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高個子的鬼頭大刀砍向雲飛時,另一個長著滿臉麻子的人也拔出長劍刺向雲飛。


    雲飛腳下步伐一錯,詭異地躲開了砍向他的鬼頭大刀和刺來的長劍,反手以令人不可思議的角度將劍自下而上斜插而出。


    胖高個子砍空後急忙收刀,突然感覺脅下一陣刺痛,心窩頓時感覺一涼,身體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般,沒有一絲力氣,不自覺地癱軟下去。


    胖高個子倒下後眼中最後流露出的是悔恨和疑惑,真他娘的後悔跟著瞎攪和,人家殺人跟自己有什麽關係?死的人明明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卻鬼使神差地多嘴強出頭,結果這裏成了自己的死地。他疑惑的是,他根本就不相信世上還有如此詭異的劍法,雲飛本應該是躲避自己的刀和麻子的劍,可是竟能在躲避中反手將劍向上斜刺,實在是詭異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胖高個子隻能帶著所有的悔恨和疑慮到地底下反思了,雲飛的劍自脅下刺穿了他的心髒,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迴他的命。


    麻子一劍刺空後,並沒有再挺劍進攻雲飛,而是轉頭就逃。


    麻子雖然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他卻是三人之中最滑頭的一個,眼睜睜看著同伴連一招都接不住就丟了性命,三個人合力都打不過雲飛,自己不會傻到等死,更不會自信自己一個人能殺得了雲飛,打不過不逃還等什麽?保命比什麽都重要。


    麻子本以為逃出酒館就能保得住性命,可惜他還沒逃到酒館的門口,雲飛的劍就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此時他才明白,雲飛不僅劍快,輕功跟他的劍一樣快。


    雲飛臉上冷漠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冷淡地說道:“你們吃了酒沒付賬,還弄髒了酒館要賠錢。”


    麻子心頭一喜,雲飛剛才問話老魏時也是這麽說的,然後就沒有殺老魏,還放老魏離開了,現在雲飛既然跟他說同樣的話,自己應該也不會死。


    麻子習慣性地想點頭,可是喉嚨被劍抵住,麻子一動也不敢動,他小心地憋著嗓子說話,生怕說話時喉結亂動,雲飛的劍會刺穿他的喉嚨。


    麻子道:“我懷裏有金子,足夠買下兩個這樣的小酒館。”


    雲飛道:“很好!我想告訴你一個道理,你們的脾氣比本事大得多,一個人沒有本事就不該亂發脾氣,更不該替別人強出頭,這個道理你明白了嗎?”


    麻子道:“我明白了。”


    無論到什麽時候,隻有強者才有話語權,隻有強者可以用自己的意識去主導別人,也隻有強者才有資格去教訓人。


    雲飛的劍抵在麻子的喉嚨上,現在雲飛無論說出什麽,他說出的話一定是對的,哪怕他說出來的話是屁話、是鬼話,麻木子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都是對的。


    雲飛道:“你明白了就好,我隻是不想你做個糊塗鬼。”


    麻子本來還抱著一線生機,雲飛的話瞬間讓他的心猶如掉進了冰窟窿裏一樣,涼得令他發抖。他萬萬沒想到,看起來不苟言笑的雲飛竟會如此戲耍他,恐懼、憤怒交織在一起,可是他已經沒有了選擇,也沒有了反抗的能力,他漲紅著臉道:“我是天星教的人,你竟然敢得罪天星教?”


    雲飛道:“你的意思是說,隻能天星教的人殺我,而我不能殺你們天星教的人?可是我剛才殺了你的兩個同夥,已經得罪了天星教。”


    麻子知道話說到這種程度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於是心一橫,發狠地說道:“你敢殺我,天星教會殺了你全家報複的。”


    雲飛道:“哼哼,我殺的就是天星教的人。”


    麻子終於徹底絕望了,半閉著眼睛,說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雲飛的劍向前一挺,鋒利的劍鋒毫無阻滯地刺進了麻子的喉嚨裏。


    麻子凸鼓著的眼珠子裏全是憤怒和仇恨,他臨死前最後聽到雲飛說的一句話是:“你不配知道我是誰。”


    麻子倒了下去,鮮血自喉結處噴湧而出,還沒來得及擦幹的地麵又噴灑上了一層鮮血。


    年紀尚小的店夥計沒有老店主那麽淡定,他蜷縮著身子躲在桌子底下,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一雙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冷漠的雲飛。或許他怎麽也搞不懂,為什麽看起來俊朗的一個少年,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跟地獄裏的魔頭一樣兇狠無情。


    雲飛看了看驚恐的店夥計後,便彎下腰從麻子懷裏掏出了一個錢袋。麻子果然沒有說謊,袋子裏麵的金子足夠買下兩個這種小酒館。


    店老板就算到了耳順的年紀,看慣了世間風雲變幻、生死交錯,但在不到一刻鍾時間就有六個人被殺死,他也無法淡定了。老人呆滯地站在櫃台後麵,似乎完全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他活了六十多年,卻從沒有見過像雲飛如此狠辣的手段,舉手之間便殺死六人,冷漠的讓人惶恐不安。


    雲飛將錢袋扔在櫃台上,然後來到易水容的飯桌前,拿起店老板剛剛給他準備的一壺酒和二斤牛肉,轉身便向店外走去。


    林楓牽著馬走出不到半裏路,便停下了腳步,他的手已經握在劍柄上。


    雲飛緩緩地轉過身,便看了一身黑衣裝束的易水容,兩個同樣冷冰冰的人相對而視。


    易水容能夠感覺到雲飛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殺氣,她親眼見識過雲飛的身法和出劍速度,她慌忙向後退了兩步,說道:“雲飛,別動手!”


    雲飛道:“你認識我?”


    易水容道:“我是林楓的朋友。”


    雲飛打量了一下易水容,冷冰冰地說道:“你最好現在就走得遠遠的,否則我會殺了你。”


    易水容道:“你不會是殺紅了眼吧?連林楓的朋友也要殺?”


    雲飛道:“他的朋友我都認識,卻不包括你,你不是他的朋友。”


    易水容表情有些尷尬,不自覺地低了一下頭,隨即又凝視著雲飛說道:“我們剛剛認識不久,你自然不認識我。”


    雲飛道:“你的眼神靈動多變,說明你是一個有心機的人,他不會交你這樣的朋友。”


    明鏡堂主司是要主持偵辦大案重案的人,天天跟最狡猾的人打交道,隻有比壞人更聰明、更狡詐,才能破掉案子、抓到壞人,如此人物又怎麽會是深閨淑女所能相比的呢?


    易水容道:“就算我和林楓不是朋友,我們之間也很有淵源,我們在一起喝酒的時候還提到了你。”


    易水容沒有說出她和方天峰之間的關係,也沒有提及方芷涵。她和林楓確實喝過酒,也提到了雲飛,但卻是要借用雲飛幫助她對付閩越五畜,當時就被林楓一口拒絕,她現在說的話是亦真亦假。


    雲飛對她說的話卻是半點也不相信,冷冷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易水容沉聲說道:“我想請你幫我對付兩個人。”


    雲飛道:“你找錯人了。”


    易水容道:“生擒最好,傷了也沒事,隻要別殺死就行,事成之後我給你五萬兩白銀作為酬勞。”


    雲飛道:“酒館裏的一男一女?”


    易水容吃驚地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雲飛道:“跟蹤有很多種方法,而你卻用最笨最蠢的那一種,在酒館裏,你離他們那麽近,還時不時地瞄著他們,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你要對他們下手。”


    自從雲飛進入酒館後,易水容一直盯著雲飛,卻沒發現雲飛正眼看過她,更沒有正視過瘋牛黃角和山羊胡言,可是雲飛卻將整個酒館裏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她的細微動作,可見雲飛觀察入微細致之極,實在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


    易水容道:“十萬兩白銀!”


    雲飛道:“看在你認識林大哥的情分上,我給你一點忠告:你和你的同夥未必是他們的對手,那兩個人很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狡詐、還要可怕,不要去幹超出你能力的事情,弄不好會丟掉自己的性命。”


    易水容再次被驚詫到,她追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們的武功要比我強?你認識他們?”


    雲飛道:“一隻狼看到體型碩大的牛,它會撲上去把牛咬死吃掉,可是狼看到了體型比牛小很多的老虎、豹子時,即便它從來沒有見過老虎、豹子,也會逃無影無蹤,這就是狼的天生感知。”


    易水容長長地歎了口氣,道:“二十萬兩白銀,你幫我對付他們。”


    雲飛淡漠地看著易水容,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冷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一個價值昂貴的東西,也許是一件珍寶。我怎麽看你也不像是能拿出二十萬兩銀子的人,你讓我幫你對付他們,無非是想借驢拉磨而已。”


    易水容眼睛瞪得大大地盯著雲飛,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雲飛雖然一副冷漠古板的模樣,可是腦子一點也差,簡直是狡猾如狐。


    雲飛道:“就算你給我五十萬兩銀子,也沒有我現在的事情重要。你不要枉費心機,我對你的銀子沒有興趣,對那兩個人更沒有興趣。我要是想得到銀子的話其實很簡單,坐在這裏等就可以,等那兩個人把你們殺了之後,我再找到他們倆,無論他們身上有什麽秘密或者值錢的珍寶,都將屬於我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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