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手,醫生怎麽說?”老爺子對著顧知也問。


    零陸有些不敢去看老爺子的眼睛。


    “:一個禮拜後拆線。”顧知也看了眼來電,摸了下零陸的腦袋後往書房走去。


    “:知道了。”零陸迴複了一句後俯身把顧嚶嚶的牽引繩解了讓它自由活動,“去玩。”


    顧嚶嚶立馬跑到老爺子跟前,甩著尾巴,張著嘴巴露出帶了些諂媚的笑容。


    老爺子摸了摸顧嚶嚶的腦袋,“老張。”


    張管家立即遞來一個紅包。


    老爺子接過紅包後對著顧嚶嚶講,“給小朋友的見麵禮。”


    顧嚶嚶咬住紅包,獻寶似地懟到零陸的手裏,“謝謝外公。”她一邊接過小狗遞來的紅包一邊笑著朝老爺子說道。


    顧嚶嚶抬起爪子扒了扒紅包。


    “:你要看是吧?”零陸蹲下身來問。


    顧嚶嚶點頭。


    零陸打開紅包,救命,好大一遝錢。她把紅包口轉向顧嚶嚶,也不管它能看懂還是不能看懂。“你現在是有錢小狗了。”


    顧嚶嚶立馬扭頭跑到老爺子跟前扭著屁股撒嬌,情緒價值給得挑不出一點毛病。


    “:零陸。”


    “:易簡。”零陸看向來人,瞧著她胸前一排排骨頭問,“你怎麽瘦了那麽多?”


    還不等易簡迴答,顧嚶嚶開始朝著她吼叫起來。


    “:嘿,幹嘛。”零陸立即喝止,繼而對易簡抱歉地講,“不好意思,它可能有點害怕生人。”


    “:沒關係。”易簡嘴上說著沒關係實則在顧嚶嚶衝著她喊叫的瞬間就停下腳步,不再靠近。


    “:汪汪汪……”


    “:不許叫。”零陸走到顧嚶嚶身邊,摟住它的脖子,生怕它會突然衝出去對著易簡就是一口。


    “:汪汪汪汪汪汪……”顧嚶嚶越叫越兇,身為肉食動物的本性逐漸顯露出來。


    它現在就像上頭後失去理智的人一般,叫紅了眼,甚至作出攻擊的狀態來。


    “:簡丫頭,你先避一避。”老爺子提議。


    “:你再這樣我揍你了。”零陸再度警告狗子。


    “:好的,顧爺爺。零陸,我等下再過來。”易簡說完又預備原路返迴。


    顧嚶嚶邁出腿像是要跟著易簡一般,嘴裏帶著兇戾地吼叫聲一直就沒停下來過。“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坐下,閉嘴。”零陸來火了,這樣搞得好像老宅不歡迎易簡似的,人家一出來就把人吼迴去了。


    “:汪汪汪汪汪……”


    “:嘖。”零陸抄起手,一個大逼鬥過去,空氣瞬間安靜了。


    老爺子:……


    張管家:……


    易簡:……


    顧嚶嚶眼中的兇戾逐漸消失,眼神變得清澈起來。


    “:讓你別喊,打一巴掌老實了。”零陸頭一次在老宅黑臉,還伴隨著訓斥。“你再這樣我以後不帶你出門,你再喊現在就迴那邊去。”


    老宅裏的用人也是頭一次見零陸發火,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顧嚶嚶的尾巴也不搖了,嘴巴緊閉,垂著腦袋。它嘴裏還是發出細微的嗚咽聲,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它扭頭走到老爺子跟前,把狗頭枕在老爺子的腿上。


    老爺子一邊摸著顧嚶嚶的腦袋一邊語重心長的和它講,“衝著自己人兇可不行。”


    易簡鼻頭一酸。


    顧嚶嚶以為老爺子也在罵它,獨自跑到角落裏麵對著牆壁,喉間的嗚咽聲也不再響起。


    咕嚕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顧嚶嚶的身後,蹲在它的身邊用毛毛的小腦袋不停一下一下地去蹭它的身體,像是在安慰它似的。


    季軒聽到動靜從書房出來,知道了個大概,“嫂子,邊牧很聰明,它不會無緣無故兇人。易簡不是懷孕了嗎?它應該是聞到了。”


    易簡尷尬地站在那裏,離開也不是,走過來也不是。季軒這句帶了些調節氛圍的話一出來削減了她部分的尷尬。


    “:那也不行啊,它不能看見一個孕婦就朝人家喊。得虧易簡是認識的人,不計較。這要是遇到一個不認識又膽小的孕婦,它紅著眼追著人家朝人家喊,嚇著別人了這還得了。”


    零陸不認為季軒的說辭可以完全為顧嚶嚶開脫。


    “:陸陸說得對,一開始就要立好規矩。”老爺子帶了些威儀的聲音響起。


    顧嚶嚶委屈的嗚咽聲再度從樓梯下傳來。


    “:別嗚了,說你呢,顧嚶嚶,豎起耳朵聽著,你下次要還這樣我還揍你。”零陸嚴厲地訓斥道。


    嗚咽聲一下就停了。


    季軒眼睛陡然瞪大,溜了溜了。


    “:易簡,你坐啊,沒嚇著你吧?”零陸臉上帶著抱歉的笑容問。


    “:我沒事。”


    “:你孕反那麽嚴重?去醫院看了嗎?”


    易簡露出無聲地苦笑,“沒呢,自從被家裏人趕出來之後多虧了顧爺爺把我接過來,我一直沒出門。”


    “:下午顧知也會帶我和外公去體檢,你和我們一起去唄。”零陸提議。


    “:體檢?誰說的。我不去不去,我身體好得很,用不著檢查。”老爺子率先反對,反應還很大。


    “:老張,老許下午不是約我下棋嗎?下棋就去不了體檢。”


    “:您記錯了。”張管家輕聲迴複。


    “:我沒有記錯。”老爺子執拗地講。


    “:您記錯了。”張管家說,“您聽說今天少爺和少夫人迴來,把所有的活動都推掉了。”


    “:少夫人,老爺每到體檢都要好好勸上一通鬧上兩頓脾氣才肯去。他一想到他體檢的數據不好,迴來就吃不好也睡不好,心裏頭總想著。”


    “:以前不去檢查我什麽病都沒有,想吃什麽都可以吃上點。現在去一次醫院我這裏也是毛病那裏也是毛病,迴來之後那個臭小子這也不讓我吃那也不讓我吃。”


    “:真是不知道我是外公還是他是外公。”老爺子不樂意地哼了聲。


    零陸:……她終於知道為什麽顧知也在對她不願去醫院這件事情上有無限的耐心,因為屋子裏頭有個比她還難對付的。


    “:老爺。”張管家正欲再說什麽。


    “:不去不去不去不去不去不去。”老爺子的嘴突然變得極為利索。


    他像極了一個耍潑頭的小孩,抱著他的拐杖,身體扭到一邊,背對著張管家,表明了不想再聽他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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