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遠等人各自閃動身形,迎上一人,心遠對上的是歡使,唐風對上的是苦使,夏侯兄弟聯手對付樂使,剩下賈英雄單獨麵對悲使,也就是僵屍大盜。


    按說這幾人之中,賈英雄不論是功力,還是臨敵經驗都是最淺,絕不該單獨麵對一人,可偏偏夏侯兄弟曆來同進同退,聯手對敵,早已成了習慣,倉促之間不及細想,便一起衝了出去,反應過來,也被樂使纏住,脫身不得。


    賈英雄眼睜睜看著二人與樂使鬥在一處,氣得差點沒忍住罵娘。


    那邊幾人已經打成一團,賈英雄卻還在與僵屍大盜大眼瞪小眼,二人似是都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他們對陣。


    在李家的時候,悲使雖未與賈英雄交手,卻也看出,這小子比心遠等人要遜色不少,自以為勝券在握,一陣尖笑之後,對身後五名鬼卒道:“這裏用不著你們,樂使以一敵二,你們去助他一臂之力。”


    “是!”五人答應一聲,快步離去。


    悲使轉頭看向賈英雄,說道:“小家夥,說吧,你選擇怎麽死?”


    賈英雄嘴唇歙合幾次,明顯底氣不足,說道:“我能不能選擇不死?加入你們幽冥教好不好?”


    悲使更是得意,道:“幽冥教可不要你這種沒骨氣的廢物!”


    士可殺不可辱,賈英雄怒了,當然,他不敢貿然動手,隻有嘴上逞英豪,道:“廢物!你說我是廢物!心遠和尚說過,放眼江湖,我最起碼能算上二流高手!”


    “小家夥,本使沒工夫和你廢話,你若是再不做出選擇,本使可就直接動手了!”悲使漸漸收斂笑容,說道。


    賈英雄略一沉吟,道:“那我跟你比暗器,行不行?”


    “哈哈,我們幽冥教施放暗器的手段,比之唐門也毫不遜色,你竟敢與本使比暗器,真是自尋死路,本使??????”


    悲使正說著,賈英雄冷不防從腰間抽出劈風刀,攔腰便砍。


    “你小子??????”悲使沒料到這小子如此陰險,明明說是比試暗器,卻又用刀,腳尖連連點地,身子貼著地麵向後退去,雙手寒芒閃動,四枚寸許長的銀針,分襲賈英雄左右兩肋。


    賈英雄真氣灌入右臂,將劈風刀當做飛刀,向悲使擲去,同時,身形前撲,就地一個驢打滾,躲過銀針,雙掌連連擊地,身子貼著地麵,平平滑出。


    悲使陡然躍起,右手抽出哭喪棒,道道光影,罩定賈英雄的後背。


    賈英雄不管不顧,背後長劍擎在手中,連著三劍掃向悲使雙足。


    這一下,如果落實了,賈英雄後背雖難免受到重擊,可悲使的雙足也保不住了,悲使如何舍得,急急縱出。


    賈英雄一招得勢,更不容情,趁機施展出流雲劍法,好似水銀瀉地一般,招招式式揮灑出來。


    悲使先是被賈爺的比試暗器所騙,失去先機,接著又被賈爺以命搏命的打法遏住,實在憋屈,忍不住爆喝連連,可無奈,流雲劍法主守不主攻,看似圈圈點點毫無頭緒,其實卻暗含精妙,虛虛實實,變換無方,當真好似天空中的流雲一般,一時之間也難以脫身。


    眨眼之間,兩人鬥了二十來招,賈英雄越打越心急,他發現悲使的功力,與普善寺遇到的法明和尚幾乎相當,區別在於法明出身少林正宗,勝在內力剛猛渾厚,而悲使雖然內力略有不如,招式,身法卻更為詭異,若非賈英雄功力又有精進,早已落敗。


    又是七八招下來,悲使手中加力,已漸漸將局勢扳平。


    賈英雄隻覺流雲劍法越來越是滯澀,至多不出十招,便難以為繼,心中暗暗思忖,“憑借心遠等人的功力,早應該戰敗各自對手,趕來相助才是,怎地遲遲不來?”


    抽空看了一眼,他才發現,原來心遠等人除了要對付幽冥使者之外,還要應付那些鬼卒,那些鬼卒雖不直接參與攻殺,手中卻有規律的揮舞鐵棒,那棒頭的骷髏頭並非裝飾之用,而是別有妙用,骷髏頭的眼睛,口鼻處皆有小孔,揮舞之間,發出種種怪音,哀哀切切,淒淒慘慘,攪得人心煩意亂。


    就在他微微走神的功夫,悲使看出破綻,兩手齊齊轉動哭喪棒,棒頭的布條也跟著旋轉,將賈英雄的長劍纏住,這些布條並非尋常布條,乃是特殊材質製成,極為堅韌,賈英雄試了兩次,竟然無法掙脫,悲使順勢向外一甩,用棒尾擊向賈英雄前胸。


    賈英雄右手握住劍柄,無法動彈,若是撒手,赤手空拳更是難以招架,左手正欲擊向棒尾,忽的就見棒尾處幽光一閃,兩根又短又粗的尖刺詭異冒出,這一掌自也無法落下。


    進退不得之際,他無暇多想,以“白虎式”催動真氣,六陰六陽妙徼掌施展而出。


    這套掌法,他習練多次,成功率至多不過三成,威力也是參差不齊,因此打鬥至今,一直沒有使出,這一次,或許是老天爺也希望他為民除害,竟然靈了。


    眼看著棒尾已經點在賈英雄前襟之上,悲使還來不及高興,就覺一道勁力撲麵而來,大驚之下,撒手縱向一旁。


    賈英雄雖然將哭喪棒奪在手中,不過,方才那一掌消耗甚大,一時之間難以聚攏真氣,勉強甩動棒頭,將布條纏住的長劍掄出,卻並無幾分力道。


    悲使不退反進,右掌擎開哭喪棒,撞到近前,左掌虛握成爪,抓向賈英雄前胸。


    他常年施放暗器,為防誤傷自己,是以手上總也帶著一副金絲手套,這手套材質特殊,堅韌無比,尋常刀劍也難以砍動分毫,因此他才敢用手去抓哭喪棒,而賈英雄若是被這一抓擊中,必然是開膛破肚的下場。


    賈英雄沒料到這人在頹勢之中還有如此急智反應,又見他手掌上泛著金屬光澤,哪敢硬接,正自無計可施之際,他忽然想起懷中那幾包胡椒麵,探手入懷,來不及撕開紙包,便丟了出去,口中喝道:“招暗器!”


    悲使雖然目力極佳,可終究是黑夜之中,月光又被層層樹枝遮擋,看不真切,他好容易將賈英雄逼至絕境,怎願意縱身躲避,以至於功敗垂成,再者,他以為手套堅韌,尋常暗器也是不懼,左掌掌勢一轉,拍向紙包,換右手探向賈英雄麵門。


    紙包何其脆弱,賈英雄又以內力灌入,經此一撞,“噗”的一聲,炸裂開來,胡椒麵噴灑而出,賈英雄早有準備,急忙閉目斂息,悲使卻毫無防備,被噴了個正著,任憑他武藝再高,眼睛,口鼻裏盡是胡椒麵,也難以招架。


    賈英雄怎會錯過如此良機,催動真氣,竭盡平生之力一拳砸向悲使麵門。


    隻聽“噗嗤”一聲,拳頭穿過麵具灌入麵門之中足足半寸之深,悲使連哼也未及哼上一聲,即便斃命。


    白的是腦漿子,紅的是鮮血,濺得賈英雄一臉,一身,饒是他血債累累,也不禁胃裏陣陣翻湧,閉著眼睛,轉過頭,一手推著悲使肩膀,將拳頭拔出來,那種滑膩,濕潤的感覺,令他遍體生寒,趕忙蹲下身子,用地上的沙土擦抹。


    一邊擦著,他的腦海中忽然萌生出一個想法,“是不是應該撒丫子閃人呢?”接下來的短短一瞬間,他開始了極其激烈的思想鬥爭。


    不跑,贏了,自不必說,可萬一打不過人家,就是必死無疑;跑,也有兩種結果,若是心遠等人勝了,不僅自己要受人鄙視,還會連累師門名聲受辱,再者,到時候也沒臉跟人分銀子,少不得要被甄秀才埋怨;敗了,這幽冥教說不定也會去找自己算賬,也是活不了。


    想來想去,他決定還是留下來,可是,應該幫誰呢?


    唐風與苦使激鬥正酣,兩人全是暗器往來,實在太過兇險,賈爺隻看了一眼,便倒抽一口涼氣,“太他娘的危險!”,夏侯兄弟周圍鬼卒又太多,哭哭叫叫的,聽著鬧心;最後,他把目光放在心遠身上,撿起長劍,施展出流螢身法,悄無聲息落在五名鬼卒身後。


    此時,幾處戰場都是激鬥正酣,誰也沒有留意別處動靜,賈英雄生怕被音波幹擾,兩手捂住耳朵,輕輕咳嗽一聲。


    一名鬼卒迴頭一看,“啊”的一聲驚唿。


    “嗬!”賈英雄氣運丹田,一口濃痰啐出,正吐到他嘴裏,接著抬起一腳,將人踹飛。


    五名鬼卒的怪音需要相互配合,一旦缺失一人,威力便要消弱不少,其餘四名鬼卒眼見音波難以奏效,便一起向賈英雄襲來。


    賈英雄打不過悲使,可對付這小小嘍囉卻是綽綽有餘,一套流雲劍法剛剛開了個頭,四名鬼卒便成了真鬼,投奔幽冥界去了。


    心遠大喜,振奮精神,手中木魚更是神出鬼沒,歡使原本功力就不如心遠,隻是憑借鬼音相助,勉強持平,在他們的計劃裏,並沒有賈英雄,由四位幽冥使,對付心遠四人足夠,卻想不到,賈英雄反倒成了奇兵,驚慌之下,更是難以招架,不過七八招,便被木魚砸中前胸。


    “阿彌陀佛,uu看書 ww.uukansu小僧要開殺戒了!”心遠誦了一聲佛號,就要施展辣手。


    賈英雄卻是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將長劍遞出,把歡使捅了個前後通透,旋即轉身收劍,一副悲天憫人的高人嘴臉,朗聲道:“我本不欲殺人,無奈你們作惡太多,哎!”


    恰在此時,李貴帶著一眾家丁闖進林子,正看到這一幕,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膽子小的已經跌坐在地。


    心遠見狀,哭笑不得。


    苦使與樂使此時也察覺到形勢變化,不敢再行抵擋,虛晃幾招,逃遁而去,餘下十五名鬼卒唿喝一聲,紛紛退去。


    賈英雄等人正欲追擊,心遠道:“窮寇莫追,以防再有埋伏。”


    “有道理!”賈英雄第一個停住腳步。


    場中橫屍遍地,濃重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心遠又誦了一聲佛號,對賈英雄打了個稽首,道:“賈施主,這次若不是你,我們幾人必然難逃活命!”


    他與賈英雄早有約定,不透露賈英雄身份,便隻有以“施主”相稱。


    夏侯左,夏侯右一左一右摟住賈英雄的肩膀,夏侯左道:“兄弟,原本我還擔心你功力不濟,沒想到卻是托了你的福!”


    “對!”夏侯右道。


    “賈??????賈??????”唐風幹張嘴,就是出不來聲,自己也是急得臉紅脖子粗。


    “知道你崇拜我,不用說了!”賈英雄不耐煩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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