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敏濤搖頭,“都是等著他來見我,我無處尋他。至於朝中暗樁,我也不知道是誰,有多少人。


    眼看江宥幀不滿的眼神投了過來,黃敏濤連忙道:“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翰林院一定有他們的暗樁,因為上次我算計侍講宗衡的時候,就是那人與我合謀,用紙條給我下一步的指示。”


    江宥幀忽然想到了一人,上次她剛進翰林院的那一天,待詔穆源和她提起的那個人。


    “來人!去看看朱大人迴來了沒有?”江宥幀向著一旁吩咐了一句。


    她身後一名大理寺侍衛撇了撇嘴,這位江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風,使喚起大理寺官員唿來喝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他們上峰呢!


    “江大人稍待,卑職這就去查看。”


    江宥幀擰眉,將侍衛的不情不願看在眼裏,但也不以為意。


    她的心思都在翰林院暗樁上麵,這人品級不高,但好歹也是朝廷官員。


    若是直接抓來肯定不成,還得請示上峰。而朱誌敏就能立刻抓人,畢竟大理寺威名赫赫。


    “還知道些什麽,都說出來吧!”


    “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對他們所知不多。除了他們吩咐我辦事,我也不可能主動找他們。”


    黃敏濤搖頭,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多少內情。


    “那這次的算計呢?交代清楚。”江宥幀再次問道。


    黃敏濤沉默半晌,才道:“其實你已經推算地七七八八了,何須我再多言?我知道的也並不比你多。”


    他說著看向了江宥幀,眼神有些玩味,“兩次未得逞,你暫時是安全的,不過你防不勝防。他們不會放過你的,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何這麽執著。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


    “如果你隻有這點價值,就想讓我保你的幼子,你覺得夠嗎?”


    江宥幀冷笑,說得都是她推斷出來的東西,那她何必做交易?


    黃敏濤頓時變了臉,他立刻開始仔細迴憶。


    不然想到一點,他抬起頭道:“那枚令牌和兵符,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既然出現了,那就可以從這兩樣查下去。


    另外,我有個懷疑的目標,十分可疑。我仔細觀察過他很久,覺得他與每次和我接頭的鬥篷人很像。”


    “何人?”江宥幀立刻問道。


    黃敏濤沉吟片刻,隨後看了一眼在場之人,道:“讓他們出去!”


    江宥幀朝著其他人揮了揮手,然而最後一名大理寺侍衛卻是紋絲不動。


    “江大人,卑職奉命協助江大人審訊黃敏濤,為防黃敏濤對大人不利,沒有朱大人的命令,卑職不可隨意離開。”


    侍衛目不斜視,他隻聽朱誌敏的命令。朱大人走前對他囑咐,一定不能讓江宥幀單獨審訊黃敏濤。


    江宥幀挑眉,深深看了他一眼,記住了他的相貌。此人被江宥幀的目光盯著,不禁有些心虛,但還是堅定地站在原處。


    “哦?那皇上的禦賜金牌在此呢?”


    江宥幀從懷中掏出了金牌,而後朗聲道:“見金牌如朕親臨!”


    牢房內眾人頓時嚇了一跳,先是一愣,隨後烏拉拉全都跪下了。


    眾人無叩首,卻口中高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出去!”江宥幀冷聲道。


    眾人魚貫而出,而後牢房裏間便隻剩下了江宥幀和黃敏濤二人。


    “現在能說了吧?”江宥幀道。


    黃敏濤緩緩吐出一個人名,把江宥幀嚇了一跳。


    “你為何懷疑是他?他根本不在京城。”江宥幀有些懷疑,這該不會是想禍水東流吧?


    “我對他有過數麵之緣,雖然他穿著鬥篷,看不出身形,但他走路的姿態很像。尤其是聲音,雖然他可以壓製,但我還是覺得有些熟悉。


    後來我左思右想,覺得可能是他。不過這都是我的推斷,也沒辦法查證。”


    江宥幀若有所思,“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黃敏濤搖頭,“暫時想不出了!”


    江宥幀立刻朝著門外喊了一聲,那名侍衛便急匆匆走了進來。


    “隨本官去拿人!”江宥幀站起身,即刻往外走。


    那侍衛一愣,隨後喊道:“江大人,等等。就咱們二人去拿人?拿誰?”


    “去翰林院,你多叫幾個人。”江宥幀頭也不迴地道。


    今日黃孔目心神不寧,外間的大學士錢鬆蘊喊了好幾聲,他都沒反應過來。


    “黃孔目,你今日家中可是有事?為何一直心不在焉?”


    錢鬆蘊走進裏間,發現平日裏殷勤忙碌的黃孔目手中握著筆卻在愣神,不禁敲了敲桌子道。


    黃孔目立刻迴過神來,連忙站起身,“哦!對不住,大人,今日身子有些不適,您有何吩咐?”


    錢鬆蘊看黃孔目心不在焉的樣子,便道:“既有不適,那本官便準你半日假,你且迴去歇著吧!”


    麵對為他鞍前馬後這麽多年的黃孔目,錢鬆蘊也不可太過苛責。


    “是!多謝大人體恤!”黃孔目聞言連忙收拾了筆墨紙硯,準備離開。


    眼看錢鬆蘊又迴到外間,黃孔目不經意地道:“哦!早上修撰黃大人來過,說是請您審閱他最近編撰的會典。


    您不在,他就帶去了文淵閣。這會兒估計已經迴到狀元廳了,用不用下官去說一聲,或替您送來?”


    錢鬆蘊心中一動,黃敏濤已經被抓進了大理寺,皇上下令不得外傳,因此無人知道他被捕的消息。


    他和江宥幀一直沒迴狀元廳,眾人傳是被皇上留下講經了。但此時已過晌午,江宥幀二人還未迴來,這就有些蹊蹺了。


    宮裏禦膳房做禦菜是有定數的,要禦賞賜禦膳得提前說。目前隻有幾位積年老臣有過此等榮耀,因此不可能他們還在文淵閣。


    這不?翰林院人心浮動,已經有人向自己明裏暗裏打探了。


    錢鬆蘊隻當黃孔目是為了鑽營,和黃敏濤他們打好關係。若是他們得了聖眷,黃孔目總要表現一番的。


    “本官來之前,黃大人和江大人還在文淵閣。今日就不必去拿了,你不是身子不適?拿了本官的批文迴去休息吧!”


    不到半日假,身為上峰直接就批準了。


    黃孔目欲言又止,最後才行了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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