐人尋味道:“監獄長要的是收錢,可從未規定過,這錢一定得跟囚犯收啊,一直以來,都是你們自己眼光太局限了啊。”


    王聰腦子都宕機了,眼睛裏都是問號:“獄警不跟囚犯收錢,那還能跟誰收錢?”


    馮睦眼底閃爍著幽暗的光芒,他前麵鋪墊那麽多,培養改造王聰的目的就在於此了。


    “第一步階段性改造完成,現在,是時候,將一部分前期計劃告知王聰,該培養他獨當一鍋的心態和能力了。”馮睦在心裏暗自盤算著。他控製著麵頰下臉骨的微整形,精心雕琢著自己的微表情,讓整個人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與熱情。


    “長久以來,監獄的管理方式就是將囚犯視作待宰的牲畜,一方麵驅使他們辛勤勞作,生產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利潤,另一方麵,又盯著他們身上那點兒肥膘使勁的刮油。”


    “我不是說這種方式不行,但是太沒有效率,觀念上太陳舊,早已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監獄長這迴提出的末位淘汰製,倒是有點點新意,短期內能創造一筆豐厚的收益,但長期來看缺乏可持續性,還是走的殺雞取卵,竭澤而漁的路數。”


    “這些辦法都不能徹底挖掘出監獄這座寶藏的潛力啊,每每看到,這些寶貴的囚犯,像廉價的豬狗一樣被折磨死去,我的良心就疼痛難安,整宿整宿的合不上眼啊。”


    王聰的嘴巴驚訝地張成了圓形,他被馮睦的驚人之語給嚇著了。


    他原本以為馮睦跟囚犯們說的那些,未來監獄改革神馬的,都是在跟囚犯們畫餅而已,沒成想,馮睦似乎是想來真的。


    王聰牙齒都在打著哆嗦:“不是,馮睦你來真的啊?”


    馮睦鄭重的點點頭,眼神中仿若有炙熱的岩漿在流淌,他說道:


    “隻把眼光局限在囚犯身上,隻把他們視作牲畜,就算把他們都宰了賣肉,又能收迴來幾個錢?”


    “但,如果,把他們都包裝成稀缺的商品,給他們貼上各種各樣的標簽,展示給監獄外麵那些成千上萬倍的客人,從他們每個人的錢包裏,哪怕每次隻拿一點點,那也會為監獄創造十倍百倍的利潤啊。”


    “最關鍵的是,執政府不可能源源不絕的給二監送來囚犯,但監獄外麵的客人是實實在在是可持續增長的。”


    王聰似懂非懂的聽著,他雖然不完全理解馮睦的思路,但不得不承認,馮睦的話語中蘊含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而且他言語中勾勒的未來也的確非常誘人。


    王聰被馮睦描述的錢景所吸引,他屏住唿吸問道:“所以,你打算如何把囚犯包裝成商品,又打算賣給誰?”


    馮睦裂嘴露出森白的牙齒,他壓低聲音在王聰耳邊低聲道;“這樣,這樣,再這樣,你覺得怎麽樣?”


    像是惡魔在低語,王聰的頭皮開始發麻,他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幾乎要從眼眶中跳出來,看馮睦的樣子,宛若在注視一個降臨人間的魔鬼。


    無他,實在是馮睦所提出的計劃裏,每一個字都充溢著瘋子似的異想天開。


    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但又偏偏極具蠱惑,讓王聰根本不敢也舍不得捂住耳朵,那些聲音字符就仿佛魔力一般,在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刺入他的耳膜,然後就不可自拔的烙印入他的腦漿裏。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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