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間斷的槍聲響起,彈孔幾乎將我藏身的保險櫃擊穿。


    甚至保險櫃都被擊打得開始振動。


    我咬牙用力抵著保險櫃。


    密集的子彈在我周邊掃射,聲音沒有停過。


    該死!


    他們整的是機關槍嗎?!


    這不是犯法嗎?!


    我一臉黑線,從槍聲中辨別他們的腳步聲。


    聽不見!


    聲音太大了,我耳朵都要被震聾了,一點別的聲音都聽不見。


    我透過保險櫃上模糊的身影看見藏在壁畫後麵的宋彥儒和逄晗欣。


    子彈的衝擊力變大了。


    那些人距離我更近了!


    我必須找個機會衝進去,否則不僅我可能會交代這裏,還會連累他們。


    保險櫃很重,我就算扛起來擋在自己身後也不方便衝進去。


    咻!


    一枚小箭擦著我的褲腿衝進壁畫空間。


    我聽見一聲悶哼,誰受傷了?


    不能再等了!


    我搜尋四周的家具,希望能有一個好的防彈工具。


    桌子,不行,太遠了!


    椅子,不行,太脆了!


    擺件,不行,太小了!


    ……


    靠!


    一圈下來根本沒有適合的工具,我背後都是汗。


    密集的槍聲中我已經能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很多人!


    我攥了攥拳頭,心髒不聽話的跳得巨快。


    拚了!


    我一個翻滾衝到茶幾裏麵,肩膀將它頂起,豎起,背起茶幾就往縫隙衝!


    砰!


    這不是普通的槍!


    我險些被炸倒,身體滾燙。


    用這輩子加上輩子都沒有過的速度撲進了壁畫內,“關門!”


    砰!咚!


    茶幾被我丟下的刹那,火光也被關在壁畫之後。


    我這才看清那些人,一行十人,每個人都穿著正式的夜行服,口罩眼鏡,包括端牆的姿勢都非常的專業。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專業人士。


    門在雲霓的咆哮聲中關閉。


    視線再次陷入黑暗。


    我泄氣的靠在牆壁上坐下,全身都痛,尤其是手臂和大腿。


    我伸手朝痛點抹去,一手的滑膩,濃重的血腥味讓我有些作嘔。


    中彈了?


    看來腎上腺素果然厲害,中彈的當時我都沒有察覺,全身心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怎樣逃離。


    現在一鬆懈下來隻覺得整條腿都麻木了,頭也隱隱有些發暈。


    “受傷了?”


    一個溫熱的物體兀的貼上我的手背,驚得我差點給他一針。


    “你怎麽走路沒聲音?”


    他的手順著血跡摸到我的傷口,一束光照亮我的視野。


    逄晗欣一言難盡地看著我和宋彥儒,“迴去再玩不行?”


    我倚著牆坐在地上,宋彥儒側身跪坐在我側方,手正搭在我大腿內側的傷口處。


    最要命的是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摸上了我的褲帶。


    我混沌的腦子被疼痛喚醒,倒吸了一口涼氣,真他嗎痛。


    我都懷疑他們在子彈上抹了別的東西。


    “子彈不深,我現在幫你取出來,你能忍得了嗎?”


    宋彥儒拿著一把小刀在傷口處比劃,我扯過逄晗欣包上掛著的布娃娃塞進嘴裏。


    “來吧。”


    不確定他們有沒有在子彈上抹東西,還是盡快取出來比較好。


    我想盡量忽視刀子貼在肉上的觸感,可被火燒過的刀刃碰到肉的瞬間,我還是打了個抖。


    正準備進攻的刀子一頓,宋彥儒的聲音更沉了,“忍著點,最多一分鍾。”


    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分鍾如此漫長。


    刀刃切開傷口周邊的肉,鑷子夾住子彈的同時還會夾住一些碎肉。


    被拔出的刹那,我眼前都黑了一瞬。


    “好了。”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字這麽好聽,簡直跟聖旨一樣。


    “嘶,唿~嘶,唿!”


    汗珠滲進眼睛裏,辣的很。


    娃娃已經變得麵目全非,我粗喘著氣,看向臉色莫名的逄晗欣,“等出去還你一個。”


    她從包裏掏出一包綠色的藥粉,一個字也不說,打開就灑在我的傷口上。


    “我艸!”


    這比用酒精衝洗傷口痛一萬倍!


    我恨不得把這條腿砍掉!


    可我偏偏還動彈不得,宋彥儒的雙手死死扣在我肩頭,把我固定在牆角。


    我整個人都在發抖,短短半分鍾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見我緩的差不多,她又拿出一包紅色的藥粉。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抱著雙腿連帶宋彥儒一塊挪動了一步。


    雖然我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但我覺得當時一定非常狼狽。


    我咽了咽,“沒必要這樣謀殺我吧?”


    逄晗欣撇嘴,“一個大男人,這就受不了了?”


    不是哥們,真的很痛啊!


    我沒有力氣反駁,肩頭上的雙手更用力了。


    我敢保證,肯定要留淤青了。


    她現在在我眼裏和想要給我灌藥的老巫婆沒什麽區別。


    紅色藥粉撒上去的瞬間,我似乎看見了我的太奶在和我招手,幾乎痛到暈厥,比江歡結婚的那天還要痛。


    我周邊好似被抽了真空,他們的聲音全都進不來,我隻能模糊間看見他們的唇瓣在動。


    宋彥儒似乎是在說,“他要是厥過去了,你也陪一撅。”


    我嘴角抽搐,連著眼角也在抽搐,唇邊感覺濕濕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五感的控製權終於迴到我自己手裏。


    我立刻抬手摸上嘴角,還好,沒有痛到流口水。


    宋彥儒鬆了一口氣,拿起紗布開始給我包紮。


    逄晗欣丟下一支藥劑,“喝吧,我可就剩三支了,出去了一塊賠給我!”


    我想點頭,但腦袋有點重,隻能努力開口。


    “放心,一塊賠你。”


    她確定我們兩沒有問題之後,才看向壁畫裏麵的空間。


    壁畫後麵還有一塊很大的屏風,上麵全都是各式各樣地送子觀音。


    屏風兩側各有一個隻容一個人通過的空隙。


    她選了右邊,正想進去。


    “等一下。”


    她迴頭看向我,“怎麽了?”


    “我剛剛聽見了悶哼聲,你們兩誰受傷了?”


    她愣了一下,甩了甩手,“沒有誰,你抓緊迴複體力吧,不要耽誤時間。”


    我打量著她,在她的指尖發現了一塊紗布,上麵隱隱透著藍色。


    看來她已經處理好自己的傷口了。


    “你注意安……嘶!輕點哥!”


    宋彥儒理了理過於緊的紗布,“這樣呢?”


    “可以了,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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